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以为让昭贵妃进宫,会让楚珺忠心耿耿。
可昭贵妃进宫之后,虽然有孕,但却似乎不太开心,甚至从不争宠,董瑾贤忽然想到楚珺曾经说过,他妹妹在等一个人,等了很多年……
难道?
以前他还想着去利用这件事情,可如今董瑾贤并不想这么做,他得为自己,为荃儿找一条退路……
面前的人已经没有一个活命,董瑾贤沉沉的闭上了眼。
沈多旺够狠,够狠……
皇宫
皇帝看着桌子上的信函,他知道是沈多旺送来的,但是有些不敢打开。
怕里面的内容不是他所希冀的。
这么多年,他早已经后悔了。
后悔当初那么做,伤了沈多旺的心,如今想要弥补,沈多旺却不会回来。
威逼利诱,沈多旺皆不为所动,他的心如石头一般。
如今有了软肋,却无人敢碰。
像沈多旺这样子的人,他什么都不在乎,一旦他有入了心的人,便有了逆鳞。
越是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一旦有了在乎的人,便会拼死护住。
舍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皇上……”
皇帝闻声,才拆开了信。
信里沈多旺说的很清楚明白,他成亲了,有了想要守护的人,这一辈子视之如命,谁敢伤她、辱她、让她担忧让她惧,他无论这人是谁,都会十倍百倍还之。
又说了董瑾贤设计陷害他一事,还舒薪受了惊吓,他不会放过董瑾贤,虽不会要了他的性命,却会让他付出代价。
“啪!”
皇帝将书信重重的拍在了龙案上,脸色十分难看。
沈多旺哪里是在收拾董瑾贤,是在打他的脸,也是在警告他这个皇帝。
“好,好的很!”
皇帝重重的吐了口气,“既然他沈多旺如此重视这舒薪,那便重赏下去,朕倒要看看他沈多旺是接还是不接!”
不单单要赏赐金银珠宝,还要赏赐美人。
“去唤宁安进宫!”
“是!”
宁安公主得了消息急急忙忙进宫来。
如今她已经成亲,招了驸马,还怀了身孕,自是万分看重。
可是皇上召见,只得立即进宫来。
“皇兄?”
“你见过那个女子,说说看是个什么样的人,朕要赏赐些美人给沈多旺!”
“皇兄,万万不可!”宁安忙道。
“为什么不要?”
“皇兄,身为女子,最见不得便是夫君身边出现了其她女子,且这女子的品性还和自己神似,如果我是那舒薪,定会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沈多旺拿出个态度来,那日沈多旺的话还历历在耳,他是绝对不会委屈了舒薪,皇兄想要他回来,咱们可以从舒薪身上下手,以权势、财物利诱,或者利诱她的家人,只要拿捏住了她,让她在沈多旺身边吹吹枕头风,比赏赐女子下去来的有用!”
“以沈多旺对她的看重,只要她想要,沈多旺一定会满足她,届时……”宁安公主欲言又止。
皇帝寻思片刻,“那女子瞧着可聪明?”
“不,那女子胆小的很,没事就哭哭啼啼,软弱可欺,不足为惧!”
她没想到沈多旺竟喜欢这样子的女子。
让她很错愕。
“朕知道了,你回去吧!”
“是!”
宁安公主出了养心殿,本想直接回去的,想了想去看昭贵妃。
昭贵妃是个十分漂亮温柔的女子,一身宫装更将人衬的美艳无双,见到宁安公主,只是温和笑笑,连话都没说。
“今日进宫,过来看看你!”
“嗯!”
宫婢上了茶水,昭贵妃示意宁安公主用茶。
“你还是这个样子,总是不爱说话!”宁安公主感慨。
昭贵妃温软一笑。
“你知道吗?他成亲了,他的媳妇其实不及你我十分之一,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农女,大字都不识得一个,想想真是呕死我了!”
昭贵妃闻言,神色不变。
许久之后才说道,“既然他喜欢,入了他的眼,他的心,总是有可取之处,你我不要妄论了!”
本就情份不多,再多言,传出去,大将军知道了,势必恼怒万分,便连那一点点的情份都没有了,得不偿失。
她很清楚,大将军不是个肤浅的人。
他看上的人,不会如宁安公主所言,毫无可取之处。
公主这么说,无非是嫉妒罢了。
宁安闻言错愕,好一会才说道,“罢了罢了,如今我也算是圆满了,再不会去胡思乱想,你最近还好吗?皇上可有来你这边,那荃妃又趾高气扬起来,你就不压制她一下,让她在宫里作威作福!”
“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昭贵妃说完,又给宁安倒了茶水。
一个跳梁小丑而已。
说实话,她从不觉得荃妃是个有学问的人,那些诗句她敢保证不是荃妃想出来的,她要收拾荃妃有的是办法。
可她不想,也懒得去做。
唯今只想着生下个儿子,以后出宫去,空寂的过完这一生,便罢了。
“唉,由着你吧,喝了这茶我就走了,下次进宫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好生保重,如今这宫里,牛鬼蛇神多的很,你一定要小心,别着了道,好好护住你的孩子,若是个皇子,将来出了宫,便是太妃娘娘,荣华富贵福泰安康,咱们好串门子!”
宁安说完,起身离开。
要说是楚昭嫁给了沈多旺,她不会有丝毫嫉妒,可偏偏是一个农女……
心中这口气难消。
丛合镇
沈宅
舒薪哪里知道皇宫的弯弯道道,她回了房间,见屋子干干净净,浴房还有热水,便打了水洗澡,换了短袖、短裤,坐在椅子上剥着柚子吃。
等沈多旺进来,她都吃掉半个了。
“你今儿吃了不少了,这瓤吃了不能再吃了,吃多了不好!”沈多旺说着,抢了自己吃。
果然满甜的。
“知道了,管家公!”
舒薪应了声,剥了给沈多旺吃。
沈多旺乖乖坐在一边等着娇妻的伺候。
等半个柚子下去,才去打水给舒薪洗手,擦干,抹上香膏。
窗户外忽然狂风刮起,吹得蔷薇花左摇右摆,快要承受不住。
“我的蔷薇!”舒薪尖叫一声。
这大风后,还剩下多少?
“你别急,我立即让人全部摘了!”沈多旺说完,便起身去喊了人过来摘。
十几个人拿着篮子全部摘下,不一会便摘了干干净净。
这才刚刚摘好,就开始下雨,还夹着冰雹,滴答滴答的下着,落在地上溅起老高。
舒薪坐在窗户边,看着滂沱大雨,不免感慨,“老百姓这会子怕是高兴不已,毕竟下雨了!”
可却不知道这大雨什么时候会停?
“别多想,这事你我主宰不了,对了,胖婶说要给你做花糕吃,你有口福了!”
“真的?”
“当然,胖婶厨艺不错的!”
“那我等着!”
“这会子天气凉快了,你去睡一觉,起来就有吃了!”
“好!”
舒薪有些倦态,乖乖去睡觉。
沈多旺才到隔壁屋子去写书信,吩咐些事情下去。
他有了那些心思,便要去安排。
不许有丝毫错误。
他沈多旺不知道自己是谁,但似乎心里有一种感觉,他本身就应该位尊那最高的位置。
以前不去想,从不觉得,如今一旦有了那心思……
拿出玉佩,细细摩挲。
如今查询了很多大力士人家,但是都没有丢孩子,也没有姓名中有叫腾的,便是小字也没有。
“呜呜……”
隔壁屋子,传来舒薪的哭泣声。
惊的是沈多旺连忙起身过去,见舒薪梦魇了,连忙上前轻声哄着,“没事了,我在身边呢!”
“呜呜!”舒薪哭着醒了过来,扁扁嘴抱紧沈多旺。
“怎么了?”沈多旺柔声问。
“我,我……”舒薪更哽咽着,不知道要怎么说。
梦里梦见的,都忘记了,就是觉得心里难受。
好一会才小声说道,“我忘记了!”
“忘记就算了,别去想了,有我在呢,没事的!”
“我好像有点多愁善感了!”
“你怀了孩子,身体和以前不一样,会多愁善感正常的,别哭了,我在身边呢,会护着你的!”
“我知道,我也没胡思乱想!”
舒薪坐起身,拉着沈多旺的袖子擦眼泪,“相公!”
“嗯!”
“晚上你煮面给我吃好不好,鸡蛋面,我想吃!”
“好!”
沈多旺素来不会拒绝舒薪要求,也难得舒薪喜欢吃他煮的东西。
“那起来吧,梳洗一下,我们就过去,天快黑了,煮了面刚刚好!”
“嗯!”
起床梳洗一番,两人才一起去厨房那边,胖婶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
见沈多旺要亲自下厨,惊讶了一下,却还是让出了厨房。
沈多旺亲自洗锅,舒薪烧火,两个人分工合作,倒是很快煮了鸡蛋面。
就坐在厨房外的屋檐下,两个都大口大口吃着。
比山珍海味还觉得好吃。
“好饱!”舒薪打了嗝。
沈多旺点点头,“我也是!”
把自己碗里的吃了,见舒薪碗里还有汤,也端着喝了。
“你少吃点,小心把胃撑坏了!”
“男人嘛,总是能吃的,不是说能吃是福!”
话是这么说,可沈多旺也太能吃了。
“下次我给你煮啊,你想吃什么?我好久没给你煮饭了!”
“不用,厨房烟熏火燎的,等你生了孩子再说,我也不贪嘴,更不挑食,什么都吃!”
“偶尔煮一顿吧,其实呢,作为孕妇,养的太娇气不行,还是做些活比较好,对孕妇好,对孩子也好!”
沈多旺闻言想了想才说道,“我陪你!”
“咱们一起!”
这场雨让人看到了希望,老百姓们欢喜极了,可一连下了好几天,田里水满了,沟渠里也满了,大家觉得满足了,可以别下了,但是它停不了。
舒薪坐在屋檐下,手里拿着一本书,沈多旺坐在一边正在写着什么。
外面送了信函来,沈多旺一一看了要回。
舒薪看了几次,都是些她不懂的。
比如找到了矿山,然后要挖掘,需要些什么人,怎么去寻找人种种。
她对这方面一窍不通,也帮不沈多旺,只能看着沈多旺一个人忙忙碌碌。
慢吞吞的起身,撑了雨伞出了主院,朝厨房走去。
“夫人!”胖婶惊呼一声,忙拿了鞋子让舒薪换上,“可别染上风寒,夫人需要什么喊一声就是了!”
“嗯!”
舒薪应了一声,又道,“我过来看看,厨房有什么好吃的,端一些过去!”
坐了半天,腰酸背痛的走走也好。
“夫人想吃什么?”胖婶问。
“那个花糕还有吗?我觉得蛮好吃的!”
“下午再蒸一次吧,不过夫人,那些东西还是少吃,太甜腻了,什么东西都是过犹不及!”胖婶说着,朝舒薪福了福身,“奴婢僭越了!”
“胖婶别这么说,你是对我好,我如今怀中着身子,确实不能吃太甜腻!”
容易得糖、尿病。
虽然这个病胖婶可能不知道,但胖婶确实一番好心。
想了想才说道,“胖婶,炖个鸡蛋羹吧,我想吃,相公也吃一点,他每日事情那么多,你以后每日炖一盅鸡蛋羹!”
“是!”
胖婶连忙去准备,舒薪便立在一边,感觉有些凉飕飕的,便坐到灶台边烤火。
她不需要人伺候,和这院子的丫鬟也没怎么亲近,不过这边的规矩却十分好,胖婶很有威信,小丫鬟们也听话。
“夫人,你有心事?”胖婶问。
舒薪摇摇头,“没有!”
胖婶想了想才说道,“夫人是在家闷吧!”
“有点吧,这雨这么下下去,唉,挺烦人的!”
“夫人,不如找几个人,咱们打叶子牌啊,你可别小巧那几个孩子,她们可有钱呢,咱们打小点,消磨时间!”
“打叶子牌啊……”
舒薪想了想摇摇头。
她不太喜欢这个。
至于绣花、读书、读书认字,她也觉得不适合这些女孩子。
那日她偷偷看过她们,一个个都呆在屋子里,拿着书在发呆,似乎找不到未来的路一般迷茫。
如意三人还好,习惯这样的日子,但初一她们几个,就很明显,十分不习惯这样的日子。
彼此之间,她也没见谁跟谁要好过,更甚者她们的名字还会变化,站的位置也会改变。
站在第一的没有沾沾自喜,站在最后面的也没有气馁,似乎各两日就要比较一番。
“夫人不喜欢吗?”
“不是特别喜欢,其实我咋爱烦忧的事情,并不是我自己的问题,而是初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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