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安的脸色有点儿差，在她桌子上找了找，的确没有。
她拿出了自己的手册来，随手就翻在了一道很长的守则上。她念了一下要求，让朱小枣背诵。
本以为朱小枣会想一想，没想到她很快就出声了，虽然声音紧张，但是背诵得非常流利，一字不差！
程安安紧抿着唇，再往后翻，绞尽脑汁要考倒朱小枣。可是不管她出什么题目，朱小枣都能对答如流。
渐渐地，她不紧张了，明亮的眸子毫不躲闪地望着程安安。
一连出了十几道题，朱小枣都对答如流，程安安绝望了。
她捏着员工手册，手都在颤抖。怎么就找不到更难的题了呢？朱小枣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和路瑾凌的通话一直都没断，沉默了许久的男人开口：“可以了吗？再考下去，也是同样的结果。”
老师站了出来：“可以，朱小枣证明了她的成绩是真实的，程安安，下周一的员工大会，你准备一下吧。”
程安安手上的书掉了下去，朱小枣刚刚说话的话，每个字都像是打在她脸上的耳光，异常响亮。
她气急败坏地对朱小枣说：“你就是背了，为什么还说没背？”
朱小枣着急和路瑾凌讲话，顺势回答道：“我不需要背。”
说完，她就握着电话跑出去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她兴奋地说：“路瑾凌，谢谢你！”
路瑾凌其实也挺对她刮目相看的，毕竟晚上她回家后，他从来没见她看过书，她的记忆力真不错。
“我没做什么，都是你自己办到的。”有新情况被发现，同事叫路瑾凌过去，他挂断了电话。
下午不用培训了，朱小枣回去拿自己的东西，碰到了还没走的谢思等人。
看得出来，谢思很高兴，对朱小枣说：“我太期待下周一了，程安安要么和你道歉，要么走人。”
其他人也说：“你记性真好啊！”
已经离开的培训老师则是觉得朱小枣态度很端正，虽然不是名校毕业，但是下的功夫比其他人都多。
朱小枣若是知道，必定满头大雾……老师，你对我真的有误解。
此刻她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腼腆地笑着：“我没那么厉害啦……工作上的事，我还什么都不懂呢……”
谢思鼓励她：“会有前辈教你的，好好学。”
“嗯！”
朱小枣下午就去宣传部报道了，刚推开门，众人就问：“听说你在培训的时候被其他部门的新人怼了？”
“啊？”朱小枣心想，怎么传得这么快。
“别胡说，明明是小枣把人家怼了，那个人颜面尽失，要和小枣公开道歉呢！”
朱小枣嘿嘿笑，其实她也挺高兴的。
琳达走过来的，问朱小枣的微信。“我把你拉进咱们的小群中，过几天给你办个入职聚餐。”
加个微信，本是最寻常的事情了，但是朱小枣从来没用过，她有点儿尴尬地说：“好，但微信……是什么？”
琳达等人目瞪口呆：“……”
“不是吧？都什么年代了，你连微信都没有？”
朱小枣干巴巴地低头，心想我还是前几天才学会打电话的。
琳达真想戳戳她的脑袋，问问她到底是哪里来的。“没有就现在注册一个，你把手机拿来。”
朱小枣递过去的时候，她还小声呵斥：“笨的像猪一样。”
……我们猪并不笨的。朱小枣心里苦。
路瑾凌在把手机给朱小枣之前已经刷机过，里面没有微信这个软件。朱小枣看琳达熟练地打开商店，下载，注册……很快就加上了好友。
然后她把朱小枣拉到小群里，大家直接在群里加她。部门经理为了欢迎朱小枣，还发了个红包。
琳达看朱小枣发愣，问她：“怎么不点啊？”
“哦，好的。”朱小枣戳了那红包，又点了“开”，就见一个87块的字样弹了出来。
经理发了个100块的，10个包，结果朱小枣一个人就领到了87块。
众人纷纷咆哮：“小枣你是什么手气啊！对啊，也太好了吧！”
朱小枣现在也是有银|行卡的人了，第二天培训的时候，公司帮她办好的，那还是她的工资卡。
她知道的红包是什么，也知道抢了不少，不过她自动把87块算成了能买多少吃的。
钱存入余额，朱小枣笑着和大家道谢。
威廉最近在玩一个抽卡游戏，打开让朱小枣帮他抽：“来，我看看你手气是你不是真的那么好。”
结果朱小枣就随便点了两下，就出了最珍贵的卡！威廉差点儿没跳起来。
其他人望着朱小枣的目光更灼热了：“膜拜欧洲大佬！”
朱小枣心想，欧洲是什么？地点？她不懂，也没解释她不是欧洲来的……
琳达比起第一天，对她态度好多了，现在朱小枣还没资格参加项目，就在部门里面打打杂。
朱小枣虚心好学，就是总犯困……唉，天性难抵挡啊。
她还发现大家明明在一个办公室，有事却喜欢在微信里面说。一整个下午，她的手机都震啊震的。
大家也喜欢在里面发小表情，都好搞笑，她还学着收藏了几个。
快到傍晚时，琳达让朱小枣去给大家买喝的，朱小枣痛快地答应下来，刚要走，被琳达拽住了。
“那么着急干嘛，还没给你钱呢。”说完，朱小枣就收到了同事们发来的红包，大家要喝什么口味的，也在红包里备注了。
朱小枣带着手机和钱包，下楼去买饮料。之前她吃饭的时候，就发现其他人用手机支付了。
但是她那会儿没有支付宝和微信，甚至连银|行卡都没的，此刻总算是能体会一下电子支付的感觉啦。
轮到她的时候，她若无其事地拿出手机扫码，实际上内心却在咆哮。
“哇好神奇！稍微扫一下就能付款啦，又快又便利！哈哈哈！”
第16章
“等我回去后，一定要和爸妈显摆一下，我会电子支付啦！”
在国外度假的猪爸猪妈表示：“……傻孩子我们早就知道了。只是咱家太偏，用不到这东西。”
付款以后，她发现自己的余额比87块要多，就在群里问：“你们谁多给我钱了呀？”
半晌有人回了一句：“都是给你转的整数，你自己留着吧，不用还了。”
朱小枣眼睛一亮，哇，跑腿还能有外快赚！
买好了饮品，那么多杯，朱大力士却能面不改色地拎着上楼，心说她要是去搞外卖，一次肯定能送好多单。
晚上在地铁站的时候，朱小枣发了个酷酷的表情给路瑾凌：“我快到了。”
这次等了半天，路瑾凌也没回应她，大概是在忙，朱小枣郁闷地收起了手机。
下了地铁站后，朱小枣经过了一个小超市。盯着门口放着的冰箱，她迈不动步了。
冰激凌是什么味道的捏？还没吃过呢。还有那天喝的碳酸饮料，好想再喝一次啊。
反正她先微信里面有钱了……买点零食犒赏自己吧，也算做任务！
她走进超市，挑了点零食和碳酸饮料，又买了几个冰激凌，付了账，微信里面还剩下不到五十块。
拎着零食口袋，她美滋滋地回了家，路瑾凌果然没在。
她现在也会用微信了，根据通讯录推荐，加了一下路瑾凌的好友，在验证消息里写：“晚上回来吃饭吗？”
路瑾凌也没回复她的微信，朱小枣眼巴巴地把手机放在茶几上了。
坐在沙发上，动动胳膊腿，她心念一动，砰的一声变成了一只小猪猪。
啊……整个身子都能陷进沙发里面的感觉太好啦。朱小枣把她的衣服叼回了房间，然后扯开小腿，在客厅中跑来跑去。
等跑累了，她就跳上沙发，用后脚摁住包装袋，灵巧的前脚扯开袋子，再把脑袋伸进口袋里面吃零食。
碳酸饮料也有办法，家中有吸管，她把大瓶子放在地上，吸管戳进去，趴在沙发上，一低头就能喝了。
咔吧咔吧，咕噜咕噜……整个屋子都是她吃东西的声音，还夹杂了她舒服的哼哼声。
吃累了，她就躺在沙发上做梦，哎呀，要是能一直这么好吃懒做下去就好了。
迷迷糊糊的，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激灵一下醒了过来。
光速变成人，抱着没吃完的零食和饮料，她风一样地冲回了次卧。
她刚关上门，路瑾凌就进来了。他眨了眨眼睛，心说自己刚刚大概是眼花了，好像看到个白嫩嫩光溜溜的人跑进去了。
家中算他一共就俩人，如果他没看错，那个人就是……他赶忙摇摇头，把脑袋中那色气满满的想法摒弃了。
朱小枣这会儿贴在门板上，身体有点冷，她忐忑地想，路瑾凌应该没看到吧？
因为她本来就不是人，而是个猪精，她担心的其实是——没被他看到我是猪吧？
至于人的身体……额，看就看呗，也没什么。
轻轻地把零食藏起来，她把衣服穿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走出来呵呵笑：“路瑾凌你回来了啊？我给你发消息你看到了吗？”
路瑾凌淡淡地说：“嗯，手机没电了。”意识到什么，他凤眸望着朱小枣，“你在等我吃饭？”
朱小枣刚刚吃了零食垫肚子，现在不是很饿了，但是为了能再吃一点儿，她毫不犹豫地点头：“嗯嗯，我都没吃东西呢。”
路瑾凌往前走了一步，锐利的目光落在了沙发上，那上面还有零食碎屑。
如果是大大咧咧的人，肯定发现不了，但是路瑾凌是谁？他是个刑警。
拍拍沙发坐下来，的他洞彻一切地看着朱小枣：“老实交代，我没回来的时候，都吃什么了。”
朱小枣还想嘴硬：“也没……”
“想好了再说话。”
朱小枣气巴巴地跺脚：“我说还不行嘛！”凶什么凶，哼！
她掰着手指头，数她吃了多少零食，喝了多少饮料。路瑾凌听过后问：“你还能吃得下饭？”
朱小枣马上挺起胸膛：“当然了！你别小瞧我们……我们人的！”
路瑾凌忍不住笑：“什么你们人，好像我不是人似的。”
朱小枣抿唇：……可我不是人啊。
“之前买的菜还有剩吧？你自己做点东西吃吧。”说着，他就去主卧拿换洗的衣服，见朱小枣没阻拦他，他疑惑地问：“你不问问我吃了没？”
朱小枣自然地望着他：“你吃过了啊。”
路瑾凌：“猜的？”
朱小枣轻哼：“才不是，你晚上吃了米饭还有花菜炒肉！”
路瑾凌有点儿想笑：“我都吃了几个小时了，你还能闻到？味道很大吗？”
朱小枣得意得摆手：“不大不大。”我当然能闻得到，小瞧我的鼻子。尤其是在食物上，我厉害着呢，你背着我偷吃什么我都知道。
当然，后面这些话，她没敢说。
看他要洗漱，朱小枣好奇地问：“你要休息了啊？”
“嗯，案子有点紧迫，我明早要出门。”
“好。”朱小枣自己从冰箱里面取了食材去厨房了。
今天她做的东西不算多，但普通人肯定吃不完，她觉得自己很饿，结果吃了一会儿就没胃口了。
往常路瑾凌都和她一起吃，虽然饭量很小（和自己比），但是有人陪着，她吃得也开心。
现在他主卧静悄悄的，恐怕已经睡着了，朱小枣也不好去打扰他。
收拾好厨房，朱小枣洗澡后，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变成了小猪的样子，在床上哼哧哼哧。
拿出她的食物图谱，把最近吃的食物都标注上，用小猪爪逛了一会儿软件商店，她下载了几个热门的软件安装上，研究了一会儿。
明明玩儿得不亦乐乎，还小声嘟囔：“唉，我现在是一只有心事的小猪猪，都吃不下东西了……”
话音刚落，肚子就不给面子的咕咕叫起来，摁着手机的小猪爪都停下了。
朱小枣记得还有没吃光的零食，赶忙把手机放下，然后把零食都摆在了床上。在家的时候，父母教导过她不能在床上吃东西的，但是现在已经被她忘到脑后去了。
用前爪和猪鼻子把被子拱成了一个小山包，还弄出了弧度，像个懒人沙发似的。
她扑到被子里面，前爪拎着零食吃几口，又捧着饮料喝两口，哇~真是太爽啦！
睡前心情愉悦，第二天工作也开心。部门为了欢迎她，把聚餐安排在了周六，也就是明天下午。
朱小枣这才意识到，明天周六啦，不用上班！哈哈哈！
这么大喜的事情，朱小枣第一反应就是要告诉路瑾凌，拿出手机一看，他的微信已经同意了自己的好友申请。
她又发了个可爱的小表情过去：“警察叔叔！我明天不用上班！”
路瑾凌过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复她：“我明天有事，不能带你练车了。”
“哦……”朱小枣能睡个懒觉了，本来应该开心的，但脸色却有点失落。
她也懒得琢磨是因为什么，只说：“那你好好工作哦。”路瑾凌大概真的忙，就没回过她了。
晚上朱小枣回到家，路瑾凌没回来，她拎着一兜子的零食，都没兴致吃了。
后来她在客厅中等路瑾凌，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路瑾凌是第二天清晨才回来的，这次的案件很棘手，嫌疑人很聪明，他们查不到线索。
他临回来的时候，还去看了受害人的尸体和少许物证，进门准备先洗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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