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月贵妃提着心问。
冯盛叹了口气,“说太子也不用回来了。”
月贵妃闻言,顿时红了眼圈,“皇上眼里只有叶裳,没有太子。叶裳贪玩游湖如今出了事儿,怎么能全算在太子头上?”话落,她向外走,委屈地道,“我这就去找皇上。”
冯盛见此,连忙拦住她,“哎呦,贵妃,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去找皇上?皇上本来想自己前去灵云镇,被太后和一众朝臣拦住了,如今正在气头上,虽然叶世子出事儿,不能全算在太子头上,但灵云镇卿华坊顶着的可是太子名头,出了这等事儿,太子脱不开干系。”
月贵妃停住脚步,“太子这些日子一直病着,如今好不容易好了一点儿,若是再折腾的话……”
冯盛看着她,“容安王和王妃当年战死沙场,虽然事情过去了十二年,可是百姓们心里可都记着呢,没人忘记。叶世子是王爷和王妃唯一的血脉,如今此事一出,外面的百姓们都炸开了锅。皇上素来疼宠叶世子,也是因为念在故去的王爷和王妃,太后如今咄咄紧逼,皇上没法前去,太子有着不能推卸的责任,老奴劝您,您可别这时候犯糊涂啊,多少双眼睛盯着东宫呢。”
月贵妃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惊醒过来,犹豫挣扎半刻道,“如今太子病刚刚稍好一点儿,让他独自一人去,我不放心,我要跟着他一块儿去。”
冯盛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皇上只命太子前去,贵妃若是去,怕是要去寻皇上请旨。”
月贵妃点头,吩咐宫女,“你们给太子收拾行囊,本宫去找皇上请旨。”
宫女们齐齐应是。
月贵妃随着冯盛去见皇上。
皇上余怒未消,见到月贵妃,脸色难看,“你来做什么?”
月贵妃眼圈又红了,眼泪忍不住,湿了眼眶,“皇上,衍儿病还没好,妾身不放心他一人前去灵云镇,妾身也……”
皇帝竖起眉头,“你也要跟他一起去?”
月贵妃点点头,“他身子弱,若是出了什么事儿,就是要了妾身这一条命啊,皇上。”
皇帝沉怒地看着她,“慈母多败儿,太子如今这副样子,就是被你宠惯的,不经风雨,风一吹就倒。”
月贵妃拿着帕子擦眼泪,委屈如滔滔江水,“皇上怎么能一味地责怪臣妾?若不是有人虎视眈眈想要我们母子不得好死,臣妾也不至于每日提心吊胆看着太子,太子他身子也不至于这么弱。”
皇帝一时沉默,冷沉着脸看她片刻,挥手,“你回去,朕不准你跟他前去灵云镇。”
月贵妃含着泪水看着皇帝,“皇上,太子从未出过京城啊,若是有人趁机作乱,太子有个三长两短……”
“有个三长两短,朕就重新立太子。”皇帝大怒道。
月贵妃身子猛地晃了晃,颤抖惊惧地看着皇帝。
皇帝也看着他,眉目冷沉,“他是太子,是东宫之主,是这南齐江山未来的支柱,如今连灵云镇都不敢去,立不起来,一桩事情都处理不好,朕的江山还如何交给他?你说?嗯?”
月贵妃抖了抖嘴角,恐慌不能出声。
“即便朕交给他,他也坐不住。”皇帝又道,“躲在母亲羽翼下的孩子,永远长不大,你这不是对他好,是害他。你知道不知道?这么多年,没一点儿长进。”
月贵妃惶惶地看着皇帝。
皇帝不再看她,对一旁冯盛吩咐,“将月贵妃送回青凤宫,从今日起,闭门反省,没我的命令,不准她出宫。”话落,又道,“吩咐太子,立即出京,不得耽搁。”
月贵妃看着皇帝,上前一步,哭道,“皇上,您不能让衍儿独自去啊,臣妾……”
“下去!”皇帝冷喝,“你若是再多言,朕就先废黜了你贵妃之位打入冷官再废了太子。”
月贵妃身子一软,不敢置信地看着皇帝。
冯盛眼见不好,连忙上前,一把拽住月贵妃,将她拖出了殿外。
月贵妃一把拽住冯盛,眼里全是惊惧,“盛公公,皇上他……他刚刚说什么?”
冯盛叹了口气,小声说,“皇上如今正在火气上,您就忍忍,否则对您没好处,还是先回寝宫,等皇上消了气再说。”
月贵妃看着他,“皇上说他要……他要……”
冯盛一把捂住她的嘴,私下看了一眼,小声说,“贵妃快别乱说,小心真惹了大祸,悔之晚矣。”
月贵妃身子发软,几乎站不住,拽着冯盛哀求,“公公,求求你,本宫不能没有太子啊。”
冯盛小声说,“太子也是皇上的骨肉,皇上不会不管。您就放心。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叶世子,确定他没事儿才好。否则事情可就大了。”话落,他意有所指地看了慈安宫方向一眼,“您在宫中多年,不用老奴提醒您?”
月贵妃心里顿时敲了一声警钟,咬牙点了点头。她虽然担心太子,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听了冯盛的劝,回了宫。
冯盛打发走月贵妃,回去见皇帝。
皇帝见他回来,问道,“她回宫了?”
冯盛点点头,小声说,“奴才去东宫时,里面弥漫着药味,据说太子病体刚刚好一些,贵妃担心他身体,怕是经不起折腾加重病情。”
皇帝冷哼,“身为太子,多年无作为,如今三天两头病倒,朕这江山,还如何能指望他?”顿了顿,又道,“叶裳游湖,沉船落水,定有蹊跷,不是偶然。”
冯盛顿时忧心,压低声音说,“此事怕是冲着东宫而来,太子未出过京,此去灵云镇……”
皇帝脸色阴沉,对他吩咐,“派五千御林军,随太子出京去灵云镇,你也跟着太子去。务必找到叶裳。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冯盛垂首,皇上不能出京,他一个奴才总能听命出京。
第三十八章 近地保护
当日,点齐五千御林军,冯盛陪同太子,前往灵云镇。
月贵妃被皇上关了反省,消息传回慈安宫,太后冷笑一声,“多少年了,皇上还是宠着这个女人。这个时候将她关起来反省,摆明是护着她。”
侍候的嬷嬷小声说,“月贵妃是哭着回宫的。”
太后又冷哼,“不懂皇上的心,早晚让皇上寒了心。”
嬷嬷又小声道,“皇后关了半个多月了,昨日将殿里的东西都砸了,皇上至今没放皇后出殿的意思,您看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跟皇上提一提?如今月贵妃被关,兴许……”
“提?”太后冷下脸,“放她出来做什么?她还不及那个女人,生不出个子种。出来闹腾有什么用?只会让哀家心烦。关着。她乐意砸,就让她砸。”
嬷嬷点点头。
太后又道,“听说皇上派了五千御林军和冯盛出京随太子去灵云镇了?”
嬷嬷点头,“刚刚走。”
太后脸色难看,“五千御林军,皇上好大的手笔。若是太子此次办事不利,找不到叶裳不说,还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哀家看他这个太子也不用坐了。”
嬷嬷适时地不言声。
“京中如今都什么人去灵云镇了?”太后问。
嬷嬷连忙道,“小国舅早先为了许小姐之事,前去灵云寺了,如今就在灵云镇,跟着操劳查找叶世子。其余京中与叶世子交好的那些纨绔子弟,去了大约十多人。今儿一早,苏夫人匆匆启程,也赶去灵云镇了。至于其余人,倒没动静。”
太后闻言蹙眉,“云初往东湖凑什么热闹?”
嬷嬷压低声音说,“灵云镇就在灵云寺山下,依照小国舅的性情,知晓叶世子之事,自然是要管上一管的。更何况还有许小姐如今也在灵云寺,若是知道叶世子出事儿,如何能坐得住?”
太后叹了口气,“所谓慧极必伤,说的就是灵依这孩子。这两年哀家一直不明白她怎么就看上了叶裳?”
嬷嬷又不接话了。
太后又道,“罢了,由着他们去,叶裳出事儿,云初若是知道了不去,才让人闲话了。”话落,又道,“苏府看来还是心向叶裳啊。”
嬷嬷小声道,“当年苏大将军因为容安王和王妃之死,愧疚多年,甚至辞官,如今苏夫人听闻叶世子出事,急急前去,也是基于旧事,不见得是因为儿女婚事儿看重。毕竟苏夫人疼女儿是出了名的。据说那一日,皇上找苏夫人谈过赐婚之事,苏夫人给拒了,否则皇上早就赐婚了。”
太后点点头,“苏府小姐,实在难等大雅之堂。”话落,道,“听说几日前,刘嬷嬷、王夫人、还有苏府小姐,都去了灵云寺?如今也在灵云寺?那岂不是会和云初撞上面?”
嬷嬷摇头,“奴婢着人打听了,她们并没有去灵云寺,据说先去了王府在灵云镇的农庄,苏府小姐还没碰上小国舅。”
太后松了一口气,“关于要不要云初娶苏府小姐,哀家还没想好,最好是别撞上。”
嬷嬷道,“若是小国舅撞上苏府小姐,一准看不中意,依照小国舅的脾性,您要让他娶,可就难了。”
太后点点头,“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傲了。所谓刚过易折。”话落,她摆摆手,“苏府小姐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没准也会去东湖,这样一来,与云初十有**会撞上。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这样,派个人去盯着点儿,尽量使些策略,别让他们碰面。”
嬷嬷点头,连忙去了。
太子出京,五千御林军跟随,在京中还是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朝臣们闻风而观,都敏锐地觉得,此事对于东宫来说,怕是成败在此一举了。
灵云镇距离京城五十里,太子车驾很快就到了灵云镇。
冯盛看着前方的岔路口,小声对车里询问,“太子殿下,是先去东湖?还是先去府衙?”
太子从车里探出头,看了一眼,厌怏怏地说,“府衙,先去了解一番情况,再做定夺。”
冯盛点点头,队伍进了城门,直奔府衙。
灵云镇的百姓们听说太子入城了,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开了。不少人都好奇太子长什么样,但更多的人是担心一年有大半年病卧在床的太子能找得到叶世子吗?如今都过去两日了。
灵云镇的深巷宅院内,自然也闻到了外面的风声。
苏风暖打了个哈欠,对叶裳说,“五千御林军,好大的阵仗。”
叶裳眯了眯眼睛,“看来皇上还没死心。”
苏风暖挑眉看着他,“你希望皇上对太子死心?”
叶裳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不是我希望,是他若是有救,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儿。只是可惜,刘衍被月贵妃养坏了,扶不起来。”
苏风暖收回视线,向外走去。
叶裳喊住她,“又去做什么?你就不能陪我好好地待一日?”
苏风暖停住脚步,瞪着他,“你又不是小孩子了?难道我还日日哄着你不成?自己待着。”
叶裳脸色不好,起身下了床,“你去哪里,我也跟你去哪里。屋里闷死了。”
苏风暖被气笑,“我去见我娘,你难道也跟着去?”
叶裳上前两步,攥住她的手,“你以前一年半载不回家,你娘也不找你,如今她刚来,你急着去见她做什么?”
苏风暖甩了两下,没甩开他,没好气地道,“自然是告诉她你没事儿,否则我娘若是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爹,他一准丢下边关事情急急回京。这个时候他若是回京,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叶裳闻言看着她,“你是怕苏府卷进江山社稷储君之事?还是怕太后和皇上揪住他谈论你的婚事儿?”
“都有。”苏风暖道,“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叶裳轻轻哼了一声,放开手,郁郁地道,“那你早去早回,不准不回来。”
苏风暖白了他一眼,出了房门。
叶裳倚着门框看着她出了府宅,揉揉眉心,见柳开正看着他,他对他招招手。
柳开连忙走了过来,“叶世子,您有什么吩咐?”
叶裳看着他,“你在暖暖身边多久了?”
柳开想了想,道,“六年了。”
叶裳皱眉,“这么久了?”
柳开小心地看着他,点点头。
叶裳又问,“除了你,还有些什么人,都是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的?”
柳开谨慎地摇头,“小人不知,这些年,小姐行踪飘忽不定,小的只管灵云镇之事。”
叶裳看着他,“一个灵云镇,比之天下,小巫而已。这么说,暖暖身边如你一样的人,有很多了?”
柳开摇摇头,“小人真不知。”
叶裳忽然笑了,清风朗月,闲闲散散地看着柳开,似乎在与他闲话家常,“真是滴水不漏,你是怎样被她选中,留在这灵云镇的?”
柳开垂下头,“小人本是无家可归的弃儿,当年被小姐所救,跟着小姐在江湖上见识了一年后,小姐发现小人于药理上有些天赋,五年前来灵云镇时,便留小人在灵云镇药铺做营生。”
叶裳扬眉,“五年前?”
柳开点点头,
叶裳眸光微动,笑看着他,“除了掌管药铺,还做什么?”
柳开犹豫了一下,在叶裳的眼神下,低声说,“这里距离京城近,小姐吩咐,保护世子您。一旦世子有事,立即通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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