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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得远，别人并听不清她们的对话，只看到两人打闹，最后有说有笑的，就像老朋友一样。
郑塘秋看在眼里，心里酸的发酵，莫名有些不舒服。
一连几天，顾棠川都在剧组里打杂，给演员送水送服装，跑场地。为此她也去找过李助理几次，对方永远在推脱说：“年轻人要多学点东西，这是在历练你。”
顾棠川：“……”
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病猫吗？
“李助理，我会看相预言，你要我给你算一下吗？”
“哦？”李助理一听了来了兴致，之前也在网络上看过关于顾棠川预言准的事情，忍不住好奇的道：“那你说说我的命。”
“你额纹重重，脚长身短，显然圆滑劳碌。准头常赤，定是做事虚劳。显然财来财去，两手空空。”顾棠川凝着她的五官一字一句的道。
李秀冷汗从额头滑落，想起这三年间，她每日匆匆操劳，手里却一分存款都没攒下，不光如此，每当赚了些大钱时，家里总会出点事把钱砸进去，搞得如今半点家底都没有打牢。
深吸一口气，她有些紧张的开口道：“你从哪学到的本事？”
“自小我爷爷教我的。”顾棠川冷冷回答，又继续道：“不仅如此，你天庭发灰，阴暗不明，证明你身边有小人，近期要倒霉。”
李秀身子微微颤抖起来，再看向这个小姑娘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畏惧，她慌张的道：“你，你怎么都知道？”
“李助理，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你不仅要倒霉，我还看到你庞腮外翻，显然是曾经靠着这张嘴做了损德之事……”
“够了够了！别说了！”李助理厉声打断，心里阵阵发虚。
她以前的确损德，为了金钱和地位，靠这张嘴捏造了很多子虚乌有的事，可生活所迫，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那我的戏……”顾棠川识趣的没有继续说下去。
“明天，我这就跟导演说，把你的镜头提前加上来。”李秀颓然垂下头，她有种被人一眼看穿的暴露感，面对这个二十出头小姑娘，心中泛起寒意。
顾棠川转身离开了几步，正撞见欧森站在拐角的假山旁边。
她抬头看了一眼对方，颇为意外，难道方才的对话都被听见了？顿时有种作则心虚的感觉。
对方也抬头看了眼自己，俊美的脸上冷如冰块，没有半点表情。我
二人没有说话，一副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的架势。
欧森张了张口，还没想好说什么，女人已经转身离去。
他懊恼的站在原地，到底怎么样才能让小猫对自己产生兴趣？？！
……
李秀办事很快，尽管胡导演不是很情愿，可还是采取了她的意见，第二天就给顾棠川排了试镜。
作为实习生般存在的女三号，终于迎来了在剧组的第一个镜头。
为了以防万一，剧组习惯将一线明星的戏都提前拍完，免得日后请病假事假，耽误拍摄进程。
顾棠川扮演的女三号虽是重要角色，可导演不信任她，怕浪费时间，就排在了后面。
今天一大早顾棠川就来到了剧组，她拿着台词认真的默念，记在心里，争取一次就过，不要出差错。
演技对她来说从来不是问题，主要是台词不熟悉，背诵时花了一点时间。
既然人人都对她持怀疑态度，那她不介意展现一下强悍的实力，免得叫这些人没完没了欺负自己。
等到剧组人来齐以后，导演通知大家临时换了镜头，改成女三号和男一号的对手戏。
郑塘秋已经换好了服装，之消息后气不打一处来，看到那个长着狐狸眼乱勾的女人气就不打一处来，尤其是看到剪辑师站在场地外围轻轻一瞥，更加不爽，于是她率先找到导演，发表意见道：“我来都来了，这一天不拍戏，我干嘛起这么大早。”
骄纵的艺人多了，胡导演见怪不怪，耐心解释道：“不是叫你白来，先拍了女三号和男一号的对手戏，然后就拍你的，时间充沛也正好让你熟悉一下台词，减少出错率。”
“我什么时候出过错？”郑塘秋挑起眉，她可是表演世家出身，一出道就凭着强悍的演技在娱乐圈混的顺风顺水。虽然背后有优渥的家境做支撑，可若她拿不出实力。怎么可能站稳脚跟，还拿了一个最佳新人奖。
思及此处，她更加高傲的挺直背脊，哼了一声道：“导演，你怎么能让一个新人上镜？这多耽误剧组的时间，要我说新人的镜头就应该留到后面，这样大家都省事。”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在场人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李秀捏了把冷汗，频频望向顾棠川，眼里写满担忧。
在场人人将目光从导演，女二号，顾棠川三个人身上来回逡巡，这其中最被动的就是顾棠川，他们都在观察着她的反应。唯独站在人群中的欧森不悦的皱起眉，锐利的目光扫了眼女二号。
郑塘秋突然感觉寒芒在背，打了一个寒颤，可她依旧不依不饶的道：“导演，你别不说话，给个答案啊！”
胡导演扫了一眼女三号，那是刘老师亲自带来的学生，明明生着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可漆黑的眸中竟如古井一般平静，没有半点波动。
又看了眼出身不凡，声势浩大的女二号，权衡利弊之下，他一口定夺道：“女三号的戏延后吧，先可你来。”
郑塘秋唇角上扬，挑衅的看了眼场地中央。
少女眉清目秀，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折射出格外冷清的光芒，她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第三十一章 受气（二）
“一个实习生而已，还想逞能？呵！”
“啧，太心急了，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急躁，怎么样还是当众丢人了吧。”
“原本剧组的规矩就是这样，指不定给导演吹了什么小话，导演才把她的镜头提上日程的。”
“搞歪门邪道，不要脸。”
几个工作人员在下面小声的议论纷纷，你一言我一句。
顾棠川听在耳朵里，依旧站在原地，剧组已经准备开始先拍女二号的镜头，可她还是不准备挪位置。
“那个，女三号你先等一等，把女二号的镜头拍完，就轮到你了。”胡导演尴尬的咳了一声，毕竟这个事情比较难办，前些天他记得郑塘秋还和自己提起有要请假看病的打算。
万一女二号跑了，拍摄进程就要延后，到时候多出来的经费和损失，他找谁来弥补啊。
顾棠川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的表情很冷，沉寂的让人猜不透。
工作人员赶了两次，她也不走，郑塘秋终于忍不住，上前不耐烦的催促道：“喂，你能不能让开，别耽误大家伙时间。”
“月末三十号，你准备去奥门见初恋男友是吧？”顾棠川忽然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珠望向对方。
“你，你胡说什么！”郑塘秋脸色骤变，她之前与初恋秘密交往五年，最放不下的还是他，现在初恋要结婚了，她到底还是想见上最后一面，当是给自己留个念想。
呵呵，顾棠川嘴角扯出冷笑，当了三年狗仔，要是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就混不上八卦主编的位置了。
“你既然踩着我，这点事也就别想得逞了吧。”顾棠川忽然笑了出来，声音却无比刻薄，一字一顿的道。
“你什么意思？”郑塘秋瞪大眼睛，初恋男友就是她的心头刺，贯穿了她整个青春的存在，这次见面也是瞒着他未婚妻偷偷私会，冒着一定的风险性，下决心来之前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心里还是有点害怕。
话一出口并没有人理她，回应她的是胡导演紧紧蹙起的眉头，阴沉下的脸。
她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完了，谎话被揭穿了！
可这都不算完，大庭广众下，顾棠川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她阔步走到导演面前，语气悠悠，不紧不慢的道：“胡导演，你两眉高耸有气势，面色明润洁净，说明你命有富贵生来孝顺，而你的日月角偏斜有伤痕，逐渐凹陷，显然是近期家中双亲有劫难，我劝你回家看看。”
闻言，胡导演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回味过来后，立即变了脸色，青着脸对顾棠川破口大骂：“你诅咒我父母？操你吗，给我滚！”
“呵呵。回去看看就知道了。”顾棠川并不在意对方粗俗的言语，漫不经心的态度，让人心里发毛。
胡山羊顾不上这些，气急败坏的的瞪着女子，才二十一岁的年纪，怎么生了一张恶毒的贱嘴，他父亲早亡，母亲将他一把拉扯大，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在他心里，最不能触碰的底线就是母亲，这些年一心想着等到事业就立马把母亲接过来享福。
可他看到母亲逐渐衰老，尤其是前天电话里，得知母亲最近总是犯困，昏昏沉沉的没精神，他心中就滋味复杂，百般难言。
可他什么都不能做，离着远，只好在电话里叮嘱母亲：最近要入秋了，您吃着点降压药，可能是血压血脂升高了。
思及此处，胡山羊红了眼，瞪着猩红的眼珠子，一把将要走的小姑娘拉扯过来，怒声道：“给我道歉！”
顾棠川被粗暴的拉扯，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她恼羞成怒的抬起头，刚要张口，一阵淡雅的清香传入鼻间，夹着男性特有的荷尔蒙味道。
一个身影忽然闪现在眼前，宽厚温和的大手将她扶住，欧森目中泛冷，审视着胡导演道：“再怎么样，与女人动粗都是令人不耻的事。”
“有你什么事？到底你是导演还我是导演？！”胡导演显然被气着了，瞪圆了眼睛，配上下巴尖上的山羊股，模样有几分滑稽。
顾棠川冷笑一声，从男人身后抽出来：“我说过的话到目前为止还没出过闪失，胡导演，我是好言相劝全，倘若不信你且走着瞧。”
胡导演盯着女人，觉得身体里有团火在燃烧，他快要被气死了。任谁也忍受不了被当面骂娘。李秀见情况不好，悄悄拽了拽他的胳膊，悄悄的道：“导演，这顾棠川邪门的很，之前网上直播的事情，你忘了吗？”
她昨天亲身领教过对方的本事，如今看见对方如同见了鬼般恐慌，根本不敢得罪。生怕胡导演得罪了这尊大佛，将来剧组完了，她这些年的辛苦付诸东流，再丢了饭碗，于是好心的提点道：“我看还是算了吧，何必和一个小姑娘计较，再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胡山羊差点被气的吐血，他指着顾棠川，对李秀骂道：“她妖言惑众，满嘴歪门邪道。李秀，你念书时学的唯物主义这些年都吃饱拉出去了吗？”
“这不一样，真不一样。”李秀被当众骂的没脸，只好小声的解释道。
望见对方真诚，极力劝告的眼神，胡山羊忽然冷静下来，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劲，他阴沉着脸，瞅了一眼顾棠川，又瞅了眼那个混血剪辑师，心底气就不打一出来。
他极力忍耐着脾气，没好气道：“围在这里做什么？都没有事做吗！”
“还有你们两个，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碍事。”
要不是看在刘元慧的面子上，他早就轰人了！
等到人群散去，胡山羊瘫软在凳子上，浑身气喘吁吁，流了许多汗，气的眼前阵阵发黑。
李秀凑上来，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导演，顾棠川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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