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止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对舒无虞解释道。
舒无虞当然知道他们是谁,这沈长卿确实是会高中,还会被封为侍中,做皇帝的谏臣。
正是走上了谏臣之路,沈长卿愈加不满皇帝所作所为,不为南楚鞠躬尽瘁,勾结了北晋,欲要亡了南楚。也正在因为沈长卿的背叛,林景止被这个当做兄弟一般的人出卖,这才兵败。
舒无虞记得他沈长卿的所作所为,这个小人,不值得可怜。
舒无虞说道:“景止,我知道你善良,可我们这是接亲的队伍,不是平常百姓进京,带两人外人多有不便。你看这进京的人很多,他们也能再找到伴。既然他们没了盘缠有些窘迫,我们不如给他们些银两和干粮就是,没必要带上他们。”
舒无虞这般说道,给他们干粮和银两已经是念在他们眼下十分困难,又还未做出坏事来,不然舒无虞一个子都不会给他们。尤其是沈韵,她那眼神别有心思,就怕这一路缠着林景止,她坐在马车内不知道。若是一来二去沈韵动了心思,那就是麻烦事了。趁着事情还未发生,要扼制在摇篮中。
突然,远处的沈韵倒了下去,旁边的守卫大喊了一声:“将军,她晕倒了。”
舒无虞气的跺脚,看到林景止急忙走了过去,赶紧跟上去看看,她倒要看看这沈韵是真的晕了还是假的晕了。
简筠和浮沫有些诧异的看着舒无虞,平日里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人,今天怎么跟这两兄妹有仇一样,十分不待见他们。二人赶紧跟了上去,看看那妹妹怎么回事。
沈长卿蹲在地上,摇着妹妹沈韵,大声喊到:“妹妹你怎么了,快醒醒。”
面如蜡色的沈韵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舒无虞看那样子,刚才还眼冒精光的直愣愣的盯着林景止,这一下子怎么就晕倒了。
林景止蹲了下来,探了探沈韵的气息,又看了看她的神色,对身身后的侍卫说道:“拿着水和干粮了,她是饿晕了。”
舒无虞也蹲下了身,装作不经意的将林景止推开一些,又查验了一番。还真是饿晕了,不知道有多久没吃饭了。
舒无虞对着简筠说道:“去把食盒中的糕点拿来,吃干粮太噎了。”
简筠哦了一声赶紧跑去拿食盒,边跑边心中嘀咕,我就说嘛,夫人最是心地善良了。
林景止微微点头,对于舒无虞的做法很是满意。侍卫取来了水,简筠又取来了食盒。
舒无虞蹲着身子,喂了一口水给沈韵,又喂她吃了一块糕点。
那晕倒的沈韵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看到舒无虞,脸色有些冷漠。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蹬鼻子上脸
沈韵的眼神越过了蹲在她身前的舒无虞看向了林景止,软软弱弱的开口说道:“将军,能否容我二人同行。”
林景止颇有些为难,看向了舒无虞,向她说道:“不如带上他们二人,也算是好事一桩。”
呵呵,好事一桩。舒无虞心中哪里不知道这个沈韵的意思。就算是带上二人,恐怕她一定会借机接近林景止。她这样的女人,看到林景止娶亲仍旧不避讳,看到他是将军就想往上扑,舒无虞怎么放心。
舒无虞站起了身,拉着林景止走到一边无人的地方,对他说道:“景止,我知道你心肠仁慈,我问你,若是这书生没有高中,他们又无法活下去,你该怎么办?”
林景止想了想,对着舒无虞说道:“那就给他们一份事做,能填饱肚子。”
填饱肚子,舒无虞摇了摇头,他想的太过简单。此二人都是在贫穷日子里过怕了,若是一旦享受了有人接济和豪华宅院的生活,就很难回去了。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用在这兄妹二人身上最合适不过。
舒无虞摇头说道:“我是怕这书生一旦享受了衣食无忧的日子,就没有心志去考试。眼下的困难对于他们来说,是必经之路。若是有人给了他们懒惰的机会,便会滋生他们内心的懒惰。”
林景止看向舒无虞,不由的说道:“没你说的这么夸张吧,不过是两个同行的贫穷之人,带上他们也无妨。等到了上京,我再给他们点银子,让他们离开就是。”
舒无虞知道林景止这样说便是确定了,脸上虽然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悦的表情,可心底仍旧是十分排斥这二人。这二人与她有夺夫亡国之恨,舒无虞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将他二人赶走。
可是她与林景止还未拜堂,若是起了冲突,离间了二人的感情,便是十分划不来。舒无虞只好点头说道:“既然你如此说,我再阻拦就显得我不是了。好吧,那就带上他们,让他们远远的在队伍后面跟着就是了。至于吃的,我会差简筠给他们送过去,你就不要再去看他们了。毕竟这书生是要赶考的人,你若是与他们又过多交谈,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这书生以后高中还会有人说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看在林家的面子上,这对他也是不好的。至于这位姑娘还未嫁人,你就更不应该与她有什么交谈,这对她名声也是不好的。”
林景止如恍然大悟般,看着舒无虞对她说道:“嗯,这些我会注意的。既然如此,带上他们我们就出发,还要过两个时辰才会看到店家,你若是饿了,先吃点东西。在车内如果颠簸的厉害,让马夫驾车慢一些就是,我们并不急,时间安排的很充裕。”
舒无虞感动的点了点头,看着林景止额头微布的薄汗,拿出自己的布绢,轻轻为他擦拭,口中说道:“嗯,好。”
不远处的沈韵看到这一幕和舒无虞不经意投过来的眼神,心中竟生出醋意。明明二人新婚,她有在羡慕之余生出对林景止的爱慕。他是高高在上的将军啊,什么时候哥哥也能站在他身边,和他拥有一样的高度。什么时候自己不会像现在这样生活窘迫,让别人看得起自己。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拥有如此的婚礼,十里红妆八抬大轿。
沈韵朝她这边看,舒无虞是知道的。心中不由冷笑,她对于沈韵的熟悉程度,远远高于对沈长卿的熟悉程度。但凡沈韵有个什么动作表情,舒无虞都明白她是什么意图。就像她现在看着自己这样,充满了醋意,又有些羡慕和不甘心。
舒无虞明白她的不甘心,只是这尊严是自己给的。羡慕可以,而不要妒忌。她渴望有锦衣玉食的生活可以理解,不日她的哥哥高中后她便不再是贫穷的农家女,而是官家小姐。可是她却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对于林景止,她充满了渴望。沈韵啊沈韵,世间有如此多的男子,你又何苦来抢我的夫君。舒无虞想着日后的生活,不由感叹道。
林景止拉着舒无虞走了过去,对着沈家两兄妹说道:“因为这是娶亲的队伍,就委屈二位跟在队伍后面。一路上若是有什么事,可告知侍卫。至于水和干粮,我夫人会给你们送去。等到了上京,你们可以入住驿馆,那儿对赶考的书生是不收费开放的。我夫人还会给你们些银子,这都到了上京再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就出发了。你们跟在后面就是,不会有事的。”
林景止说的详细,把舒无虞的意思向二人转达了。那兄妹俩面面相觑,怎么是跟在队伍后面,而不能坐在这押运嫁妆的马车上。他们可是赶了许久的路,脚都酸了。
沈韵委屈巴巴的看着林景止,对他说:“将军,能跟在将军身后得到将军庇佑自然再好不过,可是我的鞋已经磨坏了,哥哥的也是。能不能坐在那押运的马车上?”
呵,还蹬鼻子让脸了,舒无虞心中不由冷笑。果然是贪得无厌的家伙,只怪之前她被他们可怜的处境所骗了。如今看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一旁的简筠忍不住对舒无虞说道:“难怪夫人不喜,原来竟然是这样的人,真是贪得无厌啊。”
浮沫也点了点头,十分同意简筠说的。难怪夫人刚才看这二人不顺眼,坚持不让他们跟着,原来这女人竟是这样的人,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林景止有些为难,这押运的马车里有些是瓷器,若是碰坏了,那便是一笔损失,这兄妹二人赔不起也就罢了,还怕冲撞了喜事。
舒无虞知道林景止有些为难,对着兄妹二人说道:“实在是抱歉,带上你们已经是破例了,若是在让你们坐这押运嫁妆的马车,媒婆看到了是会说的。你们知道,这成亲就怕冲撞了喜气。不如这样,你们坐我的马车,我跟这两丫头下车走走。”
舒无虞自然是说着玩,就看这二人知不知趣。那沈长卿脸色一变,赶紧说道:“不敢不敢,如此我们跟在队伍后面,就麻烦将军和夫人。”
舒无虞笑了笑,点头表示同意。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兄妹
队伍又再次出发,舒无虞坐在马车上,偶尔掀开帘子去看那末尾跟着的沈长卿和沈韵,行走的速度很慢,这二人也正好跟的上,舒无虞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希望他们能知难而退吧。
到了晌午,太阳有些刺眼,舒无虞从马车内走了出来,见那兄妹俩已经走到了林景止的身侧,仰着头问道:“将军,我俩实在是走累了,能否多休息些时间再走。”
简筠扫了一记冷目,哼哼的对着舒无虞说道:“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他们的仆从呐。”
简筠说这话声音微大,站在几步之遥的兄妹俩正巧可以听到,舒无虞阴阴冷笑,抓住了简筠的手轻轻一拍,示意她小声些。
那简筠不是个能忍得下事的人,又说道:“夫人,刚才媒婆说了,最迟三日是要到上京的,若是延误了时间,就麻烦了。”
舒无虞自然知道,这吉时早就是算好的,若是有所耽搁延误,早别人看来就是不吉利的,那成亲之事就会往后推延。
林景止自然也听到了简筠的声音,对着舒无虞有些抱歉的说道:“夫人放心,三日之内必然感到上京。先休息吃些东西,半个时辰后再出发。”
林景止这样说,既是照顾到了简筠的想法,也顺应了兄妹二人的要求,只不过他看舒无虞神情有异,看着兄妹二人的眼神颇为奇怪,找个时间他再问问。
舒无虞点了点头,示意浮沫将食盒拿过来,给兄妹二人送了些过去,就挨着林景止坐了下来。
午时的太阳有些大,他们两坐在一棵老树下,又互相依靠着,如胶似漆。
舒无虞拿出食盒中的糕点递给了林景止,对他说道:“景止,尝尝浮沫的手艺,若是好吃我便向她学学怎么做,以后做给你吃。”
林景止接过了糕点放入了口中,这是绿豆糕,软软糯糯的很是好吃。林景止不由赞叹道:“嗯,很好吃,比将军府的大厨做的还好吃。”不过这吃食对于他而言,不过都是一样饱腹的。林景止对于这些丝毫没有讲究。于是对舒无虞又说道:“夫人不必麻烦自己,这东西吃的时间也少,可做起来就费事了。”
舒无虞摇摇头突然说道:“景止,若是只有你我二人之时,你唤我阿虞就行。若是有旁人在,我还是称呼你为将军吧。”毕竟若是叫他景止,在外人看来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林景止点头说道:“好,阿虞,我看你看那兄妹二人的眼神颇为奇怪,似乎你对他们有些不满,这是为何?”林景止想说的是舒无虞不像是会嫌弃憎恨别人的人,可为何看这兄妹二人的眼神充满了恨意。
舒无虞顿了顿,她知道林景止会来问她。也怪她看着二人就想起那些不悦的往事,这眼神表情怎么也藏不住。
舒无虞对着林景止说道,眼神看向了那坐在远处的兄妹二人,时不时的接受着他二人投递过来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说,将军虽好那夫人却不好。“景止,在我看来,读书人读了圣贤书,自周身就会散发出一股子的清正味来,之前第一次见这书生,却不同于其他书生。怎么说呢,他身上有股子投机取巧的精明,就像见到我们这成亲的队伍,平常的人是不会轻易来打扰的,怕冲撞了喜事。可他们却不同,虽然我这样说会显得我小家子气,可直觉就是如此。”
舒无虞想起了明铮来,于是接着说道:“我二嫂有位朋友叫明铮,是位教书先生,我看过他写的诗,能看到他身上的清正之味。再说之前流觞曲酒上的秦海若,他身上散发出的味道就是如此。而我在这书生身上并没有看到。这世间读书人多了去了,还是应该小心结交才是。”
林景止若有所思,舒无虞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他初见这兄妹二人之时,这书生给人的感觉随时落魄却心有壮志,有些郁郁不得志,却又很是不甘心。就连看向他的眼神,不经意间都是一股羡慕却又冷漠的样子。这眼神,就像那些地瞥流氓害怕见到官差,却又在背后说官差坏话一样。
林景止说道:“你放心,我让他们二人同行是怕他们出事,其他并未多想。等到了上京,就叫他们二人去驿馆。这样做,也是仁至义尽了,其他就看这二人的际遇。”
舒无虞点了点头又说道:“我初见这妹妹时,她的眼神就十分不善,并且这眼神是对我一个人的。可她看你的眼神充满了幻想和爱慕,我知道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出门遇到像你这样威武又俊朗的人,难免会春心萌动,可这还是娶亲的队伍,她这样直白的眼神确实是不合适的。”
舒无虞说的很严肃正经,却逗笑了林景止。林景止哈哈大笑说道:“原来是吃醋了,阿虞你多虑了。不过是同简筠一样年龄的小女孩,哪里懂得这些。兴许是见我配着长剑,听多了说书先生口中的狭义故事,对我心生崇拜而已。你啊,就是多想。这怎么可能呢。不过,你刚夸我的,我记下了。”
舒无虞哭笑不得,自己刚才说这么多,他就记下了她夸赞他的话。舒无虞哭笑不得的说道:“景止啊,我同你说的都是真的,你还是离她远远的,我可不想前脚进门,后门你就纳妾。将军府已经有个陶露够让我吃醋了,这要是再添一个,我可不愿。”
舒无虞有些嗔怒,噘着嘴撒着娇。林景止又哈哈一笑,一把将舒无虞拦在了怀里,对她安慰道:“你吃陶露的醋做什么,我眼中要是有她,她还不得蹬鼻子上脸,天天跟我闹啊。她若不是平阳王的人,我是怎么都不会让她进将军府的。我连陶露那样的女人都看不上,何况是这个呢。说起来,她们都有一个共通的毛病,就是傻,说话做事不经过思考,太过于直白的暴露出自己的缺陷,是让人不喜的。我倒是喜欢你,你聪明,这点就比她们强了许多。其实,我也心疼你,在舒府的日子,接受着像舒蔚那样的人的刁难,日子一定不好过。可你会忍受会变通还机灵,这点是我欣赏的。”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交谈
舒无虞失笑,原来林景止是从聪明不聪明,智慧不智慧来判断一个女人的,这样那些以美貌著称的女人该怎么想,又让那么使美人计的女人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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