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啊!”萧兰陵沉吟,眉头蹙的死紧。说实话,哪怕前世嫁了人,她对这些个管家啊,庶务啊什么的,也都不大懂得。
什么内务府,田产,封地,庄园,辅子……但想想想,便让她觉得有些头疼,根本理不出头续,但……不懂这些,难不成就放任不管了么?
还有,母亲的部分嫁妆是由宋姨娘处理,公主府的银钱过手,亦由她来掌管,那么,是不是说明……萧兰心那些银子的来历,是不是找到源头了?
难道,就是宋姨娘?
在白嬷嬷的小院儿里,萧兰陵问清楚母亲嫁妆和每年封地俸禄的着落之后,跟白嬷嬷又亲近了会儿,便告别了白嬷嬷,径自离去了。
她身后,白嬷嬷瞧着她的背景,挠了挠头,眼中精光一闪,姑娘这是要做什么?
在回府的路上,箫兰陵坐在马车上,垂眸思考着这件事。说真的,在方才知晓萧兰心银钱来历有异,而宋姨娘却管理着母亲部分嫁妆的事实之后。她确实是有些怀疑宋姨娘的,但……
回想前世,她又无法相信,宋姨娘会背叛母亲!!毕竟,宋姨娘伺候了母亲三十多年,在母亲未嫁时,就数和她的关系最好,并不像是主子和下人,反倒更像是闺中密友一般。
而且,在母亲嫁给萧元朗后,很长时间都没能得到一男半女,而萧元朗的真爱惠姨娘又嫁进了府中,有着萧老夫人和萧元朗的维护,几乎‘一枝独秀’。做为嫡妻,母亲自是不能容忍惠姨娘一房壮大,于是就决定将宋姨娘许给萧元朗做妾室。
母亲能将宋姨娘许给萧元朗,那她心中必定是极其信任她的。
而宋姨娘嫁给萧元朗后,不过几年功夫,便生得一男一女,按理说,这样有子有女的妾室,反主的可能性很好。但是,宋姨娘依然对母亲忠心耿耿,尊敬有加,从来没忘记过她自己的身份,哪怕已经成了‘半个主子’,依旧服侍在母亲的身边。
即是这样,宋姨娘必定是有值得母亲信任的地方,那她又怎么会做出对不起母亲的事?
而且,箫兰陵眯了眯眼,想起了上一世她临死前萧兰心对她说的那些话,她依稀记得萧兰心站在她的床前咬着牙,恨铁不成钢的说:“母亲真是愚蠢至极,一身奴性,我劝了她多次都是无用,也活该她最后竟为救长公主而死。”
前世,宋姨娘是为了救母亲而死的。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即使重来一世,她对萧兰心恨之入骨,但却对宋姨娘怎么也恨不起来,宋姨娘和萧兰心不一样,宋姨娘丝毫都没有野心,其实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终归也是萧兰心害死了她。
可是,箫兰陵还是觉得,萧兰心的那些银两来头不简单,她一个弱女子,就算身后有萧国公府又如何?她照样是拿不出那么多的银两。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母亲的部分嫁妆和封地的俸禄都是由宋姨娘直接掌管的,甚至听白嬷嬷说,长公主府的大部分人情往来,管家理事亦是有由宋姨娘掌管。而……宋姨娘怕人,按萧兰陵所知,算是极其负责,并不会背叛母亲。更不可能转手到萧兰心的那上了,那么,萧兰心的那些银两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一路无语,马车缓缓而行,很快回了长公主府。箫兰陵快步走进了听雨轩,脚步匆匆,她得寻个清静地方,仔细整理整理思绪。
站在屋外,紫苓正在修剪花草,看见一向从容不迫的姑娘步履匆匆的走进屋内,心里吓了一跳,难不成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是紫苑?又有人背主了?不会吧……想到这里,紫苓眼皮一跳,也随箫兰陵快步走进了屋内。刚一进门,紫苓就看见箫兰陵盘腿坐在软榻上,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抿了抿唇,紫苓小心翼翼的出声,“姑娘,你这般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吗?”
箫兰陵闻言抬起头看着她,脑中深思不定。她一个人苦想也总归不是个办法,紫苓为人还算沉稳机灵,在公主府的下人圈儿里,也算吃得开。万一,她从哪个下人口中听到过什么有用的消息,哪怕只是不经意的一句,怕也会对自己会大有帮助。
眼珠一转,箫兰陵打定了主意,装作不经意一般的问紫苓,“紫苓啊,你在府中也有段时间了,我也从不瞒你。那日,紫苑的箱笼是你亲自搜检的,她说的什么,你怕也听得清清楚楚。她那儿的银两首饰,是大姑娘赏赐给她的。而这一点,却让我是非常困扰,你觉得萧大姑娘的银两都是从哪儿来的呢?”
“银子吗?”紫苓也皱起眉,仔细的在脑海中搜索关于这件事的信息。没过一会儿,紫苓就告诉箫兰陵;“县主,您这么一提,奴婢仿佛……曾经听见有下人嚼舌根说过大姑娘极是有钱,出手很是阔绰,且……宋姨娘很疼爱大姑娘,大姑娘经常半夜出入宋姨娘院子之类的话儿。”
萧兰陵突然灵光一闪,惊喜的拍了拍头,“哦!对,萧兰心不能直接插手管账,但是可以在里面做些手脚啊,无论宋姨娘防谁,总不会防自己的闺女……这样她一样能拿到不少银子,我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
想到一个开头,箫兰陵继续往下想去,自然也是顺理成章,假如萧兰心在宋姨娘的账本里做了些手脚,拿银两去开店铺,钱滚钱,利滚利,且有前世记忆,她心知萧兰心最是会做生意……箫兰陵冷笑出声,呵,她真是做了一个好买卖啊,没有本钱却一本万利。
紫苓看着箫兰陵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很是高兴自己的话能对姑娘起些作用。不过,到底起了什么动作……她却还是云里雾里,稀里糊涂的。
疑惑望着箫兰陵,她有些不安,又有些为难问道:“县主,您是怀疑宋姨娘和大姑娘有问题?可是宋姨娘这些年在府中一直兢兢业业,很负责任,她怎么可能让大姑娘在账本里做手脚呢?况且,大姑娘也不是那样的人啊。”
“她不是这样的人?呵呵。”箫兰陵冷哼出声,“你这么任为吗?那是她伪装的太完美了。你要知道,这世界上谁都不值得你完全相信,除了你自己。”
紫苓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跪下,垂下眼眸,低声应到,“是,奴婢记住了。”
箫兰陵并没有责怪紫苓的意思,“好了,起来吧。至于你刚才说为什么宋姨娘会那么粗心大意让萧兰心有机可乘。那不是因为宋姨娘粗心,她或许也不知道萧兰心动了账本,她应该是对萧兰心有所愧疚,所以才放松了警惕吧。”
宋姨娘这一辈子就只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而萧文武又从小就被萧老夫人“抢”去养在身边。萧文武长到这么大,宋姨娘见她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宋姨娘对萧文武十分愧疚,所以自然就将所有的愧疚都化作疼爱补偿到了萧兰心身上,才让萧兰心有机可乘吧。
第二十九章打道出府
箫兰陵眼神一凌,这萧兰心还真的是心狠,居然利用自己的母亲,她难道不知道,这种事儿一旦被人发觉……她身为主子姑娘不会有太多惩罚,但宋姨娘这半主半仆之身,又是那等身份,虽未必会丧命,但却定然要吃无数苦头吗?
她竟然半点都不担心亲娘处境……这种人一定会遭到报应的。萧幸陵眯了眯眼,而她就是那个替天行道的人。
“好了,紫苓,你先出去吧。”箫兰陵挥了挥手让紫苓退下去,她还需要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是,奴婢告退。”紫苓恭身退下。
屋中,只留下了萧兰陵,独卧窗前塌上。萧兰心之所以有在府中大撒银两的本钱,定然便是出自母亲的嫁妆,而宋姨娘……或许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竟会做出那般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事吧。
接下来,她就要一步一步拿回属于她们的东西,让萧兰心为上一世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箫兰陵用手摸了摸下巴,仔细思考了一下。想要确定下一步她该做什么?取得证据?那就得去看看萧兰心所经营的那些店铺了。
事不宜迟,箫兰陵换上一身男儿装,长发挽起用发带捆扎起来,想在外行走,到底还是男儿的身份好用些。
“安城!”换完衣服的箫兰陵挑眉轻唤。
“属下在。”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跳出来的男子抱手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
男子一身黑衣,长发如瀑,用发带干净利落的束在脑后。星眉朗目,脸部轮廓棱角分明,浑身散发出闲人勿进的冷漠气息。
这顾安城是萧兰陵儿时从人贩子手下救出的奴隶,她还记得早年间初见时,顾安城的狼狈不堪。那时她还小,大约六、七岁的样子。那一日花灯节,母亲带她出门游玩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男孩儿赤脚站在碎石上,即使是脚被碎石割的鲜血淋漓,疼得浑身抽搐,他还是咬牙坚持着,一脸倔强。
正是这一脸不服输的样子吸引了箫兰陵的注意,让她决定救下顾安城。从那以后顾安城便一直衷心的跟着她,贴身保护她。
这顾安城也是她为数不多的心腹之一。
可是上一世,她竟听信了萧兰心的谗言,错怪了顾安城,将他给遣离了身边,或许这也是她最后落得那般下场的重要原因之一。
“走,我们去母亲的陪嫁铺子转转。”萧兰陵说完就走出了房间
顾安城亦紧随其后,保护着萧兰陵。
京城真不愧为大明的都城。望眼街道,人潮拥挤,来自世界各地的商人络绎不绝,繁华似锦。
街道上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叫卖声还有让人垂涎欲滴的美食香气,好不热闹。
萧兰陵走进了一家母亲陪嫁店铺之一的茶馆中。
茶馆生意也很是兴隆,座无虚席。萧兰陵和顾安城走进茶馆里,顿时所有人的目光便被两人吸引过来,毕竟英姿飒爽的两个“美男子”走到哪里都会格外的引人注目。
“小二,还有雅间吗?”顾安城将银子放在桌子上,问着正在算账的小二。
“没有没有,今天人满了,客官改日再来吧。”小二头也没抬,继续忙活着手里的事,随意打发的说到。
萧兰陵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便让刚从楼上下来的掌柜瞧见了,看见萧兰陵的相貌,掌柜的眼睛一亮。
“二子?怎么回事?”掌柜快步下楼,来到小二身侧,满面严肃的看着他,低沉着声音问道。
“啊?掌柜的,这这么回事儿,这两位贵客想要一间雅间,但是雅间全都满了,小的便……”见掌柜严肃的态度,小二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还是如实的说了出来。
“贵客来临,迎还来不及,竟还往外推!”掌柜狠狠地瞪了那个小二一眼。小二只觉浑身一凉,感觉十分冤枉,他没说错啊。
“这……这个,掌柜的,小的……”没错啊!
“没说你错,赶紧下去吧!”掌柜抽着嘴角,摆了摆手,让小二退下了。
打发了小二,快步走到萧兰陵身旁,掌柜的深深地做了一辑,尊敬的低声道:“县主万安,奴才相迎来来迟,望请县主恕罪,县主里面请。”
萧兰陵望向恭敬站在自己身旁说话的男人,身材中等,高矮适宜,长着一张大众脸,笑容敦厚温和,给人很老实的感觉。
是个大众脸儿,但……萧幸陵敢肯定,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人,心底有些诧异,她可是从来都很少出门儿,且一向未到这一带来路,这人怎么居然认识自己?
不过,人家都请罪了,态度也很恭敬,萧兰陵到还不至于不给面子,还是回答道:“不知者不怪,掌柜的不必太过客气。今日至此,不过是走的累了想喝杯茶,只不过……这茶,怕是喝不成了,不过我瞧着这铺子有如此兴旺的生意,心中也是高兴的紧。”
顿了一会儿,萧兰陵终是问出了心中疑惑,“掌柜的,你是如何认识我的?”
掌柜的一怔,连忙恭维道:“县主花容月貌,贤名远扬,这谁能不知道啊?”
嘴上这般说,其实,他心底却在想,长公主对这唯一的女儿兰陵县主的维持和疼爱……那可是在这京城中出了名的,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况且,县主还跟皇族还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在京中贵女中算是拔尖儿的,等闲比个公主都不差。尤其,他这辅子,还是长公主的嫁妆产业,自家主子……又哪能认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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