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珞虞早就料到的,明面上还得一副吃惊的模样,诧异的盯着来人,薛扬凯一笑:“原来许小姐,也是来看小修的。”
说到这里,倒是显得有些不怀好意的,还没等着许珞虞回话,就见着傅景琛走到了尉青云眼前,将所有的单据递给了老人:“尉老,都处理好了,上京的医生应该晚上就能到。”几乎是面面俱到。
听到这里尉青云不免有些感动了,这双老眼对上了他的视线多了些慈爱:“麻烦景琛了。”傅景琛连忙摆了摆手道:“应该做的。”
说完就坐到了一旁,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能瞧得见这几道视线在她身上旋了好几圈,越是这样越发觉得夏日炎炎,闷热不已。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突然的一道声音冲到了她的耳里:“病人醒了。”
听到这里,年近耄耋的老人难免颤抖的对上了那扇透明的窗户,颤颤巍巍的走了过去,枯瘦的手臂攀上了玻璃窗,浑浊的眼底全都是躺在病床上的孙子,只见着尉恒修的睫毛颤颤的,眼睛半眯着,充斥着苍白的色彩。
她虽然站着远可是这一幕全然落在了她的眼底,禁不住热泪盈眶,捂着嘴不让自己哭了出来,而此时急不可耐的老人在护士的帮助下换上了一套无菌服走进了病房里,紧跟其后的自然是作为未婚妻的白玉雅。
两人搀扶着走进了病房内,如此的和谐,许珞虞只能盯着,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只能在其后看着。
入眼是一片苍白,插入的呼吸管让他觉着极为的不舒服,剑眉紧紧的皱在一起,脸色除了难看的苍白并无其他。
“小修。”
老人的声音极为的嘶哑,低低的传入了尉恒修的耳里,逐渐离析着他的情绪,有些艰难的睁大的双眼,想开口唤一声爷爷,却被关切的视线堵住了话,“小修,别动,爷爷知道你想做什么。”此时的语气已经变得极为小心翼翼,而身旁的白玉雅美目里早就布满了泪水:“阿修。”
卷着深深的情谊,如此一来将周遭的空气带动的极为和谐。
而门外的薛扬凯倒是将这一切看在了眼底,翘着二郎腿打量着此刻许珞虞的神态,傅景琛眼中一沉,紧紧锁住了啜泣着的她,若不是手指颤动,断然也瞧不出他的心绪。
这种情绪的汹涌让她有些控制不住,几种情绪交织在一切,让她忍不住想要躲在一角,痛痛快快哭泣一场,把这段时间所有的感伤全都宣泄出来,眼底全都是血丝,而此时一道身影走到她的面前,阴影将她面前所有的光全都遮住,下意识抬起了头对上了他的视线。
这双漂亮的桃花眼早就失去了往日的风采,眼白处细密的布置着血丝儿,眼底乌黑了一片,整个人极为憔悴。
仅仅是这一样,就将画面带到了那天,看着她哭得撕心裂肺,直至疯狂的模样,越是这样他的心里越是发慌。
若问他心疼与否?自然是不能明说,可是两人关系已经到这样的地步,中间隔着鸿沟只怕是一辈子都无法跨越,越是这样越发让他动一发牵全身,反复压抑,遇见疯狂。
一张干净的纸巾递在她的眼前,他虽然没有开口,可是眼底的情感早就将一腔的关切宣泄了出来,即便是这样的都隐忍的深沉,她只是看着他,有些发愣。
似乎察觉到她的犹疑,眉头一皱将纸巾放在了她的手上,便丝毫没有犹豫的转过了身,正巧对上了薛扬凯打量的眼神,将眼底的复杂压了下去,笑道:“薛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等会帮我跟尉老说一声。”
于扬将这一切看在了眼底,掠过许珞虞的时候,眼底多了些不可察觉的轻蔑,这种突兀的直觉早就在心底有了自己的计量。
立马勾起了一抹笑意,薛扬凯点了点头,而此时傅景琛立马转身大步离开了医院,泪水的侵袭似乎让她有些狼狈不堪,朝着两人歉意的笑了笑,随即朝着卫生间走了去。
冰冷的水接触到柔嫩的肌肤的一刹那,几乎是让她整个人都清醒了,不知为何一股后怕感在心底跃然升起,然后逐渐放大,她的情绪失控了,而且似乎被人抓住了痛脚。
想到这里似乎都能回忆的起尉青云那双明锐的眼,即便是云淡风轻,可单是那一眼,就得让她知道自己身份,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讪笑一声,她只不过欠着尉恒修一份情,而只怕是这一生,穷其所有也悉数还不清。
想到这里不免有些苦涩,掬一捧水洒在自己的脸上,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迫使着自己从难捱的情绪中释放出来,好一会儿才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重症监护室的动静似乎更加的明显了,慌乱成了一片,吓得许珞虞立马冲了过去,此时于扬的脸色极为不好,她的心慌了一片,再然后就听见医生一句:“准备手术。”
这时候许珞虞方才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心慌乱了一片。
白玉雅哭泣着,尉青云的脸色极为难看,不知为何她只觉得他们看她的目光略微有些不同了,这股异样持续了没多久,便陷入了一股沉闷的气氛之中,手术的灯光,透过狭长的走廊投射在光洁的地板之上,折射出一股惊心动魄的气势,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所有人的心都揪在了一起,目光死死的盯着手术室。
时间越发的难熬,再然后便是沉沉的夜色陷入了一片的寂静之中,无端的冷侵入了体内,暗潮汹涌迸发出一道极致的悲,这种压抑的气氛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渐渐遁入了夜色之中。
人来人往,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光从红到绿,反反复复,终于尉恒修被推了出来,所有人的目光围在他的身上,这样的惊心动魄几乎是为每个人身上都蒙上厚厚的阴霾。
而这一刻她像是抽取了所有的力气似得,靠着墙壁上,目光则是紧紧的锁在了他的身躯上,经过了十二个小时的抢救,他终于活了过来。
然后就见着他被推进了加护病房,天色已经凉了,冷冽的空气逐渐变得暖了起来,她颤抖的站了起来,正准备走进病房,却被一只手臂拦住了去路,抬眼一看便是于扬冷冰冰的脸色,下意识让她有些害怕,艰难的吐露:“我能进去吗?”
像是乞求的姿态,卑微极了,于扬摇了摇头,指着坐在病房里的白玉雅:“她在,许小姐早点回去休息吧。”说到这里,她的目光立马落在了白玉雅的身上,像是夹杂着一些难以明说的尴尬,卡住了她的喉咙。
倏忽间却发现有个人在看她,浑浊的眼底多了些冷冽,仅是这一眼,让她立马明白过来了,泪水涌了出来,确实更显得颓败,止住了脚步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沉默的守着他,等着他的清醒。
第170章
昏昏沉沉漫长的一夜便这样流逝而去,接踵而至的是初晓的光辉零散在空气中,幽长的走廊的深处靠着蓝白色的椅子颓然的靠在上面,等待过来是漫长而又消耗精力的,她感觉整个人极为的疲惫,这种倦意侵袭而来,让她有些难以招架,却不敢掉以轻心,只能支着脑袋,静静地盯着人来人往。
而不远处坐着的于扬看了她许久,娃娃脸上除了冷漠再无其他,沿着门缝都能看见病房里的景象,而此时在尉恒修身边照顾的自然是未婚妻的白玉雅。
拧干了毛巾,轻轻擦拭着他的脸颊,白玉雅的动作极为的温柔,生怕重了一点让躺在病床上的尉恒修感到一丝的难受,那双瑞凤眼扫到他身体的每一处,袒露在外的伤口一点点刺进了她的眼底,渐渐晕起一丝泪意,却不敢不过暴露出情绪的动荡,只忙活着手里的事。
这一幕全然收入了尉青云的眼底,只是在一旁看着并没有做过多的干涉,将毛巾从尉恒修脸上收了起来,放在了一旁的水盆里,白玉雅转身将水盆放在了一旁之后,立马走到了尉青云身旁,对上那双略显疲惫的双眼柔声道:“爷爷,您要不先睡会儿,这儿有我跟于扬照顾就好了。”
听到这里,尉青云目光立马落到了沉睡着的尉恒修身上,凝视了一会儿方才缓缓开口道:“我想等小修醒了再休息。”
听到这话,白玉雅立马摇了摇头,作势走到了尉青云跟前扶起他的身躯:“您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先休息,修哥醒了我立马叫您好吗?”白玉雅说话温柔极了,小眼神里还带着一股倔犟,让人不忍心拒绝尉青云来回看了三五转,这才和声道:“行,听玉雅的,小修醒了一定要叫我。”
白玉雅立马点了点,又扶着尉青云到一旁的空床上,掩好了被子,这才回到了尉恒修身旁,看了小一会儿又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外面的两人见此立马走了上去,话音有些急迫。
“醒了吗?”
“他醒了吗?”
几乎是异口同声,白玉雅眼光扫在了她的脸上,撅起一抹温柔而又疏离的笑意:“谢谢你来看小修,医生说已经脱离危险了,要不了多久就醒了,许小姐也忙活了这么久,要不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等修哥醒了再来?”像是体贴的建议,那声线柔的的至极眼中坦然是一片的真诚,若是没见识过之前的那一眼,许珞虞还能识得她的好心肠,可是到现在她也明白过来,这分明就是逐客令。
但凡到这个地步,只要他平安即可,若是他醒来了,除了一声感激涕零的谢谢,她似乎也找不到什么趣回报他了,想到这里恍恍惚惚间觉得有些伤感,而这种愁绪并没有持续多久,她便笑着回应道:“谢谢白小姐的关心,我想等修哥醒了跟他说声谢谢就好。”
提到这里,明显见着眼前的白玉雅脸色一变,眉头微微皱在了一起,口气也变得有些平淡了:“许小姐,还是早点回去吧,你也两天没合眼了,在这样也不是个办法,这样吧修哥一醒我就让于扬给你打电话,你看怎么样?”虽说是好说好商量的姿态,可明显就是在下逐客令。她即便是脸面再厚,但凭着此时的情况,实在有些难堪,只能依附道点了点头,心事重重般的又添了两句话:“那就麻烦白小姐,麻烦于扬了。”
白玉雅一听立马摆了摆手笑道:“没事,许小姐路上小心。”
走出医院,脑袋中最后一根弦已然崩溃,昏昏沉沉的疲惫感立马涌了上来,盯着眼前车来车往的人潮,往周遭的环境看了一圈,不近不远选了个旅店,立马就走了过去,迅速办好了入住手续,躺在那床上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
后知后觉才回忆起手机早已经没电的事实,像是想到了些什么立马给手机充电开机,这才刚开机,几十条短信轰炸了过来,脸上出现了丝过多的异样,没由得多想,电话铃声在静谧的空气中喧嚣开来,许珞虞接起电话就立马抱歉道:“对不起,洵哥,我实在是太忙了。”
颜洵一路从北川到南川,找了她许久,不接电话不回短信,几乎是让他急疯了:“你在哪儿?出什么事呢?为什么不接电话?”一连串的问话有些让她猝不及防,似乎是压倒了她最后一根稻草,一声呜咽响起,接着是一串抽泣声,一点点砸进了他的心底。
微冷的眼底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情绪逐渐缓和了下来,叹了一口气道:“你在哪儿?”他的声音温柔极了,一点一点缝补着她心中的裂缝,抽噎着:“我..在锦城西华医院附近的民巷宾馆306房间里。”
迅速将这一串字眼记在了脑中:“你等我,我马上就来。”电话呼得一下被挂断,泪水随着心绪中的沉闷肆无忌惮的离析着她的情绪,几乎是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脸颊,想要遮挡这份狼狈不堪,后知后觉又抱紧了自己,哭得累了脑中混沌了一片,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开始放空自己的思绪,渐渐的情绪中的波折终于平复了下来,她这才起身走到了浴室里,冲了个澡,缓解缓解自身的压力。
洗到一半,便听见了咚咚咚的敲门声,许珞虞立马回过了神,大声呼道:“稍等一会儿。”透过浴室的墙,夹杂着水的声响,站在门后的颜洵立马明白过来,片刻间还多了些旖旎,耳垂微微有些红,回应道:“好!”
又是过了好一会儿,那门便开了,小小的身躯立马窜入了他的怀里,一股清香入了他的鼻翼,往下一扫,此刻的她香肩半露,精致的锁骨处还滴着水花,扬起头,那双桃花眼里全都是委屈,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一时半会立马消了他那残留的怒意,伸手就回抱着她。
扣紧她柔软的身躯,挪动了三两步,又顺手将那门一关,这才将空气隔断开来,此时天地间便只有二人相互的依偎,他并没说话,而是紧紧的抱着她,温热的体温一下子涌在她的心间,风尘仆仆他的眼底还带着倦意,微刺的胡渣已然表明这一日来他过得不甚太好,甚至有些狼狈不堪,而此时那双清冷的眼眸中除了深情并无其他。
如此一来,她的心不由得慌了,这一慌乱便是扪心自问的愧疚之情,脑海中闪过傅景琛那张沉冷的面容,尉恒修那张苍白的脸,逐渐汇集成了眼前这张满腹深情缱绻的脸,那泪水便有些不受控制的涌来出来。
瞧着她落泪了,那双清冷的眼眸立马缩紧了些,皱起了眉头,伸手就想要抹去她的泪水,他的动作温柔至极,越是这样她的泪水越发的多,连带着还有些抽泣声溢出了口间。
微冷的唇落在了她的樱唇上,带着暗香浮动无声的撩拨几乎将她的思绪都带动于此,他的吻极为的温柔,反复厮磨后便是将游舌滑入了她的檀口之中,邀请着她的小舌与之共舞,这样的吻将温度又拔高了几度,她下意识闭上了双眼,目光掠过他的眉眼,多了些缠绵的味道。
接着直接的腰肢又被他的手臂扣紧了些,两个人紧紧贴合在一起,发丝上的水珠儿沿着他的衣领滑入了他的胸膛处,凉气儿一下子陡然升了起来,随着他的步调她跟着他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抵着了床檐处才停了下来。
一个翻身,她的身躯瞬间落在了柔软的大床上,而他在短暂脱离她唇的两秒后,支着手臂又将一个更为炙热的吻印了上来,粗砺的手指掠过她单薄的浴巾,带着酥麻感滑落在她的大腿根部,一点点将炽热的火焰点燃开来。
这个吻变得急促激起,风卷残云一般的剥夺了她的空气,先是撕咬着她的下唇瓣,蜜水交融之后,便是舔舐吮吸再然后又将游舌滑入她的蜜口内,与其纠缠了起来。
鼻息之间皆是彼此的呼吸的热气,晕着薄薄的水汽挥洒在脸颊之上,像是贪恋似得厮磨着她的肌肤,这种炙热一旦点燃便是如暴风雨般的狂猛,勾着她的小舌,纠缠了起来,反复的吮吸舔舐,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半眯着眼扫到此刻被炙热的欲剥夺理智的他的神态上,微冷的眼眸上沾染了情谷欠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尤为火热,让人断然不能拒绝,这种火热的爱意纠缠起来,不自觉的引起了她的回应。
而这个吻越发的急切,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紧紧的贴在了一切,炽热的火光在脑中一闪而过,接踵而至的便是那浴巾散落在地板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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