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西向上的时候,肚挤附近有一丝莹白的皮肤露出来,在灯光的映照下,更加的剔透如雪。
林新声的的笑容于是更温柔了一些。
“好了,我擦好了。”顾明西从椅子上下来,去到洗漱台那边开始洗抹布。
林新声松开扎辫子的头绳,如丝的青丝倾泻下来,“你可以叫我林新,不要叫我林新声,这样好听点。”她音色甜美道。
“你是姓林吧。”顾明西把干水的抹布晾好。
林新声立在洗漱台旁边,把玩着胸前的发丝,“可是我不喜欢被人叫我新声,听着很别扭。”
顾明西很随意,“林新,林新。”她回过头对着她笑。
“那我叫你明西,好吗。”林新声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好啊。”
暖色的灯光下,两个女孩子的嘴角都是上扬的,但其中一个,上扬的弧度莫名的奇妙的带着兴奋感。
男生宿舍。
“乔郁,你在干什么?”秦飞很是惊讶道。
乔郁用看傻子的眼光回看他,“我在学习,你没看到吗?”
“哦,哦。”邹飞挠了挠他的板寸,就是因为他在学习所以他才惊讶啊。
他初中和乔郁是一个学校一个班的,他是他们学校的神话,上课专心听讲,晚上睡觉时间绝不超过10点,不搞题海战书,有空还去参加书法大赛,钢琴十级。
考试永远是他们学校的第一名,似乎一切都游刃有余的人居然开了台灯,安心学习,这个,他的目光看向对面宿舍紧闭的大门。
说实话,他是觉得这次考试第一名一定是乔郁的,毕竟人家平时考试可是可以甩掉第二名二十几分差距的人。
晋绥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学校来的,中考只是他的运气而已。
晋绥躺在床上,顾明西的眼睛如鼻间的空气一般,在他的身旁萦绕着。
理智散去,全身又被感情所控制。
想了半天,没有所以然,他翻身下床,看书。
接下来的两天,整个高一都沉浸在一种要生要死的环境之中。
从语数外到政史地,从政史地到物化生。
没有任何间隙的两天,都是卷子,都是考试。
最惨痛的是,好不容易过完了难捱的初三,这个暑假,一部分自制力弱的早就撒开欢的玩去了。
所以,有一部分人从教室里出来,腿是颤抖的,他总觉,或许这辈子的最低分就要留给这次考试了吧。
考试的位置是按照入学成绩排名的,一考最后一门历史,顾明西伸了一个懒腰。
“小绥,明天我们好好复习,我总觉得,这次考试,我要废了。”走廊上,顾明西沮丧道。
“先会宿舍拿书,然后吃完饭,接着去图书馆。”晋绥安排接下来的行程。
回到宿舍,现在天色已经暗沉下来,
“明西,你明天打算去哪儿啊?”林新声坐在椅子上,似乎是随口一问。
顾明西整理好自己的桌子,“明天我和晋绥在学校学习。”
槐荫还是保存了仅有的人性。
在十天的军训以及两天的考试之后,终于舍得给放假,虽然,这个假,只有一天。
顾明西问,“林新,你呢。”
林新声把物理书翻开,“我可能也就在宿舍待一天吧。”
顾明西正打算问,你不回家吗,但是又把话给吞回去了。
他和晋绥不回家一是因为家在镇子上,二是这次考试真的给了顾明西一个要好好学习的下马威。
她是班长,能接触到班上所有人信息,昨天晚上,给刘前越统计数据的时候,看到林新声的资料,发现她的家离学校是很近的。
不过又想到相处接近半个月,都没有发现林新声接到任何,似乎是来自家人的电话,顾明西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追根问底。
“明西,你去哪儿啊。”从外面回来的罗子涵看到顾明西准备出门。
“我去吃晚饭,然后去自习室里自习。”
罗子涵向顾明西的后面看过去,一把挽住顾明西的胳膊,“明西,明天不是放假吗,今天晚上也没课,我想问问,我们今天晚上要不要来一个寝室聚餐。”
周粥跟着罗子涵的旁边,“我是同意的。”
林新声站起来,“好啊,我没意见。
顾明西向外冒的步子顿住,三双火热的视线直勾勾的盯住了她。
晋绥背好书包,准备出门。
突然,手机铃声欢快的想起来。
没有来电提醒,只有一串数字,但是他的唇角溢出笑容来。
“西西,怎么了。”
顾明西回头,三双灼热的视线立刻飞速移开。
顾明西不知道为什么,要给自己做半天的心里建设,然后说,“小绥,今天晚上我们宿舍可能,要,一起出去吃个饭,所以,所以,你自己吃晚饭吧。”
奇怪,顾明西莫名的心惊。
晋绥的眸光从温情脉脉转化到寒冬腊月只是几秒钟的时间。
他的语气更温柔了,“西西,你的意思是和你的室友吃饭,然后我一个人吗。”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是在晋绥的嘴巴里说出来,顾明西忽然感觉自己是地主家的负心汉。
但是他语言表述没有问题啊。
顾明西挥走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凉意,“小绥,你就和你的室友们一起去吃晚饭,好吗。”
晋绥细微的笑意从电话的另外一边出来,然后是缥缈的“我知道了。”
顾明西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嘴巴指挥了意识,“那小绥,我就挂了。”
“明西,你真的和晋绥真的不是男女朋友吗?”林新声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罗子涵凑过来,一脸笑嘻嘻的看着顾明西,“明西,一般的好朋友可不是你们这样相处的。”
顾明西推开罗子涵的脑袋,“你们想太多了,只是,嗯。”她想了半天,终于想了一个理由,“我和晋绥从小就待在一起,可能是他太习惯我了。”
“从小待在一起?”林新声抓住了关键点,“明西,就算你们是发小,也不会每天都待在一起吧。”
“我们”顾明西说了一半,忽然拐了个弯,“我们从小在学校就在一起,所以,在学校里不管干什么都习惯对方了。”
周粥手放在白炽灯的开关上,“我们出门吧,吃饭,我饿了。”
罗子涵捂住肚子,“我也饿。
女生的战斗力是无穷的。
罗子涵揉了揉已经吃撑了的肚子,揉了揉腰,“要是每天都这样多好,不用看书,不用学习。”
周粥接了一句,“更不用看后天的成绩单。”
顾明西没吃多少,她支楞着下巴看着她们,“后天?”改卷子这么快。
“呵呵,”罗子涵站起来扶着肚子,“按着我们打听到的消息,一般,这些老师一天内就能改完。”
她愁眉哭脸的说完话,打了一个嗝,又自暴自弃道,“反正也是后天的事,明天,姐姐还是征服星辰大海去。”
“明西,你干什么去?”林新声看着顾明西向外走,问道。
顾明西回头,“我打个电话。”
林新声的唇抿起来。
这一年,诺基亚红红火火整个中国,手机显示屏幕还不到两英寸,顾明西看着它,总有一种老人机的感觉。
她不知道这份心虚是怎么来的,想了半天,还是按下那一串号码。
嘟嘟嘟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回响着,有一种莫名的心惊胆战。
“小绥,你吃晚饭了吗,现在在干吗,是在自习室还是在宿舍,你想要什么东西吗,我可以帮你带回来。”看着手机另一边显示接通,顾明西不停歇的说道。
从手机传过来的声音有点鼻音,顾明西等了半天,那边也传来一个问句,“西西,你玩的开心吗?”
啊?顾明西没有像想到,这个,她看了看里面还在聊天玩笑的三人,舔了舔嘴唇,“还凑合吧。”
“我知道了,你早点回来吧。”晋绥没有回到顾明西刚刚那一串的问题,给了她一个这个答案。
顾明西的心再次扑通扑通起来,她忽然想到一句话,暴风雨前的宁静。
“晋绥,你怎么了。”同寝室的的王墨看着晋绥实话能够黑出血的脸色,后退一步。
晋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把玩手机,“什么怎么了。”
王墨拍了拍胸口,见晋绥已经又是一副平静无波的表情模样。
果然是看书看多了眼花,怎么会啊晋绥的脸上看到那种表情,就像悬疑片里面的变态,那种阴森黑暗。
他浑身冒出鸡皮疙瘩,重重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想什么呢。
晋绥怎么会有那种阴森恐怖的笑容呢。
第31章 第一
不过第二天就像是平常一样, 一到饭点,晋绥就给顾明西打电话,下楼一起去吃饭。
顾明西看着晋绥的脸色,和往常一般无二, 于是安慰自己, 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 毕竟自己就是和室友出门吃了一顿饭,有什么大不了的。
“西西,昨天晚上和室友玩的开心吗?”晋绥夹了几颗白米饭。
顾明西盯着自己的餐盘,抬眼看看仿佛随口问问的晋绥, “还,还行吧。”
这米真难吃, 晋绥不动声色的咽下去,“那就好。”
“小绥,”顾明西夹菜的手僵在半空,“你也多和你室友们相处相处。”
晋绥点头,语气稀松平常的说, “我知道。”
顾明西松了一口气, 果然小绥还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好娃娃。
不过乖巧懂事的乖娃娃在顾明西不注意的时候, 是一个神秘莫测的阴森的笑。
下午的时候, 两个人一起去了自习室学习看书。
顾明西的脑子已经全部被分子结构方程式占据,一点也没有注意到旁边晦涩难懂的视线在自己的身上注视了良久, 良久。
九月五号,星期四。
是槐荫中学2008级学生正式上课的第一天, 上午的第一节 是物理课。
物理老师是个幽默风趣的老头,穿着唐衫,带着一副黑色的方框眼镜。
要是不说,真的不知道他已经满六十,看着就像五十左右的中年人。
他一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哎约喂,老了不中用,就改个卷子,居然眼睛都看花了,”他笑笑接着说,“你们入学考的卷子我给你们改完了。”
一句话,本来还满心期待着新老师的同学们心情立刻下降三个度。
晋绥很淡定,眉眼一抬,从左到右,从上向下扫视一道,给这个老师打上只有自己才懂的标签。
陈国飞把手上的一叠卷子向教案桌上一推,“同学们好奇吗。”
这句话一落地,他手指翻开这一叠卷子,“算了,我不让你们好奇,一个一个上来吧。”
下面的大部分学生忽然如坐针毡,古语说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现在来到这儿,学霸的聚集地,谁心里也不想被压一截。
就连顾明西都无意识的把玩起笔盖,盖上,合下。
“咳咳,”两声传来。
绝大部分人都屏息以待。
顾明西偷偷的向晋绥看过去。
晋绥的目光正好对着顾明西。
顾明西看着晋绥深邃幽静的瞳孔,一瞬间被抓住了心神,动弹不得。
“晋绥,八十一分”只到带笑的声音从讲台上传来,顾明西才幡然回神,眼睛是溢于言表的笑意。
晋绥看着顾明西的笑容,自己的唇角也勾起。
物理卷子的满分是一百二十分,不要说八十低了,因为这一次考试,是在结束初三的三个月之后,而且其中还有一半的知识点是高一上学期的,这个成绩要是拿到其他学校去,可能高一结束了,人家都考不到。
因为槐荫的卷子,向来就要比其他学校难上几个等级
乔郁的眼神是难以置信,他,他居然比晋绥低,这个不科学,他的眼神向晋绥飘过去,看到的就是彼此含情脉脉对视的顾明西和晋绥。
咔咔咔,一只中性笔又碎了。
坐在他旁边的同学向内侧靠了靠。
“乔郁,八十分。”接着,陈国飞说,说完这句,他十分满意的加了一句,“这一次,全校只有两个上八十的,连八十分以上的全校都不超过十个,大家看着晋绥和乔郁,努力向他们看齐。
高一的第一节 课就在发卷子,讲卷子中度过,在顾明西的眼里,旁边坐的人依旧还是晋绥,好像和过去在陵水在八年并没有什么不同。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同,也只能说两个人长高变大,但其实最不同的是,晋绥侧过头,看着顾明西的目光。
温暖下面的汹涌,很容易被忽视,但只要轻轻一戳,也很容易被,打破。
在上午阳光的隐射下,顾明西脸上细细软软的绒毛纤毫毕现,她颌首时优雅如玉的脖颈细嫩白皙,她垂首时浓密细长的眼睫投射出一片阴影。
晋绥的喉咙泛起一阵干燥来。
一下课,顾明西就被刘前越叫到办公室。
“老刘,你找我啊。”顾明西笑嘻嘻的。
半个月的相处下来,顾明西已经看透了眼前这个不着调的班主任。
刘前越把桌子上的一摞卷子给顾明西,“小明,你是班长,帮我把成绩填到系统里去。”
顾明西翻了翻,“老刘,这不是我们的数学卷子吗?”
“是啊。”刘前越很真诚,“我是一个老教师,小明,用不来这些电脑这些玩意。”
顾明西盯着他抗议,“不要叫我小明。”
“那叫你什么,你说,我是奉行社会主义民主的人。”刘前越坐在椅子上抬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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