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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路:北京北京——郭老农

时间:2018-02-10 15:39:35  作者:郭老农
  冠军!冠军?
  当这个结果宣布时,于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真的么?这一切真的这么快就来了么?这给他和齐玉带来的激动,不亚于李春平的当场捐助,于飞的心简直要飞了起来。
  在这飞扬的心绪之中,于飞迎来了他的爸爸妈妈
  月赛之前,于飞的父母坐火车来到了北京,一路上费尽周折,差点儿被当成上访的,给遣送回去。到达后,于飞和齐玉一起去车站迎接了他们。
  在见到妈妈的那一刻,于飞就觉得,妈妈不知怎么就变矮了,头发,也白了好多,于飞登时就心酸不已,也后悔了起来:不扔掉拐杖不回家,这誓言就那么重要么?哪怕中间回一次家,又能怎样?在回去的公交车上,于飞有意站在他们前面,他不想让爸爸妈妈,看见他脸上的泪水…
  于飞不顾大家的反对,坚持要把月赛的最后曲目,改成《儿行千里》...彩排的时候,妈妈,爸爸和齐玉站在于飞旁边,于飞深情演唱。在唱到“就看见泪水在妈妈眼里流”时,于飞深情地搂了下妈妈的腰,歌声,更是深切感人,导演、音响师,所有的在场人员,全部都哭了…
  第二天比赛的时候,于飞有些紧张,最主要的,是情感提前得到了宣泄。这宣泄,让他觉得有些疲惫、乏力,甚至是怠倦。现场上于飞的歌声,听来总像差了点什么,有些干涩无力,缺乏韵味...于飞没能再进一步。
  对这个结果,于飞非常遗憾。可话又说回来,其实单就于飞的歌声,即使他正常发挥,也未必一定会拔得头筹。
  于飞的歌技非常之好,笛子二胡,也绝非稀松平常,但要从专业角度讲,他的歌声也绝难说是十分出色。星光大道,虽是草根艺人进阶的舞台,但也是藏龙卧虎,高手在民间,单就天赋和歌技,一些人十分了得。
  于飞真正出色的,是他的经历,但在这真正比拼技艺的舞台,他的表演多少逊色了一些。令人动容的经历和事件,会增加很多印象分,一些人也深谙此道,各类选秀节目中,姥姥奶奶姑姑爷爷爸爸妈妈,亲朋好友给用了个遍。但在这儿,这只是枝节,关键还是看技艺。
  如果这是个讲故事的舞台,那于飞和齐玉的经历,年度总冠军都配得上。从他们的故事里,所有人都看到了真情,看到了温暖,看到了爱的奉献。大爷大妈,会感动于人情、苦情,年轻人,会感动于青春、梦想,和爱情。人们对他们的故事,充满了同情、感动、钦佩,甚至是羡慕。
  羡慕多数来自于年轻人,看到他们轰轰烈烈,惊世骇俗的爱情,年轻人心中只有羡慕。多数的八零九零后,生活得并不如意,心中是诗和远方,现实却只能是苟且。他们的青春和爱情,得不到恣意挥洒。
  单说婚姻,就差不多都是这个样子:在父母亲友的出谋划策和严格把关下,经过几番权衡比较,定下了了终身,再一通讨价还价,房子车子一应细节全部搞定...婚礼上,新郎高唱着《童话》,新娘高喊着我原意…他们的生活,其实离童话很远,离梦想很远…他们消耗着双亲积蓄,身房背贷车贷掌上贷,年纪轻轻,就终日蝇营狗苟,还没年轻够,就已经老去了...
  于飞没能更进一步,心中充满了遗憾,但这遗憾很快就被期待,兴奋,和紧张不安的心情所替代:他的手术,被定在了一月八号。
  在这复杂的心情之中,于飞又想到,自己手术后会很长时间不能出门,得抓紧时间先带父母在北京转转。
  于飞的爸爸妈妈,在节目中出现过。在于飞演唱《儿行千里》时,爸爸妈妈和齐玉作为助演嘉宾,一起走上了舞台。二位老人心情激动,也有些手足无措...妈妈总是掩面哭泣,爸爸也摆了个不自然的姿势,不时手抹眼泪。
  他们没有化妆,也没有准备特别的服装,保持着日常的装扮就出现在了节目中。导演的这个安排,应该不是个疏漏,而是一种善意、真心,和真正高明的安排。岁月的痕迹,不是去刻意粉饰,就能很快抹去的,再说,为什么要去粉饰呢?这个安排,让于飞的父母感到了放松自在,让观众感到了真实亲切。
  于飞爸爸略显陈旧的中山装,和历尽沧桑,坚忍和善的面庞,说明了他的过去和现在。
  有个段子,说人不管到了什么年纪,心中喜爱的,一如既往仍是年轻时就喜欢上的东西。于飞爸爸心中喜爱和崇敬的,是□□,和那火红的年代,他的青春记忆,就停留在了那个年代。在于飞问到在北京想要去哪里看看的时候,爸爸毫不犹豫地说出了□□,和□□纪念堂。爸爸告诉于飞,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要看看□□,看看□□他老人家...
  手术的前两天,于飞和齐玉邀请朋友们来家吃了顿饭。这些来北京后认识的朋友,给了他们很大的帮助,这让他们心存感激。更主要的,是这深深的友情,一直在感动,鼓舞,和抚慰着他们,让他们在最寒冷的日子里,也能感受到这友谊的温暖。看着朋友们聚在一起欢欢笑笑,于飞不禁想起了当年在省城,兄弟们聚在一起的日子,这时间真的是不知不觉,过得好快呀。
  终于能够做上手术了,这让齐玉的心情,比于飞还要激动和紧张。和于飞在一起的一年多来,这其中的酸甜苦辣,一言难尽,对未来的憧憬,也让她充满期盼。齐玉今天早早地就去出门买菜,回来后就赶紧开始张罗了起来。在和于飞在一起之前,她从来没有这么做过饭,顶多是煮个挂面方便面什么的,今天要做这么多菜,她有些手忙脚乱。
  于飞看着他忙前忙后,也想帮下忙,甚至一下来了兴致,要露一手,再做一次江水长头鱼,自己当年可是个大厨师啊。于飞努力回想着这道菜的配方和做法,才发现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好摇头作罢,这一切,仿佛恍若隔世。
  当年,这道菜可是自己独自一人潜心研究出来的啊,曾红极一时,怎么这么快就都给忘了呢?时间是把杀猪刀,在跌宕起伏中的人生中度过的时间,是张飞那把超快的刀。
  齐玉鼓捣了好长时间,菜终于做好了。这厨艺,就不去恭维了,浓油赤酱乌漆嘛黑,将就着吃吧,反正吃的是个心情。朋友们吃着,聊着,好不开心,要不是惦记着手术,于飞真想和他们好好痛饮一杯,尽情欢畅。
  两天后,于飞终于做上了这个让他日思夜想的手术。吕教授的精湛医术,果然名不虚传,手术后几天,于飞就能坐住了,并开始借助器械,进行行走练习。
  经过了两个月的康复,于飞终于恢复了自然行走,从零七年发病,到现在,快五年了啊!出院后,于飞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和齐玉一起回到了老家...
  “正月里来正月正,送妹一块花手巾...”,这场喜庆热闹的重生宴,已进入了高潮,此起彼伏的山歌声从院子里传出,宛转悠扬,飘荡在村寨。
  在这一阵阵的山歌声中,于飞的心思从飘忽游荡中回转了过来,借着酒兴,频频举杯、致辞,同桌的县乡领导,已是酒至半酣,早就放松了起来:“行了兄弟,不用说这些套话了,来,干一杯,哥哥佩服你...”
  在老家盘桓了几日之后,于飞和齐玉去又去了齐玉老家。
  齐玉的父母,当初的伤心和失望,除了对女儿生活和未来的担忧,也有女儿的忤逆,带给他们的气恼。他们并把对女儿的气恼,迁怒在了于飞身上,一心就觉得,于飞肯定是用了什么蛊惑,才让女儿这么丧心病狂,齐玉爸妈一度恨不得能把于飞撕碎了才解气。
  《大王小王》的第一期节目,他们碰巧看到了,看着他们二人在节目里述说着生活的艰辛,登时羞愤不已,恨不得把电视砸了,把于飞揪出来一脚踩碎,至于出现了光明的后续节目,他们都气得没有去看。
  当然后面的事情,于飞和齐玉给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他们是知道的了。在高兴和欣慰之余,他们也心情复杂,心想女儿不听话的事情,可不能这么就过去了,于飞骗女儿的帐,也得慢慢算。
  到了见面的那天,齐玉的一句爸妈,就让他们顿时泪如雨下,那些要训斥她的话早就给忘了;对着于飞板起来的脸,也在一句装作冷冷的你来啦之后,很快就松懈了下来,一家人高高兴兴,享受起了这难得的相聚。
  于飞和齐玉,前前后后,在老家耍了能有二十多天的样子吧,就又回到了北京。
  回到北京,于飞和齐玉又开始了一连串忙忙碌碌的活动,演出、采访、助演嘉宾、评委等等。5月,又有喜讯传来,于飞被央视《新闻联播》评为中国梦传递正能量传奇人物,作为人物介绍能上新闻联播,这可是个了不起的大事情。
  2013年,雾霾是北京天气的主旋律,即使进入到了五月份,雾霾仍是常客。可在于飞和齐玉的心中,北京的天,那可整个是蓝蓝的啊。于飞和齐玉,迎来了生命中的辉煌时刻,他们的生活充满了阳光,遥望着蓝天白云,心情激荡…
  
 
  ☆、一步之遥
 
  “我基本是在顺着思路自顾自地写,很多地方没去和你核实细节,没问题吧?”
  左嘉把玩着手里的一沓稿纸,探寻着问起了于飞。两天前,他把初稿发给了于飞,这次见面,为了探讨起来方便,他又打印了两份,二人各自拿在手边。
  “我还没太细看...这几天商会那边事情很多,还有一台晚会要筹办,另外我颈椎也不太舒服,在做理疗。”,于飞很实在,如实地回答了左嘉。
  “你这颈椎,跟当年的强直性脊柱炎,有什么关联么?”,左嘉关切地问道。
  “没多大关系...主要是给爸爸守灵的时候冻着了,这几年偶尔就犯。”
  “哦?您父亲...我猜,他老人家,走得应该没有遗憾。”
  “算是吧...谢谢你这么说,谢谢。”,于飞的回答略有迟疑,但衷心地对左嘉的关切表示了谢意。
  “那这样吧,方便时候你再细看,有什么不妥或需要补充的,随时告诉我。”
  “我会去细看的...这是在写我啊,我最在意了,就是因为不想潦草地看,才要等到静下心来。”
  “好的,那今天咱们就随便聊点儿别的。”
  “你现在这个样子,挺好的...但和我想象的,还有些差距...”,左嘉迟疑着,小心翼翼地开启了话头。
  “你的状况,要照着当年那个势头,现在应该要好的多吧…是不是因为齐玉?齐玉的离去,对你的打击应该很大,感情上怎么样我不清楚,事业上,会损失很大,很多贵人会离你而去,我猜…”
  听到了这句话,于飞微微一愣,气氛瞬间略有尴尬。左嘉感觉到了这个变化,收住了话头。
  于飞的神态略有了一丝谨慎和警觉,探身向左嘉问到:
  “你怎么知道我们分开了?这些年,我一直保密,从来都没有对外人说过。”
  “你自己说的呀…来之前,我了解了一下你的近况,就看到啦…当时很失望来着…”
  左嘉一边说着,一边在手机上打开微博,微博上显示着齐玉婚礼的视频和博文,“喏…记得后来你离去,我独自承受太多非议,面对这些年来媒体的镜头,我竟不知从何说起,我没有怪你,也不会怪你。因为我相信,只有选择逃避媒体镜头,才是真的保护你!”
  于飞沉吟了一下,语气有些缓和:
  “她结婚了,有了自己幸福的归宿,现在说出来,已经对她没有什么伤害…分手这事儿,在我心中压了几年,可以说是郁结于心,现在可以让人知道,我自己也轻松了好多…”
  “哦…是这样啊...”,左嘉扬起眉毛,一副颇有疑虑,但又不愿置评的样子。
  “我感觉到了你的不以为然,但是我要说,在分手这件事上,事情不像你想象那样的。”,于飞很敏感,察觉到了左嘉的将信将疑。
  “真正的实情,只有你们自己知道,别人只能是瞎猜。要照常理推测,多半会认为责任在你,你也别生气,这很正常。”
  “可对我来说,重点是你们确实是分了,这给我造成了很多困扰,我是经过了一个纠结到释然的过程,才来找你的...你们到底是谁对谁错,我现在倒没那么在意…”
  “你纠结个什么,又在意个什么?”于飞饶有兴致地问到,这回轮到他语带嘲讽了。
  “这话说起来有点儿无厘头,分手这事儿,于你们可能都过去了,耿耿于怀的,反倒变成我了…我把你们的故事,当成是童话,神话,可这样了,怎么去收这个尾呀?”
  “后来想,毕竟最重要的,是你们当初的追寻和梦想,和带给人们的感动。我就心想还是来吧,和你聊聊。分手也是人生常态,不管你们两个是谁对不起谁,只要没有太多阴暗,没有太多背叛和欺骗,坦率地表现出来,顶多算是个小缺憾…”
  “你好像一心惦记的是你那剧本,我们后来的事情,有点儿不顺你的意了,是么?”,于飞有些挖苦地对左嘉说到。
  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左嘉索性不再迟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这么说还真够尖锐,那我不隐瞒,当初还真有一点儿…但我现在的想法是,人生不如意十常□□,但求不负真心,就照这个意思来表现你们的分手,也交待得过去。”
  “你倒够坦率…”,于飞的口气多少有点嘲弄:“我现在有点好奇,你为什么要一门心思拿我们的故事来做文章呢?一开始我倒也没太在意这些,心想朋友介绍的,聊聊也无妨。可要再往下去,我还真的要知道一下。”
  “这...说来话长。要不这样吧,你先找时间看看我写的东西,再静下心来考虑一下,觉得有必要继续下去,我再跟你细说...”
  “就算事情到此为止,我也算很有收获了,你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能这么坐着聊聊,已经很有意义啦。”
  “谢谢...你这么说,我有点儿不好意思了,过奖啦...”
  “不,你配得上...不管后来的事情怎么样,英雄就是英雄...你爬出家门的那一刻,就是个成就英雄的瞬间,你现在怎么样,是另外的事儿,就是武松,也不能天天打老虎。”
  “那这样吧,改天我跟你细说,今天我思绪有点乱了。”
  “好的,今天咱就喝个茶,闲聊会儿。.”,左嘉给于飞倒了一杯茶,接着又宽慰道:“今天说的这些,可能触到你痛处了,你们的事情也真的是令人惋惜...很多的事情,其实只是一步之遥。”
  “一步之遥?好吧,一步之遥...”,于飞苦笑了一下。
  左嘉看着于飞欲言又止的样子,没有再说什么,又给他倒了一次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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