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乡养鱼日常》作者:南林烟
文案:
方漓曾经以为自己前面是一条绝路,但她迈了过去。
从此大路通天。
但方漓不稀罕通天大路,她想要人间处处是仙乡。
仙路漫漫难行,幸有神秘空间相助。
她捡了一条小鱼互暖,最后却不知是谁暖了谁,谁又养了谁。
这是一个乡下姑娘种田养鱼,把小鱼妖养成大鱼妖的故事。
独立坚强既大方又小气的女主。
前期单纯的小鱼男主,只想把整个世界捧给阿漓。
阿无:阿漓,我酿的酒,送给你
阿无:我做的雕像,送给你
阿漓:放不下啦
阿无:送你一个世界慢慢放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随身空间 东方玄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方漓 ┃ 配角:阿无 ┃ 其它:任苒,孟铭
作品简评:
方漓父死母走,伯父一心卖她换财礼,她冒死逃出,从此天高海阔。这是一个乡下姑娘挣脱枷锁,走向广阔天地的故事。修行途中,方漓遇见不擅言谈却细心关怀的师长,遇见同病相怜的妖族阿无,也遇上了她的母亲。缺失的亲情,美好的爱情,一一来到她的身边。 这是一个关于修真的成人童话。女主方漓一路走来,遇上种种温暖人心的故事。文章娓娓道来,讲述修行生活中平淡而温馨的日常,讲述从灵域大千界到小千界,再到妖域的种种风景。女主与男主就在这其中渐渐成长。
第1章 放牛的阿漓
春风给山坡铺上一层绿,如果大洛国著名的诗人来到这个依山傍水的山村,也许会高兴地赋诗一首。然而对于生活在这里的人来说,这意味着繁忙的一年又要开始,家里的猪牛鸡鸭,就要交给年纪大一点的孩子来喂养了。
山坡上现在就有一个牧童,坐在一只牛的背上,吹着牧笛,身后竟还跟着两头牛。每头牛油光水滑,悠闲地甩着尾巴,看起来比瘦小干枯的牧童看起来过得更快活。
阿漓今年十岁,和同龄的女孩子比起来也并不特别显得小,因为大家都差不多穷,只是她家更穷一点。
看牛不再啃坡上的青草,也懒得再四处走动,阿漓用短笛吹出一个音,让它们慢慢往村里走去。村里的人见惯了她这样赶牛,也不稀奇,村长刘五坎吆喝了一句:“让牛歇好了。”
阿漓应了一声,把牛带到村长家,牵进牛棚拴好。
这些牛当然不会是她的,但却是她的衣食父母。
踢踢踏踏地回到大伯家,全家人都下田了,今年上仙要种的什么养魂草特别难种,全村人一个冬天都没过好,个个唉声叹气。现在全村能下田的男女都在田里忙,说是要先深挖埋下上仙赐的什么灵物,然后再耕田撒种。这东西大家以前没种过,就怕种坏了误事受罚,紧着它忙碌,连粮田都没顾得上。
阿漓反而成了最闲的一个,因为她会养牛。
上仙赐的仙牛,外表与凡牛无异,但性格暴躁,力大无穷,偏偏养魂草需要在普通粪肥里掺上仙牛的排泄物来施肥。他们村的地分到了三头牛,从去年夏天之后牵到村里开始养,村民用上仙赐下的牵牛铁链将它们拴在牛棚里,割来年初就种下的特殊牧草喂养。
这牛成天拴着,脾气更大,不肯好好吃也不肯好好睡,排泄得也少,眼看东西都埋下,养魂草就要开始种了,粪便却没积下多少。村长急得嘴上起泡,村民则怪村长得罪过分牛小吏,本来上仙知道凡人养不好仙牛,给的牛多,按他们村要上交的养魂草数量原来应该分到六头牛的,现在却只有三头。
村里的气氛就跟□□似的一点就炸。这时候阿漓站出来了,自告奋勇地担下了养牛的差事。村长也是走投无路了,当真给了她。
不到一个月,三头仙牛变得温驯不说,最重要的是吃得多拉得也多,三头牛拉出了别的村五头牛的量。尽管还是少一些,但村民们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阿漓也救了自己的一条小命。养牛之前,她已经快饿死了。
回家她也没闲着,把牛带出去吃的那点草只是零食,主要为了遛弯。这些仙牛吃得是上仙赐种长出来的牧草,村里人收割了交给她,她还得处理。
将有她小胳膊那么长的牧草切掉靠近根部坚韧的部分,其余切碎,分成三份。一份摊在阳光下略晒一下,瞧着那绿色微微变黯就收了回来,用水泡上。一份不再处理,一份则将切掉的部分拌进去一部分,抖着箩筐让它们均匀一些。
这些牛极挑嘴,据她养牛前个把月的观察和偷偷试验,每头牛喜欢的都不一样,这三种方式就是这三头牛各自的口味了。最后那头爱有嚼劲的,最麻烦,试了好多次才知道最恰当的比例。
等她弄好了,大伯一家也回来了。
晚饭没人弄,大伯娘和堂嫂累了一天,回来还要做饭,嘴里骂骂咧咧的,阿漓只当没听见。
她要给仙牛大爷们做饭,这关系着全村人的生死,哪顾得上他们。
饭桌上她也分到了一碗饭,阿漓眼也不抬地快速吃完,放下碗,说:“我去村长那安抚一下仙牛。”就走了。
她走后,堂姐刘二丫把碗一放:“爹,凭什么她吃干的,我吃稀的啊!”
这个比她小三个月的堂妹在她家一直跟她佣人似的,这半年地位却飞一样的上蹿,最近更是得到了吃干饭的待遇,也难怪二丫不平。
刘全有瞪了女儿一眼:“你有本事养牛你也吃干的。”
二丫不敢说话了,她哥刘金厚却道:“爹,我们应该跟村里说说,养牛是给全村养的,这丫头现在什么活都不做,吃的全是我们家供,二丫说得对,凭什么啊。”
刘全有半天没说话,最后只说了句“吃饭”,竟是不肯再说。
天色还没全黑,阿漓到村长家,将饲料喂了牛,又坐在三头牛中间吹了一曲,三头牛静静听着,哞哞叫了两声,很是安静。
那头爱嚼劲的青牛凑过来用脑袋蹭她,阿漓轻笑起来:“大青,你做啥呀,脑袋痒吗?”她轻轻给它挠着,发现它头顶鼓起一个小包,有点担心。
“没听过这种症状呀,要不要给你找个兽医?”她相信村长会叫大家一起出钱的,不过村民会不会怪她没养好牛迁怒,就难说了。
“不要紧,他们生气也得让我养牛。”阿漓笑起来,眼睛微微眯起,这时候才显出一丝孩子气来。
大青却又叫了两声,阿漓奇道:“好像你也不难受么,那要不要给你叫医生了?”
大青摇摇脑袋,只是伸出来让她挠,挠了好一会才满意地回去吃草。
这一耽搁,回去时天就黑了。好在大伯家给她留了门。阿漓关好门,把背饲料的筐也放好,却没回自己小屋睡觉,而是悄悄站到大伯夫妻俩屋子的窗下,蹲着听了一会。
这一听,还真听见他们在说话。
她寄人篱下,一向就谨慎小心,此时大气不出,悄悄听他们说些什么。
只听得大伯的声音在不耐烦地训斥:“你也不看看她现在什么身价,嫁给你娘家那个外甥,我们不是亏了?”
“那你说怎么办,我们钱都收了。”
“退了。她能养仙牛,还愁没人娶?上次赶集我已经跟驼岭村的村长说好了,他家小儿子娶她,愿意出一头牛的钱。”
阿漓心一拎,屋里也安静了会,大伯娘讷讷地道:“我娘家外甥也就是腿脚不太好,要娶个人回去下地干活。杨家那个小子可是个傻的。”
“不傻人家肯出一头牛?”大伯声音略高了点又低了下去,“嘴紧点,不许说出去。村里没准也有看中她的。”
他是不会把二弟家这个丫头嫁村里的,他们伏山村穷,出不起一头牛的价。当然,这牛也不是仙牛。
阿漓紧紧握着拳,慢慢退回到自己屋里去。
她爹死的时候她才六岁,大伯说养她,让他大堂哥带着媳妇去住她家的房,种她家的地,把她带回来,让她住二丫原来的屋。
之后她就跟二丫的跟班似的,二丫不用干的活她干,给大伯一家烧水煮饭喂鸡打猪草,却只能吃半碗稀饭。她比二丫只小三个月,看上去却像小了一两岁模样。
去年她本来已经觉得自己快要饿死了,却又无意间听见堂哥跟嫂子说话时说漏嘴,说大伯要把她嫁给他那个瘸子表弟。
到这个境地,阿漓也只能奋力一搏了。好在养牛很成功,这小半年她还长了点肉,裤子也短了一截。不过她也上了心,经常去偷听大伯说话,但她确实没想到,大伯真的没死心。
躺在床上,阿漓死死地瞪着屋顶,她恨不得把这屋子给烧了。
手指无意识地在床上划着。“书”,“漓”“君”,“宛”,“秦”,“凤”,“仪”……都是娘教过她的字,娘一定希望她能离开这儿,可是她觉得自己迟早会死在这的。
深深的吸了口气,阿漓想,还有机会。听大伯的口气,村里人不想让她外嫁,如果她向村长求救,说不定能摆脱大伯一家自己过日子。也许村里也有人觊觎她养牛的本事,但……总得先逃过这一劫吧。
养牛,这就是她的救命稻草。阿漓闭上眼,让心神沉浸入那片不知名所在的漆黑空间。
当她用自己摸索出来的方法,整个人沉静下来,仿佛与那片空间合为一体时,身子陡然一轻,眼前又明亮了起来。
她已经很熟悉这种感觉了,并不诧异。
这是她七岁时发现的秘密,当她闭上眼睛排除杂念时,意识中仿佛出现一个黑色的洞穴,然后再坚持一会,她就会被吸进去,到达这个真正属于她的天地。
现在她在一个茅屋里。茅屋不大,建在一条大河边,四周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草地。
但她刚来的时候却不是在这里。那时她只看见一条大河,或许就是茅屋边这条河。但极目远望也只见一片荒凉,什么也没有。脚边有一卷绢书,上面写着很多字,从格式上来看,她猜是名字。但也有很多不像名字。
那时阿漓顺着河一直走到很累也没找到什么东西,累到极点时就醒了。尽管一无所获,但醒来她觉得精神很好,白天的疲劳仿佛也消除了很多,所以晚上她还是尝试着去了。
这条大河仿佛没有尽头一样让她走了很久,直到有一天,她发现绢书上有一个词亮了起来。她好奇地盯着那个词看了一会,意识一恍惚,就被带到了这个茅屋。
茅屋里没人,只有一些简单的家具,但比她用的好多了。她试了试,带不出去。
茅屋周围是一片草地,草地上丢着一个牧笛。她看到那个牧笛时,总觉得它有点不一样,如果说其他家具摆设都灰蒙蒙的,那它就是放着光的。尽管定睛再看,它也没什么不同。
所以她把这个不起眼的短笛捡起来了。就在捡起的瞬间,她呆在了原处,头疼欲裂。
第2章 买来的女人
她仿佛跟着一个农夫打扮的男子在这茅屋附近放牛放了很久。看他吹笛抚牛,看他给给牛精心准备食物饮水,看他养的牛越变越奇怪,有的头上长角,有的肋下生翅。
她于是知道了许多关于“牛”的事。怎么养,怎么喂,怎么安抚,怎么用笛声让它们长得更壮。
她从来不知道养牛有这么多花样,牛的姿态和叫声里有那么多含义。明明村里人养牛很简单的,她也不是没伺候过牛。反正她观察过,那些牛一点也不像她看着农夫放的牛那么聪明会表达。
但这里是她的小天地,不管信不信,她每天还是来到这里,拿起短笛学着吹,躺在草地上回忆那些她压根不相信的养牛窍门。
直到村里要种养魂草,上仙赐了三头仙牛,她才知道,原来天下还真有这样的牛。
拿起短笛吹了一曲,阿漓对着笛子道:“可惜你不能带出去陪着我,我自己做的那个总觉得吹不好。你知道吗,要不是跟你学了养牛,我就要被大伯卖掉了。现在他还是想卖我,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她咬着一口细碎的小白牙,决定就算打不赢,也要咬大伯一口肉。
想起大青头上的包,她有点担心,躺到草地上闭上眼,开始回忆那些经历的相关内容。
短笛给她的这些经历和画面,出去之后会变得模糊,只有在这里重温、记忆和理解,才像是真正属于了她,到外面才能运用自如。
这次重温起来,她找到了一个对应的症状。农夫养的牛也会慢慢生出异状,有的就是头上长包,最后可能会长出角来。可是她仍然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只大概理解了,这确实不是病,反而是好事,会让大青长得更壮。那也就放心了。
这部分内容她怎么想也不明白,一直放在了一边,现在有了大青对照,倒是可以看一看。
短笛带给她的经历里没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只教给她不同的曲调,吹起来很难,呼吸方式都要跟着变化,她是开始养牛之后才勉强学会的。
大青现在头上鼓了一个包,要换一种曲子吹了,阿漓撮着唇吹了一段就接不上气,只能停下来。
“太难了。但是大青他们间接救了我,我也要报答它们才行。”给自己鼓鼓劲,阿漓又开始了练习。
这一练,就练到了结束,她被动地离开茅屋草地,回到自己的屋中。
起床时阿漓练习吹笛的疲惫感完全消失了,精神比平时更好。透过门缝看了看,二哥刘金厚也起来了,站在大门口正在骂。
她听了一耳朵,二哥在骂隔壁陈大头,不看好媳妇,半夜发疯,吵得他睡不好,今天没精神下地。
阿漓完全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她这时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每次进那个空间,万一有人进来,岂不是会发现她不在?
她今年也才十岁,思虑不周,这时一想到,吓了自己一身汗。但她也不愿意因为这个就放弃,大不了……大不了再想办法。
出来洗漱的时候,陈大头家开了门,陈大头在给刘金厚打招呼赔礼,刘金厚消了气也不骂了,反而笑嘻嘻地凑过去,一脸诡秘地问:“还没驯住?”
陈大头苦着脸呸了一口:“别提了,跟你家那丫头的娘一样,仪国的女人就是不能买,等生了娃就提脚卖掉,重买个肯跟我过日子的回来。现在什么活不干我养着,还发疯一样踢我打我,老子真怕一生气弄死她,钱就砸水里了。”
阿漓的名字是娘起的,不是村里人常见的名,村民经常叫不过来,干脆就叫她漓丫头。其实十个里有九个以为是梨子的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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