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福来叫主子的原因很简单,他被惊艳到了,所以连忙叫主子也去看。
这原因在席慕看到尤妙的刹那就明白了,听到下人的传话,尤妙到门前来迎,屈膝低头福了个身,仰头一双水汪汪的眸子今天格外的圆,眼尾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粉色脂粉给拉长了,一双桃花眼似醉非醉,朦胧如晨间秋水。
不只是眼睛,这脸瞧不出做了什么改变,但就是比平时光亮,连唇也更加水润嘟俏,让他想低头凑上去。
盯着看了片刻,席慕轻咳一声道:“宝香阁的手艺不错,这打扮算是带的出门。”
“这衣裳是夫人吩咐改的,夫人心巧,只是让衣裳收了几个边,整件衣裳就不同了,特别是这圈珍珠,也是夫人吩咐订的,爷觉得漂亮吗?”
看到尤妙盛装打扮,为了谁这府中的人都晓得,见席慕反应不大,念夏开口道。
漂亮漂亮,怎么会不漂亮。
席慕的目光滑过尤妙全身,这套衣裳的重点不是珍珠的事情,而是尤妙把衣裳改的能让人感觉到她身体凹凸的曲线,但这种曲线又不是刻意露骨。
整个人端庄高雅,却更让人好奇她搞起来,能妖娆成个什么样子。
察觉到自己想着口中竟然分泌了唾液,席慕摸了摸脖子,转头先走:“既然弄好了,就出门吧。”
“嗯。”尤妙微微点头,跟在了席慕的后头。
不止是打扮,今天尤妙还换了香。
软糯的甜花香,不止为何反而把她身上特有的茉莉味放的更大。
尤妙的体质奇怪,身上带着一股茉莉味,每次他把她折磨的惨兮兮的时候,感觉整间屋子都充斥这这个味道。
这次不用折磨,鼻尖就是这个味道,若是尤妙现在走到席慕的面前,就能看到他双眼泛红,禽兽的情绪上来了。
走了几步,席慕突然停了步子,尤妙愣了愣:“怎么了爷?”
席慕扭头拉着尤妙快步往回走,后面嫌弃尤妙走得太慢,干脆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大步流星进了屋子,狠狠把屋门给关上了。
柏福一众目瞪口呆地看着紧闭的房门。
“我就说夫人打扮的那么漂亮,爷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念夏小声念叨。
柏福听见了,赞同地点了点头,刚刚迫不及待的猛劲才像是他们家爷。
把尤妙放在了床上,席慕神色怪异,像是又高兴又愤怒。
就是这个小妖精动不动就用这种法子勾他,所以他永远都无法理直气壮地说“爷是爱你,你以为是爱你的身子。”
剥丝抽茧般缓慢的把衣裳从尤妙的身上褪去,犹如牛乳的肌肤露出,席慕完全无法移开眼眸。
他爱死尤妙这玲珑身子了,就是再有气性,见到床上这柔软的白肉,他就化成了一滩水。
“不去宴会了?”尤妙躲了躲,触到席慕饿狼般的眼神有点发憷。
“不准穿这样去!”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席慕便没再控制自己,连尤妙身上的首饰都没来得及卸,就扑到了她身上。
云鬓散落,颤动步摇叮咚发响,隐隐还带着泽泽的水声。
……
等到出门的时候,两人已经迟到了半个时辰。
席慕抱着已经成了软骨头尤妙道:“记得爷还没消气着,你什么时候跟爷坦白了,爷就什么时候消气原谅你。”
在旁垫车墩的柏福闻言偷瞄了自家主子一眼,这红光满面的样子竟然是带着气的?这还真让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在宴会是家在江南与柳家势均力敌的人家办的,这些天席慕出门喝酒,与那家公子还算是投机,那公子孩子满月宴就特意邀了席慕。
到了地方,没想到倒是遇到了一位许久不见的人。
尤妙的目光先看看有几分眼熟的女人,才看向了那女人旁边尹良志,眉头蹙起。
这人是席慕女人接收户?之前是云莲,今个身边跟着的女人,她回想了一下也是席慕当年在越县亲近过的。
不止是尤妙皱眉,席慕也面色不善,尤妙是回想起了往事,而席慕一看这女人就能发现这女人跟尤妙有几分相似。
尹良志好大的胆子,那点肮脏心思竟然敢摆到台面来,他席慕的女人也是他敢窥视的?
想到尹良志玩着这些女人,脑子中可能想着的是尤妙,席慕眼中多了几分戾气,把尤妙扔给了府中的女眷,便扯着尹良志的领子,把人给拉远了教训。
尹家不是什么大家,所以席慕这举动在宴会中一点波澜都没起。
有人见状,多看了几眼,当家的主人笑眯眯地招了招手,说着趣事把视线移回到了自己身上。
第92章 抓走
到了江南, 这些名门夫人自然不会像是越县的那些夫人捧着尤妙。
这样尤妙也乐得自在,寻了看几个看起来和善的夫人,坐在她们身边听她们说话, 时不时搭两句。
多了十年伯府的经历, 她见识差不到哪里去, 见有人夸另个夫人身上的布料, 尤妙跟着说了两句。
说了产地织法, 做什么衣裳合适,就算是融入了她们一群。
若是不知情的根本不会想她是妾不是正头娘子。
席慕回来见尤妙跟旁的女人一块说说笑笑, 暖阁里各家的夫人穿着绫罗绸缎,头上云鬓翠珠。
席慕处理好了尹良志,在外头站在, 跟这家主人说话。
张嘴就是自夸:“我的女人在里头也不落什么。”
这家的主人姓李, 叫李峰旭。
闻言, 李峰旭往里头一看,里头也就席慕带来的女人是个妾, 其他的都是正头夫人。
“你席爷的女人自然不差旁人什么,不止不差美的也让人眼前一亮, 活该那姓尹的被你教训了一顿。”晓得席慕疼这个妾侍, 李峰旭打趣地说道。
提到尹良志, 席慕就冷哼了一声。
那龟孙子大约是昨天晚上宿醉没醒, 他把他拎到角落, 他还敢跟他说尤妙不过是个妾, 他怎么能为个妾侍坏了两人的情谊。
一个乡下土财主的儿子, 说话倒是说得大,他跟他有个鬼情谊。
尹良志见席慕发那么大脾气,还不理解,觉得云莲可以这女人怎么就不可以了。
还以为席慕是看上了这个女人,提出要送给席慕。
听了这番话席慕更生气,当即就把他狠狠揍了一顿。
现在人该是被尹家人抬回去了。
“我是说你觉得她做我正头娘子如何,反正坐在她们中间也没什么区别。”
没想到席慕是打的这个主意,李旭峰皱了皱眉,搂着席慕的肩膀把人带到了一边。
“兄弟你是在跟我说笑还是说真的?你那妾气质模样是没差旁人什么,但她是为什么成你的妾的,不就是家世不成,既然如此她又怎么能当你的正室。”
纳妾重要的是喜欢,而娶妻重要的只有一条,就是门当户对。
门不当户不对说什么都是搞屁。
见李旭峰那么激动,席慕眸光淡淡:“我又不需要岳家提携。”
闻言,李旭峰不知道说什么,在他看来席慕是最需要岳家提携的。他亲爹不喜欢他,若是岳家给力,一飞冲天不是难事。
他们这一辈天天被长辈拿来跟白子越比,比的他们都恶心了,还是挺想有席慕冒头把人给打压了。
“不需要岳家提携,也不能乱来,你去问问你家长辈,看看你家长辈愿意你娶个除了身家清白没有任何优点的女人不。”
“既然都到手了,名分这种事又算的了什么,你回去好好哄哄,为这事闹起来麻烦又不好看。”李旭峰以为是尤妙提出想当正室,拍着席慕的肩膀道。
席慕点头,李旭峰还以为是他劝透他了,谁晓得席慕正想着,尤妙要是知道所有人都不看好他能娶她,他偏偏能做到,她得感动高兴成什么样。
……
话到了白子越这边,本该在回京路途上的白子越,如今就在江南城中的一处小宅住着。
身边就留了叶喜一个伺候的人,其他的人都被他派去了打听消息。
见主子就像是入魔似的,把一切精力都扑到了席慕他们身上,连吃饭出门说话这些小事都要打听,叶喜不由劝道:“小姐这次命大,但她现在已经不是柳家的夫人,也不可能再回府中,爷不必太介怀这事……”
叶喜没说完,白子越便抬头看向他,眼中全是锐利的煞气,让叶喜的喉咙一堵。
“他们耍了我,你却叫我别介怀这事?” 良久,白子越收回目光,淡淡地道。
在确定了白辰君没死,白子越便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绪,他晓得席慕他们不死,便是他自己被自己逼死。
他一直在想这事要怎么结束,在打听到了席慕跟尹良志的恩怨,脑海中渐渐有计划成型。
“安排几个人去接触尹良志,替他抱不平,让他更恨席慕。”
“小的这就找人去办。”
“他找不到愿意替他报仇的人,我帮他。”白子越笑里透着狰狞。
……
从李家出来,席慕见尤妙低眉顺眼的坐在车的角落,斜眼看她把他跟李旭峰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叙述给了她。
“没想到旁人那么不看好你嫁给爷。”
让尤妙没想到的是席慕会跟外人提这事,而李旭峰的回答反而在她意料之中。
任席慕跟谁说他想娶一个妾侍,那人的反应都该是李旭峰这样。
“李公子说的对,没什么看好不看好。”既然席慕把她的心思都猜得八六不离十,尤妙也没再故意搞什么花招。
“爷之前说的对,在我的梦中爷的确对我不好,所以我之前让爷赶人走,还有站在雨中,也都是做戏给爷看,好让爷厌弃了我,能放我回家。”
席慕忍着没有呲牙,这女人还真欠教训,谁许她把实话都说出来了。
她的这些实话,不就证明了当初他的有所触动是在犯傻,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我不是霸道的性子,爷纳什么女人我都无碍,爷也不用墨娥她们赶走,那日爷宠春儿,我不觉得难过,反而还觉得得逞了有些高兴,那夜睡得特别好……”
尤妙没说完,席慕就捂住了她的嘴巴,目光狠狠地瞪着她:“给爷闭嘴。”
尤妙无辜地看着他,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跟他坦白了,他这是又怎么了。
她不晓得,若是把她之前的沉默比作三级伤害,现在她对他的伤害就是十级伤害。
席慕知道两人的感情中有他自作多情的成分,但尤妙那么一解析,他才发现他妈的他就是个蠢货。
偏偏他这个蠢货都被尤妙欺负成了这样,还没办法割舍她。
席慕都不敢问尤妙,她对他是不是没有一丝真实的感情,怕问出口他心碎成玻璃渣子,还要思考怎么把她的心留下。
“你真是不气死爷不甘心。”
席慕从牙齿缝挤出这几个字,放下了手,警告地朝尤妙道:“以后别跟爷说你以前对爷的想法。”
尤妙点了点头,心想难道不是你问的。
“在你梦里,爷是怎么对你的,爷对你不好你怎么就不会示弱,让爷对你温柔一点。”
说不要再提,席慕就安静了一会,又不甘心地朝尤妙问道。
尤妙抿了抿唇,看向等待她答案的席慕。
两人对视了良久:“……”
席慕等的打了个哈欠,他懂了只要是梦的事情尤妙都半点不想提。
……
……
尤妙不愿意提,席慕只能从别的地方入手,比如他多睡觉看能不能梦到什么蛛丝马迹。
谁想到不想做梦的时候,稍微眯个眼都能梦到些东西,想做梦的时候倒是什么都梦不到了。
连着两天都是这般,席慕气的眼下都有了黑影。
睡觉睡出来的黑眼圈也闻所未闻了。
席慕心情不好,尤妙察觉了自然也会跟着压抑,正好想到上次跟白氏约好了再一起做女红,跟席慕说了声,得了他的同意,两人都想着分开冷静冷静。
只是没想到这一冷静就冷静出来了事。
尤妙这一去就是几个时辰,等到天黑也没有回转的意思,席慕看着天一点点黑下来,心中突然无端有了些焦躁。
没见到个人就心神不宁,席慕暗嘲自己没出息。
人家女人都说对你没有半点意思,他还全心全意的脑子里就只有她。
反正尤妙也说了他碰其他女人她半点不吃醋,还觉得高兴轻松,既然如此他一个大爷们还守什么贞。
“去斗春院给爷置办桌酒。”
席慕吩咐完,就见柏福一脸不赞同地看着他,席慕一脚就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爷玩女人看尤妙脸色就算了,你是爷的奴才竟然也给爷脸色看。”
说完,见有下人惊慌失措的往屋里闯,连通传都不晓得,席慕眉头蹙起:“什么规矩,给爷滚出去。”
“可是……”那下人匆忙退出了门槛,急的都快哭出来。
“你家爷还没死呢,要是哭丧还早了些。”
耽搁这片刻,头破血流的念夏也气喘吁吁的赶到了院前,席慕是认得尤妙身边丫头长相的,见状心沉沉一落,快步扯住了那下人的衣领。
“到底怎么回事!说!”
“夫人……夫人她被歹人抓走了。”
第93章 挣扎
绫罗绸缎看起来光鲜漂亮, 但有个最大的毛病,就是太过娇贵。
稍微一撮就能磨破,稍微一蹭就能染上别的色。
尤妙昏昏沉沉的张开眼,整个脑子都是惘惘的,感觉到胳膊微凉, 一摸果真是衣裳被扯破了一个口子。
幸好如今冬季穿得多, 外裳破破烂烂也没到衣不蔽体的地步。
这是件很旧的屋子, 旧的能闻到烂木头的味道, 窗扉紧闭,上面蒙着的绢布污黄的像是收割过的麦田。
抓她来的人算是好的,没把她扔在充满泥垢的地上, 而是把她放在了床上。
但尤妙宁愿他们把她放在了地上, 把她抓到那么一个破烂的地方,却把她放在有暗示意味的床上,总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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