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被打开,沈多旺拎着包袱进了院子,也不去看家里其他人,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把包袱放在了尽是灰尘的炕上,出了们进厨房去。
果然只剩下几个馒头还冒着温热,收拾的干干净净,找口吃的都没有。
沈多旺冷冷一笑。
刚要走出厨房,沈李氏便急急忙忙进了厨房,“银子呢你出去这么久赚的银子呢”
“”
沈多旺看着尖酸刻薄的沈李氏,忽地想起了什么,身子错开她快速回了房间,看着被翻的乱七八糟的衣裳,愤怒的一拳就把炕边的窗户打碎,反手就把木门给取下砸在了院子里。
“银子我回到家连口热茶都没喝上,大过年的你们是吃饱了,便不问我一声,鸡啊肉的都锁起来了是吧”沈多旺怒喝。
看着气的瑟瑟发抖的沈李氏,和站在门口不言语的亲爹,还有一边的大哥、二哥和躲在屋子里的四弟。
“银子银子,那咱们好好掰扯掰扯,这家里的房子是谁赚的银子建起来的,家里的田地是谁拿银子置办的,小四要去学堂念书的银子是哪里来的”沈多旺怒吼。
这一吼,把沈李氏都震住了。
想要哭爹骂娘,沈多旺淡淡说道,“我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要是你们亲生的,你们的心也太偏了”
也不管家里人什么脸色,转身进了屋子,把衣裳重新叠好,拎在手里出了屋子,看着震惊错愕的沈李氏,“若我不是你们亲生的,我这便寻我亲生爹娘去,至此桥归桥、路归路,你们养育我几年,我给的银子也够你们养老了”
沈老头忙上前,拉住了沈多旺,“多旺啊,你娘糊涂,你怎么也跟着糊涂,大过年的,回来了就别出去了”又看了眼立在一边木头桩子似的老大、老二一家,“老大、老二,快把屋子收拾出来,老大、老二媳妇,快去给多旺准备晚饭”
沈多旺看着自己的亲爹,这个不管他娘闹腾什么,他都只会在一边吧嗒吧嗒抽烟的老头,今天出来安抚他,显得十分怪异,沈多旺心中顿时有了数,深深的吸了口气,“不必了,我还是出门去比较好”
沈老头忙拉住沈多旺手腕,“老三,你听爹一次劝,这次便留下来吧,以后你娘若是再这般无理取闹,不管你是要搬出去也好,还是分家出去单住也罢,我都不强迫里”
“此话当真”沈多旺问。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不可能就在外面弄个屋子把舒薪娶回来,那样子别人会说闲话的。
就算要分家出去单住,也得等成亲之后。
沈老头点头。
沈多旺算是留了下来。
等房间收拾好,沈多旺便进去睡了。
窗户还没修好,寒风呼呼呼的,舒家老大、老二只得拿了油布过来钉上,沈多旺在屋子里躺着,心里乱糟糟的。
特别乱。
那种他不是沈老头、沈李氏亲生这些想法越发清晰。
他必须查清楚才行。
只是要从何查起
沈多旺沉思了
等两个嫂子煮了吃的过来,沈多旺也没起来吃,沈李氏骂骂咧咧,被沈老头拉回了屋子,不知道说了什么,沈李氏渐渐的也就不开口骂人了。
被窝里凉飕飕的,也没了那淡淡的皂香味,炕也冷冰冰的,不像在舒薪家,炕下午就烧了起来,晚上一进被窝就暖烘烘的一夜到天亮。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沈多旺叹了一声,拉了拉有些发霉的被子盖住自己。
闭上眼睛怎么也睡不着。
这个时候,她是不是在守岁
她们姐妹几个感情那么好,一定在堂屋围着火盆子吃着瓜子、花生,还会烤肉串吃吧。
想到舒薪,想到舒薪跟他说的话,沈多旺才觉得好受许多。
就这么闭着眼睛,想了舒薪一夜。
大年初一。
家家户户都要串门子,家里更是准备了糖、瓜子、花生,有孩子来就抓一把,舒薪家准备了更多些。
还准备了年糕条子,小孩子来便给几个,放在火盆里烤焦,外面焦里面粘糯好吃的很。
舒薪几姊妹也去拜年,回来口袋里什么都有,一一抓出来放在盘子里,再去看家里的,都被分光了。
“这么快”舒薪错愕了一下。
舒芩失笑,“如今大家都知道我们家好吃的东西多,孩子们肯定第一个来我们家”
“有道理,幸亏我藏了一些”
舒薪去把年糕拿来,这边舒芩、舒芪早把火盆弄好,姝姝则笑眯眯的去逗小弟和幺妹。
姐妹四人一起烤了,就那么拿在手里吃。
烫的呼呼呼直吹气,柳氏瞧着,笑道,“不会拿筷子夹着吃”
“感觉不一样”舒薪说着,又去拿了青菜什么的来烤,还往上面抹点油,撒点盐和辣椒面,吃的那叫一个欢。
甚至切了瘦肉串起来烤。
甚至还把小弟、幺妹抱来,给一点菜叶子,撕一点瘦肉。
柳氏看着几姊妹在院子里捣鼓着吃,反正是偶尔吃一次,加上大过年的,爱怎么捣鼓怎么捣鼓。
笑了笑把钱拿出来数了数,又放回去。
再去看看家里的粮食,后院还有十几只兔子、十来只母鸡。
如今冬天母鸡都不太会下蛋,一天下来有两三个已经算好的,有时候一个都没有。
阿爷、阿奶、虎子串门子回来,见舒薪几姊妹在院子里烤东西吃,两只狗在边上穿来穿去,就希望得点好吃的,口水直流。
笑着进屋子拿了两个骨头给团圆、平安,虎子则加入烧烤行列,院子里顿时欢声笑语不断。
阿爷也倒了点小酒,吃几串肉串串,也是人间一大美事。
初三后,舒薪就没贪玩了,每日洗手绣花。
阿爷则让虎子带着去了一趟镇上,买了些种田需要的东西回来,请人帮着犁田,准备施种秧苗。
虎子里里外外的忙活,舒薪这些都不管,专心绣花。
柳氏、舒芩、舒芪、阿奶则
转眼到了十四,十五元宵节,家家户户都要做汤圆,一大早就开始磨泡涨的糯米粉,舒薪在房间里绣活,不小心刺到了手指头。
“吸”
疼的舒薪低叫了声。
将手指头放在嘴里吸着。
做刺绣这么久来,第一次被刺到手。
舒薪索性放下了针线,把绣架推到角落,拿了布盖上,免得沾染了灰尘。
出了屋子。
“大姐,你出来透气了啊”姝姝笑嘻嘻问。
舒薪上前,抱住她亲了亲。
除去幺妹最小的妹妹,舒薪最疼的还是她。
“你在这里做什么”
“和团圆、平安看家”姝姝奶声奶气说着,冲舒薪一笑。
本来要去忘忧家玩的,但是去了之后,姝姝发现忘忧不太喜欢她。
别看她小,从小处于舒家那样子的环境,敏感也聪明的很。
舒薪点点头,挨着姝姝坐下。
见她头发有些乱糟糟的,“快去拿了庶子来,我给你梳一下”
“好”
姝姝很快拿了梳子来,舒薪给她梳了两个小包子,用红绳子绑住,粉嘟嘟的可爱极了。
舒薪瞧着,忍不住问道,“早上是谁给你梳的头发,都没梳好”
“不关二姐的事情,是忘忧,她扯了我两下”
舒薪闻言顿时就不乐意了。
那忘忧一看就是个问题儿童,小小年纪就知道装阴沉。
“以后别跟她玩,也不要去找她玩,没事在家跟着我绣花,或者读读书、认认字”
舒薪护短。
恼火忘忧扯姝姝头发,又恼火自己不能去说事。
只能让姝姝在家里待着。
姝姝重重点头,乖巧的依偎在大姐怀中,欢喜的勾唇傻笑。
姐妹俩就这么靠着吹冷风。
舒薪还在想着手指上的刺疼,是不是预示着要发生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舒薪沉默了。
若是以前,她不太信神佛,但她穿越到这个地方,她信了。
糯米磨好,要装在极细密的布袋子里过滤水,等到水分都没了,留下来的就是糯米粉,搓揉顺了拿来包汤圆就成。
舒薪蒸了一个南瓜,放在菜板上压碎了跟糯米粉揉捏在一起,煎了几盘子南瓜饼。
“这东西好吃”阿爷点头,吃了好几个。
舒薪见家人喜欢吃,又做了一些,“这种东西一次性不能吃太多,现在天气凉,做一些放着没事”
又做了一些让虎子送去村长家。
吃了午饭,舒薪也不想绣花,就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看着天空发呆。
脑子里乱哄哄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那么看着天空。
“阿薪这孩子,今儿是怎么了”阿奶问柳氏。
柳氏摇摇头,“不知道啊,吃了午饭后就这样子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平时舒薪都乐呵呵的,还从来没有这样子过,柳氏心里颇为担忧。
下午时分,一辆马车来到了舒家。
柳氏出门一见,竟是戴珍珠带着贺礼来拜年,是她大哥送来的。
“柳姨”戴珍珠欢喜喊了一声。
又简直屋子几个姐妹,刚要开口喊人。
姝姝便开口说道,“珍珠姐姐,你不能喊我豆花了,大姐给我取了名字,叫姝姝,是美人那个姝”
“呀”
戴珍珠错愕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那感情好,快让我看看我们这小美人姝姝”
蹲下身亲了亲姝姝。
舒芩、舒芪才上前说道,“珍珠姐姐,我是舒芩,茯芩的芩”
“珍珠姐姐,我是舒芪,黄芪的芪”
戴珍珠越发惊喜,“都是药材名啊”
“对,大姐说这是两味好药材,又和琴棋书画谐音”舒芩说着,拉着戴珍珠的手,亲切的很。
柳氏瞧着失笑,对戴大哥说道,“让女孩子们聊去,咱们进堂屋坐”
戴大哥把礼物给了柳氏,“柳姨,新年快乐”
“快里面坐”
几姊妹说着,连忙去找舒薪,戴珍珠见舒薪坐在椅子上发呆,连她来了都没察觉,也不敢大声打扰。
问舒芩,“阿薪是怎么了”
“不知道呢,大姐下午就坐那里发呆,我们也不敢随意打扰”舒芩说着,也是满心担忧。
戴珍珠拍拍舒芩的手,“我去看看”
轻手轻脚走到舒薪身边坐下,小声低语,“阿薪,你想什么呢”
舒薪闻声回过神来,看着戴珍珠,高兴笑道,“珍珠姐姐,你怎么来了”
“明天就是正月十五,镇上有灯会,我来接你们去玩耍,你们去不去”
“镇上吗”舒薪问。
“对呀,去我家住,今晚上就在我家住下,明日赏了花灯,后日一早再回来,或者明日晚上回来也成,让我大哥送你们”戴珍珠说着,怕舒薪不答应,又说道,“我已经问过爹娘了,爹娘是答应的”
第97章 ,舒薪被拐子掳走
舒薪认真想了想才说道,“我问问她们要不要去”
舒薪一问,舒芩、舒芪、姝姝以及虎子都表示要去。
柳氏想了想笑道,“那就去嘛,虎子驾驶马车送你们去,明天晚上赏了花灯早点回来,只是镇上人来人往,你们得注意安全,更要小心拐子”
舒薪点头。
去镇上赏花灯,也不用带多少钱,舒薪、舒芩、舒芪、姝姝、虎子便跟着去镇上,坐戴家的马车,一起去,再送回来。
免得镇上马车多,到时候没地方停。
几个姑娘家在马车内好一番闹腾,虎子坐在戴大哥身边,和戴大哥说着话。
一些时日不见,虎子早已非去年那个虎子,说话头头是道,有理有据,言之有物,不是喜欢吹牛之人,戴大哥瞧着高看一二。
舒家
区氏也是等着十五后搬去隔壁小镇,也让人时时注意着舒薪家的情况。
那日见到舒薪,只觉得长得十分漂亮。
后来有机会见到舒芩、舒芪、姝姝,才发觉那几个女孩子都十分漂亮。
若是掳走去卖,价格不会低。
尤其是卖去那种烟花之地,价格会更高。
区氏不怎么出门,冯嬷嬷却和田婶走的格外进,田婶是舒家村人,要打听什么消息自然方便。
便得知了舒薪几姊妹去了镇上。
冯嬷嬷心中明了,和田婶说了几句,回了三房。
见舒阿木不在,让两个丫鬟出去,走进区氏,“夫人”
“怎么了”区氏低问,抱着怀里的孩子。
“夫人,那几个去镇上了,明日就是十五了,镇上恐怕有灯会,你说”冯嬷嬷顿了顿,双眸灼灼的看着区氏。
区氏闻言,把孩子放在床上。
起身走到窗户边。
看着院子里的树木,“去安排吧”
“是”
冯嬷嬷应了一声,多余的话也没说,便退了出去。
区氏立在窗户边,想到那日舒阿木生病了,喊的那一声舂娘,恨意滚滚。
吃她的喝她的用她的,脑子里竟想着别的女人,简直是可恶。
可恶至极。
既如此,便先卖了柳氏的几个女儿,再想方设法卖了柳氏。
舒阿木是她好不容易捞住的浮木,绝对不允许有任何意外。
舒薪几姊妹到了戴珍珠家,戴家大嫂、二嫂都是好性子的人,大嫂又有了身子,二嫂也要生了,舒薪几姊妹也不好打扰,舒薪把给大哥家小子做的布老虎送上,吃了口茶就一起去了戴珍珠屋子,一起说说笑笑好不快乐。
虎子则跟着戴掌柜在前面铺子学做生意,虎子嘴甜,很快做成了几单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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