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说这话有些过了吧!查清案件自是我等的职责,但……事实究竟如何臣等自有判断!”
“你这是不信本殿下了!”
“不是臣不信您!只是殿下既无物证也无人证,只凭一具尸体一张嘴就想让臣信您?怕是就算臣信了世人也不会信吧!”
“你!”司马汐闻言手中茶杯一放,眼神冰冷。但过了一会儿他却突然笑了出来!
“白大人真是好口才啊!说到底,就是怕得罪司马延吧!也是。司马延是父皇最疼爱的长子!而我是谁?我不过是一个犯了错被父皇厌恶的皇子!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大理寺卿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司马汐收敛了笑意玩笑似得说到:“只是白大人算计的这么清楚白大人的侄子可没这么精明。听说他抢了人家的妻子回去做妾还逼死了那民妇原来的丈夫!说他是禽兽都是抬举他了!但谁让他有个好叔父呢!
那家人报了官却被官府给压了下去。我也是佩服白大人的人脉啊!那家人也是什么都不懂。准备就这么算了。不过本殿下实在看不下去,就派人指点了他们一番。他们终于想通了要来京告御状了!”
“你!”大理寺卿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他那个侄子一向是个拎不清的,一开始他也没在意只是提醒了几句没想到现在竟是将他拉下了水!不管肯定是不行的!毕竟是亲侄子!可若是管……
他握紧了手,半晌问到:“那二殿下觉得微臣怎么做才合适?”
“白大人说笑了。您是大理寺卿!这其中的弯弯道道您不应该是最清楚的吗?本殿下也不是不讲理之人。只是,想要一个真相而已!”
“……微臣明白了。”
……
晌午刚过,司马令念着凤簪的案子还未结召了大理寺卿询问进展。
大理寺卿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最终还是说没有什么进展。
他不自然的神色全都落在了司马令的眼里。
司马令再一次问到:“当真没有任何进展?”
“这……”大理寺卿做出为难的样子,突然跪了下去。
“其实有件事情,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其实,二殿下抓到了栽赃凤簪之人!那人正是二皇子妃身边的贴身侍女霜菊!她因妹妹被二皇子妃发卖了怀恨在心又受人唆使做下了这件事!”
“受人唆使?受何人唆使?”
“这……是,大殿下!”
“放肆!”司马令闻言瞪大了眼睛。
大理寺卿深深的伏了下去。
“微臣不敢乱说!有口供为证!”
说着他拿出袖中的一张纸,高举过头顶。
魏珠将口供递了上去,司马令面色阴沉之极沉默许久让大理寺卿退了下去。
司马令坐了许久,最终说到:“宣大皇子来见朕。”
“诺!”
司马延听闻司马令召见他很是欢喜。他自得的打理好自己进了宫。
“父皇!儿臣参见父皇!”
司马延等了一会儿,疑惑的微抬头。没有叫起声?
他提高了音量喊到:“儿臣参见父皇!”
“汐儿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儿臣,略有耳闻。”
“你对此有何看法?”
司马延闻言眼神闪烁,“想来,二弟也是无心之失。还望父皇不要动怒!”
“呵。无心之失?……今日,朕召见了大理寺卿询问此事。你猜,他说什么?”
“大理寺卿,说了什么?”
“他说汐儿抓到了那个栽赃的人!还得到了口供!说那幕后操纵之人,是你!”
“信口雌黄!荒唐!儿臣好好的在府中日日读书修身养性怎么会去陷害二弟!定是那侍女诬陷儿臣!就算二弟想要脱罪也不能如此待儿臣啊!”
司马延激动的心跳如雷。可回应他的却是一阵沉默。他顿时心更慌了。
半晌,司马令幽幽的说到:“本来朕也不信!你是朕的长子,向来以仁厚著称。可你为何!会知道那人是一个侍女?”
“什么?”
“朕好像从未说过抓到的人是一个侍女!”
“儿臣……儿臣……”司马延本能的想要辩解,可最后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先回去吧。”司马令反常的没有发火,轻描淡写的让他回去。但司马延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诺。”
第二日早朝。
大理寺卿站了出来,说到:“陛下。凤簪之事臣已有所进展。臣……”
他还没说完,就被司马令止住了。
“凤簪之事就到此为止。不要再查了。”
众臣皆惊,议论纷纷。
“朕说了!到此为止!”
司马令难得态度如此强硬,朝臣们只得应下。
下了朝后,朝臣们猜测司马令之所以如此做是为了维护二皇子。而他们口中被维护的二皇子却气的摔了一地的东西!
☆、第一百二十八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事情总在人们以为已经结束了的时候默默延续。
这天清晨和往日的清晨一样。有些微凉,待太阳出来又暖和了起来。
一辆普通的马车在城门刚开之时就驶入了城中,在一间普通的客栈处停了下来。
一只颤巍巍的手从帘子里伸了出来。仆从摆好凳子扶着车上的人下了马车。那人神色凄凉,其间亦有饱经沧桑之感。
“老爷,这便是上京城了!”
那人环视四周,叹息到:“上京城果然繁华。只可惜,我儿……”说到伤心处他勉励忍住悲伤不让涕泪流下。
“走吧。我们进客栈休整一下。”
“是,老爷。”
两人进入客栈开了一间中等的房间沐浴休整穿上新衣直奔皇城东门。
司马令正与众臣议事,隐隐的就听见有鼓声传来。渐渐地那鼓声越来越大!众人都安静下来。
侍卫飞快的进殿禀报,“陛下!有人敲响了登闻鼓!”
朝中哗然,司马令也是一愣。登闻鼓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敲响了。
“敲登闻鼓的人呢?宣他上殿!”
“诺。”
“草民齐雨,见过陛下!”那人虽有些颤抖但倒也有视死如归的架势!
司马令问到:“你有何事?竟需敲登闻鼓?”
“陛下!草民有大冤啊!”说着他匍匐在地,双手高高捧起一份血书!
魏珠接过那份血书呈了上去。
司马令翻开血书,齐雨接着说到:“草民击响登闻鼓是要状告大理寺卿的侄子强抢民妇,禹州知府包庇罪犯!我儿媳被抢,儿子被活活气死!上告无门之下草民只能来敲登闻鼓。还望陛下主持公道!”
大理寺卿闻言冷汗都下来了,立刻跪了下去。
司马令眼神凌厉的看向他,“你对此有何话说?”
“这……回陛下。微臣对此毫不知情啊?微臣的侄子一直被拘着安分在家,不知何时强抢了民妇?”
“陛下!草民敢发誓,天地为证,若草民所言有一句虚假愿遭天打雷劈!”
齐雨这毒誓一发众人看大理寺卿的眼神立刻奇怪了起来。
大理寺卿额上冷汗直冒,不言不语的跪在那里。
司马令见状说到:“宣禹州知府进京。这件事大理寺就不要管了!由……陆卿去查!这件事定要彻查清楚!”
“多谢陛下!”
众人散了朝,大理寺卿虚脱一般擦了擦额上的汗,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原本有些和他关系还不错的同僚没有像往常一样凑过来。
他心中冷笑毫不在意。他上了自家马车对车夫说到:“去二皇子府!”
上回在众人眼中,二皇子虽然犯了大错但也可以看出司马令对于这个二儿子的喜爱和宽容。一时二皇子府前门庭若市。都是带着重礼前去拜访的人。
“大人,道路被堵住了!”
大理寺卿闻言掀开帘子。二皇子府前有很多马车,甚至堵住了来往的通道。二皇子府的管家站在府前记录着送礼的人。
他沉默了一会儿,对车夫说到:“回府吧。”
他回去后在书房中坐了很久,书房不让任何人进。连来给他送饭的人都只将饭留在了门外。
他想了许久,终于拿起面前的笔写了一份奏折写完立刻使人去请了大皇子。
司马延听闻大理寺卿差人找他本是不想应的。可他的管家对他说:“来人说他家老爷可还殿下一个清白!”
他思量良久最终还是套了车出门。
司马延一进门就说到:“听说,白大人可还本殿下一个清白?什么清白?又怎么还?”
许是事情终于爆发了,他反而自在了。他笑了笑,说到:“大殿下觉得应该怎么还?”
“本殿下怎么知道!不是你让人来找本殿下的吗?”
大理寺卿又笑了笑,说到:“殿下不要急啊!殿下可还记得凤簪一案?”
“印象深刻!”
“那殿下可知,这凤簪决定性的证物是为何物?”
司马延皱了皱眉,说到:“不知。”
“这证物……就是一份供词!”
“关本殿下什么事!”
“供词指认大殿下为这起事件的幕后主使!众人皆以为陛下是为了维护二殿下,但其实!陛下是为了维护大殿下!可见,大殿下在陛下心中的重量!”
司马延的脸色好看了一些隐有得色。
“白大人到底想说什么?”
“微臣只是想说,虽然陛下维护殿下。可既然不是殿下犯得错又何须殿下来承担!”
司马延没有接话只是看着他。
大理寺卿也不在意,接着说到:“微臣近日发现,那口供,是伪造的!”
“那又如何?”
“如何?既然证物为假自然是要还殿下一个清白!”
“如果你说完了。本殿下就要走了。”
大理寺卿看司马延毫无所动有些疑惑也有些慌张。焦急之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这事情真是大殿下所为?
“殿下稍等!就算证物为真殿下也当无罪!”
司马延闻言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他。
“这倒有些意思!说来听听。为何无罪?”
大理寺卿也不拿乔了,直接说到“微臣曾查过那凤簪的由来。最后竟发现,那凤簪是二皇子妃自己打的!二皇子早有不臣之心,而殿下!不过是揭穿了他罢了!最多,所用手法有些不当。却不是什么大的过错。”
司马延笑了起来。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说的不错,本殿下用心良苦!那你,有何求?”
“微臣要求之事以殿下之智,当猜到了!”
“无非,是今晨之事!但本殿下好像帮不上白大人什么忙。毕竟事情已经闹到了父皇那里!”
“微臣也别无所求,只是希望殿下能在陛下面前帮微臣说上几句话,解释下微臣并不知晓此事!若是大殿下,想必陛下会听上几句。”
“白大人这是准备弃车保帅了啊!本殿下知道了,会帮你求情的!”说完司马延就转身离去。
大理寺卿坐在原地,神思微晃。二殿下,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大理寺的白大人,可曾来过?”
“回殿下,不曾。”
司马汐修剪盆栽的手一顿。
今朝突然有消息传来,有人敲响了登闻鼓。本来还想看戏,结果却发现是那人!大理寺卿不可能到现在都没反应。司马汐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殿下,凤簪之案已经尘埃落定。他还能做什么?”
司马汐喃喃自语到:“……希望,是我想太多了。”
登闻鼓一响,全上京都在议论纷纷。这一案闹得沸沸扬扬。主角还是平常高高在上仿佛一派正义的大理寺卿的侄子。不少人都在等着看笑话,其中又以王家为甚。
茶馆中甚至还编着相关的故事借说书人之口飞向市井。
上京城是最繁华的所在,也是是非之地。仿佛与繁华为伴的,喧嚣、风波也永不平息。
刚出了一个案件,司马令心情正不好。没想到还有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撞上来。
一付姓官员求见,司马令疑惑半晌没想起来是谁。结果人进来还是一样的陌生。
司马令努力平和的说到:“你有何事?”
“微臣,只想求一个真相!”那付姓官员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司马令闻言更加疑惑。
“臣还带了一位证人。陛下一问便知!”
没人知道他们在御书房内究竟谈了什么,只是那付姓官员被拖了出来。司马令命其革职查办!
众人不知内情,都在嘲讽他这个时候往枪口上撞。
只有司马延在暗暗猜测,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付姓官员就是他派出去的人。为得就是试探一下父皇的态度。
司马令遣退了太监宫女,满身疲惫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不知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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