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许珞虞立马将那盘鸭肠移到了他的面前,殷勤道:“傅总别客气,好吃就多吃点。”
至于一盘的贺羡看着此刻傅景琛微臭的脸色,竟然觉得有些好笑,有些忍不住那双细长的眼眸中藏不住的揶揄,反倒是让傅景琛一道冷冷的目光,呛到了一半卡住了,又发泄不出来,试着找话题似的开口道:“二哥,项目后期你还会负责吗?”
根骨分明的手指拿好了筷子,然后一本正经的夹起一根鸭肠在锅里涮了涮,在她的视线里又夹到了碗里,这才抬头对上了贺羡的探究的目光:“只是顺道接的任务,后面的便跟我没关系了。”
“对了,贺叔过段时间六十大寿,不打算回去?”问话的是傅景琛。
提到这个字眼立马见着贺羡脸色一变,沉声道:“这得看老爷子愿不愿意让我回去了。”说到这里连着许珞虞都能察觉到贺羡嘴角一抹的苦涩。
约莫着跟着自己老爸关关系处的不咋样,家庭隔阂一类的,刚一分析又听见傅景琛道:“父子哪有隔夜仇的,之前拜访他老人家的时候,嘴里念叨最多的还是你。”
周遭的气氛立马变得有些沉重,俊脸上多了些不自然的笑意:“我这没做出一番成就,确实...算了不谈这些了,对了二哥那南川那边怎么又让你去?”
说到这里,一旁的许珞虞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估计是贺羡他爹让他从事的行业跟他现在的截然不同,父子之间自然不欢而散了。
说着倒像是不在意的样子,又有点忌讳莫深,倒也是让傅景琛口边的话立马收了回去,转而道:“次生灾情,梁政还在那里。”落到梁政这两个字的时候,她的目光立马往他身上扫了一眼,只见得他不悲不喜,又是一番不将什么事情看在眼里的样子,暗暗字酌,连□□都直呼其名的人,只怕也就眼前这厮干的出来了。
“我记得选址实在南川吧?”不由得多说些,立马表明了点什么,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有点冠冕堂皇。
“怎么?”
“珞虞。”
此时许珞虞自然是埋头苦干,专心致志消灭面前的食物,听到贺羡的叫她立马抬起了头,诧异的盯着两个人:“啊,怎么呢?”
“你不是明天要回北川嘛,跟二哥顺路,我让他顺便送你去呀。”显然是一番的好心。
安排的行程,贺羡明儿个一早就要飞回宁城主持大局,至于许珞虞自然是留在北川顺势将震后博物馆的工程跟进即可。再者北川跟南川是在一条省道上的,正巧路过,所以才将想法往傅景琛身上带。
这不赶巧,倒是顺了傅景琛的心思,却见他没吭声,一副静观其变的模样,至于眼前的许珞虞自然开口道:“这不太好吧,太麻烦傅总了。”
一来二往,情绪一带,贺羡早就将之前的猜疑全都抛之脑后:“我明个还得赶回宁城,不方便送你回去,再说你一个女孩子在外也不方便,这也是顺路的事,对吧二哥?”说着目光就朝着傅景琛那张微冷的脸上一扫,这股子怂恿的味道全然落在了傅景琛的视线,却见他如往常一样的平静:“明早八点锦江饭店。”
这话一出,立马让贺羡送了一口气,笑道:“那行,珞虞明个早点起床。”说到这里俨然已经决定好了,由不得她再拒绝什么只能尴着笑意点头道好,顺着三人便投身于火热的事业里。
一顿火锅后,此时的傅景琛脸色明显发红了,脸色也有些不自然,这种效果自然最让她开心的,在她左右热情的殷勤之下,这厮不知道吃了多少平日里根本不会碰的食物,以致于着脸色却是有些发臭。
她倒好酒足饭饱,明个还有专车接送,朝着贺羡别过后这边窜进了房门里,一夜好梦。
夏日的天色亮得早,七八点那太阳的光芒早就铺满了大地,炎热的气息在清晨凉爽的风中晕开,沾染着一些雾儿,她那里敢饱睡,早早就醒了,利落的收拾的行李,又洗了个澡化了个美美的妆容,再接到贺羡的电话之后,抿嘴一笑,推着箱子走出了房门。
刚到了走廊里,就见到傅景琛的人,一身笔挺的西装,一丝不苟的样子,显得极为的精神,风度翩翩,而一旁站的便是贺羡。
“傅总,贺学长早上好。”闯入了两人的眼帘,立马热情的打哈呼。
首先开口的自然是看起来更熟一些的贺羡:“早上好。”
而一旁的傅景琛微微在她精致的面容上停留了一秒,立马撇开了视线,又走上前接过她的箱子淡淡开口道:“走吧。”便不由分说转身朝着电梯走出。
企及他的背影的高度,说不出的正派,其实将傅景琛这厮带入些故事背景中来,约莫应该是那种运筹帷幄的宰相一类的身份,身子里夹杂着体制里的禁欲系,隐隐约约够累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欲。
三人并肩走到了一辆黑色的大众车前,贺羡开口道:“这是市政给配的车?”
傅景琛点了点头,贺羡笑道:“真够寒酸的。”像是开玩笑的语气,听到这话,许珞虞已然好奇的往车头的车标看去,估摸着这车应该是公家的车。
至于一旁的傅景琛不以为然走到后备箱将她的行李放了进去,关好后备箱之后又朝着贺羡开口道:“送你吗?”
贺羡看着这车摇了摇头:“不用麻烦,我已经叫好车了。”说着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这才朝着两人又道:“时间刚好八点整,你们先走,路上小心。”
“贺学长你也是,路上小心。”说到这里,许珞虞立马朝他挥了挥手,这才走到了大众车的副驾驶座旁,打开了车门顺势坐了进去。
而傅景琛反倒是离着贺羡又近了两步:“该回去看看就看看,你也老大不小了。”
说到这里贺羡的脸色明显一沉,敛住了适才愉色,思忖了些许:“嗯。”得到了傅景琛肯定的眼神之后这才换上了揶揄的口气:“二哥,赶紧快去开你的小破车吧。”
傅景琛却是扫了他一眼,眼色冷冷的,立马将此刻贺羡状是愉悦的姿态给压抑着,叹了一口气换了个语气:“路上小心。”听到这句话,眼前的男人这才满意的转身走到了车门前,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黑色的大众车就这样逐渐消失在贺羡的眼中,远处的晨曦的光晕落在他狭长了眼眸之中,似乎有些刺眼微微眯住了双眼,还一会儿才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手机,给大洋彼岸的男人打了个电话。
“喂,洵哥。”
夜色逐渐蔓延在华尔街,此时疲倦不堪的颜洵靠着皮椅背小憩着,却被裤兜里手机的振动声所惊醒,掏出手机看到熟悉名字立马按下了接通键:“怎么呢?”
此时的贺羡语气明显轻松了些许:“那事成了。”
听到这里,颜洵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下来,支着声:“嗯,我知道了。”刚一说完,又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冷淡的瞳孔之中闪过一丝温柔询问道:“珞虞呢?”
这样的提问,立马让贺羡有些不自觉的诧异,却又没有深想一五一十的回道:“我刚让二哥送回了北川。”
而此时的颜洵脑海中早就勾勒出了傅景琛深邃的眼眸,一时半会儿又有了丝心慌,却不知道从何而来,敛住眼神:“嗯。”
话说到这里贺羡也不由得多问了句“美帝那边怎么样?”
“差不多吧,估计还有一个多月的样子才能回国,你这边呢?。”
“一切都好。”听到这句,颜洵的心却突然松了下来:“那行,等我回来。”
在一个简单的好字后,终于挂断了电话,贺羡提起行李箱走进了阳光中。
第164章
狭小的车室内,两个人近在咫尺, 远处是车水马龙的街道, 穿过热闹的市区转眼就上了高速站, 这一路上两人皆是沉默不语, 似乎所有的思绪都凝在此刻的静谧了。
他的目光在远处, 而她眼底似乎夹杂着一些复杂的神色, 如此一来倒显得更为压迫,锦城离着北川需要大约200多公里,算在车程上需要约莫两三个小时。
“想听些歌嘛?”这是傅景琛开口的第一句,说着目光在她的脸颊上停留了两秒的时间,见着她同意的脸色,立马调出了个FM,这毕竟不是他的车,最多能听点电台音乐之声便也算不错了。
甜美的女声在音响中传来,贯穿着悠扬的声调, 算不得是什么雅致的曲子, 显得比较轻快,顿时让周遭的气氛变得缓和了起来。
音乐声敲击着心弦, 一下一下依旧没有打破此时彼此间的沉默, 那双沉冷的眼眸中终于袒露出一丝异样, 语气却又是一副平常的姿态:“想过以后怎么办?”
这句话入了她的耳际, 目光怔怔的盯着他英俊的侧颜, 悉数流露出一丝多余的复杂, 流转之后终究缄默了, 好一会儿才开口:“深造出国呗。”
其实他这话分明就是在询问他们俩的关系到底准备怎么办,近一步似乎太过于遥远,却又只在彼此开口的一瞬间便刻意土崩瓦解这份遥远,而她却是在装糊涂。
手背上暴起的青筋似乎流露出他此刻情绪的复杂,深深吸了一口气对上了她的视线一字一句:“许珞虞!”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迫使着她正视他的情绪,心跳下意识慢了一拍:“嗯?”如此的漫不经心的状态,在一刻间将他那股子的火焰全都调动了起来:“我们怎么办?”
提到这里,已然表露彼此的心迹,其实正经的男人,特别像傅景琛这种约莫对名分这件事有着很深的枷锁感,一则来自道德伦理,二则来自约定俗成。
抿嘴一笑却又是反问句:“你想怎么样?”那双桃花眼里已然是一副淡定神闲的姿态,越是这样反让他有些难说的挫败感,半眯着眼:“我以为你会在乎。”
“名分吗?”说到这里,其实后面的事自然是不言而喻,像是所有的事情都脱离了他的掌控,这种无力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骨子里那点骄傲几乎断绝了他后面想要主动的话,唯有的动作便是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的力度又重了些。
见着他不言不语的姿态,她脑子终于在这一刻崩溃了,其实做出一些事必然是有代价的,而于她而言对于他的情感更多的是执念,这种执念已然影响了她所有的判断,可是谈不上爱字,又何谈安稳。
再者让她去相信一个男人,前世惨痛的教训依旧历历在目,哪怕心性毫无忌惮暴露在眼前这个男人面前,可是她明白,即便是她如此沾沾自喜,得意的以为控制了他的情绪,实则谁输谁赢却又是不得而知的。
她能回答他吗?
两个人在一起,并不仅仅是相爱那么简单,浓烈的占有欲想要霸占彼此所有的空间,接踵而至对于婚姻的奢想,这种**一旦在心中发了芽便是一发不可收拾,即便是她跟傅景琛在一起了,有结果了,甚至结婚了。
可是在她面前仍旧是一条无法跨越的沟鸿,这个沟鸿来自于成长的背景,来自于家世,来自于未来将要面对的社交圈,有些事情不是简简单单能用爱来摆平的。
有些东西,哪怕是用尽她这一世,依旧无法破除这样的束缚,想到这里她心似乎都有些灰暗了。
她不想一直都在伪装,面具带久了,她也快不认识自己了。
“傅景琛,其实你什么都不能给我,又何谈说这些呢?”她的声音淡淡的,往深了探去似乎能看见平静之下滔天的浪潮。
他转头对上了她的视线,这双沉冷的眼神中终于多了些情绪,不再那么的高高在上:“你想要什么?”像是一句低喃的乞求,这种卑微感对他而言有些触目惊心,如此的失控仿佛脱离了自我。
几乎是讽刺一笑,那双桃花眼里再也不是平日里一片和气亲近的笑意:“你爱我吗?”抛开了所有的忌惮,片刻的真心流露于此,在空气中无声的蔓延开来了,他盯着这双潜藏着万种璀璨的眼眸,心慢了一拍。
话语哽咽在喉咙间,只静静的看着她,这双沉冷的眼眸中终于充斥着深情,像是交织着一张张网想要引她堕入深渊,越是这样她的脑子里越发的清晰。
深深吸了一口,遏制住眼眶住的泪水:“倘若你对我有一丝的真心,也应该知道只是一时间荷尔蒙分泌过多的作用,这种分泌的物质的保质期太短了,没必要陷进去不是吗?”眼前的他太过于精明,将她所有的一切全都看透,可她骨子里那点不羁逆骨终究会让彼此背道而驰。
他没有说话,只是手指尖有些发白,光影落在她的眉眼上,舒张开来带着柔美的姿态,却在她一颦一笑间渐渐变得有些遥远,心底暗暗有个声音告诉他,远了。
将心底的喧嚣声全都压抑住,敛住眼底所有的情绪,只单单说了句:“好。”云淡风轻之后,便艰难的转过头去,将所有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方向盘上。
沉默的气氛再次覆盖在车室中,悠扬的歌声似乎也覆上了寒霜,显得格外的生硬,时间显得尤为漫长,终于车缓慢停在了北小的板房面前。
“到了。”他的声音疏离至极,像是两人之间从来没有没有任何的交际似得,眼眸中更是一片的平静,这种静算不上什么好事,却又算不上什么坏事。
松开了安全带,许珞虞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一字一句道:“谢谢你。”这个谢谢却又像是在诀别。
她的确是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利用完了别人就如此打破所有的幻想,可他越是这样的冷静她越明白,只怕也就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记住她,永生永世,带着她的痴念。
不悲不喜的眸子倒影着她的脸庞,眼睑微微一动,一双手臂突兀的伸了过来紧紧扣住了她的腰肢,将她的身躯一瞬间带到他的怀中,裹住了她嫣红的唇。
火热的气氛在狭小的车室里蔓延开来,逐渐燃烧了起来,他的眼中多了些难以诉说的复杂,紧紧将她扣在怀中,加重了这个吻。
将舌滑入了她的檀口之中,与小舌缠绵起来,相互抵触,相互纠缠,厮磨着、吮吸着、剥夺了她所有的空气,这一刻她放弃了最后一点的理智,至于他也是如此,彼此投身于这个吻之中。
缠绵悱恻,带着诀别,随着他的力度反揽住了他脖颈,几乎将自己的身体朝他又贴近了两分,滚烫的炽热感灼烫着彼此灵魂。
喘气声,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动人的乐章,吻得越发难分难舍,这种厮磨让彼此堕入了沉沦之中,刻骨铭心,却又转瞬即逝。
不知为何她的脸颊上一热,还没来得及深想,他却早已经脱离了□□,敛住眼底所有的情绪,淡淡说了句:“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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