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别生气,兰陵不亲近您,您还有兰心呢,她可最是体贴的……”惠姨娘口中温良的劝着,可眼底,一抹深深的得色显露出来。
萧兰陵,今日你敢如何打我,让我丢尽脸面……那么,我就要让你父女失和,让你永远成为萧元朗眼中‘不孝,不悌,不知廉耻’的女儿!!
惠姨娘脸色惨白,腰臂上的疼痛让她额上满是热汗,但她的嘴角,却始终勾着一抹笑意,让人望而生塞。
——
萧国公和惠姨娘这般如何回了国公府,怎么回报萧老夫人,而萧老夫人见了侄女好端端出气,却被抬回来是如何气愤……这暂且不表,画面先转回长公主府。
四十大寿的宴席算是毁了个干净,把萧国公一行人赶出去,韩亦辰也不见了踪影,晋阳长公主打了萧兰心休息,又亲自将前来贺喜的宾客们送出府,笑语感谢之后……
她带着萧兰陵和顾钰一同回到了长公主府的正院大堂之中。
“母亲,你这是要做什么?”萧兰陵见晋阳长公主将丫鬟赶出,令婆子守门,还将窗门尽数关上,不由皱起眉头,不解的问。
“兰陵!”晋阳长公主站在大堂中央,满面严肃,声音冷硬,“你可知错?”她厉声喝着。
“知错?我,我做错什么了?”萧兰陵一惊,满面惊异。
“你还问!!”晋阳长公主面色不变,声音却越发冰冷,甚至还带着几分怒意,大声喝道:“你这个胆大包天的丫头,还不快跪下!!”
第十六章慈母之心
“母,母亲,您这是什么意思?”萧兰陵眉头挑了挑,有些不大明白。
她自认今日所做之事,多少还是有些急智的。虽然对韩辰亦的处理上有些急躁……但初初重生,难压心头愤概,就算冲动了些,最后的结果……不是挺好的吗?
不止撇清了和韩亦辰的关系,还撅走了萧国公,打压了惠姨娘……多出气啊!!
“兰陵啊!”瞧着女儿不满又犹豫的表情,晋阳长公主止不住叹了口气,也不强行要求女儿跪下,只是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我的儿啊,你和韩世子的事儿,咱们以后在说……只说今日,你这般对你父亲,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萧兰陵嘴角勾了勾,浑不在意。
她当然知道,做为人女,又是小辈儿,她其实不该那般顶撞萧国公,显得张狂不孝不说,还容易被人说嘴,但是……想想萧国公前世对她不闻不问,甚至默视了萧兰心和惠姨娘暗害了晋阳长公主,她对这个生父,便不由产生了深深的埋怨。
就算天生血脉不能逆,可一但看见他,她还是忍不住心头怨恨,总想撅他几句。
“什么不好?哪都不好!!”晋阳长公主猛的伸手戳了下女儿的额角,“萧元朗……不管我跟他关系如何,他总归是你亲爹,你是姓萧的,这点永远无法改变。”
“娘知道,你这般对待他和惠姨娘,是为了给娘抱不平,可是,我们的事儿,是上辈儿的恩怨,关系复杂的很,你身为晚辈儿,根本就不插手掺合!”
“惠姨娘——那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仗着老夫人和萧元朗罢了。她本人,娘根本没在眼里。你今日打她,娘知道,你是想给娘出气,可是……她算个什么啊?你何必为了她,伤了你跟萧元朗的父女感情呢?”
晋阳长公主语重心常,她知晓女儿的性子天生有些冲动,也怪她,把孩子养的太娇,又不忍心让她经历风雨,这才让她堂堂县主之身,竟然跟个姨娘纠缠不清。
“你今日打惠姨娘……那是打她吗?你明明是在打你爹的脸!”
“可是,娘,我是为了给你……”出气啊!萧兰陵被亲娘训了个满面,颇有些不满委屈的道。
“我知道,你是为了娘。可是,惠姨娘算个什么东西?”晋阳长公主低笑一声,表情带着明显的轻讽,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她道:“你打了她,娘不否认,心中是挺痛快的。但,为了她区区卑贱之身,就坏了你们父女的感情,我的陵儿,这不值得啊!”
晋阳长公主虽然不大瞧得上萧国公,对其也没有什么感情,但不能否认的是,萧兰陵确实是萧家人,哪怕她是县主,哪怕她一直住在长公主府,都无法改变这一点。
萧兰陵不是宗室,她没有晋阳长公主的天生金枝的身份,宗室公主的威严。她虽是县主之身,但一个县主,不过从三品的诰命罢了,她未来需要依靠的,依然还是萧国公和晋阳长公主。
而萧国公是她的亲爹,又是男子之身,位列朝班,天生的姓别就让他比晋阳长公主更能给萧兰陵撑腰,所以,在晋阳长公主想来,萧兰陵跟萧元朗的关系,哪怕不能真的如她们母女一般,亲如一人,亦应该是父子女孝,有些感情在的。
“你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顶撞你父亲,又强压着他责打了惠姨娘,以娘对惠姨娘的了解,她肯定是要搅拔你们父女关系的。”晋阳长公主轻叹着,“本来,他丢了脸就够生气了,在加上个惠姨娘……你们父女的关系,唉,陵儿啊,他到底是爹,你实在是不该……”
“娘,我就是从着他们,听着他们……难道惠姨娘就不挑拔我和我爹的关系了?祖母对您和我那个态度,不就是因为惠姨娘在她跟前下舌头吗?”萧兰陵嗤笑一声。到把晋阳长公主噎了个倒仰,事实上,她清楚的很,无论她和陵儿怎么对惠姨娘好,这位都不可能跟她们亲密友爱起来。
嫡妻和妾室,天生的立场相对,怎么可能和解?
瞧着晋阳长公主哑口无言的模样,萧兰陵不由道:“既然无论怎么做,都不可能让惠姨娘对你我有丝毫的善意,那么我还何必要捧着她让着她,到不如一顿杀威棒下去,说不得,打上几次之后,能把她打老实了呢?”
“可是你爹……”晋阳长公主依然有些挣扎。
“只有惠姨娘和祖母在,我和我爹的关系,怕也就只能如此了!”萧兰陵耸了耸肩,下了定论。
惠姨娘是萧老夫人的侄女,人家两个人相处那么多年,早就亲如母女了,毫不夸张的说,在萧老夫人心里,惠姨娘的份量,怕是比亲孙子都要重,仅次于萧国公,更何况萧兰陵这个从来没承欢过她膝下,又是她极讨厌的儿媳妇所生下的孙女呢?
要知道,萧老夫人可是地地道道的农妇出身,甚至在萧老国公跟随明太祖开国之前,萧老夫人就是地里刨食儿,遇事满地打滚的村女,天生的重男轻女,看娘家人看得比天都重!!听晋阳长公主说,萧兰陵刚出生的时候,她瞧见是个女孩儿,还说过‘头胎是丫头,按规矩该浸死’之类的话呢!
真把晋阳长公主气的肺都快炸了。
说来,萧兰陵之所以打出身起就在长公主府,五岁前基本没怎么回过萧国公府……跟萧老夫人当初这番话,也有很大关系,晋阳长公主总害怕萧兰陵若回了府,在被萧老夫人给害了……
“陵儿,就算你说的对……”晋阳长公主有些艰难的承认,却还是强硬的瞪起眼睛,“但是,表面和谐也总比相互怨恨来的好,反正你今日的行为就是不妥,以后在不能如此了!”
“娘!”见母亲强硬的模样,萧兰陵忍不住仰天长叹。
——
被亲娘狠狠教训了一顿,让重生后‘大获全胜’,本来挺兴奋的萧兰陵不由有些蔫儿吧起来,在没有方才顶撞萧国公,杖打惠姨娘的威风了。
跟晋阳长公主‘谈心’之后,天色就已经挺晚的了,来参加长公主四十寿宴的宾客虽然都已经走了,但顾钰却还在。不过闹了一整天,晋阳长公主也有些累了,便没有亲自相送顾钰出府,而是简单跟他道了个闹,便差萧兰陵去送他了。
一路,陪着顾钰,穿过小花园,走了二门,萧兰陵丧头搭脑,整个人都有点萎靡不振的感觉。
走在她身边,顾钰侧目瞧着她,突然轻笑问道:“兰陵,怎么?皇姑姑训你,你生气了?”
方才晋阳长公主和萧兰陵说话的时候,顾钰可一直都在旁观呢,虽然没说话,却听的清清楚楚,自然也晓得晋阳长公主是怎么‘高压’萧兰陵的。
“生气到没有!”萧兰陵弩了弩嘴儿,用不太在意,却难免有些沮丧的语气道:“我只觉得,额……”她摇了摇头,不知该如何表达。
“觉得有些委屈,明明是为了皇姑姑出头,皇姑姑却半点不领情,反而训了你一顿。”顾钰眉眼含笑,用哄不懂事儿妹妹似的语气问她。
“额,大概……是吧!”萧兰陵有点不好意思,她其实知道母亲所做所为,俱都是为了她好,但是,总归还是有些心不平。
“皇姑姑终归是为了你好!”顾钰低声,见萧兰陵翻了个白眼儿,做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的表情,不由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所以,无论她说什么,你听着就是了,莫要反驳,到伤了她的心,但……听归听,按不按她说的做……”
顾钰话虽未尽,但其中深意,却很是明白了。
“啊?太子表哥,你这是在教我阴奉阳违吗?”萧兰陵惊讶的瞪大眼睛,从来未想过,素来像‘小老头儿’似的‘老古板’,竟然还会教她使坏?
“不是阴奉阳违,而是因人而治。”顾钰抿唇笑了笑。
他是初生便封为太子,六岁进尚书房,长至如今,几乎可以说没有休息的时候,父皇性格温和,脾气却较为软弱,母后膝下只他一个儿子,爱如眼珠。小打儿,父皇教他上进,母后护他休养……各说各有理,若他全听……怕连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了。
“我到没想到,表哥你竟然还是个促狭鬼,还会看人下菜碟呢!”萧兰陵抿了抿唇,歪头瞧着顾钰,忍不住捂嘴偷笑。
她完全不晓,前世,她这个看似‘一本正经’的太子表哥,竟能为了逗她开心,说出什么‘因人而治’的歪理,教唆她‘左耳听右耳冒’……
“兰陵!”见萧兰陵似乎在没有方才那么沮丧,顾钰终于有些放心了,不得不说,今日之事,又是情郎指责,又是亲生打上门什么的,对一个韶龄女子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好事儿。哪怕萧兰陵表面的‘战斗力’十足,半点没吃亏,可顾钰却总担心她是在强撑。
“表哥?”听顾钰唤她,萧兰陵不由抬起眼眸,一双如星光般闪烁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顾钰,到让顾钰瞬间有些失了神志。
“咳咳!”顾钰忍不住咳嗽一声,方才想要安慰她的话语,竟然瞬间就被噎了回去,蹙了蹙眉头,他突然转了话题。
垂下眼帘,他低声道:“兰陵,今日表哥……真是对不起你了!”
第十七章对不住了!
顾钰突然道歉,到让萧兰陵吃了一惊,歪着头,上下打量着顾钰,她蹙眉不解道:“表哥说对不起我?为什么啊?你难道背着我,办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还是你准备把我‘死不悔改’的消息告诉我母亲?”
要知道,方才在凤临阁的时候,萧兰陵可是非常‘真诚’的向晋阳长公主认了错,道了歉,还信誓旦旦的表示,以后在不敢这么做了,晋阳长公主才放过的她啊!!
“噗,兰陵,你看你想哪儿去了!”顾钰失笑,摇头叹道:“我说对不起……不过是因为亦辰之事罢了!”
“亦辰和你,算起来也是从小相识,你们是我的表弟表妹,我从来都拿你们当亲弟妹看待。原本,我以为亦辰不过是爱玩爱闹,没什么坏心眼儿……哪怕你让我警告他,我亦没有太过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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