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做的早餐不出意外的受到了爷爷和父亲的夸奖。不过苏月并不怎么开心,她吃饭的时候从爷爷和父亲那里打听到,三十几里外的镇上并没有药材种植出售,连收购的地方也没有。
而且她的行为还引起了父亲的怀疑:“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前几天不是听说有人在山里挖到人参吗?对了,爷爷、爸爸,我们蒙山上人参这一类的宝贝多吗?”
苏月财迷般的向往神态让苏东明暗暗好笑:“很多!可是很危险。”
苏青山惦记蒙山深处的那些宝贝一辈子,却从不敢起意进去。他的记忆里,进去的人从没出来过。被孙女提起憾事他有些郁闷:“断崖那边的深山里面宝贝肯定多,不过里面猛兽也多,没有人敢进去。”
大家平时砍柴就在村子后面的那几座小山上。这些小山虽然也是蒙山的一部分,可是在小石村男人们的心中,断崖那边的大山才是真正的蒙山。
还真是亏了这个断崖啊,正是这个三米多宽的断崖将小石村与猛兽隔离开来,所以小石村人才能在山脚安安逸逸的生活。
听到爷爷和爸爸这么说,苏月突然对断崖那边的深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好像可以在下雪之前去一趟。猛兽虽然可怕,可她不是有空间吗?对,就这么决定了,一定要去一趟,挖些年份久一点的药材卖掉换粮食。
对了,镇上没人收药材的话,就得去县上或者市里。这个也需要时间。看来自己的深山之行要早点进行。
不如就今天?
今天爷爷和爸爸会继续砍柴,明天小轩来后,他们一定会留一个在家里。
如果是这样,那就今天进山吧,择日不如撞日。
拿定主意,苏月也顾不上别的什么了,立刻开始谋划进深山的事情。
首先是过断崖的方法,三米多宽的话,家里的梯子应该可以,不过能弄几块木板搁在上面就更安全。
合适的木板家里也有;绳子……
对了,迷药!有迷药傍身就不那么怕猛兽了,制药材料山里一定有,所以要一些工具……
苏月将自己关在卧房里一边想一边做笔记,等苏青山和苏东明出了门才开始将自己需要的东西往空间里搬。
需要的东西家里都有。
苏月最后检查了一遍垫好木板的梯子,将昨天没吃完的包子放进空间,这才锁好门,快步向村后的山岭走去。
通往后山的小路正好在三奶奶家旁边。
苏月经过那里的时候,有些紧张。她不想被三奶奶和远方哥发现。
照他们的心性,若知道她要上山,非让苏远方陪着不可。
大家说断崖这边的内山是小山,是相对对面的大山而言。其实屋后这几座山也很高深巍峨。虽然没有老虎、狮子一类的猛兽,但野猪、狍子、狐狸、羚羊等一类危险指数不算低的野兽也很多。人们上山大多是结伴而行。
所以,疼爱她的三奶奶和苏远方若是看见她怎么会允许她独自上山?
还好他们家的门虚掩着,门口也也没人,苏月偷偷松了口气,加快脚步向前走。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她磨磨蹭蹭,她今晚之前是一定要赶回的,除了怕爷爷和父亲担心,最主要明天是小轩来家的日子。
她可不能错过这个重要的时刻,她要早点在屋里候着,要第一时间将小轩和他的妹妹抱进家门,不让他们有一点点损伤。
老天似乎在暗地里帮助她,很幸运的,苏月在上山之前都没有碰到什么人。上山之后,高高密密的大树很好的掩护了她,她很快来到断崖边。
断崖在左手第二座小山的山顶。这里松柏成荫,偏僻阴冷。呼呼的风声和断崖两边不断摇摆的树枝让苏月不禁有些胆怯——她到底有些过于乐观了。在家里算来算去,漏算了风。
她低估了困难,高估了自己。
她想打退堂鼓,可是,想起几天之后的雪灾,她做不到后退。
苏月咬了咬牙,站到避风处,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观察地形。
尽量找一个窄一点的位置吧。
其实三米也不算很宽对不对?
自家的梯子那么结实,木板绑的也那么仔细,一定没问题。
对了,先将梯子的一头绑在树上。
苏月原准备过了断崖便将梯子收进空间,可她没想到断崖处的风会这么大。如果不将梯子固定好,梯子一定被风吹偏,甚至会被吹下悬崖。
还是系在树上吧。
好在这里够偏僻,来人的可能性极小,梯子留在这里不会被发现……或者搬走。
苏月劝慰好自己,便闪进空间搬梯子。
说起来这也是她的郁闷处,她的空间并不能凭意念取放东西,非得手动操作。
第六章 山有虎
苏月进到空间,拿起亲自改装过的梯子,心中颇有怨念,她忍不住想,空间要是能移动就好了,这样,自己只要盯着断崖对面就能立刻过去了。
苏月这样想着,眼睛下意识的看了看断崖对面。她眼神刚过去,脑中忽然一阵尖锐的刺痛,同时空间好像也晃荡了一下。
她连忙闭上眼睛。
疼痛感来得快去的也快,苏月重新睁开眼睛,发现空间外面的场景竟然变换了。
山还是冬天的山,只是断崖去哪里了?
难道?
苏月强忍着内心的激动研究半天,才惊喜地接受了空间可以随意念移动的事实。
虽然空间移动的范围被限制在五米之内,每一次移动她的脑袋里都会产生短暂却尖锐的疼痛,但苏月很满意——已经很逆天了。空间的这个功能比灵丹妙药传承什么的差不了多少。
没了后顾之忧,苏月火速进入挖宝状态。
若非时值冬天,苏月估计她极短的时间内就可以功成身退。可惜,现在已是冬月,绝大多数的植物都已经枝叶枯萎,像松柏一样傲立严寒的只是少数。
想到自己的要求不高,而且可以凭着空间自由来去,苏月也不急,她想,最多将小轩的事安排好后,再过来一次。
反正以后过断崖只在一念之间。
虽然会头痛,并非不能忍受不是?
普通的草药,苏月酌情采集了一些,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寻找珍稀药材上。可是,不知是地理原因还是别的什么,明明这里没有他人进入的痕迹,可就是找不到值钱的珍稀药材。
也许山林深处会有吧?她继续向前走好了。
为免迷路,苏月用小刀在沿途的树上做了精确的记号。她走走停停,走了大约两里多路,刚刚挖到两棵三十多年年份的人参,便听到一阵断续起伏的虎啸。
还真是有猛兽。
虽然早知山有猛兽,可是真的听到这振聋发聩的声音,苏月还是吓得变了脸色。
为了保险起见,她决点进空间制作一些迷药和驱兽药。
反正制作材料已经采集齐备。
前世从医十几年,苏月制药的本领已经相当熟练。
很快,因为制药工具的欠缺外观稍显粗糙,药效却一点不打折扣的迷药和驱兽药便在她手下新鲜出炉了。苏月满意的点点头,将迷药放好,抓了一把驱兽药放在棉衣裤兜里,重新出了空间。
有了驱兽药傍身,苏月胆子大了许多。又采到几棵十几年年份的人参和首乌后,苏月甚至承认了冬天采药的好处——蛇虫比较少,虽然她可以制作驱蛇药粉驱避它们。
除了人参、首乌和少量药材,苏月挖的最多的是野山药,她不知不觉挖了将近三百斤,还是她放弃了难挖地段的结果。
苏月看着药材充分感受到了空间的给力。相对别人采药只能带个小药锄,她要铁锹有铁锹,要镢头有镢头,办事效率不要太高。
很快就日上正中了,苏月统计了一下已经取得的成果,虽然还有欠缺也算不错了。她决定先进空间吃包子充饥,再寻摸一会便回转。
可惜进去拿起包子才觉得没什么胃口,她只好喝了几口水重新闪出空间继续寻药。
出来有惊喜。
前面那丛好像是人参的茎叶吧?虽然已经枯萎,可是那么大一丛,就算年份不怎么样,数量一定不少。
苏月急忙奔过去,哪知刚走几步,脚下突然一空,“不好。”她暗叫一声,立刻闪身进了空间。站在空间里一看,才知道自己掉进了陷阱,看陷阱四壁的泥土,这个陷阱好像还是新挖的。
不是说没人敢进山吗?
怎么还有人在这里设陷阱?
如果有人的话,自己可更得小心点了。虽然有空间和迷药,自己吃不了亏,可是被人发现也是个麻烦。
苏月忍着锐痛将空间移出陷阱,准备在空间多呆一会,等确定附近真的没人再出去。当然出去后也不能继续往里走了,先回去。
她在空间里一边清理药材一边观察外面,过了不久,忽然听到一连串的虎啸,还有几声枪响。
老虎?枪声?
苏月瞬间觉得不好了。看来深山里真的有人。以后这里是不能随便来了,来了也要小心再小心,最好能女扮男装。
不过她最担心的还是与老虎搏斗的人,老虎咆哮了那么久,说明打斗时间很长,一定有人员伤亡。
想象了着可能会有的血腥场面,苏月叹了口气,决定冒险过去看看,如果有人需要救助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前世曲妍教她医术之始就教导过她:博爱、自律、勇敢。虽然曲妍对于勇敢的解释有些与众不同,她对勇敢的释义是敢爱、敢恨。
苏月非常赞同她这些观点。
苏月拿定主意,立刻出了空间。
找了一根合适的枯枝探路,苏月一边走,一边用小刀在树上刻一些有精确含义的记号。
这种做记号的方法是前世和曲妍一起上山采药时曲妍告诉她的,想想曲妍这个人还真是完美,不止是性格,她的福气也好。
曲妍是苏月重生后唯一想念却不担心的人,曲妍一直是个幸运儿,现在搞不好正在她爱人怀里撒娇呢?
想起曲妍,苏月心情放松了一些。
也觉得好像更勇敢了些。
有什么好怕呢?有什么比得上救人性命。
更加淡定的苏月向虎啸的方向行了三百多米,便听到了弱弱的男人声音。
“救命……”
“救……命……”
应该就在附近了。
只是,呼救的声音这么虚弱,肯定是受了重伤。而且,如果没听错,从头到尾都是同一个人。
这是说明从头到尾只有一个人?还是说,只有一个人情况好些?
此时她已经闻到了一股异常浓重的血腥气。顾不上做记号,苏月循着血腥气全速前进:血腥气这么浓,看来现场一定十分……惨烈。
苏月前世经常用虎骨制药,可今天是她前生后世第一次看见真的老虎,近看之下,这只成年老虎大得惊人,毛皮颜色比想象的更为鲜艳斑驳,虽然已经死了,虎威依旧,看得苏月腿脚发软。
与老虎相比,旁边的人显得渺小又可怜。
两个应该都是男人。身上的军装血迹斑驳的,破得不成样子。
第七章 深山故人逢
苏月一直对军人有着莫名的好感。见可能是军人,防备之心更少了些。
“同志……同志……”
她轻轻呼喊了两声,两个人都不作回应。
苏月小心翼翼地上前,发现有一个已经停止了呼吸,剩下那个穿着单衣的活着是活着,情况却很糟糕,他左臂上端的肉被撕掉了老大一块,骨头有一处已经完全断裂。
还好断裂处创口整齐,她有信心帮他完全恢复。
让苏月意外的是这个人并没有完全昏迷,虽然已经睁不开眼、说不出话,但嘴唇一直在嗫嚅。
刚才应该是他在喊救命。
情况紧急,苏月连忙从空间取了草药,用木桶打了水,给伤者处理伤口。
苏月先在伤者嘴里塞了一片人参,将余下的人参迅速削成小片放着备用,这才用空间水清洗伤者血肉模糊的上臂。
她清洗完立刻将药材加入空间水捣烂,然后将捣出的药汁淋在不断流血的伤口上,看到流血停止,立刻用木板帮伤者正好骨。
木板是原本绑在梯子上的。
左臂上的伤口处理好,苏月已经大汗淋漓,她停下手,才发现伤者已经睁开了眼睛。
他好像一直都没有完全昏过去,这样的伤,这样的疼痛……这个人是有多么强大的意志力啊。
若不是时机不对,苏月真想对他竖个大拇指。
“谢谢……你……”
呵……还能说话。
不过苏月不知道如何回应,主要是不想透露自己的信息,只好对他点点头,随手拿起两块参片塞到他嘴里。
“我的……骨头断了吗?”
谁知含了参片也不消停。
好吧,也可以理解。
“嗯,完全断了,不过我可以帮你治好。只要你一年之内你不触动伤口,保你可以康复如初。”苏月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也知道,完好的胳膊对一个人,特别是军人意味着什么。
“真的?”伤者又惊又喜。不过他还真是憨厚啊,语气中没有怀疑。
“嗯。”苏月帮他处理好小伤口,又帮他披上棉衣,随即说道:“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我,应该有人会来接我。你,是上山采药的医生吗?”
男人的身体素质很好,将苏月的参片祸害的差不多后,他气息平稳下来。
“嗯,我上山采药。”
苏月有点心虚,虽然是事实。但她不想撒谎也不想透露更多。
“你一个女孩子独自上山,莫非有绝世武功?”
男人脸上血迹纵横看不出模样和表情,但很明显,他是一个懂得分寸的人。
“没有,不过我有驱兽药。”苏月刚才将驱兽药放了许多在树下以防万一,现在用指尖拈起一些递给男人:“就是这个,你看……”
“想不到世上真的有驱兽药。对了,我叫凌寒睿,可以问你叫什么吗?”
男人真诚温和地说出自己的名字,苏月听到之后心里猛然咯噔一下:凌寒睿?小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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