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春娇原本还想着两个闺女能在二哥家住那么长时间,估计是二哥家喜欢她这个招人疼的大闺女的缘故,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又因为小闺女说不清楚话,白春娇只能坐在沙发上等,等丈夫回来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至于徐老太,她原本住的就是凌宝珍的房间,现在这个孙女把房门反锁了,她自然也就没地睡觉了,现在正躺在白春娇夫妻俩的房间补眠呢,这也是白春娇生气的地方。
她的心情从一开始的纳闷,到迟迟等不来凌国富的着急,现在看到喝的醉醺醺的丈夫,更是一把炸药引燃了火信子,随时准备爆炸了。
“你干什么呢,男人喝醉回来都不知道好好伺候着。”
老太太上了年纪觉浅,凌国富回来的动静不小,她马上就从床上下来,出门迎儿子来了。
看着最宝贝的小儿子醉醺醺的躺在门关,小儿媳妇双手抱胸一副熟视无睹的模样,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觉得这个媳妇真是娶错了,不仅没给她生个孙子,家人出事还拖累国富,更让她气的是白春娇给小闺女介绍了一个那么不靠谱的对象。
要不是她这个媒做的不好,小闺女的日子就不会那么难过,要不是小闺女的日子难过,她就不会动坤儿婚礼份子钱的主意,要不是动了婚礼份子钱的主意,这个家就不会分,她也不会一把年纪了,还丢那么大的人。
这些日子老太太在家一直给白春娇找麻烦呢,白春娇之所以急着把闺女送到孩子二伯家里,也有想彻底放开手,专心应付老太太的意思。
这样的事她懒得和徐老太吵架,她翻了个白眼,上去和老太太一起把那个喝的跟一摊烂泥似的男人扶了起来,挪到沙发上,老太太进屋给儿子倒水搽脸,白春娇则是端着茶水让他喝几口解解酒,她还有好些问题要问他呢。
“国富,怎么回事,二哥家的二妮儿今天去你们单位和你说了啥,咱们宝珍一回家就哭,难道是在二哥家受什么委屈了?”白春娇试探的问道。
一听到几个熟悉的名字,凌国富有一瞬间的清醒。
“都是你,以后不准再在这个家里提到凌国栋家里的任何一个人,只要我凌国富还活着一天,那两个丫头谁敢再去凌国栋家,我打断谁的腿,你白春娇要是敢鼓动她们,咱俩就离婚。”
凌国富一阵咆哮,连离婚的威胁都用上了,脸红脖子粗地瞪大眼看着白春娇,只坚持了不到三秒的时间,软塌塌的又趴下了,打着沉重的鼾声,似乎是彻底醉过去了。
白春娇看着那个倒地的男人,一阵心寒。
她大概猜到白天出了什么事了,当初把闺女送走的时候这个男人不说话,闺女在老二家住了那么长时间他不说话,难道自己打的主意对方都不知道吗,还不是自己不好意思,借着她的嘴做了这些事。
现在好了,受了委屈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了她的头上。
她当初死活要嫁的男人,原来就是这么一个人吗?
第94章 留学
“听说过几天医院会来人帮我们验血。”
一晃眼,又是一个三年,凌壮坐在高三的教室里,听着同学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身形可疑的僵硬了几秒。
验血……
作为一个极其怕打针新人,凌壮想着自己现在请假来不来得及。
说起来还是小时候留下的心理阴影太严重,导致他现在听到打针两个字就不好了。说起这件事,还得回到凌壮六岁的那一年。
那一天,凌壮小朋友半夜忽然间高烧,好在凌国栋有每天半夜去小儿子房间帮他掖被角的习惯,当即就把妻子叫了起来,也没惊醒睡在隔壁的海公公两口子和两个闺女,急急忙忙就抱着烧迷糊的儿子朝医院跑去。
当时和他一起在护士站等着打针输液的还有两个差不多年龄的小孩子,一个是发烧来输液的,还有一个是来打屁股的退烧针的。
原本凌壮晕乎乎的,又是第一次打针,还没觉得打针有多可怕,结果还没轮到他,前两个孩子在护士手里,针还没下的时候哭的就凄惨,等针上手上屁股的时候,嚎地都快把天花板给吼下来了,当时凌壮就觉得,打针啊,真的是一件好可怕好可怕的事。
因为发高烧,他打的是退烧的屁股针,当时自诩小男子汉的凌壮壮童鞋一边心里怕,一边还强忍着让自己别哭出来。
粉嘟嘟的包子脸烧的红红的,配上红兔子一样的眼睛,抽搭着鼻子捏紧小拳头忍着不哭的模样,狠狠刷了一波护士阿姨和姐姐的好感值,看着这么可爱的孩子,护士们也舍不得下手啊,就哄他,他妈妈也生病了,先给他妈妈打针,再给他打针。
那时候凌壮烧的晕晕乎乎的,也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也生病了,还心疼的用小手握着妈妈的大手,想要给她鼓励。
他紧紧闭着眼,不敢看护士姐姐们给妈妈打针的场景,结果就几秒钟的功夫,他屁股传来一阵强烈的痛感,疼得他瞬间就飙泪了。
他没想明白为什么明明是给妈妈打针他都那么疼,只觉得如果那针头直接扎到他身上那该更疼了。
小太子坚强的不哭,缓过劲儿来就等着护士姐姐们给妈妈扎完针再给他扎针,结果等来的是妈妈帮他穿上了裤子,告诉他他不用打针了,只要吃药就行了。
那时候凌壮是很庆幸的,觉得自己逃过了一截,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打针右半边的屁股也疼了那么久。
随着时间渐渐流逝,凌壮也意识到自己在那一天被善意的欺骗了,只是当时他发着高烧,思绪就和浆糊似得,压根就理不清当时发生的事情。
不过虽然解开了那个谜团,当初疼痛的感觉和心理上的恐惧在凌壮的记忆里太过深刻,导致他从那一天起就将保养身体提上了生活的重大课题里,早睡早起,保持锻炼,平衡膳食,日子过得就和小老头似得,就是为了彻底和打针这件事说拜拜。
没想到身体是好了,可学校里还得安排抽血检查啊。
凌壮的神色有些沉重,他的同桌丝毫不觉得身边的学霸是因为听到验血的事才浮现这样的表情,还在心里想着,到底是什么样的难题能把学霸都难住。
“听说参加高考前都得验一下血呢,好像是查小三阳什么的,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不过那些想报考军校之类特殊学校的,这些检查早晚得做。”
几个学生围在一起议论。
“我就不用验血了。”一个男生声音有些宏亮,从他那句话里,隐隐透着几分骄傲,似乎在等着其他同学问他为什么。
“你为什么不用验血,难道你不打算参加高考吗?”果然有同学好奇的问了,凌壮也忍不住多分了几分心思在那个男同学身上。
说话的那个男生是班里的学习委员,他的个头不是很高,脸上还布满了青春期的特征,小痘痘,不过这些外表限制都不妨碍他是一个很自信的人,因为他有一个有钱的爸爸。
齐彬每天上学都是有小轿车接送的,桑塔纳,小二十万呢,在普通人家连一万块都不一定拿得出来的当下,他家的财富足够让班上的多数人仰视了。
而且齐彬学习成绩好,虽然比起凌壮远远不如,可也常年占据着全校前五,加上他会做人,时常请同学们喝汽水吃冰棍,在班里的人气很高。
他看着同学们好奇的眼神,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尤其是看到那个永远占据各类竞赛,期中期末考试第一名的学霸凌壮此刻也竖起耳朵听他说话,骄傲的心情更是溢于言表。
“我不打算参加高考了,我姑在米国,我打算去米国读大学了。”
齐彬此时就是众人的焦点,尤其是听他说完这句话后,所有人都发出一声叹息,多数都是惊讶而羡慕的。
八九年的国家信任危机,只有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才知道,当时的出过潮和留学潮几乎是空前的,但也因为如此,办理出国签证的难度也随之增高,凡是单位工作的,许多都被扣留了签证,那些外派出国的,基本上都是两三人一组,互相监视,防止他们出去了就不回来了。
卡的最严的时候,即便是名正言顺的出国探亲假,单位都不会批给你,要是敢闹,工作丢了都只是小事。
但是再多的困难也浇不灭年轻人想要冲出国门走向欧美的决心,谁家能出一个留学生,虽然会被大众责骂卖国贼,可何尝又不是所有人羡慕的对象。
不仅仅是留学潮,还有出过务工潮,家里能出一个赚美金或是日币的,足以让所有人都羡慕。
齐彬既然敢说出这样的话,那就意味着他爸妈已经帮他安排好一切,就等着出国了。
这个年纪的孩子谁不想去外面的大世界瞧瞧,尤其现在欧洲和米国之类的大国在华国年轻一辈看来就是天堂一般的存在,他们幻想着自己能去那样的国家大展身手,也幻想着自己能和先辈一样学习来优秀先进的技术,成为全华国的大功臣。
“齐彬,以后你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老同学啊。”齐彬的好兄弟当即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到。
“都说了苟富贵勿相忘,以后你可能是咱们班里最有出息的人了,咱们以后没准还得靠你罩着呢。”
他们都知道齐彬的爸爸开了个很大的工厂,即便齐彬混得不好,将来接他爸的班也足够领先他们这些同学一大步了,要是能和齐彬搞好关系,将来国家分配的工作不行,还能去齐彬那儿工作啊。
“你们放心,我齐彬不是那种人。”
齐彬想也不想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对着同学们大包大揽地说到。
他眼神的余光睨了凌壮一眼,听听这土气的名字,除了村里出来的谁会管自家儿子叫壮字的。
不就是长得好了些,读书厉害了些吗,他爸都说了的,等出了社会,这一切都是朝前看的。
齐彬只要一想到自己和校花表白,结果校花说自己喜欢的是他们班上的凌壮时那心碎的感觉。
社会教做人,即便凌壮考上了最好的大学又怎么样,等四年大学毕业,他可能会被分去基层做一个小领导小干部,而他一回国,直接就能继承他爸的百万身价,他们俩之间的差距不是努力就能弥补的。
齐彬见凌壮听自己说完话后就低下的脑袋,心里的自得就别提了。
也是凌壮太低调了,班上的同学只知道他们一家是从农村来的,爸爸教书,妈妈开了个卤味铺,家里还有两个姐姐,大姐在服装厂上班,小姐姐还在大学念书。
在同学看来,直接的翻译就是他爸是普通小学或是初中老师,妈妈开了个小小的卤味铺子,大姐混的最差,是纺织厂女工,小姐姐还在念书,前途不知。
总体听下来,就是一般人家,没什么可以称道的。
加上他每天上下学就骑自行车,在不少人家家里都有摩托车的时候从来没见他们家谁骑着摩托车来接过他,因此凌壮在学校里的定位就是成绩好,模样好,唯独家境不是特别好的学霸。
齐彬多看了凌壮几眼,看他一直没什么反应,心里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校花错过他是她的损失,早晚有一天他会向所有人证明,他齐彬强过凌壮千倍万倍。
*****
当天晚上,全家人吃完饭的时候,凌壮同学把长辈们都给叫住了。
“我不打算参加这一届高考了,爸妈,爷爷奶奶,大姐二姐,我想出国留学。”
凌壮的这个决定让家里人有些吃惊,不过他们想想他从小就显露出来的对语言的兴趣,出国似乎也不是一件特别奇怪的事。
当然,他们绝对想不到,凌壮想要出国,更多的只是为了逃避打针罢了。
第95章 富二代
凌壮逃过了高考的验血,万万没想到,出国还是得体检的,所以推迟了几天,他终究还是感受到了被护士姐姐们爱护的滋味。
“哈哈哈,还是个孩子呢。”
护士姐姐,不对,应该是护士阿姨,看着眼前这个瘦瘦高高,抽血时紧闭着眼睛的,脸色苍白,似乎强忍着害怕的少年,忍不住发出了慈母般的笑声。
“不疼,就和蚊子扎一样。”
瘦瘦高高,五官又清俊,最重要的这孩子规规矩矩的穿着衬衫长裤,一看就是那种特别乖的孩子,让头痛于自家迷恋喇叭裤,破洞牛仔裤的孩子都护士阿姨别提有多喜欢了。
老护士的动作很麻利,加上凌壮的体格清瘦,胳膊上的血管很容易就能找到,几乎没花多长时间,五管血就抽好了,而且从头到尾就和她说的那般,根本就不疼。
凌壮纠结的看着自己胳膊上的棉花团,有些分不清难道小时候的那段记忆只是他的错觉吗,如果抽血只是这点程度的疼痛,他躲开高考选择出国又是为什么呢。
他还不清楚,虽然都是打针,但是屁股针的疼痛和验血的疼痛完全不在一个量级里的,加上当初他年纪小,又处于害怕的环境中,疼痛的感觉当然就是几何倍增的了。
“哈哈哈,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看着凌壮在那边看着胳膊上小小的针眼发呆,年长的护士直接巴掌拍在了他的屁股上,别看瘦,屁股上的肉还真结实,QQ弹弹的,手感特别好,让人想再给他来上一下。
“小少年,你连打针都怕,这样是娶不到媳妇儿的,哈哈哈哈。”
护士站里的护士都笑了,凌壮啥都没反应过来呢,就被人吃了好大一口豆腐。
他看其他护士也跃跃欲试的模样,吓得落荒而逃,果然打针什么的还是很恐怖的,就是打针不恐怖,打针的阿姨姐姐们也很恐怖。
不过血也验了,前期准备也完成了,出国已经是肯定的事了。
凌壮还是高中生,而且现在时间卡的也紧,想要走公派出国的路子肯定是行不通了,最重要的公派出国限制多,最后还是一家人四处托关系,紧赶慢赶把一切手续都给办妥了。
不走公派出国的路子,那些生活部贴也就全没了,不过好在凌家也不缺那点补助。
凌壮的英语是凌国栋一手教出来的,虽然前期没什么准备,考个托福还是很简单的事情。
他托福成绩很高,几乎是满分,至于推荐信,是凌国栋搞定的,他现在已经是副教授了,因为翻译了十几本很具权威的英文书籍和论文,转正也是早晚的事,他在学校有不少朋友,朋友托朋友的,就有幸请到了一位大拿亲自为凌壮同学写了推荐信。
凌壮同学的目标是英国伦敦大学的建筑学院,他喜欢建筑学的很大程度,就是因为能把自己设计的房子光明正大的盖在土地上,对他而言这也算是另类的收复江山了,因此在学习语言之初,他时常会跑去凌国栋所任教的大学的设计专业,在一旁旁听老师讲课。
他的设计算是中西式的结合,因为上一世的记忆,他的设计很有中国古典建筑的韵味,也是凭借着这些年累计的一些稿件,他才能顺利通过招生处的审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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