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俨,郑经已是我的命了,让我如何装作事不关己呢?”董友姑的泪水又来了。
郑明俨替她擦眼泪:“想想世袭,那么小,就镇定自若,什么都不怕。你这个母亲,也能做得到。”
“明俨,友姑听你的。”董友姑勉强笑着。
郑明俨准备大肆张扬地出去渡口巡逻,见到紧张兮兮的蔡禾苗:“禾苗,小少爷是在你手中被人盗走,你也脱不了干系。若查出你手头和心里有何不干不净,那么你以前对大少奶奶和秦雨青的救命之恩也抵不了你的罪行!”
“大少爷,禾苗对你和大少奶奶,小少爷绝无二心,禾苗以性命发誓,鱼泡绝不是内鬼。若真的找不到小少爷,禾苗愿撞死在这墙上,以赎禾苗照顾不周之罪。”平时说话谨慎的蔡禾苗,一下坚定不移。
郑明俨也信了:“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去赌誓,说些吉利话。今日你就跟着大少奶奶,按我刚才说的去做。”
蔡禾苗对郑明俨的信任很是感激,也斩钉截铁地说:“大少爷放心,禾苗定将功补过!”
董友姑带着蔡禾苗出门了:“禾苗,待会怎么说,怎么做,你心中可明白?”“禾苗明白。”
至幸堂,秦雨青只一声“求见”,大夫人就准了:看看这个祸根怎样了。
秦雨青这阵子也分不清郑飞黄的爱是真是假,倒是被宠出了恃宠而骄,不可一世的脾性:“夫人,把郑经还给我。”
大夫人坐在正堂,笑她:“秦雨青,你的肚子不行了,脾气见长啊。不过这有男人日夜宠着,还是一副好皮囊。但你就是没句好话。要找郑经就去社玖院啊,怎会在我这?”
“我刚从社玖院来,郑经就是在那里不见的。不在你这还能在哪里?”秦雨青站着,盛气凌人。
大夫人问:“秦雨青,说话不可血口喷人。你说郑经在我这里,是看见了,还是听见了?没证据就别胡说!”
是啊,郑飞黄对大夫人心怀愧疚,连友姑的死胎一事都不信是大夫人指使的,更何况郑经被盗,无凭无据,郑飞黄怎会相信是大夫人的主谋呢,完全是我在猜测罢了,秦雨青想着想着,董友姑带着丫环来了。
秦雨青欣喜:友姑肯定是来找郑经的,看她自信的样子,肯定有把握在手。
“友姑来给大娘问好了,不知大娘的头风可好些了?”董友姑出口是问好。秦雨青觉得这无可厚非,可接下来的对话,让秦雨青懵了,傻了,怒了。
“友姑,大少奶奶,真是稀客啊。”大夫人讥讽,以为她也是为了寻找郑经而来:“友姑,刚刚秦雨青说,郑经不见了,你该不会找到这里来了吧?”
“哦,对,郑经不见了恶,明俨已派人去找了,我一女人家,难道要我去找吗?”董友姑尽量若无其事地说。
秦雨青看着她想:友姑,你疯了吧?是否因为刚才我发怒冲你骂了几句,你就怀恨在心?你不是这种人啊。
大夫人也不解:“郑经是老爷的长孙,弄丢了,这事可大了,明俨带着人去找了吧?”
“夫人,刚才大少爷交代了门口护卫一句,就去海边巡逻去了。所有人都觉得奇怪。”捞月报告说。
“这有什么奇怪,大娘,明俨有公务在身,才去泉州海岸渡口,现在已是校尉了,指望着再升一级呢。再说,明俨已派了十几个人去找了,明俨也不必去了吧。”董友姑说得不关己事,悠然地坐下。
这话却让大夫人云里雾里了:怎么丢了儿子,两夫妻还能如此心安理得?
VIP卷 第一百七十八章 有内鬼
秦雨青更是压住怒火。
大夫人疑惑地问:“友姑,你自己不去找郑经,会让人说闲话的。”
董友姑翘起兰花指,看看自己的手,对大夫人说:“大娘,媳妇向你诉说句心里话吧。这儿子呢,不是自己生的,哪来那份情啊?日子久了,带着带着,心里的厌烦都无处诉说,可这孩子也不能就此不带了。友姑还真希望大娘能帮友姑解开这个心结呢。”
这话让大夫人觉得很知心:当初自己也是这样对待明俨的,可这小子有了女人就忘了娘,如今,遭报应了,丫环生的儿子还在襁褓中,妻子就不乐意了。明俨,这是报应啊。
大夫人对郑明俨夫妇不去找丢失了的孩子,不怒反笑:“友姑,你夫妇两都不去找郑经,这让我怎么跟老爷说好呢?”
“大娘可不能这么不管我两了额,友姑就只望着大娘为我两说话了。”董友姑故作害羞。
蔡禾苗及时来了一句:“夫人,请容奴婢说句话,大少奶奶是劝过大少爷去找小少爷的,可大少爷没那个心思啊。你可知,大少奶奶每夜都把大少爷伺候得心花怒放,每日一早都是满面春风。大少爷还如此年少就急着喝海狗肾,淫羊藿,弄得大少奶奶每夜都累得不行。”
“禾苗,此等不雅之词,怎可在至幸堂这圣洁之地胡言?”董友姑严肃起来。
大夫人却对此很受用:好啊,明俨和这些东西,我就看他怎样沉迷女色,被老爷放弃。
大夫人也严肃起来:“诶,友姑,你我婆媳聊天,本就该说些之心话,有何不可说。难怪你和明俨对郑经的失踪毫不关心呢。不过就算你们小夫妻恩爱,这关心郑经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免得有人说事,不是吗?“
“大娘说得是,待友姑陪大娘好好聊一番之后,就去找明俨,给家里人看。”董友姑说给大夫人听。
秦雨青听她两对郑经失踪这样的大事漠不关心,已经是怒不可和了,尤其是董友姑,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此时,愤怒蒙蔽了她的双眼和心,也不能怪她,这种情况下,谁也无法辨别是非。她走过去,对着董友姑,就是“哐”地一巴掌,怒目圆睁:“好你个董友姑,枉我以前视你如亲妹妹,你竟对我的儿子失踪视若无睹,算我瞎了眼。”
蔡禾苗立刻做戏,走到秦雨青面前,推她在地:“秦雨青,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大少奶奶动手。大少奶奶抚养并非亲生的小少爷已是仁至义尽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董友姑,瞧你这副德行,原本纯洁,如今风骚。我早就该把郑经抢过来!”秦雨青吵了起来。
董友姑也不甘示弱地站起来:“秦雨青,郑经怎么说都是明俨的种,怎轮得到你来抢?我对郑经,也已尽心尽力了。我忍你很久了,告诉你,男人的心变起来很快的,如今明俨已不把你放在心上了,你就该知进退,知道自己的身份!你敢打我,就给我等着,待我告诉明俨,看你在郑家还呆不呆得下去!”
“友姑,你变了,明俨也变了,变得让人难以置信!”秦雨青跑了出去,一心念着郑经安危的她也没自己观察董友姑刚才的举动和表情,她只知道:儿子失踪了,恋人明俨不再爱我了,当作亲妹妹的友姑翻脸了。天哪,难道现在我只有郑飞黄那难辨真假的爱?
董友姑坐下,蔡禾苗在旁说:“大少奶奶消消气,别和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秦雨青斗气,失了身份。”
大夫人的疑心来了:董友姑突然来,这是一出戏吗?不过秦雨青确实是真的与董友姑决裂了。应该不是假的。明俨如果不是被女人迷住,也不会置自己的儿子于不顾。
这时,董友姑向大夫人道歉:“大娘,刚才友姑失态了,实在是情非得已。原本友姑想来向爹和大娘问好,奈何爹几乎每日都在外,处理军政要事,忙得不可开交。友姑只得向大娘倒苦水了,你看明俨毕竟是郑家的大少爷,却住着狭小拥挤的社玖院,担任的是一个官职低微的校尉。我们受人闲话也受多了,实在难忍这众口铄金。友姑想,大娘乃一家之主母,让这闲话消失当是小事一桩吧。”
“友姑,你和明俨懂事不少啊,知道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了。可我虽是主母,可让闲话消失,我哪有这能耐啊?”大夫人略带嘲笑:“还得明俨他爹说了算啊。”
“大娘实在过于敬谢不敏。友姑相信,凭爹对大娘的重视,为我和明俨打算,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董友姑一切都是假意,拍马屁也是假的。
大夫人也被这马屁暂时昏了头,心里想:郑明俨,你也知道要求我啊?放不下面子就让你妻子来,有胆量就自己来啊。
董友姑见大夫人神色放光,已入自己的圈套,就趁此赶紧说:“大娘,原本友姑想听你的话,去找找郑经,做作样子,但刚才秦雨青那么一闹,实在让友姑心寒,不去也罢,任别人说我去吧。友姑心中闷着,这会儿,去四娘,五娘和各位弟弟妹妹处走走,解解闷气吧。一家人总要其乐融融才好,这也是为了明俨好。若大娘有兴趣,友姑去请四娘和五娘来陪你一起打麻将,喝茶,聊孩子?如何?”
“我这头风还是清静些吧,”大夫人由高兴改成命令了:“友姑,你去家里众人处走动走动是好事,但这四娘的禄玘院,你还是别去了,里面有个失心疯的恩庆,怕吓着你,还是不去为好。”
“恩庆确实可怜,不过大娘说的也是,友姑就不去四娘的禄玘院了。”董友姑心里想到了些事。
董友姑走后,大夫人捧着茶杯,舒适地品尝着,喜形于色了一阵子:明俨,郑家大少爷,你也有求我的一天。
但是,大夫人很快突然猛地坐直了腰膀:“捞月,这董友姑今日突然改了性子,来请我为他夫妻帮忙,不知真假,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若她是假装来探虚实,那我刚才的话不就露馅了吗?我让她别去纡纾的禄玘院,不就给她指明了郑经丢失的方向吗?不行,你快去老五芳茹那里说,如果董友姑来了,好生说话,不予接待,不予进门,让董友姑猜不透,也摸不着!”“奴婢这就去。”
董友姑在离开至幸堂的路上,神色匆匆,说:“希望刚才夫人没有看穿我是假装讨好她。但刚才雨青姐姐肯定以为我和明俨薄待了郑经,不知伤心成什么样,应该没事,最多几天的事,我就向她解释。现在先去四娘的禄玘院和五娘的禛珙院。”
但董友姑去两处都碰了壁,四夫人的理由是“友姑,恩庆还没痊愈,怕吓着你”,五夫人的理由是“友姑,五娘害你胎死腹中,怎可受你亲自上门拜访?”
于是,董友姑将目标锁定在四夫人和五夫人身上,但自己不方便强行进去搜查。这时,郑世渡和郑世袭来了,他们也是知道小侄子郑经丢失了,放下手里的事来帮忙寻找的。董友姑似乎看到了救星,郑世渡刚想说话,董友姑就微微蹲下,问:“世袭,你都知道了?”
“大嫂,这些我都知道了,但这满院子的寻找不是办法,得有个目标才好。”郑世袭一语中的。
董友姑悄悄说:“世袭,大嫂已锁定了目标,四娘和五娘,但大嫂刚才去探访都被婉拒……”
“大嫂,你别说了,世袭知道该怎么做了。”郑世袭真是点头会意。
董友姑有点笑意了,才注意到二少爷郑世渡也在此:“世渡二弟,好啊。”然后问蔡禾苗:“禾苗,现在什么是时辰?”
“酉时过半。”蔡禾苗回答。
“我们先回社玖院。”董友姑心想:今日明俨应该会提前回来。
剩下郑世渡傻傻站着:友友,我在你面前,在你心中怎么就如一扫而过的秋风一样?你连帮个忙也不说一句,我可是满心来帮你的啊。
而秦雨青呢,一个身着绿衣的绝代风华在闰竹园内疯狂地寻找着儿子,见到人就抓着人家的衣领凶狠地问:“你看见郑经没有?”
社玖院,郑明俨也确实提前回来了。鱼泡已经许诺三成高息借钱五百两,以娶亲盖房为由,将社玖院的内鬼揪了出来,绑到郑明俨和董友姑面前。郑明俨毫无表情,使劲踢了他一脚,狠狠盯着此人:“先是盗贼重金收买,再是鱼泡高息引诱,终于把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揪了出来。真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啊。”
“大少爷,奴才一时糊涂啊。”这个内鬼后悔不已。
郑明俨咬牙说:“想赚钱,脑子蠢了点。你给我听清楚,如果小少爷郑经有恙,你等着陪葬。说,与你重金之人,是男是女?长相声音可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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