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摔断的?”柳莫崇挑眉,真是体贴还帮他原景重现。
惊魂未定的张小爱拽紧了柳莫崇的衣服,他身上的竹子香味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淡了一点,张小爱吸了吸鼻子,是她太冷了嗅觉迟钝了么。
“你怎么来的?这段时间不是不能使用法术么?”镜子鬼消失后中央空调就开始正常运作,好不容易稍微缓了点过来的张小爱发现柳莫崇的手一直放在她的肩膀上,暖洋洋的很舒服,而她之前被水浸透的衣服也在慢慢变干,他在帮她恢复体温?
“你和我用血签订了契约,你有危险我都会第一时间感知到。”看张小爱的衣服都干的差不多,身体也不在发抖之后,柳莫崇拿开手,这种治疗类的法术他很少用,凡人都有命数,现在帮她消了灾说不定下一次灾难会更重,但是此刻看到嘴唇都冻紫的张小爱,他突然就有点不忍心了,横竖下一次灾难的时候他也会在的。
“而且你明明可以呼救。”厕所门那么薄,大喊一声外面的人估计就都听到了,他进来的时候却只看到张小爱傻乎乎的坐在冰上,脸上笑容诡异的他都不忍心看。
“……啊?”不是据说有结界么?柳莫崇也干过这种你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结界的啊。
“就这么个小小的寄生鬼,肯定不会结界这么高深的法力。”柳莫崇揉头,“回去后我给你找一些相关资料,你先好好看看。”
“好!”张小爱乖巧点头。
“另外再教你一些保命的技能,起码不会像今天一样被动。”除了小宝他很少会对驱魔人那么耐心,用人界的凡人做驱魔人,本来就是他想积功德的手段,而驱魔人也只是他懒得去碰这些腌臜的妖魔鬼怪的工具而已。只是这张小爱,还是不一样的。
昨晚张小爱问他她是什么人的时候,他回答不出来,但是今天感知到张小爱危险气息的时候,他几乎没有一秒犹豫就冲了了过来,他的剑伤很明显的撕裂了,一个会让他忘记自己身上伤口的凡人,算是喜欢么?
“好!”张小爱继续乖巧点头,刚才冻得意识模糊的时候,她居然发现自己已经不论生死都能和柳莫崇纠缠不清了,这种发现,居然让她在那么绝望的境地里,有了一丝安心。
“那这个镜子鬼?”厕所的镜子已经彻底恢复原样,张小爱用手指戳了戳,就是普通镜子的样子。
“这是魂魄不全的鬼魂寄宿在物体上的寄生鬼,很低级没什么智商的东西。”柳莫崇打开水龙头,撩起一丝头发,嘴角扬起,“所以就算是看到我,也没有跑远,只是换了个地方寄宿了而已。”
张小爱看着柳莫崇手上的那一缕头发,脸抽抽,想到自己居然差点被这么个东西弄死,就觉得很想买块豆腐撞死自己。
柳莫崇拽着头发的手用力,又是一声凄厉的咯吱声,一个人不像人动物不像动物的滑不溜秋的东西被柳莫崇硬生生的从水龙头里拽了出来。
“咯哒咯哒咯哒!”拽出来的寄生鬼对着柳莫崇龇牙咧嘴,不知道是不是寄生到水管里的原因,之前青白的脸现在居然有了金属的颜色。
柳莫崇把寄生鬼举起来递到张小爱面前,晃了晃:“戳吧。”
作者有话要说: 乖巧乖巧~
乖巧乖巧乖巧~
凌晨会改一波错字,记得不要买哈~一般情况下没有特殊说明都不会改V章的内容的,所以都不用重新买~
☆、万年乌龟
张小爱满脸黑线的看着寄生鬼一张鬼脸立刻变成苦瓜脸,悬在空中的四只爪子搓搓搓,翻译成人话应该大王饶命的意思……
“法力很低,为什么可以滴水成冰?”就算摔一跤是她自己不小心导致的,但是刚才快要冻死她的寒冰真的是这家伙变出来的啊,一个魂魄不全的寄生鬼那么厉害么,“而且它刚才躲在镜子里面不知道在忙什么。”
柳莫崇皱了皱眉,寄生鬼害人通常是借由寄生的物品,如果是镜子,那么很有可能是那种从镜子里伸出手掐死的害人法,这样滴水成冰的确实奇怪。
他拽着寄生鬼的头发甩了甩,寄生鬼尖叫着捂住自己的肚子。
“肚子里有东西!”张小爱眼尖看到寄生鬼刚才的肚子诡异的突出一块。
柳莫崇拧着眉头又甩了两下,见寄生鬼不肯松手,抡起放在窗边的拖把去戳。
张小爱揉揉鼻子,这家伙一定洁癖不想用手去戳那滑溜溜的肚子。
寄生鬼肚子里确实有东西,戳了几下之后就从不可描述的地方滑了出来,一个尖锥状的蓝灰色物体,看不出来是什么。
柳莫崇拿着拖把又推了推掉到地上个那个灰蓝色物体,皱着眉头没吭声,他手上的那只寄生鬼自从东西掉出来之后就呈现生无可恋的状态,一双眼睛也懒得再翻了,悬在空中的四肢也不晃悠了,此刻乖乖的被拎着,一动不动。
张小爱蹲在地上细看,这东西上面和之前污衣换给她的铃铛上面都有一层黏液,张小爱随手抽了张卫生纸碰了碰,卫生纸迅速的变成了灰色。
“这上面这层黏糊糊的东西和污衣给我的那个封印铃铛上的东西一样哎。”上次手上糊了一手后,她去卫生间洗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卫生纸,当时也是这样,卫生纸迅速的变成了灰色。
“这是碎雪锥。”妖界妖斋里的东西,“他刚才躲在镜子里应该是在制冰。”
敢情刚才那个嘎吱声音是这家伙在用锥子制冰么?那可真是忙啊,一边制冰一边还要担心她会不会跑出去,张小爱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寄生鬼,却发现那一直一动不动的寄生鬼突然暴起,一只手瞬间伸长数尺,直接插向柳莫崇命门方向。
张小爱眼皮一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几乎同时起身食指手指戳向寄生鬼。
噗的一声,像是气球漏气的声音,就要碰到柳莫崇命门的寄生鬼突然睁大双眼,然后身体胀开,然后又是噗一声,胀开的身体像是承受不住这样的张力,裂了开来,并且迅速的化为灰色的粉尘,撒了一地,也泼了柳莫崇一身。
于是本来应该是张小爱英雄救美的场景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呃……擦擦?”狗腿的递上厕所的卫生纸,张小爱一脸讨好,这个洁癖估计要疯了,这粉尘还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霉菌的味道。
柳莫崇顶着一头一脸的灰,瞪视张小爱三秒钟,才将自己身上隐隐的金光忍了下来,接过卫生纸,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谢谢。”
寄生鬼这种邪祟近不了他的身,刚才暴起估计也是想最后一搏,也难为了张小爱这么个走几层楼梯都喘成狗的人居然能有那么快的反应。
“这碎雪锥有问题么?”张小爱被这句阴阳怪气的谢谢吓得赶紧转移话题,柳莫崇刚才看到这东西的表情很凝重,又是一副即将世界末日的即视感。
“这不是什么厉害法宝,只是这东西现在应该在妖斋里。”一个寄生鬼怎么能拿到妖斋里的东西的?妖界又出什么事了么。
“你是担心这事和鬼车还有污衣有关系么?”张小爱现在已经很熟悉柳莫崇说话说一半的脾气了,自动自发的开始脑补下一段的内容。
柳莫崇点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早上八角风铃响应该是因为碎雪锥现世,这两个女人随便一个都法力滔天能随时毁天灭地,却偏偏跨越千年时间搞了个诡异的穿越联盟,他这几天忍着伤口扩散的危险开天眼回朔了这千年人界的几件转折点的大事,都还在原位没有动过,这两人到底偷偷摸摸想要改什么。
***
厕所门被很礼貌的敲了几下,然后张小爱听到熊冠宇熟悉的声音:“师妹?”
她在厕所里关了应该有一个多小时了,这位仁兄现在才发现她也是蛮感人的。
张小爱苦笑着去开门,熊冠宇一颗大脑袋探头探脑,然后发现了站在原地正在擦灰的柳莫崇。
“你们……”女厕所一片狼藉,地上到处都是水和灰色的粉尘,还有一股难闻的霉味,“打野战的阵仗也真是不一般啊。”
……张小爱对熊冠宇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表达方式免疫,倒是心情本来就不怎么美丽的柳莫崇停下擦灰的手克制了下,才克制住自己霹雷的冲动。刚才的瞬移加上治疗法,把他这几天好不容易凝聚在伤口周围的真气又冲散了,这几天伤又白养了。
“还有这块。”张小爱又抽了张卫生纸帮柳莫崇擦灰,柳莫崇作为神体没有什么冷暖概念,不过未免惊世骇俗他身上还是穿着冬天的棉外套,只是命门附近有一块挺显眼的黑色,估计是刚才粉尘加上水晕开了。
“咦?”张小爱擦了一下感觉到不对劲,“这怎么感觉像是从里面渗出来的。”
柳莫崇低头看了眼,没说话。
张小爱脸色一沉,踮起脚尖就开始扒拉柳莫崇衣服。
站在一旁莫名其妙的熊冠宇一副再也没眼看的样子捂住了脸,还体贴的帮他们带上门,临走顺便好心的提醒了一声:“把厕所弄成这样一会保洁阿姨会灭了你。”
七手八脚的扒拉开柳莫崇的衣服,再也没有多余的心思顺便欣赏男色,张小爱眼镜一直盯着柳莫崇胸口上的那一块黑点,是之前受伤的地方,没有伤疤,只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像胎记一般的黑点,奇怪的是这个黑点像是有生命一般缓慢的流动,用手碰一下还有黏稠温热的手感。
“这是……怎么回事?”张小爱发现自己用手碰触的时候,柳莫崇还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会痛?”
上次被无伤的那个据说能弑神的怨灵鞭捅一下,第二天就看不到伤口了,这次算算已经快一个星期了,居然还是没恢复么。
“你记不记得我上次提过,污衣的这把剑不太对劲。”柳莫崇苦笑,“那把剑上所有尸毒。”
“神体邪祟不能入侵是有原因的,一旦神体被邪祟入侵,就会变成现在这样,挺麻烦的……”
“有解药么?”张小爱下意识问,然后随之起疑,“污衣是个会在自己剑上面涂尸毒的人么?”
“不会。”柳莫崇继续苦笑,就是因为相信污衣应该不至于,他才以身试险接了一剑,把剑带回来之后各种实验,只有一个结论,确实是尸毒。
“那不会好了么?”已经一周了,还是盘踞在柳莫崇古铜色的皮肤上,小小一块却张牙舞爪的样子。
“很慢,这期间还不能使用法力。”尸毒有些像神灵的法力禁锢器,法力使用的越多,侵蚀的越快,如果一直不加节制,尸毒就会侵入全身最终身亡,非得要全心全意用真气把这东西逼出体内才行。
“那天机位……”张小爱急了。
“就没有了。”时间肯定赶不上了,鬼车也算是意外的一箭双雕了,禁锢住了他还拿走了浩骨铃。
“那你的天劫呢?”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顺其自然。”天劫的钥匙就在他眼前,柳莫崇估计还觉得挺有意思的,说的时候还嘴角带笑,“你喜欢我的最大原因就没有了。”
“啊?”张小爱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我活不久了,不能做你的万年乌龟了。”肯定句并不是疑问句,随着天劫越来越近,他越来越有这样的感觉,他本就是做事不会思前想后的个性,最近发生的每一次的意外似乎都是针对他的性子量身定做的,他经历过几次天劫,像这一次这样明知道结局是什么,却仍然不由自主的往结局走的感觉,真的是第一次。
只是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在他天劫之前,搞清楚鬼车和污衣在做什么,他不能让污衣改了自己的命,污衣是否能改命意味着后世的张小爱是否会消失。
“……”柳莫崇的表情看起来无奈但是温柔,平时躺在家里养伤的时候一直嚷嚷着自己不能再使用法力的人,却在她遇到寄生鬼这样低级的鬼怪时一声不吭就出现了;他在喜不喜欢她这件事情上沉默,却对自己做不了她的万年乌龟表示无奈;他即将遇到天劫,明明前几天还嘲笑鬼车在天机位之前捣鼓其他事情不务正业,却在发现污衣和鬼车做的事情可能会改变未来后毫不犹豫的以身试险。
这个男人,太心口不一。
“我们先回家?”把磅礴的泪意忍了下去,张小爱握住柳莫崇的手,她有了一个决定,一个身为神的驱魔人应该要做的事。
☆、前世因后世果
解铃还须系铃人。
不论有没有解药,把尸毒抹在宝剑上的始作俑者总是污衣,虽然直觉上她应该不会帮忙,但是对于只擅长函数继承类数据库的张小爱来说,说服污衣或许是她唯一能帮上柳莫崇的地方。
回到家后的张小爱一切如常,做完晚饭洗完碗,趁着柳莫崇进屋闭关的时候,她拿了一块鸡翅膀放在手心,递给了可乐。
可乐毕竟是比狗更通人性的妖,它很不安的看着张小爱手里的鸡翅膀,又看了看在一旁沉默的河东,呜咽了一声。
“吃吧。”张小爱压低声音,“你来找我不就是为了让我去见污衣的么。”
要不然哪有那么巧的就出现在她家的卫生间里,要不然怎么会从一开始就努力的要碰触她,可乐出现的唯一目的,估计就是为了要拉张小爱回去见污衣。
可乐往后退了一步,一双湛蓝色的蓝眼睛盯着张小爱,摇了摇头。
在边上一直不吭声,对张小爱永远没有好脸色的河东突然凑近,低着头舔掉了张小爱手里的鸡翅膀,柔软湿润的舌头触感很真实。
“……谢谢。”原来可乐和河东都可以当灵触么,地狼这东西果然是成双成对的。
河东很高傲,丢下刚才叼走的鸡翅膀,用前脚推给可乐,调转身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剩下惧内的可乐非常担心的看了一眼张小爱,爪子伸到一半怕碰到张小爱又缩了回来,恋恋不舍的又呜咽了两声。
这种一副张小爱其实是去送死的感觉让张小爱很是汗了一下,悻悻然的没收了那个鸡翅膀,换了更保暖的衣服,敲响了柳莫崇房间的门。
“我今天去公司加班。”张小爱从门外探进来一颗脑袋,脑袋上戴着一顶嫩姜色的毛线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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