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奕:“哦……”
长大后的赵桑榆,MMP,真特么为当年的自己丢脸!
☆、第五章 赐婚
“是啊,是郡主的桃花簪。”云嬷嬷理了理赵桑榆额前散落的碎发,“这一套首饰啊,因为是大人亲自雕琢的,所以郡主一直爱惜如命,生前时时戴着。后来她仙去,大人本打算用这套首饰作陪葬的,还是郡主说颦儿小姐喜欢,以后留给您,等到您成婚的时候戴上,一定比她生前还要漂亮。”
“留给我的?”
赵桑榆很惊讶,如果不是因为看不见,他还真想仔细看看这个簪子到底有多好看。
她没有前身的记忆,对于自己的身世还是一知半解,有关于章荀之和韶华郡主的事,还是章启悦偶然说起的。
首饰的事她也是知晓的,但却从没有听章启悦说过韶华郡主把首饰留了下来。
赵桑榆干脆拔掉头顶的簪子握在手中,“云嬷嬷,那这簪子……”
“还有您刚刚说的大人是太翁?”她不确定地又问。
云嬷嬷借着赵桑榆的手摸着簪子,“是啊,世人都以为郡主的这套首饰是老爷雕琢的,但其实是大人亲手做的。后来郡主仙去,我就奉命把这套首饰收了起来,还是春祭日后听了当今的圣旨,这才想着把这套首饰拿出来,本想着和郡主说道说道的,没想到这簪子却无缘无故断了。”
说着,云嬷嬷又抽出簪子感怀地看了看,戴在赵桑榆的发间,仔细看了看她,“好在这鼎真阁的师傅手艺好,不然,我怎么对得起郡主啊,她生前最喜欢的就是这簪子了。”
赵桑榆不自在地摸着桃花簪,“云嬷嬷,但是我现在戴着这个,不好吧。”
虽说这东西算是祖上遗物,但她毕竟不是真的赵桑榆,带死人的东西,怎么也都觉得有些别扭。
而且刚刚云嬷嬷还说什么成婚、圣旨的,总不能是她的身体刚好转,就有一个圣旨赐婚在等着她了吧。
“嬷嬷,”赵桑榆又一次拔掉桃花簪塞到云嬷嬷的手里,“外祖母的东西,还是这么贵重的,我不能要。”
“胡闹。”云嬷嬷又把簪子戴在赵桑榆的发间,仔细端详着她,“长者赐不敢辞,更何况这东西是郡主吩咐了要留给您的,这玉啊,最养人了,是有灵性的东西,我们颦儿小姐生的好,配着这簪子,那就更美了。”
“可是您刚刚不是说什么成婚、圣旨……”
“是这样了”云嬷嬷忽地笑了,“瞧我这老糊涂,都忘了颦儿小姐记不得了,春祭日的时候,圣上已经给您和五皇子赐婚了。”
赵桑榆:……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赐……婚……”
几乎是从嗓子眼挤出这两个字,她皱着眉,根本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我怎么从没有听说过这个事情?”她偏过头,手在空中挥了一下,顺利抓住一只胳膊,急切地问道:“红袖、翠羽,我怎么从没有听你们提起过指婚的事?”
红袖照顾赵桑榆的时间虽短,但是也差不多摸清了这位主子的脾性,无论是以前的赵桑榆还是醒来后的赵桑榆,看着都是安安静静的,实则骨子里都拧着一股倔。
尤其是醒来后的她,感觉比之前更倔了。
红袖按住赵桑榆的手,轻声安抚,“小姐,您的婚事是定了,但是这日子还早呢,您又受了伤,我们哪里还想着给您讲这些啊,劳心又伤神的。”
“也就是翠羽,”说着,她还瞪了翠羽一眼,“就是这丫头嘴快,喜欢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事,要不是夫人怕您闷着,早就把她发卖出去了。”
翠羽吐吐舌头,牵起赵桑榆的袖子摇了摇,“我那不是看小姐一个人闷在院子里嘛,对吧,小姐!”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夫人才没和你这小蹄子计较。”红袖又瞪了她一眼。
“好了好了。”
赵桑榆打断两人的对话,她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所以说我其实还有一个未婚夫,是当今皇上的第五个儿子。”
“嗯嗯。”翠羽匆忙点头,撞见红袖严厉的眼神,她缩缩脖子,声音失了兴奋,“皇上亲自下的旨意,不过没定日子呢。”
赵桑榆了然,想起云嬷嬷说的春祭日,她又问,“云嬷嬷,您刚刚提起的春祭日是什么时候,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了,是今年的吗?”
“可不是吗,今年春祭日,你和五皇子就被皇上指婚,是皇上指婚的第一对,不知得了多少人的羡慕呢,这可是多少年都难得一遇的大事。”
“大事么。”赵桑榆喃喃自语,她只知道自己摊上大事了。
妈蛋的,刚把这身体养的差不多,这眼睛据说也快要好了,但是突然间又来一个晴天霹雳,简直骇人听闻。
马车在街道上不紧不慢地驶着,天边渐渐晕染了一抹流云,夕阳笼着京都的大街小巷,有些昏暗的小巷道已经看不见了。
闭市的钟声幽幽敲响,街道上人潮涌动,归家的人带着满脸的笑容,顷刻间热闹起来。
秦药赶着马车,拐了一个弯,慢悠悠勒紧缰绳,“好了伙计,我们到家了。”
赶车的老马当真慢了下来,稳当当停在了一家不起眼的门口。
上面挂着一块半新的匾,上书——
草庐。
“到了。”
云嬷嬷率先开口,亲自扶着赵桑榆起身,伺候她下了马车。
赵桑榆有些不自在。
虽说这古代长幼有序尊卑有别,但是云嬷嬷毕竟年纪大她好几轮,让一个长辈伺候自己,她还真不适应。
更何况她还不是古人,没办法完全接受她们的做派。
她摸索着握住红袖的手腕,“红袖,翠羽,你们两个快点扶云嬷嬷下来。”
秦药往后看了一眼,三步并作两步,跳上台阶敲了敲门,门口钻出一个小童,看见秦药指着的方向,惊呼一声,转身跑了进去,口中咋呼着,“老爷老爷,孙小姐回来了,孙小姐回来了,快点出来啦!”
赵桑榆没忍住,抽了抽嘴角。
今天章荀之提了让她过来的话后就甩脸走了,留下云嬷嬷忙前忙后,一直到现在才算赶到这里。
她本以为按照今天见到的章荀之的个性,至少是个还算严谨老头,少不得在她进门前给她一个下马威的,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的……有个性。
至少这种咋呼的性子,在宁国侯府是一定听不见的。
云嬷嬷扶着赵桑榆走进去,空气中隐隐传来阵阵幽香,不似宁国侯府里牡丹的雍容华贵,浓烈却又清新。
赵桑榆忍不住多吸了两口,只觉得从头到脚都舒爽起来。
她偏过头问:“云嬷嬷,这里是什么味道啊,好奇怪啊。”
“呵呵……”不远处的脚步声不急不缓,秦老的声音挟着些许得意,“怎样,章老头,这一回,你可是输了我的。”
“嗤。”章荀之冷笑,“我输,论不要脸,我章荀之此生只服你一人。”
秦启帆也不客气,眉毛一竖,“怎的,你还想耍赖不成?”
章荀之“呵呵”一声,走到赵桑榆的身边,“颦儿可是什么都没说呢?”
四月末、五月初的天,早已经是春天的尾巴,夏天的开始。
傍晚的斜晖像幕布一样从空中铺下,夕阳渐行渐远,空气里开始荡起微弱的风。
空气里的香随风而动,时浓时淡。
赵桑榆捕捉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好像是中药的味道啊,和秦老身上的一样,但是要浓一些,还有一些花香,但是我分辨不出来。”
“不过很好闻。”她又说。
秦老得意地挑眉,眼神睥睨地看着章荀之,章荀之老脸一红,几乎跳脚,“颦儿,你真能分辨出这里的味道?”
赵桑榆摇头,“能闻到,但是分辨不出来,只知道有药香也有花香。”
“怎么样。”秦老洋洋得意地看着章荀之,“愿赌服输,没想到终于有一天能在不可一世的章荀之身上出气了。”
云嬷嬷皱着眉,脸上挂着寒霜,见秦启帆越说越来劲,她瞪了秦启帆一眼,“姓秦的,闭嘴!”
“颦儿小姐眼睛看不见,自然其他的感觉要敏锐些,你哄谁呢!”
转头,她继续扶起赵桑榆,“颦儿小姐,今儿天晚了,老奴先扶您回房休息。”
七转八拐,赵桑榆在被扶着走了不知道第几个转角后,终于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云嬷嬷扶着她道:“到了,这就是颦儿小姐以前一直住的院子。”
“小姐小心,这里是台阶。”红袖适时开了口,使了个眼色给翠羽,翠羽嬉笑着扶着云嬷嬷,“嬷嬷,翠羽扶着您进去。”
赵桑榆又跟着走了一会儿,晚风沁着凉意,就连空气里的味道都淡了。
闻到了一缕淡淡的馨香,她停下脚步,细细地嗅了,“嬷嬷,这是什么味道,和之前的不一样,还挺好闻的。”
“是莲花,小姐最喜欢的就是莲花,为了这个啊,大人还特意在这里挖了个池子,引了活水,里面种满了从外域带来的莲花,一年四季都开放着,而且这个院子也是按照小姐的喜好特意修的,后来小姐生了您,郡主把您接过来,就一直住在这个院子里。”
“母亲吗?”
赵桑榆有些惊讶又有些疑惑,她虽然和章启悦接触的不多,但是还真没听说她有什么特别的喜好,整个人都淡淡的。
除了特别在意她以外。
云嬷嬷笑笑,扶着赵桑榆边走边道:“是啊,小姐小时候最喜欢在这池子边看书,倒是您,最喜欢脱了鞋亲自下水掰里面的莲蓬吃。”
赵桑榆更惊讶了,“我?”
这段时间,虽然她有好多事情没弄清楚,但是也大致知道前身的性格是那种标准的古代深闺大小姐的,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
倒是她自己有可能这样。
赵桑榆隐隐觉得有些怪异,想要再问,云嬷嬷又握住她的手,“夜凉了,您身子还未好,先进屋歇着吧。”
收拾了东西,云嬷嬷又监督赵桑榆吃完了药,这才被赵桑榆用年纪大了的理由劝着回房歇息去了。
刚洗完澡,红袖正在为她梳头,她摸着手中的桃花簪,通体温润,丝毫摸不出有断裂后修复的痕迹。
夜间的风穿过窗棱缝隙,细细碎碎的花香蔓进房间,倒是比在侯府里要舒适自在许多。
赵桑榆抬起头,摸索着抓住红袖的手,“红袖,我想到院子里走走,感觉我的眼睛已经坏了很久很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治好,现在这个时候,天上一定有很多星星吧。”
红袖心中一凛,放下手中的梳子,和翠羽对视一眼,轻声道:“小姐今天累了一天,还是早点歇息吧。”
赵桑榆摇摇头,“我心里有些慌,睡不着。”
自从白天听了那个七弟的声音后,赵桑榆就一直觉得不舒服,现在到了晚间,心里更是难受。
她不认识这里的人,也没有前身的记忆,自然明白这是前身的身体本能反应。
那么年轻的声音,前身的反应又这样强烈,可想而知两人的关系。
“扶我出去转转吧。”她又道。
赵桑榆的性子倔,红袖深知这一点。
见赵桑榆脸上不好,她不敢再争辩,拿起一件披风帮赵桑榆系上,翠羽和瑾叶提着灯,在前面为两人引路。
花香越来越浓,赵桑榆停下脚步,“这里快到池边了吧,有坐的地方吗,我想坐一会儿。”
“有的。”翠羽走在前引路,红袖小心地搀着她慢慢走着。
作者有话要说: 小桑榆:……
“哇……”
韩奕哥哥为什么不安慰我,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韩奕哥哥,”她拽着韩奕的衣袖,抽抽噎噎,“韩奕哥哥不喜欢颦儿了,哇……”
韩奕皱眉,掰开小桑榆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小桑榆,“小矮子,我什么时候喜欢你了。”
“还有,”他停了一下,又说:“男女授受不亲,不要随便摸我的手还有衣服。”
☆、第六章 刺客
第六章刺客
莲池是章荀之特意为章启悦修的,地方不大,但两边都建了供休息的小亭子,中间有一条长长的廊道连接着。
红袖扶着赵桑榆走到亭中,翠羽放下手里的垫子,和红袖一起扶着赵桑榆坐好,“小姐,夜间天寒,奴婢去砌壶热茶过来。”
不说还好,一说,赵桑榆就感觉有些冷了,她笼着身上的披风道:“去吧,天黑了,路上小心些。”
翠羽“哎”了一声,脆生生应下。
走的远了,赵桑榆还能听见她的碎碎念,“我要走快点,留小姐和红袖两个人在亭子里,我有些担心……”
赵桑榆失笑,靠着栏杆,闻着浓烈又清幽的花香,慢悠悠道:“最近越来越热了,怕是快要夏天了吧。”
“是啊,明儿就是立夏了。”
“明天啊……”
院子里没有灯,亭中寥寥一盏灯火和着天上的一轮残月照亮这四周,远处的假山影影绰绰,池中莲叶随着夜风在水中上下浮动,偶尔露出粉色的娇艳花朵。
赵桑榆托腮听着池中水波浮动的声音,如豆的光下,她的面容晕染着。风扬起她的发丝,当真是灯下看美人,连魂儿都给勾了去了。
红袖紧了紧赵桑榆身上的披风,“夜间露重,小姐可是觉得冷?”
赵桑榆摇头,勾起一缕发丝苦笑一声,“我不冷,红袖,你说我现在这个样子,真是每天过的什么日子都不知道了,每天浑浑噩噩的,睡了醒,醒了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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