舒无虞走在路上,还是忍不住的问道:“娘,刚才父亲被你一番话说动了,究竟是何缘故。”
宋氏有些不想回答,可看舒无虞似乎在焦急等待她的答复,便说了一句:“不过是他心里有愧。”
舒无虞更不明白了,既然父亲对娘有愧,又何至于这些天对我如此。
舒无虞问道:“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还没对我说啊。”
舒无虞问的这话,倒让宋氏心中有些愧疚了。她确实有些事没有告诉舒无虞,可也是一些陈年旧事,如今提起来,只不过会伤了一些人的心,包括自己。
舒无虞见宋氏并不愿意提起,赶紧说道:“娘,你不想说就不说,我不再问了。”
宋氏看着舒无虞,终于说道:“若不是老爷,娘何苦待在这,平白受人欺负。人啊,若是往高处走,便要禁受得住高处的风寒。你看你,现在就要嫁到将军府,以后这日子便是在将军府过了。那些大官的家里,没有一家是清闲的,还不如农家小院,什么都来得简单和悠闲。娘以前就是想过这一的日子,可十几二十年了,每天都活在这种氛围之中,难免不让人唏嘘。老爷答应过我的,可还是食言了。”
宋氏一番感叹,虽然说得有些乱,可舒无虞还是听出了她向往那种清闲,无人道是非,无人忙着争斗的日子。舒无虞何尝不想,可是她有更重要的事值得去做。舒无虞知道,她如何不去完成,她这一生就算是白活了。
“娘,我答应你,有朝一日将你接出舒府,过上你想过的日子。”舒无虞郑重的说道,就连脸上的神情都变得一本正经起来,活像平日里严肃的舒老爷。
宋氏只当她在说话,也满口答应道:“那娘就等你。”
娘,你放心!舒无虞在心中告诉自己,她也有信心做到。
舒无虞回到小院,见那丫鬟焦急的等待在房门口,莞尔一笑,说道:“快给我梳妆。”
身后宋氏跟了过来,拿过丫鬟手中的木梳子,又拉着舒无虞走进房间,坐了下来。
看着镜中与自己相像的女儿,宋氏有些怅然而道:“时间过得真快,你看,转眼之间,你就这般大了,还要嫁人了。娘啊,真是舍不得你,不过又希望你以后过得好,远离是是非非。”
舒无虞反手握住了宋氏的手说道:“娘,我也舍不得你。以后你在舒府,每日和祖母说话,照顾好祖母和您自己就行了,其他的您不用管,也不必理会。但是,娘凡是还是要留个心眼的,不要让他人欺负了,不然我舒无虞就算到了上京,也会赶回来,帮娘欺负回来的。”
宋氏噗嗤一笑,看着舒无虞的眼神更加柔和,不由说道:“你啊,以后好好在将军府就是了,上京离通知又不近,跑来跑去的做什么。还有啊,娘会照顾好你祖母的,你就放心吧。”
舒无虞又重复道:“娘,我的意思是你也要照顾好你自己。”
“知道了,我也会照顾好我自己的,你就放心吧。你这丫头,人还没老,就先啰嗦起来了,以后可怎么办哦。”宋氏又说道。
舒无虞对着镜中身后的宋氏笑了笑,她这不是啰嗦,而是真心希望祖母和母亲过得好,心情也好,这样她远在上京,也不会担心了。
身后镜中的宋氏也对着舒无虞笑了笑。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馊主意
舒府上下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今日这喜事有变,全因媒婆那走哪说到哪的本事,可好歹还是喜事,又各忙各的了。
舒庭兮生气的坐在床榻上,看着窗台上放着的盆栽不顺眼,随手拎了起来扔出了窗外。又看桌上放的茶壶不顺眼,又扔了出去,摔个粉碎。
舒蔚听到消息赶紧跑了过来,却不想舒庭兮抄起了木架上摆放的木头摆件,往门外扔了出去。
“哎哟!”舒蔚被这木头摆件砸中,捂着肚子叫了起来,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显得那样滑稽搞笑。
舒庭兮听到门外一声痛叫,这声音十分熟悉,赶紧跑出来一看,这不是自己的哥哥吗。
“我说庭兮,你这是要谋杀亲哥哥我啊。”舒蔚龇牙咧嘴道。
舒庭兮憋着嘴,用手轻轻拍打了一下舒蔚,又说道:“哥,你怎么来了,这么早不陪嫂子啊,娘可是催的紧。”
提起这事,舒蔚就感觉后背发凉,他可不敢碰那张长着和张馥兰脸有几分相像的人。更何况,那乔樱也不是什么善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舒蔚心中安慰着自己。
舒蔚回答道:“我这不是听说你出事了,赶紧过来看看嘛。娘呢,她去哪了,不陪着你。”
这个节骨眼上,娘跑去哪了,舒蔚东张西望,半天也没看到自家母亲的身影。
舒庭兮闷声说道:“还能去哪,祖母叫走了,说是有事交代。”能有什么事,还不是怕她乱来,赶紧跟母亲通个气,让母亲过来跟自己讲些大道理,把自己安抚住嘛。舒庭兮心中跟有个明镜一样,什么都看的明白。
舒蔚了然,对着书庭兮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妹妹,你的事我听说了,要不要哥哥给你出个主意。”
舒蔚一脸阴笑,搞破坏这种事还有他舒蔚不会做的吗。
舒蔚又说道:“哼,想不到那舒无虞看着年纪小,却不是个善茬,今日这仇,妹妹你咽的下这口气,我可咽不下。怎样,要不要哥哥帮你一把。”
舒庭兮怀疑的看着舒蔚,他当着有真是主意吗,于是问道:“哥哥,进屋说话。”
舒蔚应声,跟着舒庭兮走进了房中。映入眼帘的乱七八糟的房间,舒蔚不由的感慨:这女人吃起醋来,丝毫不会比男人心软。
舒蔚有些心疼着一地的罐子摆件,若是自己这么砸,那还真是下不了手。
舒庭兮将倒了的木椅抬了起来,对着舒蔚说道:“哥哥,你坐。”
若是真有什么办法,她也能出了这口恶气。
舒蔚立刻回答道:“林将军不是要接了亲就要带着舒无虞回上京拜堂吗?这父亲和宋氏还得明天才出发,等到了上京才会拜堂。也就是说这时间上还来得及,哥哥我准备在路上袭击,将那舒无虞掳走,这样为了这婚事,说不定将军府又打算将妹妹你娶进门。嘿嘿,怎样?”
舒庭兮黑了脸,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哥哥想事做事是不是从来不带脑子。舒庭兮不免嫌弃了舒蔚,可见他脸上殷切等着她答应的样子,又赶紧说道:“哥哥,主意好是好,可是娶亲的队伍人数不会少,只凭哥哥那些关系,带些没有兵器没有武功的人去掳走舒无虞,怕是有点难度。”
舒蔚突然神秘的说道:“妹妹你就放心,我自然有办法。”
舒庭兮见舒蔚那神秘兮兮的样子,突然想到自家哥哥这做事,确实没让人放心过。
舒庭兮赶紧问道:“哥哥,你有什么办法,先告诉我。”
舒蔚嘴角扬起一丝阴笑,附耳在舒庭兮身旁,小声说道:“我兄弟新进了一批火器,正私底下卖呢,我给买了两支,这下可派上用场了。”
舒庭兮大惊,火器,这是何等危险的东西。舒庭兮赶紧阻止道:“哥哥,不是我不想报仇解恨,只是这火器本身就是违禁品,何况你对付的是林将军,是朝廷命官。要是擦枪走火了,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哥哥,你不能去。”
舒蔚没想到舒庭兮会阻止自己,于是说道:“妹妹,你不想报仇了?你不是恨那舒无虞恨得牙痒痒吗?现在怎么怂了。”
这可不想他认识的舒庭兮,舒蔚心中如此想到,最近妹妹的所作所为,虽然不是动刀动枪的大事,但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事。
舒蔚不懂,女人之间的暗箭,往往是最难防范,却又最难抓住把柄的。
舒庭兮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自然想,可是也不能通过这种手段,火器这东西,哥哥还是不要碰的好。哥哥,听我的,这事先这样,我舒庭兮自然会想到办法,以后总能报了这仇。”
没想到妹妹还是阻止自己,舒蔚不紧有些气愤,自己这是好心好意,特意买了两支火枪,就是想替妹妹出了这口恶气。却没想到妹妹居然怂了,行行行,她怂她的,我做我的。”
舒庭兮不放心的再次嘱托:“哥哥,你赶紧将那两支火枪焚毁了,别回头被人发现了,那可就完了。哥哥你要是出事了,娘怎么办,嫂子怎么办。要是再连累我们舒家,后果更不堪设想。”
舒庭兮恨不得拿绳子绑住舒蔚,亲自将他买的那火器给烧了,可是眼前这人,毕竟是自己的亲哥哥,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舒蔚只好答应:“行行行,这事就听你的。那你有没有主意出这口恶气,哥哥去替你办。”
舒庭兮摇了摇头,她刚才从正厅回来时,便在思考着如何阻止这场婚事。可有父亲盯着,她不敢做的太明显。刚才顾着撒气,也没有想到该用什么办法出了这口恶气。舒庭兮有些着急,马上林将军就要来接亲了,若是让通州这些来看喜事的人知道,这新娘子临时改成了自己的妹妹,自己在正厅上只能祝福他们,她就恨得牙痒痒。不,她才不会祝福。这一切本来就是她的,从流觞曲酒那日起,这个男人就该属于自己。
舒庭兮想着,却没有注意到舒蔚脸上变了的神情。
既然妹妹没有主意,那还是用自己的方法,绑走那舒无虞,让今天的婚事就此作罢。这样将军府不得不将妹妹娶回家。
舒蔚突然想到,与其在路上动手,人那么多,不如此刻动手,趁着舒无虞还在院中。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愚蠢
舒蔚被自己这个聪明的想法所震撼到了,哈哈,就这么办。
舒蔚佯装着听从了舒庭兮的主意,立刻离开。他现在要去找自己的兄弟,赶紧把舒无虞掳走,好让妹妹顶替。反正这大红盖头一盖,谁认识着盖头下的人。可况,这婚事本来就是为妹妹准备的。
舒蔚越想越高兴,赶紧出了府。
舒无虞梳好了妆,看母亲将箱子中那精致秀丽的嫁衣拿了出来。
宋氏手抚摸着嫁衣,这样式是她选了好久才决定,就连这缝制的线,都是她挑了最贵的。这嫁衣,有她对自己女儿的祝福,也有她满满的爱意。
“阿虞,来,娘为你穿上。”宋氏说完打开嫁衣,夺目的正红色,足够吸引人眼球了。就连在一旁的丫鬟们,都被这鲜艳精秀的嫁衣所震撼了。
红妆金丝大袖衫的边缘是鸳鸯石榴的图案,图案栩栩如生,寓意吉祥。胸前是赤金嵌红宝石领扣,一粒一粒工整排列。外罩的红色孔雀绣云金缨络霞帔,,裙子处则是百子百福花样,尾裙长摆拖曳及地三尺许,行走是便衬托得女子婀娜多姿。配上宋氏给梳的这并蒂发型,戴上珍珠流苏耳坠,日子的舒无虞便是这万众瞩目的焦点。
丫鬟们被震惊了实属正常,就连绣制嫁衣的宋氏也被舒无虞震惊了。这嫁衣本就是为她量身制作,眼下贴合在她身体上,更加明艳动人。
舒无虞见一个个的嘴长得老大,赶紧问道:“怎么样?”
一旁伺候的丫鬟们都夸赞道:“三小姐,您穿上这嫁衣,一定是最美的新娘子。”
“三夫人的手真巧,穿在三小姐的身上特别好看,奴婢好羡慕啊。”
舒无虞不由高兴,转身看向镜子中的自己,虽然看不到全身,可舒无虞能透过镜子,想象自己的样子。
今日,她要做最美的新娘子,嫁给林景止。
突然,门外有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不像是家仆走路的声音,倒像是贼。可是,这青天白日,怎么会有贼。
“啊!”门外一声尖叫,又听见一声沉闷的倒地声。
接着,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又响起,又有人倒在了地上。
屋内的丫鬟吓得不轻,慌乱的靠近门口看着,突然一记重拳,将丫鬟打昏了过去。
“是谁?”舒无虞警惕的问道,可门外之人并不做声。
宋氏双手拉住了舒无虞,手心微微冒汗,显得十分紧张。
“阿虞,是不是有贼人啊,怎么办,怎么办。”宋氏问道。
门外的人似乎并不着急闯入,突然,舒无虞听到几声奇怪的声音,这声音从未听到过。
正当舒无虞紧张的时刻,门吱吱呀呀的开了一条缝,舒无虞从这缝中望去。突然之间,这缝中伸出了一杆火枪来。
是火枪!舒无虞大惊,对着宋氏就说道:“娘,是火枪,你躲在我身后。”
宋氏从未见过火枪,自然不知道是什么危险的东西。可听舒无虞的口气,怕是有些可怕,可又本能的护在了舒无虞的身前。
“娘不躲,我倒要看看,这大白天的谁这么放肆。”宋氏如此说道,虽然站在了舒无虞的身前,可身体却哆哆嗦嗦的,显然是害怕。
舒无虞不顾宋氏的反抗,将她护在了身后。
门被踹开,闯进来几个穿着黑衣裳蒙着面的贼人。一共是五人,其中二人手中还拿着火枪,正对准着舒无虞和宋氏。
舒无虞不由的手中也出了微汗,这可是火枪,轻轻一按就能杀死人的火枪。
宋氏一看他们拿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站在那一动不动。气氛有些紧张,宋氏不敢动,听到真旁舒无虞说道:“娘,你别动,这是火枪,会要人命的。”
舒无虞虽然这样说道,可是脸上却十分震惊。就目前来看,这些人没有像对待丫鬟那样将她们打昏,就说明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她也相信,像火枪这种违禁品,他们也不敢轻易的开枪,所以她们暂时是安全的。
可舒无虞又有些纳闷,这五个人自从进了院子,好像特别熟悉她住哪,径直就闯了过来。莫非,这府中有奸细?9难不成又是舒蔚那愣头青?
舒无虞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这五个人,见其中一个拿着枪的人,那身形身高都特别像舒蔚。舒无虞顿时有些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可又不敢做声,等着他们说话。
其中一人开了腔,指着舒无虞说道:“你,跟我们走。”
走?走去哪?舒无虞笑了,他们一定是翻墙进来的,这舒府是寻常百姓家,自然防卫低。可要是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出去,还没出府就被团团围住了,毕竟这舒府有的是人。
“去哪?”舒无虞镇定的问道,她现在身上穿的可是嫁衣,就算是把她扛走,也十分费力吧。
“哼哼,少废话。”那人说完,指挥着身后四人向母女二人走来。
舒无虞拉住宋氏,手中紧紧的力量将二人绑在一起。可这四人没有将二人分开,直接拳头对准二人的颈部,一拳下去,二人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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