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珊珊觉得自己又带了个不好的榜样,她敢这么做是建立在她自身拥有的异能基础上,所以可以用最简单粗暴的办法还击回去,却不适合普通人,否则看许大伯和许父,都不是没有手段的人,可也不得不在老爷子面前低头。
“珊珊……”后面许言森追了出来,听到这番话有些内疚。
袁卫彬一听到他的声音,回头朝他冷哼了几声,没一个好脸色,郑学军拉着他低声说了几句,才又剜了许言森几眼,然后跟着郑学军先离开这里,让他们两人说话。
“珊珊,对不起。”
“你想劝我给老爷子针灸?”袁珊珊歪头看他。
“没有,”这点许言森坚决不会听他爷爷的,“不管珊珊你作了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的,这本来就是我爷爷他无理取闹,虽然珊珊你如今针灸水平很高,但对于我爷爷目前的身体情况,并不是不可取代的。”跟之前那位病人的情况完全不同,那是在别人都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袁珊珊才顶替上去的。
“那不就行了,你又不是不讲道理的,再说了,”袁珊珊凑近低声说,“老爷子有一半是装出来的,他心理承受力绝对比你们以为的高,那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不是白过的,经历的事远比我们和我们爸妈一辈的人多,所以气归气,但远没到发病的程度呢。”
许言森哑然:“他……我爷爷他……”让他这个当孙儿的要怎么说?无话可说!
袁珊珊低笑了起来:“所以放心吧,我想现在最想恢复身体的不是别人,就是老爷子自己,我其实也算替我自己出了气,谁让他听了你小姑的话跑回来的。”她这么好的条件,有哪个长眼睛的看不上她反而挑上张家姑娘的?
许言森也笑了起来,目光柔和地看着面前姑娘:“珊珊,谢谢你。”这样也没放弃他。
“傻瓜!”袁珊珊瞪了他一眼,“我要去常师兄那里看一下,要一起去吗?”
“一起去。”许言森立即说,他也不想进去受爷爷的气,听了珊珊的话,他觉得应该改变对爷爷的态度了,有时候就该拧着来。
两人一起去常师兄那里转了一圈,常师兄跟她提了有些人想要预约针灸的事,袁珊珊也不是不可以接,不过因为她时间有限,不可能每天抽得出时间来,所以便想让常师兄和常老为她把关,如此也会省了许多后续的麻烦。
虽说这样的治疗也是有偿服务,而非免费的,但袁珊珊目前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挣钱,这些钱也只是小钱,而是通过此种方式多接触病人,增多实践,就如同她原来在师父那边所做的事情一样。
常师兄自然答应了下来,难怪他爸看好这姑娘羡慕周老,这姑娘性子稳着呢,并没有因为上一次手术的成功就骄傲轻狂起来,仍旧很踏实。
从常师兄那里出来,与袁卫彬及郑学军汇合,许言森送三人出医院。还没从这座楼里出去,就看到老太太匆匆地往外走,都没有注意到他们这一行,许言森和袁珊珊互相看了一眼,有情况!
没用他们刻意去寻找发现,没一会儿,后面又有脚步声响起,紧接着许大伯就沉着脸出现了,后面还跟了个鬼鬼崇崇的家伙,走在前面的许大伯根本没发现,还是袁珊珊给许言森指了指后面,许言森不禁为这个堂哥感到无语。
“大伯,你们这是……刚看到老太太下去了。”
许大伯看到他们四个脸色缓了一下,听到这话又沉下去:“还能有什么事,我让人外面拦着不准你小姑进来,现在她正在外面闹着要进来呢,她这时候来这里能有什么事?左右不过是为了那张援朝父子。”
后面许言州见行踪曝露了,笑嘻嘻地走了出来,见到他爸冷眼瞪过来,缩了缩脑袋,往许言森后面一跳,让许大伯好气又好笑,明明比言森年纪大,却比言森差了许多,只得说:“不准胡闹!”
“知道,我不会胡来的!”许言州顿时眉开眼笑,可许大伯对他的保证表示怀疑,好在有言森看着会好点,于是不再跟几个小的多说什么,继续往外走,后面几个小的就跟着一起出去看热闹了。
老太太到了外面看到被人拦下来的许蕴淑,气得胸口疼,上去就捶了一顿:“你个死丫头,跟你说了那么多,你怎就听不进去?你说说,你这时候跑过来干什么?别跟妈说你是来跟你爸认错道歉的,要是敢提张援朝一个字,我跟你没完!我先掐死你得了!”
想想老爷子之前对那丫头的态度,再想想自己姑娘的行事,老太太对许蕴淑恨铁不成钢,有那丫头作对照,她心里清楚,老爷子只怕对女儿更加失望了,这么大的人了,还没人家一个小姑娘会来事。
“妈,我也是没办法啊!”许蕴淑完全不见了以前的张狂恣意,整个人像脱了层水干瘪老化了一样,眼里又透着一股疯狂,“妈,那是我男人,我儿子,你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关在那种地方?你还是不是我妈!”
她跑了多少地方找了多少人,起初还有几个人愿意见她,可对她所求的事情嘴上虚应着,转身什么也没落实,再找过去,不是见不到人了就说仍在调查,说什么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到现在她才发现,以前对她乐呵呵将她当侄女看的人,统统转脸就不认人了。
“妈,你告诉我,是不是大哥他捣的鬼?他不让我救人是不是?他要眼睁睁地看着我儿子被毁掉?就因为他那个儿子比不上我家成海?是不是?”许蕴淑抓住老太太的肩拼命摇晃,老太太差点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捂着脸就哭出了声。
袁珊珊和许言森堂兄弟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许言州之前存着看热闹的心思,可现在却半分动容也没有,就那个张成海?还用得着他爸出手去毁了他?他多大的面子值得他爸为此赌上自己的前程?
袁卫彬和郑学军听得目瞪口呆。
许大伯冷着脸走了出去,说:“我来告诉你,没人想毁掉你儿子,毁掉他的是他自己和张援朝,包括你许蕴淑自己!”
许蕴淑一听到大哥的声音,立即抛下老太太,向许大伯扑过来,刚刚愤怒的嘴脸,一下子转为哀求起来:“大哥,我错了,我不该跟你争的,我不该处处针对嫂子和侄子,你放过我们一家三口吧,我们以后一定老实听大哥的话,大哥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许言州露出讥笑,低声说:“原来要这个时候才承认以前是处处针对我们啊。”
许大伯也很失望,这时候说出来的才是心里话吧,原来这妹妹一直以来就是对待他们的:“我说了,害他们的是他们自己,能饶过他们的也是他们自己,把自己问题老实交待清楚,争取从宽处理,这件事,妈也知道,就是爸也插不了手。”
许蕴淑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大哥,她这样放低姿态求大哥,大哥还是如此绝情?忽然脸色扭曲起来,恨恨地看着许大伯,愤怒吼道:“是你们!就是你们存心要害援朝和成海,是你们害了我们一家,我跟你们拼了!”
“蕴淑,你要做什么!”老太太连忙爬起来要去抓住女儿。
许言森堂兄弟再不能旁观下去,迅速冲过去,就这样还是晚了一步,许蕴淑疯一样地冲许大伯又抓又挠,许大伯躲闪不及脸上被抓出一条血痕,许蕴淑还想继续撕打下去,被两兄弟揪住胳膊带了开去。
感觉到脸上的痛意,许大伯摸了摸脸颊,看了看被制住的许蕴淑仍挣扎不停,用脚踹,还要用口咬,被走过去的袁珊珊一把扯住她头发,这样想咬也咬不到了,又用了手帕塞进她嘴里,让她没办法骂出难听的话。
许大伯没去管许蕴淑这种状态是不是舒服,看着手指上的血丝,问老太太:“妈,你就看着她这样发疯下去?还是想让我爸他晚节不保,就为了保张援朝那个东西?妈你该知道让她这样闹下去会有什么后果,闹到我们面前没什么,可如果闹到爸面前,妈你说爸会怎么处理?”
老太太抖了一下,跟老头子生活了几十年,岂能不了解,别看以前这么宠老闺女,可真触到了底线,那比任何人都无情。
老太太跑到女儿面前,心痛地看着疯颠样的女儿,不得不狠下心扇了她一个巴掌,许言森兄弟立即放开她,袁珊珊更是在老太太扇巴掌的时候就松开了手。
老太太恨恨地骂道:“就那么个心里没你的东西你还惦记着救他?你眼睛瞎了,心也瞎了?没听那张家的姑娘怎么说的?你再这样闹下去,才会彻底将成海的前途都断送在里面!”
老太太一点不想张援朝能好好地出来,最好在里面待上一辈子,跟女儿彻底断了关系,她这两日回医院尽心侍候老爷子,绝口不提女儿的事,就是想缓些时候,等老爷子气消了,身体也好转的情况下,让老爷子把外孙成海保下来,就是老大其实也不是那么绝情的人,可这都经不住女儿一再地闹腾,会闹得把最后一点感情都折腾完了。
“妈,是那贱女人勾搭的援朝!”许蕴淑就是不肯面对现实,张援朝怎么可能背叛她?甚至连儿子也一起?她更是要让张援朝看看,能帮到他的只有自己,而不是其他女人。
老太太又一巴掌扇过去:“所以被贱女人一勾搭就勾搭走的张援朝,又是个什么好东西?他张援朝就等着许家完蛋了,再把你给甩了,你个蠢货!”
许大伯不愿意再看这母女俩的破事,挥挥手让大家一起离开。
袁珊珊把袁卫彬和郑学军一起带走了,感觉这种脑子不正常的事看得多了,会让他们的三观也受到影响,眼里的世界变得不正常起来。
从老太太的话里听得出来,看来老太太是找过那张家姑娘了,凭老太太的手段完全可以从那张家姑娘嘴里听到更详细的经过,可惜她亲闺女仍放不下张援朝这种男人,真对他死心踏地得很。
许大伯是一点不想理这个妹子了,其实只想将张成海捞出来,不是无路可走,只是这妹子竟痴心妄想要将张援朝也救出来,所以许大伯也懒得跟她说了,这点老太太心里未必不清楚,老太太脑子到底比许蕴淑清醒一些。
张成海能不能出来,其实一切全系在张援朝一人身上,要知道张援朝跟黄家勾搭在一起的时候,张成海还没成年,所以只要张援朝站出来把所有的事情都一肩揽下来,对张成海最多教育教育,再看在他是许老爷子亲外孙的份上,也就可能将他放出来了。
可到现在为止,许大伯得到的消息,张援朝却没有这样的觉悟,或者认为外面的许蕴淑和许家,会看在他儿子份上将他一起捞出来?又是一个痴心妄想的,那就连张成海一起在里面老实待着吧,在许大伯看来,张成海年纪不大,却是个吃里爬外的小白眼狼,居然跟着他那白眼狼父亲一起算计许家,心思的歹毒一点不比他那父亲好多少,真不亏是父子。
所以许大伯连递个话的想法都没有,就在里面好好受些教训吧,不受够了教训,出来也是个祸害。
第97章
袁珊珊这一次去过医院后, 一直到许老爷子离开医院就没再踏进去过, 她也是从许言森那里知道,在医院里又待了四五天的时间,终于转去了城郊的一所疗养院里, 离得近, 逢休息天的时候可以当天来回去探望。
许言森看着袁珊珊低低笑起来, 袁珊珊被笑得莫名其妙, 许言森自己坦白交待:“我去的时候总感觉爷爷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劲, 后来琢磨了一下, 我想爷爷大概是盼望着珊珊你去的,却总看不到你的身影, 所以嘴上不承认,心里却是失望的。”
这人的性子啊, 真是古怪,你顺着他,他反而不将你当回事,你非逆着他来,跟他顶着干, 他反而惦记上你了。
袁珊珊无语翻白眼, 她才不愿意把自己送过去遭白眼呢, 她又不跟这老爷子似的需要让人虐一虐。
说到小姑的事,许言森又特复杂:“我爷爷前脚离开了医院, 后脚就亲自将小姑抽得送进了医院, 我还记得我爸说过, 他和我大伯早年没少挨过我爷爷的打,一开始是马鞭,后来是皮带,三个子女里,就是小姑从来没挨过打,可这一次出院的时候先回了趟家,让老太太把小姑找回来,当着大家的面问她是不是还要救张援朝,是不是不肯跟张援朝离婚还要过下去,小姑的回答你也能想得到了,哪可能死心的,她以为老爷子终于肯见她是心软了,结果老爷子就发话让她跪下来,当着我跟许言州的面就用皮带抽了起来。”
许言森以前光听他爸和他妈说爷爷以前是怎样的人物,却从来没见识过,这次说实话让他跟许言州都唬了一跳,哪怕老爷子身体不灵活,鞭子抽了一半还让许大伯接手了继续抽,可硬是让他们两人以及老太太动也不敢动,抽完后人就送去医院了,老爷子也让人送去疗养院了。
袁珊珊听得摇头:“打晚了,像你小姑这样的人,就该早点打才能打醒,把性子给掰过来,不过像你爷爷这种人,大概不到要命的时候意识不到自己跟你小姑的问题有多严重,或者以为他是铁打的永远不会倒下来。”
说到底,许蕴淑这性子,老爷子自己就要负大半责任,然后就是老太太了,许家其他人也要负一定责任,不过根子还出在老爷子身上,这种家长式的强硬作风,让小辈不敢忤逆他:“幸好你当初不是在你爷爷身边长大的。”
许言森失笑,这话说得也确实有道理。
不过他爷爷这一出手,也非常干净利落,让他小姑彻底没了声音,他在旁边看到了小姑畏惧的眼神。
听许言州说过,爷爷以前对张成海还是不错的,可这一次从头至尾也没提过张成海这个外孙,看来他所做的事让老爷子非常失望。许言森相信就算大伯不说,老爷子也有渠道将张家父子的事情查得一清二楚。
老爷子一出手,事情告了一段落,袁珊珊也觉得清静了不少,在老爷子去疗养院一个星期后,许母让儿子将袁珊珊姐弟以及郑学军带了过来,烧了顿大餐和和乐乐地吃了一顿,吃完之后,许母将这家的钥匙交给了儿子,收拾收拾就让儿子送她上火车,回家去了,老爷子那边并不需要儿媳妇过去照料。
袁珊珊跟着许言森一起将许母送上火车,票自然是由许大伯提前买好的卧铺票,临走前许母十分感慨地拉着袁珊珊的手,想到那天老爷子抽打小姑的情景,她仍有点头皮发麻,也许唯一不怕老爷子的就是珊珊这丫头了:“以后跟言森两个要好好的,伯母惭愧,能帮到你们的不多,你们自己要互相扶持。”
袁珊珊向边上的许言森瞟过去,正好这人也看过来,两人有些羞赧地笑起来。
“妈你放心回去吧,爸那边也要人照顾,你不在说不定爸三餐也不会按时吃,我跟珊珊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说还有大伯在呢。”许言森安抚许母。
“是啊伯母,伯父离了伯母肯定也不习惯呢。”毕竟夫妻互相扶持走了这么多年,这么一说袁珊珊也想念她爸了,她爸身边没人,虽然信里在她和彬彬强烈要求下请了个做饭洗衣的人,可她仍不能放心,这时候才觉得夫妻一路扶持到老是多么难得,那是子女无法取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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