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简信紧牵着黎昔的手:“昔昔,我们这几个都是一起玩很久的,都知根知底了,你可以放心。”
黎昔抬头望他,看到他眼里的安慰与鼓励,便点了点头,从书包里拿出一个MP3。
“大斧,你这里有可以连MP3的迷你音箱吗?”
大斧坐起身来,看了眼她,指了指书桌上的一个角落,坐在附近的A哥便从那里挖出了一个黑色的小音箱。
余幽幽很有眼力见地把门关紧,从里面反锁。
黎昔先给大家解释了一遍自己和江芙苇的朋友关系,然后说出自己心里的猜测:“我觉得芙苇学姐的自杀可能和那个叫陈盛翟的老师有关。”
众人一惊,他们都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关于这个老师的事情。
黎昔把MP3和音箱用一根数据线连起来,然后款款说出了那天的经过。
“这是那天我在门外录下的。”黎昔点了播放,然后把音箱放在中间的地上。
一小会儿磕磕碰碰的声音后,就有对话声从音箱里面穿了出来,声音不大,但是分得清是谁在说话。
“老师,你这是骚、扰了好吗?请你自重!”
江芙苇的声音一出,大家都被惊得抬起了头。
随着录音的播放,众人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黑,尤其是床上的大斧。他紧捏这两个拳头,肌肉结实的手臂青筋凸出,脸色黑如墨汁,双眼猩红。
录音播到一半,大斧就受不住了。有些庞大的身躯从床上蹦下来,一脚踢开音箱,双目圆瞪,怒火冲天地指着黎昔:“你当时为什么不去救她?”
顾简信立马把黎昔护在怀里:“你迁怒她做什么,我们都见过那个叫陈盛翟的,黎昔这小胳膊小腿的,能斗得过他吗?”
顾简信的话引得黎昔心头狠狠一揪。她倒是不太在意大斧的迁怒,挣扎着在顾简信的怀里露出一双清凌凌的大眼睛,语气和缓地说:“我救了,你该听到后面。而且听他们的对话,这应该不是第一次了。”
音箱被大斧那样一踢,MP3和音箱之间的连接被踢断,此刻音箱中只流出“沙沙”的电流声。
杨池肖连忙去拦住大斧,把他摁回床上坐着,A哥就去把MP3和音箱重新接上。
等全部播放结束,众人皆黑着一张脸深吸一口气。
大斧带着哭腔声音低哑地呢喃了句:“阿芙。”
“我本来以为那次陈盛翟的事不成,还有着可能已经被发现的风险,他会收敛一些,只是没想到才两天时间,就出事了。”黎昔的声音清清冷冷,语气哀哀低低,让人听了心情更加沮丧。
首先爆发的就是余依依:“他妈的这个混蛋,竟然敢做这种事情,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劳资回去就到我爹那里参他一本,他妈的劳资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
“你爸管的不是教育这块的,他怎么好出手。更何况他不一定会管这件事情,毕竟对他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得罪其他部门的人。”余幽幽冷静地说了句,就让余依依怒火烧尽的理智重获新生了。
“妈的……”
“老子去找人把那个禽兽揍一顿!”杨池肖说着就拿起了手机。
“你能揍死吗?这可是要一命换一命的,不然揍一顿也没什么意义,养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了。”余幽幽继续浇冷水。
“我听人说,中央派了个文政小组下来,如果他们能着手调查这件事,说不定能还学姐一个安慰……”黎昔开口道。
“对!我们要相信国家,相信党,绝对不会让这个人渣继续逍遥下去,绝对不会姑息任何坏人的。”作为这群人中思想觉悟最高的大嘶,一开口就与众不同。
“可是我们没有办法确认江芙苇自杀就和陈盛翟有直接关联啊!”A哥理智地说道。
瞬间,事情又陷入了僵局,大家不禁又同时沉默起来。
过了一会儿,大斧开口道:“但无论如何,阿芙的离开都与那禽兽脱不了关系。”
大斧的声音嘶哑,像只张牙舞爪,蓄力着想要冲上前厮杀的猛兽。
“那现在该怎么办?”顾简信开口,然后低头看着还窝在他怀里的黎昔。
黎昔终于意识到现在自己和顾简信的姿势有多暧昧,连忙挣脱开他的怀抱,往旁边迈一步,两根脆生生的手指捏着下巴说:“我觉得这件事我们急不得,首先,我想问一下大家,如果这是一滩浑水,大家是否真的愿意趟进来?”
她这样一说,大斧低垂着的头立马抬起来,一双犀利的鹰眸扫了扫屋内的人。
“那是当然,我们几个可以说是玩了有些年头的了,从初中时就一起耍。”A哥马上应道。
“就是,就是。”其他人也连忙回应。
“虽然我们两个没有他们玩得久,但是也不是那种没有义气的,对吧!余幽幽”余依依仰着头说。
余幽幽点了点头,她看向黎昔:“倒是你自己,你学习好,又一直是个乖乖女,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黎昔轻笑:“但是我和学姐是朋友,而且我也有自己必须参与的理由。”
“什么理由?”余幽幽问。
“我是读文科的,要是那个混蛋一直待在文科毕业班,说不定一下个遭到他毒手的就是我,就算是为了我自己,也要防范于未然吧!”
黎昔这个理由一出,大家就觉得牵强了,但是同时也觉得她也是个有义气的人。毕竟她后面这个理由听起来更像是为了前面那个理由做掩饰。
大斧抬起头,眼带愧疚地看了黎昔一眼,郑重地说了声:“谢谢。”
黎昔回以一笑,她说的都是实话,尽管现在祸不及己,也要防范于未然。
顾简信默默地牵住了黎昔的手,暗暗捏紧。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杨池肖问。
“我觉得首先要找证据。”余幽幽虽然学习不太好,但是胜在脑瓜子灵活,看的狗血宫斗电视剧又多,加上家庭环境复杂,所以思维比较发散。
“我觉得他应该不是只对芙苇姐下手了,而且他只要做了就一定会留下证据。”余幽幽继续说。
“嗯,好。我去跟我爸说借几个兄弟跟着他,再找人调查他,先挖清他的老底,只要积攒他的罪状积攒得够多,就能用法律手段把他一击击毙,让他永无翻身之地。”杨池肖说。
“可是你爸愿意借你吗?”余依依问。
“放心,他户口本上毕竟只有我一个儿子,只要我听话,这种小事情他不会太在意的。”杨池肖冷笑着说,的确他爸爸户口本上只有他一个儿子,而他剩下的私生子还没能入户。
“依依,你看看你能不能接触到那个文政小组。毕竟他们下来之后,你爸爸也是有可能要去接待的。如果你不方便接触到,也要打听出能接触到他们的方法。”黎昔说。
余依依点点头:“好。”
大家三言两语地讨论了一番,大致地做了一些布置。
“那我呢?我可以做什么?”大斧声音嘶哑地问。
“你应该认识学姐的爸妈吧?”黎昔问。
“我认识她的妈妈,她爸我就没接触过。”
“去问一下阿姨,学校究竟为了摆平这件事给了多少钱,要拐着弯问,别问得那么直白。”
“这有用?”
“有用。”黎昔点点头。
大家又细细地商量了一些细节问题后,便一起离开了大斧家。
他们那么快就走,大斧妈妈有些惋惜:“你们也不多留一会儿,我都想出去买菜给你们做饭呢!”
“阿姨,我们就不留了。我们几个本来饭量就大,有那么多人。真在你们家吃,怕是菜篮子米缸都给吃空了,到时候你烦了我们可就不好了。”A哥憨憨地笑着说。
“看你们说得,好像你们就没在我家吃过一样,我什么时候烦了你们啊!”大斧妈妈又叹了一口气:“诶,你们几个要多来,起码要陪我们家斧子先渡过这一关吧!也是天意弄人,我都认定了那个媳妇了,可惜……”大斧妈妈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
“阿姨你别哭嘛!”余幽幽连忙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给阿姨擦泪,她想再劝慰几句,却发现此刻多说什么都不合适。
“好好好,我不哭。也不知是阿芙命薄还是我们家斧子没这个福气,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你们回去要小心啊!特别是你们这三个女孩子,小伙子记得送到家啊!”
“知道了,阿姨。”大嘶随口应着。可余幽幽和余依依家里是会派车来接的,而黎昔有顾简信送,也没他们什么事了。
阿姨又拉起黎昔的手:“你也常来,虽然今天是第一次见你,但总觉得喜欢你这丫头。”
黎昔甜甜一笑:“好的,阿姨。”
大斧妈妈也不多留了,就让他们走了。
大斧妈妈刚关上门,就看到多天未走出房门的自家儿子正站在卧室门口。
“妈,我饿了。”大斧眼中的红血丝很多,胡子拉碴的,看起来很是邋遢。
“终于饿啦!”大斧妈妈心中一阵欣喜:“你等着,我这就做饭。冰箱里还有两三个鸡蛋和一点青菜,等一下我就叫你爸爸再去买点烧鸭回来……”
大斧妈妈一边唠叨着一边往厨房走。
大斧看着妈妈走到厨房,头低下,眼睛瞬间又失去了焦点,阿芙走了,但是他现在又多了个支撑下去的理由,报仇!他要帮阿芙报仇!低垂着的手握拳,又慢慢放开。
第四十章
杨池肖一回家就找了两个小弟帮忙盯着陈盛翟。
刚过一天,那两个小弟就有料报给他了。
他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接电话,瞬间把口中的啤酒喷了出来。
“我擦!他妈的这混蛋竟然还去找、小姐!果然是五毒俱全啊!”
“大少,那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杨池肖抓了抓头皮:“你们先进去偷偷拍几张照片,然后趁着他还在里面办事的时候报警,给他留个案底。”
“……”电话那边没声了。
“你们咋啦!说话呀!”杨池肖朝电话那端烦躁地吼了声。
“大少,那混蛋把小姐带出去了。”
“什么?”
“不过大少你放心,我们在他出门时拍了几张照片。”
“那你们继续跟着,看他把人带到那儿。”
“欧拉!大少!”
两个小弟开着辆奇瑞,慢慢地跟在陈盛翟的黑色小轿车后面。他们跟得有些近,但是陈盛翟有美人在畔,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被跟踪。
他直接把车开进了迪展的教师宿舍小区,因为这个小区有门禁,所以那两个小弟进不去,在外面路边就停住了。
“现在怎么办?”刘海挑染了一条红色的小弟问另一个把头发全部染蓝的小弟。
“打电话给大少吧!”蓝发小弟把手中拍完照的手机收起来。
“你收手机做什么?你打啊!”
“没话费了。”
“妈的,小气鬼。”说着红毛小弟就把自己贴得花花绿绿的手机掏出来给杨池肖打了个电话。
“喂!大少,您好您好!我们跟到迪展的教师宿舍小区了,但是进不去。”
“进不去?那没关系,你们先把照片发给我,然后再跟他几天,记得机灵点,别被他发现了。”
两个小弟打了个激灵:“好好好,大少我们知道了,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两人对视一眼,便考虑着找人换车的事情了。
陈盛翟把从会所里带出来的小美带回了家。虽然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带女人回家了,但是他还是很体贴地挑了些老婆不在的时间把外面的女人带来。他一向觉得自己是个三好男人,体贴爱护老婆得紧,只可惜,他们至今都没有生下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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