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周叔,我去问问他们几个,看谁符合条件?”
谢怀谦把杨俊生、何莉莉、朱红、田文静四人找来,问:“刚刚村长告诉我,学校还缺个小学老师,要字写得好,会教学生,你们看谁去合适?”
谢怀谦确实不是故意给人出难题,反正一个名额,只能一个人去。
其实,大家都挺想去的,但是有人性子腼腆,爱面子,不好意思说。
何莉莉咬咬嘴唇,看了看大家伙,突然勇敢回答:“谢怀谦,我想去。”
她怕说晚了,会没机会。何莉莉这一开头好,其他人纷纷说想去。
谢怀谦做不了主,直接把他们带到村长面前,“周叔,这几个都是高中毕业,你看选谁?”
村长没读过书,哪知道选谁,他都是听学校老师说的。
“这样吧,你们跟我去一趟学校,让学校老师看看谁更合适。”
学校有三个年长的老师,都是教了多年的老师。不管教学质量咋样,起码教学经验丰富。其中有个老师是高中毕业生,他写了一手很好看的毛笔字,常年给村里的人免费写对联。
这样只有比试一下,才能看谁更合适。学历一样,那就比书法吧,谁字写得好,谁就被选为老师。
结果四人各写了一张字比较,属田文静写得最好。
因为她爷爷喜欢书法,小时候逼着她弟兄姐妹都练过,现在倒是派上用场。
其他三人都是普通工人家庭,可能没条件练字,不如田文静写得好。
“那就这个姑娘到学校来上课吧。”
小学老师就这样草率地决定了。
小学又选了田文静当老师,没有选何莉莉和朱红,两人心里颇为不自在。她们跟田文静那点交情,好像被这次选老师冲淡了不少。
何莉莉和朱红本就是同学,比起和田文静的关系,更好。这下田文静算是被女知青孤立了,一时连个作伴说话的都没有。
好在田文静不是掐尖要强的性子,好好跟何莉莉、朱红处了几天,关系又缓和了点。
只是,田文静能轻轻松松去教书,何莉莉和朱红却只得下地干活,相比之下,三人之间有了差距,关系到底跟以前不一样了。
之前几天为了教师名额,大家存在竞争关系,这阵子,知青点的气氛不如往日和谐,再加上少了唐倩和钱卫华,乍一进来冷清许多,再也难以见到下工回来后闹哄哄忙活做饭的场景。
汤立民看到这样的情景,还跟谢怀谦说:“谦哥,幸亏我没有去参加教师选拔,不然也得跟人争得跟斗鸡眼似的,还不一定能当上老师。”
谢怀谦觉得好哥们就是乐观,什么时候总是把事情往好的方面去想。
“那你就踏踏实实干活,等下次机会。”
汤立民呵呵一笑,并不把谢怀谦的话放到心上。他知道谦哥是关心他,才会这样说。
每次他干不完活,谦哥都会帮他干完。有谦哥这样的好哥们陪着,当知青的日子总算不是那么难熬。
之后,周娇还问谢怀谦:“谢大哥,你怎么不去当老师?”
前阵子谢怀谦给周娇讲过课,她觉得他讲得不错,起码很快让她听明白。
“我不喜欢当老师,觉得在周家村挺好的。”
周娇不明白谢怀谦的想法和打算,既然他不愿意,周娇也没再问。
每周六下午,是周娇放假的日子。谢怀谦早就跟周娇打听过她的放学时间。
这天,谢怀谦知道周娇放假,早早下工,去镇上接周娇,顺便在路上跟她谈点事情。他现在没时间进系统,就算用到系统,也是偶尔找背人的地方进去一会,给周娇留个言,办完事就出来。
谢怀谦想知道,周娇的系统升级进行到哪一个阶段了。两人还没多少机会谈话,正好趁此机会聊聊。再者,周娇肯定是靠两条腿走回来,他去接她,也能让她少走大段路。
谢怀谦找周娇还有一件事,他想让周娇帮她做点肉干,给大哥寄过去,这事他只能找周娇帮忙。
谢怀谦盘算地不错,可是,他忘记周娇不是一个人,直接把碍事的白梨花给忽略了。
谢怀谦知道周娇周六下午回来,正好坐末班公共汽车。他打算在站点那里等人,应该能等到,
等他骑车来到路上,才想起周娇有同伴。还在想有没有时间跟周娇谈点私密事。
不过,既然出来了,谢怀谦不打算再回去,权当出来透透气,天天在地里干活,怪没意思的。
谢怀谦到了镇上后,就去供销社转了一圈,看有没有需要的日常用品要买。
他还真看到几样需要的东西,买了不少手纸,还买了煤油。
谢怀谦是重生回来的,前世习惯了用卫生纸当手纸,不喜欢用报纸、作业本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到柜台前买了一捆卫生纸,惹得售货员看他好几眼,还以为他帮对象买的。
主要是谢怀谦俊眉朗目,太招人眼了,就跟后世的大明星似的,不管走到哪里、干点啥事都受人关注。
另外,他还打了点煤油。
来下乡后,知青们啥都却缺,蜡烛都成了奢侈品,改用煤油灯。
煤油灯是自制的。自制煤油灯很简单,弄个带盖的玻璃瓶,瓶盖中间穿个孔,插上条铝片或铁片卷成的中空的棍状物,铝片中间还要弄上棉线当灯芯,再把灯芯插到玻璃瓶盖的孔洞中,玻璃瓶中灌上煤油,拧好盖子就可以用。
上次他们打了一斤煤油,可是因为男知青和女知青两边各有一盏灯,费油比较多,谢怀谦怕煤油用完来不及打,先准备下点。
谢怀谦买完东西,看到没有什么需要的,就到门外等周娇。
正好,公共汽车会在供销社旁边停下。如果周娇在这里下车,他一眼就能看到。
春意暖融融,供销社前面的两颗大柳树已经冒出了嫩嫩的绿芽,调皮的孩子们就折柳枝,再拧成哨子,吹出各种奇怪的调子。
清脆的或沉闷的哨子声,引起谢怀谦对童年的美好回忆。记得小时候,每到春天,哥哥就会带他跟一帮同龄的孩子玩耍,吹柳梢没每年春天必不可少的活动之一。
谢怀谦在这里看着孩子玩耍,殊不知自己也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线。
供销社的几个售货员凑到一起,对他议论纷纷。
“那个小伙子长得真俊。”
“可不是,我从没见过这么俊的小伙儿,他应该是新来的知青吧,原来没见过。”
“肯定是,你看他那衣服、那模样,一点都不像乡下人,肯定是城里人。”
今下,农村人对城里人有着别样的羡慕情绪。因为居住在城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吃国粮的工人或干部。虽然口号中一直喊着阶级平等,工人阶级和农民阶级是兄弟姐妹,但在城乡对比的情况下,农村人始终羡慕城里人,有的城里人也感觉比农村人高出一头。
“知青啊,早晚会回城,应该不会留到农村。”一个年长的大姐,看到未婚的姑娘对谢怀谦感兴趣,不由插了句扫兴的话。
动心的售货员孙丽在心里横量,到底是嫁个不知啥时候返城的知青好,还是嫁个地道的本地人好?
谢怀谦可不知道这茬,他等公共汽车一停,眼尖地看到周娇下了车。他赶忙推着车子走过去,跟周娇说话。
供销社里关注谢怀谦的那几个人,都见到这一幕。
“看见了么,长得俊就是吃香,看来这位已经有主了。”
“就是,那个女孩长得也不错,俩人还挺般配的。”
谢怀谦和周娇不知道别人对他俩的评价,径自凑到一起说话。
“放学了?来,把你的包给我,我给你带着。”谢怀谦伸手接过周娇的书包,系到前面的车把上。
白梨花也跟着下了车,看到谢怀谦和周娇熟络地说话,她凑上前笑着问:“谢大哥,你怎么上这里来了?”
周娇也在疑惑地看着谢怀谦。
这么凑巧,她们刚下车竟然碰到一起。谢怀谦出来办事吗?
谢怀谦根本不认识白梨花,他看到一个面色黑红的姑娘叫他谢大哥,不由看向周娇,眼中的意思很明显:“这姑娘是谁?喊我谢大哥,我不认识她。”
虽然白梨花对谢怀谦心怀仰慕,但她还未跟谢怀谦正式接触,所以俩人还不认识。
周娇见状,心中暗笑一声,赶紧给谢怀谦介绍:“谢大哥,这是我同学白梨花,也是周家村的。”
白梨花好似才恍然大悟,连忙说:“对啊,谢大哥,你可能还不认识我,我叫白梨花,跟周娇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是好朋友。”
她见谢怀谦对周娇热情,想借周娇之名接近谢怀谦。
谢怀谦是什么人哪,前世可是当了一二十年的警察,比较善缘观察人的表情,一看白梨花的表情和听她说的话,就看出这姑娘心思不太正,可能还对他有想法。
谢怀谦可没想现在找对象,再说他找对象也得找个看着顺眼的,面前这个姑娘实在不合他的眼缘。他不想让白梨花误会,淡淡应了句:“你好。”
随即,谢怀谦不再跟白梨花说话,甚至没有谦让一下帮白梨花拿书包,他真怕引起没必要的误会。
前世因为谢怀谦长相好,不是没有被女人追求过,他不喜欢太主动的女人,喜欢含蓄传统点的女人。
谢怀谦推着车子,跟周娇一边说闲话。周娇和白梨花一左一右跟在谢怀谦旁边,像是左右护法。
白梨花时不时的插话,还主动提起自家的事情和周娇的家庭情况。
从她的话中透露出一个意思,她家条件不错,爸妈对她也好,家里就一个弟弟,没有拖累;而周娇是被狠心的父母送了二奶奶养,她跟奶奶相依为命,平时得靠村长家帮忙。
白梨花的意思就是,别看周娇长得俊,但不如她家庭条件好。相比之下,她是丑点,可是有占优势的地方。
第47章
周娇听白梨花使坏,并没有着急懊恼。她早就知道白梨花隐藏的坏性子,就是见不得自己好。
反正她的底细谢怀谦都知道,想来白梨花的话不会对他产生作用,周娇相信谢怀谦不会因为白梨花的话,而对她产生不好的感觉。
谢怀谦听白梨花啰嗦一大堆找不到重点的话,最后总算弄明白这姑娘的意思。
大约是她看周娇不顺眼,或者是想表现自己,刚刚还说跟周娇是好友,这还没咋的,就露出了狐狸尾巴泄了底,专门暴露周娇的短处,真不怎么样。
周娇也是,跟这种姑娘有啥朋友可做,还不如掰了呢。
谢怀谦想法是不错,可是村里就周娇和白梨花两人作伴上学,掰了就没伴了。从镇上到村里,大老远的路,一个姑娘家单独走的话,家里肯定不放心,说不定得派人来接。
谢怀谦还以为农村姑娘都比较纯朴善良,就跟周娇差不多,没想到一样米养百样人,这姑娘人丑心也黑,竟然在他面前抹黑周娇。
但是他和周娇是什么关系,岂是比人三言两语搅合的了的,白梨花这姑娘还真是白给周娇抹黑。
就在这时,周庆喜下班,正好骑车路过三人。
自从周庆喜得了儿子,不再让人喊他周老蔫后,果然有很多人改了对他的称呼。当然也有故意叫“周老蔫”打趣他的。
这天下班后,周庆喜特意到供销社给儿子买了一瓶麦乳精。完事后,骑着车子,高高兴兴往家赶。
他儿子周墨如今已经有六、七个月大,能吃不少辅食。周庆喜不想委屈放在心尖尖上的儿子,自然是捡最好的东西给儿子买。
周庆喜经过周娇和白梨花,看她俩跟一个男同志走到一起,特意好心停下来问话。虽然周庆喜把周娇送了出去,但是见面还知道关心一下。
“这是谁啊,你们认识?”周庆喜一只脚支住车子问。
周娇不愿意面对抛弃她的亲生父母,所以通常不说话。尤其是周庆喜上辈子让胡寡妇随便嫁了她,她不喜亲爹,当下没了笑模样。
虽然谢怀谦知道周娇亲生父母抛弃了她,但并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周娇亲爹。
谢怀谦对周娇的亲生父母比较不理解,前面都养了四个闺女,怎么轮到周娇就送出去了?
如果他有像周娇这样可人疼的妹子或女儿,一定好好爱护,而不是推给别人养。
生而不养,还不如不生。谢怀谦前世是警察,特别讨厌抛弃孩子的亲生父母。但是这会儿他不知道周庆喜的底细,还主动冲他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白梨花一向爱表现自己,尤其是在喜欢的人面前。
她热情地跟周庆喜打招呼:“庆喜叔,你这是下班了?”
“嗯,刚下班。”
白梨花看周庆喜一直盯着谢怀谦打量,忙给周庆喜介绍:“庆喜叔,这是咱们村的知青,叫谢怀谦,他到镇上来买东西,正好遇到我和娇娇,就跟我们一起回来了。”
自打周庆喜有了儿子,每天下班就是看儿子,根本没顾得上看新来的知青。所以,他不认识谢怀谦等知青。
“是这样啊。那什么,这不正好有两辆车子,要不咱俩一人带一个,正好把她俩捎回去。”周庆喜说。
就算是遇到本村的人,也得捎回家,别说还有他亲闺女了。要是只有他自己,肯定是让白梨花和周娇作伴走回家。可眼下却有两辆车子,正好一人捎一个回家。
“行,这样能早点回家。”谢怀谦同意了周庆喜的说法。
谢怀谦看出白梨花对自己有想法,肯定不能让她接近自己,马上主动说:“周娇,你坐后面来,我带你回家。”
正好周娇不想坐周庆喜的车子,立马走到谢怀谦的后面,坐到他的车子上。
这样,即使白梨花不想坐周庆喜的车子也不成。她不能众目睽睽下跟周娇抢座位,只好憋屈地坐到周庆喜的车后座上。
谢怀谦年轻力壮,载上周娇骑车根本不是事,上车猛蹬几下,就把周庆喜甩在后面。
他还跟周娇打听周庆喜,“这人是谁啊?我没见过他。”
要是谢怀谦不问,周娇肯定不会主动提起亲生父母。这会儿谢怀谦问了,周娇也没想瞒着,直接告诉谢怀谦:“这人是我亲爹。”
这话差点让谢怀谦歪了车把。好在谢怀谦反应快,马上稳住车把。
原来这就是周娇的渣爸。
在谢怀谦眼中,能把亲生儿女放弃的,都不算好人,起码不是好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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