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林脸红脖子粗,众叛亲离,凄风惨雨,摇摇欲坠地独自支撑。
吕林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他爸抛妻弃子另结新欢,多年来对自己父母不闻不问,这样冷血心肠的人,谁知道他的儿子会不会学着他爸的做法,总之,我不同意。”
他也是嘴硬,其实知道秦淮是她女儿最好的归宿,小两口看着彼此的眼睛里,全是光。但他就是舍不得,诸多挑剔。
不过话说的有些狠了,众人看着秦淮的表情,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不卑不亢的模样。
最有话语权的外婆慢条斯理开了口,把自己的女婿堵得哑口无言,缩在沙发上,就是不肯认输。
最后还是吕意一句话,让众人破了功。
吕意围着秦淮转了几圈,秦淮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众人也被她无厘头的动作吸引过去,视线全胶着在她的身上。
吕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秦淮上下其手,在场之人都是她的亲朋好友,两人虽然在私底下小动作不断,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吕意光明正大占秦淮的便宜,秦淮还是有些含羞,耳朵红的鲜艳欲滴,还要维持着面部表情,不让自己流出羞赧的神情,抓住她那双不老实的手,低喝道:“别乱摸了。”
吕意搔了搔下巴,对着自家老爸道:“歪?哪儿歪了?不是长得笔直笔直的么,从小秦淮变成如今的秦淮,他自己不是长得很好么,一点都没歪啊。”而后偷偷瞥了吕林一眼,小声嘀咕道:“估计您都没他长得直。”
吕林:“……”
众人忍俊不禁。
秦淮就这么通杀,获得了所有人的默认,吕林只好眼不见心不烦,任凭那俩小孩儿瞎闹。
校庆的时候,秦淮也来了,吕意她们班的节目结束后,她就迫不及待和秦淮逃遁了,吕意她们班的女生,包括她,因为要排演节目,每天都训练到很晚,落幕后,找到秦淮,直喊脚疼。
秦淮看了她一眼,刚想说话,吕意知道他开口估计就是准备讽刺他,所以先下手为强,跳上他的后背,捂住他的嘴巴,“我最近刷微博,说什么样的男友最可爱。我觉得你不说话的样子就挺可爱的。”
秦淮偏头,从她的魔爪中救出自己的嘴巴,把她往上颠了颠,淡淡道:“那是因为我可爱的样子你没见过。”
“什么?!”吕意睁大眼睛,皱眉:“你可爱的样子我没见过?那在我不在的时候,你可爱给谁看了?”
秦淮转头,看身后的吕意,一歪头示意,谁晓得。
吕意捏着他的脸,不满道:“小时候多可爱啊,自从你长大后,越来越不可爱,以前动不动就害羞,还脸红,装假正经的样子可爱死了,现在呢,不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就是面无表情,一点都不好玩,别人都是性格越大越好,人见人爱,譬如我。你怎么越长性格就越讨厌呢。”
秦淮被她捏着脸颊,动了动,没挣脱,索性就不挣扎了,道:“别用这幅口吻和我说话。我不喜欢听。”
吕意眨眨眼,不解:“哪种口吻?”
秦淮面不改色道:“会让我误以为你在训斥儿子的口吻,你训错人了。”
吕意在他背上闷笑不已,揶揄道:“那……儿子……”
秦淮眼睛一眯,转头阴测测看她,“吕意。”
这么郑重其事的叫她的名字,鬼也知道秦淮要准备生气了。
吕意回道:“嗯哼?嗯哼?嗯哼?有何贵干啊。”
秦淮道:“别得寸进尺。”
吕意突然收了脸上所有的嘻嘻哈哈不正经的表情,严肃认真道:“秦淮,这可是你说的,你记住,在要求别人的时候,我也希望你以身作则,倘若以后,你打破这个原则,对我得寸进尺了,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吕意一本正经的脸上,嘴角微微勾起,望着秦淮的目光不怀好意。
秦淮被她这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一下子红了,咳了两声,装作若无其事的转头,在吕意看不到的地方,抿了抿唇。
吕意突然爆笑出来,“秦淮,你脸红了,你怎么那么可爱,我想请问,你为什么脸红啊,我说什么了嘛?你脑袋里是不是想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秦淮:“没有!”
吕意:“你有!秦淮,你思想龌龊!我什么都没说啊,你怎么脸红了。”
秦淮淡淡道:“谁脸红了,不是你说要我以身作则吗?我想了想,这么对你要求确实过分,毕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也不确定以后是不是会学着你,既然不确定,索性就算了,你呢,你以为什么?”
“哦?”吕意也语气淡淡道:“那秦淮哥哥~~~~”吕意学着以前的叫法叫他,说道:“你的觉悟可真高,装模作样的本事也一流呢,不认真看还真看不出来,可是你的耳朵出卖你了,哈哈哈哈哈。”
吕意大笑,冰凉的手捏着他的耳朵,“你的耳朵很诚实啊,那么烫,还那么红! 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呢?”
秦淮低喝道:“吕意!”
“吕意!”
一道响亮的女声和秦淮的声音一起并成了二重奏,和秦淮低沉的声音相比,女声显得更为嘹亮,还带着惊喜。
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呢?
吕意心想,和幻觉似的,她抬头找寻发声源。
前方走来一男一女两个人,其中,女生大力挥舞着手臂,彰显自己的存在,让吕意能注意到自己。
吕意眯着眼睛打量一会儿,眼底迸发出惊喜,尖叫着拍着秦淮的肩膀,让他放自己下来,两个女生像两个兴奋地疯子,向彼此奔跑,然后抱在一起,激动的乱蹦。
秦淮看着吕意的腿脚,心想,刚才还期期艾艾这疼那儿疼,看这还能再跑十圈的架势,哪里还有虚弱的样子。
“郑悦!”吕意道:“你怎么来啦!”
郑悦双手一拍,划开,“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她忙不迭点头:“太惊喜太意外了!”
来人正是吕意的高中好友,郑悦。
自从高中毕业后,大家忙着学业,都没有见过面,哪怕暑假寒假,也没找机会聚过,老友久别重逢,兴奋的像两只麻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郑悦道:“说来也巧,我们学校组织到别的学校交流学习,很幸运的,鄙人,也是其中一员,更加巧合的是,居然是张白所在的学校,很狗血的我俩在学校图书馆偶遇,老同学就聊起来了。后来聊到你,张白说见过你,我一想反正不远么,那么久没见,给你一个惊喜,就让他带我来了,惊不惊喜?惊不惊喜?”
吕意这才发现,旁边的男生,正是张白,就对他笑了笑,挥了挥手。
“嗯嗯……”吕意双眼含泪,“我可感动了,不过……你们也是心大,都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如果我正好有事不在,你们不就扑了个空了么。”
吕意面无表情看着她。
郑悦面无表情道:“是哦,居然没想到。”
吕意道:“是哦,怎么就没想到呢,不过,这就是孽缘啊!学校那么大,你俩居然正好碰上我们,必须要庆祝一下。”
两个女生你挽着我,我挽着你,开始商量到哪里去吃东西。
两个男生就这样被她们抛到了身后。
秦淮掐了掐眉心,望着吕意的背影,好笑摇了摇头,收回视线,与张白目光撞上的时候,笑了笑,“好久不见。”
张白也笑道:“好久不见。”
两个男生跟在女生后面。
☆、第 63 章
吕意带着郑悦逛了逛自己的学校,郑悦跟着吕意的手指的方向转动脑袋的时候,眼光看到身后一直跟着她们的男生,如梦初醒。吕意也反应过来,她俩太兴奋了,居然把秦淮和张白抛在脑后,忘得干干净净。
秦淮和张白两人边走边说话,不知道聊些什么,感觉挺和谐的。
两人面无表情对望了一会儿,吕意赶紧跑到秦淮身边,谄媚笑道:“差点把你忘了嘿嘿……”
秦淮扯动嘴角,皮笑肉不笑,“呵呵。”
郑悦感慨道:“你俩还这么腻歪啊。”
吕意空洞着一张脸,“我俩正正经经,一本正经面对面站着,安分守己规规矩矩的,哪里腻歪了。”
郑悦望天,“谁和你说动作了。”她说的是眼神和小细节。
“而且……”郑悦学着她的模样道:“刚才不知道谁从他的背上爬下来的。”
郑悦和秦淮打招呼,秦淮笑着点头,和她寒暄。
郑悦是吕意在高中时的好友,秦淮虽然不和她们同班,但还是认识的,晚自习结束的时候,秦淮偶尔会去她们班找吕意,被吕意抓了补课。
两人成为朋友,不是没有理由的。
一个比一个傻,平时的机灵劲儿面对一张张卷子,立马呆滞了起来,瞅地瞅天花板,瞅风扇,瞅窗户,抠所有能抠的东西,咬所有能咬的东西。
哭丧着脸只差抽泣两声喊道我不会了。
秦淮只好趁着周末没有课的时候,在图书馆给她俩恶补。
也是因为这份关系,郑悦对秦淮还是很熟的。
想起那些补习的日子,郑悦就觉得惨不忍睹,暗无天日。
秦淮这人面冷,对着旁人没啥别的表情,像一汪泉水,平平静静,没什么波动。
就是因为这样,别人反而不好意思麻烦他。
虽然他用了浅显易懂的方式给她们俩讲知识点了,但真的非常抱歉,以她和吕意迟钝的理解力,通常都要回味咀嚼三天,才能反映过来。
为了显示自己不是那么蠢,也是因为有点怵秦淮,郑悦通常都努力把自己当成隐形人,至于懂不懂的,反正吕意不懂的,她肯定也不懂,让吕意问就好了。
结果都是非常喜人的。
吕意和郑悦其实八斤八两,秦淮讲题的时候,通常都把知识点给她串联在一起,一道题多种思路,多种解法,薄弱的加强,熟悉的巩固,不论是数学英语,还是物理化学,都讲的非常细致。
但是耐不住吕意脸上迷茫呆滞地表情,秦淮多次忍不住抚着额头,闭上眼睛深深吸口气,怕被吕意给气死。
秦淮拿吕意没办法,吕意每当听不懂的时候,都会歪着脑袋眨眨眼睛,迷茫地啊几声,宛若智障一般,当然这话秦淮不敢说。
见他额上青筋跳动,一张唇抿的死紧,吕意都会咳咳几声,“是不是又在心里腹诽我呢?”
而秦淮总会闭着眼睛,摇摇头,说:“没有。”
很无可奈何,很宠溺的感觉。
对郑悦来说,补课是相当枯燥的,对着一道道题,一张张试卷,脑袋都大了,这样的生活,真是无聊到没有尽头,所以看这小俩口斗嘴,就成了她在无聊生涯中的乐趣了。
不得不说,这人和陆佳一有着同样的恶趣味。
后来有一次,郑悦感慨说秦淮真宠你啊,什么都让着你,不和你争执,就算你耍赖无理取闹,他也只是摇摇头,不说什么。
吕意眨眨眼睛,想看智障一眼看着她,“你看不出来?”
郑悦茫然道:“看出来什么?”
吕意说:“谁说他都让着我了,你没见他说‘没有、不是、怎么会……’诸如此类的话的时候,都是闭着眼睛么?”
郑悦摸着脑袋,一头雾水,不明白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吕意面无表情道:“那是因为他闭着眼睛说瞎话。”
郑悦:“……”
郑悦反应过来,回道:“你别欺负我没文化,明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是啊。”吕意麻木点头,道:“那是因为他睁着眼睛说不出来,说骗不了自己的良心,还是闭着眼睛自欺欺人吧,眼不见为净。”
郑悦:“……”
果然不是你们一路人都看不懂你俩打情骂俏的。
这顿饭是秦淮请的,张白去付款的时候,发现秦淮早就已经结过账了。
秦淮笑道:“上次你请吕意的时候,她一直和我念叨,说要回请你,正好也算给郑悦接风洗尘了。”
吕意和郑悦忙着吃饭,两人对着满桌子的美食,没个正行。
吕意指挥着秦淮给她剥虾。
郑悦要和她喝酒,吕意豪气冲天,说要陪她不醉不归,两人挽袖子居然叫了二锅头,被秦淮给制止了。
秦淮:“喝醉了晚上回去的时候好对我耍酒疯是不是,不准喝。”
秦淮叫了啤酒,让她俩喝啤酒。吕意还不同意,被秦淮瞪了几眼,最后在秦淮说‘如果你喝醉了,就睡沙发上好了。’的时候,吕意手转了方向,拿起一瓶啤酒,和郑悦喝了起来。
郑悦道:“满……满……慢着!别倒了,杯子满了。”她扒拉着一个空酒瓶,揉了揉眼睛,问道:“你俩不住学校啊?”
吕意喝光了杯中的啤酒,脸有点红,低头吃着秦淮剥好的虾,听到郑悦的话,摇摇头道:“他在外面租了房子,我住校的,不过周末的时候我会过去住,其实是给他做奴做婢洗衣服的。”
“小日子挺潇洒的。”郑悦嘀咕道,对旁边的张白道:“再给我拿瓶啤酒,谢谢,哎,怎么都不见你说话啊。你俩不喝酒啊。”
秦淮:“不喝,晚上回去的时候估计还要照顾这个醉鬼。”
张白把酒递给郑悦,淡淡道:“喝你的酒,话那么多。”
郑悦切了一声,转而对秦淮眨了眨眼睛,一副八卦的模样道:“看你俩好事将近啊,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张白动作一致。
秦淮看了吕意一眼,低笑道:“嗯,很快。”
“很快是有多快?”郑悦啧了一声,拿着一只闸蟹的腿指着秦淮,不满道:“太敷衍了吧。”
秦淮一笑,道:“在等吕意的年龄达到可以扯证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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