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几声,有玻璃碎裂的声音。
电影院里的观众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这时不知是谁忽然喊了一声:“着火了!快跑!”于是人们尖叫推搡着,都想尽快离开放映室,影厅内瞬间陷入混乱。
“陆文修!陆文修!”后排一个男人突然跳过来,带动更多的人翻越座椅往外跑,人流的突破口刚好是陆文修和方果这里,方果和陆文修被冲散了,漆黑中什么也看不到,她有点慌乱。
“果果,我们先出去。”陶默夕拉住方果的手,拼命找寻人流的缝隙往外挤。
“陆文修!”方果却不想走,她用五行之眼去看周围的五行之气,想用这个方法找到陆文修,却因为周围的人太多,导致根本没办法看清。
放映厅里渐渐有了焦糊的烟味儿,这让人们更加恐慌,女人的尖叫,男人的咒骂,小孩的哭声,几百人的影厅几乎坐满,可想而知这么多人乱起来,会是什么样的场面。
方果他们的位子靠近出口,很快就由不得她们想不想出去了,因为后面涌过来的人潮几乎是将她们挤得脚不沾地,直接把她们推向出口。
方果忽然变得暴躁起来,她甚至想要变出本体,这样就不会被挤在人群当中动弹不了了。
终于被挤出了放映厅,陶默夕松了口气,拉着方果的手还想要继续往外跑,却被方果直接甩开了。
“方果!”陶默夕看着方果又重新往影厅里冲,急得大叫。
但此放映厅的入口已经浓烟滚滚,消防队赶来,开始驱散人群,拉起警戒线,不让任何人重新进入影院。
陶默夕急哭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方果的身影消失在浓烟中。
方果刚才一瞥之间,在半空看到了一种光。
那是属于符阵的光芒。
所以很有可能,这里根本不是着火,而是有阵法师在打斗。
“陆文修?陆文修!”方果大叫,因为全面断电,影院里一点光都没有,只能勉强看到几个绿莹莹的安全通道标识。
方果顺着安全通道摸,这时忽然有人快步从身后过来,一把打横抱起她就往外跑。
闻到了这人身上的味道,方果惊喜:“陆文修!”
陆文修咳嗽着,有点生气地训斥:“都跑出去了,怎么又回来了?!傻子吗?”
方果身体却僵了僵,因为她在陆文修身上闻到了一丝血腥气。
“陆文修,你受伤了?!”
陆文修没有回答,抱着方果一直跑到安全通道尽头,这里的烟味儿小了很多,陆文修咳嗽着放下方果,摸了摸她的脸,确认她没事,才疲惫地呼出一口气,似乎完全透支了体力。
“方果,可不可以和你商量一件事?”黑暗中,陆文修忽然低声说。
方果:“嗯嗯,你说呀!”
陆文修:“问你借一样东西。”
方果:“啊?借什……”
方果还没问完,就被陆文修勾起下巴,吻了下来。
陆文修这次吻得比上次用力,粗重的呼吸带着些急迫,方果觉得自己的舌头都要被卷走了,腿脚发软,一股奇异的电流从背后直窜大脑,酥酥麻麻的。
与上次的懵逼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事先看了很多少儿不宜的东西,这一次,方果居然觉得……
很舒服。
那独属于陆文修的,对她来说无比香甜的味道,简直比什么好吃的都让她上瘾。
肖老师站在民政局门口,今天她丈夫,不,应该马上就是前夫了,打电话来找她,催她快点去办离婚手续,如果是放在之前,这个时间提出办理离婚手续,对肖老师来说无异于一次沉重打击,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她有了支持她的家人,她的女儿也渐渐康复,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最重要的是,肖老师被父亲告知了当年母亲离开的真相,知道了一些以前从来不知道的事,三观受到了毁灭性的冲击。
与她被重塑的世界观相比,婚姻不幸啥的,渣男啥的,小三啥的……好像也只是屁大点的事了,根本不值得为之纠结。
所以肖老师接到电话后,十分痛快地答应了出来办离婚手续,半句废话都没有,甚至此时站在民政局门口,心里想的也是父亲讲的有关爷爷一家的故事,都差点忘了自己今天是来离婚的了。
活了三十多年,肖老师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父亲并不是爷爷奶奶亲生的孩子,而是有人将父亲丢在肖家村的村口,被爷爷奶奶发现捡了回去。
父亲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家里亲生的孩子,这倒不是因为爷爷奶奶偏心对他不好,恰恰相反,爷爷奶奶对他比亲生孩子还要细心周到。
父亲之所以知道这点,是因为满满一大家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类。
肖老师也是很佩服她爹的强悍神经了,居然没有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与之相对比,她老妈就脆弱很多。
一切悲剧都开始于肖老师考上大学那年的暑假。
因为考上了京城的名牌大学,父母很高兴,带着肖老师回家探亲。肖母虽然是城里长大的,却从来没有表现出对乡下的嫌弃,但是因为神经衰弱,换了地方住,总归睡眠质量不好,所以有一天早晨醒得特别早,怕在床上翻来翻去会影响到肖父休息,便悄悄穿衣服起床,想要去外面逛一逛。
乡下的清晨嘛,空气肯定特比好。
肖母又是一个浪漫的人,走到湖塘边,走进芦苇地,都能想到小诗和散文,因此越逛越有兴致,慢慢往山林深处走去。
结果就看到了一群村里的小孩在水边玩,其中还有肖父大哥家的小孙子。
肖母一看孩子们在水边玩,就有点担心,怕出危险,于是走近一些,哪想到刚要走到水边,就看到一个孩子突然扑棱棱,变成了一匹马,头部是白色的毛,身上的皮毛图案却像是老虎的条纹,尾巴是红色的。
肖母差点吓傻了,还以为自己眼花,接着就看到其他几个小孩也都纷纷变成了一模一样的怪物,包括大哥家的那个小孙子,甩着四只蹄子在水里嬉笑打闹。
如果说肖母当时看到这些还能勉强维持理智,甚至充满罗曼蒂克主义地幻想一下,自己可能遇到了什么山野精怪,那么接下来一幕,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稻草。
肖母只听一声兴奋的吆喝声,水塘对面的芦苇荡一掀,从里面跑出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身后还跟着同样一丝`不挂的女人,一男一女飞扑进水塘里,也同样变成白头马怪,其中一只母马还口吐人言地训斥道;“你们这些臭小子!光天化日在这里变出原型,不怕那些生不出孩子的人剥了你们的皮拿去做衣服?”
这一男一女,正是肖家的大哥大嫂。
肖母当时就晕了。
后来即使肖父反复告诉肖母,他是个完全正常的人类,肖母也不相信,而且因为受了刺激,到处和别人说这世界上有怪物,整个人疯疯癫癫的,最后肖家村的长辈们没有办法,只好带着肖母去了幽州阵法师世界,向保密部申请,清除肖母有关于肖家的所有记忆,并帮助她换个地方,重新开始正常生活。
肖家的爷爷奶奶一直觉得对不起肖父,最后渐渐地主动和肖父疏远了关系,不想让他正常的生活在被影响。
“亲爱的,小心一点。”
肖老师想得出神,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抬头看去,只见自己那好老公,正小心翼翼扶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从出租车上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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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Chapter103
大肚子女人看上去也就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肤白貌美大胸长腿,穿着平底小皮靴,及脚踝的荷叶边连身长毛衣外套着修身黑大衣,光看版型就知道不是便宜货,而且即使是在孕期,女人也画着淡妆,柳眉杏眼,每一根头发丝都透着精致。
而相比之下,穿着商场打折的枣红色羽绒服的肖老师,就有些相形见绌了。
即便肖老师从来不在意自己的外表,女汉子一样活了三十多年,在这一刻,看着薄情的丈夫千般宝贝万般呵护小美人的样子,她还是从心底里生出一种不甘的自卑。
漂亮女人真是养眼啊,看那光滑水嫩的小脸蛋,娇艳欲滴的小樱唇,怪不得男人都爱漂亮女人呢。
肖老师觉得她三十多年把自己活成了个傻子,灰头土脸地挤超市挤地铁挤跳蚤市场,吭哧吭哧把自己当男人当牲口用,好不容易贷款买了套房,以为从此可以过上安逸稳定的幸福生活,转眼她所为之付出整个青春的男人,就拿她的血汗去供奉别的女人。
呵呵,真他妈活该被抛弃。
肖老师的丈夫见肖老师盯着女人看,沉着脸生硬地解释了一句:“这是一位朋友,刚好顺路陪她做个产检。”
肖老师目光从年轻女人身上收回,看向自己的丈夫,在心中冷笑。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还有解释的必要吗?这男人和那女人之间的奸`情就差打个蝴蝶结挂在男人身下多出来的二两肉上了。
多此一举地找补这一句,难道是怕她抓住他出轨的把柄,又威胁不肯离婚吗?
切!自作多情!
肖老师什么也没说,直接转身进了民政局大门,肖老师丈夫扶着年轻女人在民政局大厅的长椅上坐下,温言软语地说了两句什么,女人点点头,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玩手机。
肖老师的丈夫看着走在前面的妻子,半分留恋也没有。
和这个女人耗下去,他能得到什么?一辈子是个碌碌无为的小狱警不说,还要拖着个精神病女儿当累赘。要不是做生意碰巧认识了现在的爱人,他大概也就认命了,可是谁想他还能有这么好的命,得到未婚女孩的垂青。对方不仅年轻漂亮,父亲还是某知名国企的主任,小有实权,能在生意上帮到他很多,最关键的是,两人一击即中,她还给他怀了个儿子!
不要怪他狠心,半分钱都不留给妻子,实在是妻子为了那疯丫头已经走火入魔,多少家底也给她败光了,与其把家财全都给那些卖假药装大神的江湖骗子,还不如留给他自己,用到实处呢。
肖老师的丈夫越想越觉得自己做的没毛病,连黑心烂肚里那仅有的一点愧疚感,也被涤荡干净了。
肖老师和丈夫干净利落地办了离婚证,钢印落下的一瞬,肖老师居然没有任何心痛,反而有种获得重生的快`感。
“小妹妹,你长得真的好看。”从离婚办事处出来,经过那排长椅的时候,肖老师突然开口。
年轻女人抬起头。
肖老师笑得端庄大方:“你年轻又漂亮,看起来也很有教养,怎么会给这样一个离了婚的老男人生孩子?除非你这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不然亏大发了。”
女人:“……”
前夫:“……”
这辈子第一次呈口舌之快的肖老师,顿觉胸中一口恶气呼出,神清气爽,也不管背后的女人和男人表情如何千变万化,鼻孔朝天,大步朝前地走出了民政局。
肖老师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找到香蕉直播,给正在做吃饭直播的“我是一只饕餮”砸了架直升机,并且顺着直播界面的弹幕,摸到了饕餮小食店,把所有分类下的商品都下了一份单,然后又回到香蕉直播,在留言栏打下一行字:主播求上新求新品!
陆家的餐厅里。
陈阿姨一脸凝重地看着摊在餐桌上的一封信,正在和黎叔对峙。
“我要烧了它。”陈阿姨开始在半空画阵符,小火星子噼里啪啦地从阵戒里冒出来,眼看就要悬空燃起一把火。
“哎,这可不行,还是要告诉少公子的啊。再说了,这可是那位饕餮老夫人的意思,这眼下就是春节,人家要把孩子接回去过年,我们也不能拦着不让呀!”
“接回去了还能给咱再送回来么!”陈阿姨拍桌道,“而且咱们少公子那情况,能离开果果一天么?”
黎叔很怂地缩起了脖子,小声道;“可以多留些她用的杯子嘛……”
“光是几个破杯子有什么用?”陈阿姨嘴巴快要抿成一条线,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黎叔,“而且老黎,你就没有仔细想过吗?为什么果果的唾液能缓解少公子的病症?你就没有仔细想过,既然她能暂时缓解少公子的病症,也许有什么办法,能够彻底根治呢?”
黎叔:“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把人炖了吃肉吧?”
陈阿姨一茶杯甩过去,黎叔赶紧躲开,茶杯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哗啦一声在地上摔成碎片。
“你是饕餮吗?!就想着吃?就不能想想别的?”陈阿姨凶巴巴道。
黎叔将那摔碎的杯子用修复阵术恢复原状,重新放回桌上,没精打采道;“那还能有什么……”
“哎,比如其他的方法呀!比如……”陈阿姨冲黎叔招招手,示意他凑到她跟前,然后飞快地压低声在黎叔说:“比如圆房。”
黎叔:“……”
圆,圆房?!!
陈阿姨;“你那是什么眼神?”
黎叔:“不是啊,果果,果果还太小了吧?你就想到这个了?”
陈阿姨:“不小了,按异兽的标准,十七都是成年了呢。”
两人说话间,餐厅的门被推开,陆文修穿着宽松的睡衣走进来,后面跟着方果,怀里还抱着一个大纸箱子,一脸兴奋的表情。
陈阿姨手忙脚乱,想要把那封方奶奶寄来讨孙女的信毁尸灭迹,却先一步被黎叔把信抢了过来。
“少公子,榴花山淘铁村来信了,说是要让果果回去呢。”黎叔顽强地顶着陈阿姨的眼刀中,把信拿给陆文修。
方果一听,注意力终于从怀里的大纸箱子转移开,伸长了脖子想要去看陆文修手中的信。
陆文修扫了一眼信的内容,便将信给了方果。
“嗯,我知道了。”陆文修道。
只是这么一句知道了是几个意思?
陈阿姨心里急,“少公子,你……”
陆文修却打断了陈阿姨,侧头看身边正在开心读信的方果,淡淡道:“她应该也想家了。”
陈阿姨嘴唇动了动,看了看方果,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封信是方奶奶亲自写的,方果看完,虽然奶奶语气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嫌弃,但她依然能感受到奶奶对她的思念!她觉得心里暖暖的,想到奶奶,想到村长,还有村口说书的刘大爷,还有那么多同村的小伙伴,更是有了一种归心似箭的感觉。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啊?”方果看完了信,心满意足地把信折好揣进口袋里。
我们?
陆文修,陈阿姨,黎叔全都一齐看向方果。
陈阿姨眨眨眼,一张饱经岁月风霜的脸有了含苞待放的趋势,“果果,你刚才是不是说了‘我们’?”
方果:“对呀!”
黎叔:“你是说,让,让我们一起和你回饕餮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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