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能做的,除了一些小事之外,也没别的了。
譬如,她只会绣花。
所以便想着,亲手做一件衣裳,正好过几日是他的生辰,在那时候,便送给他当生辰礼物。
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予袖正这么想着,手上捏着针,动作一歪,又是刺到了手指。
“啊――”这一声惊呼,是樱桃发出来的人。
她当时就被吓到了,然后急忙回头去找药。
最近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才几天而已就被针刺了两下,以前可是从来都不会发生这样子的事......莫不是中了邪了。
待樱桃跑回来的时候,眼前这一幕,让她再次目瞪口呆了。
自家小姐竟然张口就将血珠子给吸走了!
当时她亲眼看着,手一滑,药瓶子就掉在了地上,咕噜咕噜的往一旁去,滚走了。
顾不得去捡。
“小......小姐,还......还擦药吗?”樱桃支支吾吾的问道。
予袖没有答话。
她方才舔了舔血珠,竟发现有些甜,而且手指头是真的没再流血了。
其实就是看着薛琰这样,好奇,才试了试。
挺有用的......
予袖新奇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头,然后拿起针线,继续绣了下去。
樱桃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咽了口口水,不晓得该说什么,就默默的俯身去,将药瓶子捡了起来。
难怪她老听老一辈的婆子嬷嬷说,这两个人成亲之后,夫妻俩就会变得越来越像。
看来这话,确实没说错啊。
不过樱桃转念一想,这小姐日后若是变得跟王爷一样......
樱桃在脑海里将可能的画面预想了一遍。
可怕,太可怕了!
......
薛琰今日是被卫宣平拉去喝酒的。
他那小子,已经好一阵没见人了,不晓得去了哪儿,好几次叫他做事都全推了,气得薛琰想拉他过来就打一顿。
今日却不晓得是怎么了,忽然将所有的兄弟都请到了卫府去,说是有要事相商。
酒过三巡,也没说是什么要事。
薛琰冷笑,起身道:“算了,还不如回家陪我媳妇呢。”
“薛兄,薛兄。”卫宣平急忙拦住了他,着急道:“你不能走!”
薛琰就纳闷了。
看卫宣平这神神秘秘的样子......他还连走都不能走了是吧。
要不是薛琰今儿个心情好,还真不想理他。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薛琰复而坐下,冷着脸说道。
“嘿嘿,嘿嘿。”卫宣平伸手挠了挠头,一副傻小子的模样。
“他这小子是春心萌动的,你看那一脸的痴相!”张承祖夹了一块肉,边嚼着边含糊的指责道:“这段时间,可不都是在追着人家姑娘跑!”
卫宣平又笑了笑,低头,这厢倒是不好意思了。
“哪家的姑娘?”薛琰问道。
这下没等旁人说话,卫宣平已经抢先回答,欣喜道:“安家,安长宁!”
其实这问一问,也等于没问。
这皇城里,有哪些大族,大族又有那些姑娘,于薛琰来说,一概不知,安家长宁不长宁的,谁晓得是谁――
就是感觉在哪儿听过,有点耳熟。
“他呀,上回在城外,看见人家姑娘给流民施粥,当时就起了色心色胆,结果,被人家手下给打回来了!”张承祖当时就在现场,可是将事情清清楚楚看了个全程的。
“手都快断了,还是不死心,就日日在安府外边派人守着,为了见人家姑娘一面。”
这卫宣平执着起来,也是死活不放弃,冲去安府,被一顿两顿的打,也不当回事,回来之后,还乐呵呵的,说安小姐,今儿个对他笑了。
薛琰就静静的听他说着,然后拿酒壶子,倒了一杯酒。
“所以......这关我什么事?”薛琰抬眼,看着卫宣平,淡淡问道。
“这个,我已经打听过了。”事情是问到点子上了,卫宣平将身子往前挪了挪,笑嘻嘻的说道:“咱嫂子和安小姐,是闺中好友。”
卫宣平的意图,就在这里。
听他一说,薛琰就想起来了。
昨晚予袖说,那个荷包,原本就是她做了给安长宁的,只是阴差阳错,到了旁人的手里。
两人既是闺中好友,倒也说的过去。
“薛兄,这你可的帮帮兄弟了,你帮我跟嫂子说说,让她去跟安小姐说说好话呗。”这一点其实卫宣平挺苦恼的,第一眼留下的印象就不好,还得让安长宁以为,他卫宣平是什么不安好心的人。
虽然,这认识也没什么大的出入。
“滚!”薛琰直接就砸了酒杯过去。
酒杯里没有酒,就是个空杯子,但这么砸过来,以薛琰的力气,要是砸到了,非得断骨头不可。
卫宣平吓得直往后蹦。
“薛兄你不能有了媳妇就忘了我们这些兄弟对不对?”卫宣平急得直跳脚,说道:“只是让嫂子帮忙说说好话,又不会少块肉,兄弟连媳妇都娶不上,你难道就不心疼心疼吗?”
“心疼你做什么?薛王爷要心疼,也心疼嫂子啊!”秦熙拍着桌子,笑得直前俯后仰。
“你看看你,哪里值得让人心疼。”张承祖也跟着指责,满脸嫌弃之色。
“好了,我先走了。”薛琰真不想在这同卫宣平浪费时间了,起身,大步往外走。
“薛兄你再好好想想啊,不能就这么置兄弟于不顾啊!”人都已经走远了,卫宣平还在后面嚷嚷着大喊。
作者有话要说: 入v了,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41章 撮合
薛琰回府的时候,发现府门口, 停了一辆马车。
没有王府的标志。
于是薛琰向一翌使了个眼神。
一翌立马意会, 上前两步, 回答道:“是安府的安小姐,来找王妃的。”
安长宁?
还真是巧, 方才卫宣平还在说她, 这人就已经在王府了。
屋门关的紧紧的,就看见红橘和几个粗使丫鬟守在外头。
一翌上前去, 打算敲门。
薛琰伸手拦住。
然后,他想了想, 招手唤了一翌过来, 同他说了些话。
声音很小, 只有两个人能听到。
一翌听了之后, 一脸的懵, 不晓得王爷说这是什么意思。
薛琰摆摆手, 示意让他过去说就是。
一翌呆愣的点了点头,快步走到门前。
这厢张了张口,话就憋在喉咙里堵住了――
红橘冷着脸, 看都不看他一眼。
已经好些时候没跟他说话了,一翌不晓得该怎么开口打破这僵局, 但是王爷还在后边看着,一翌只能咬牙,走到了红橘跟前。
这要不是顾着王爷在,红橘怕是要同他动手, 死揍一顿才是。
可是现下的情况......她还是耐心的,冷着一张脸,听一翌说完了每一个字。
“就这样?”红橘反问。
“就这样。”一翌点头。
红橘接着没再说什么,转身敲了敲门,就走进了房间。
......
房间里头,安长宁和予袖相邻坐在小几旁边。
小几上的青花缠枝杯子还冒着茶香的热气,半点未曾动过。
安长宁是安家的三小姐,上头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她排最小。
安家虽不是什么显赫大族,但好歹也有那么点的官位在,再加上家中富庶,倒也不必要让旁人看轻了去。
而如今安长宁恰好到了十六的年纪上,正当该是嫁人的好时机,安家父母,也都在费心张罗着。
这才是让安长宁头疼的。
“前些日子,我去城外施粥,让一色狼给瞧上了,好几天了,缠着我不放。”安长宁的眉头轻轻皱着,秀气的面目上,带了愁意。
她今日穿了一身青碧色杭绸小袄,头挽百合髻,一支碧玉七宝玲珑簪,一对镶红玛瑙坠子,举手投足之间,满满是大家闺秀的秀雅气息。
她从小就在学堂进学,自然是带着书卷味的。
“色狼?”予袖一直待在王府,鲜少出门,对外面的事知之甚少,听长宁这么说,倒是提起了兴趣。
“哪家的小子这么不识眼力见?”
“要是平常人家的也就算了,偏偏是那卫将军,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实在没法子。”
安长宁长这么大,真的是从未见过这般无耻的人。
第一次在城外见面,上来就掀了她的锥帽,言辞轻浮,行为放荡,脸皮简直厚得堪比城墙了。
“卫宣平?”予袖疑问道。
“就是他。”安长宁点点头。
现在一跟她提起这个名字,她就脑仁疼,哪哪都疼,总归是听都不想听到。
予袖突然有些了然。
卫宣平是谁她当然知道,大婚那日有来,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但好歹能认个脸熟,反正,都是和薛琰混在一起的那群人。
个个都不是好惹的茬。
予袖想了想,正要开口说话,红橘却突然进来了。
她径直走到予袖身旁,低头,一手捂着嘴,小声的在予袖耳边说了什么。
予袖一字一句的听她说完,嘴巴微张,抬头,惊讶的看着红橘。
红橘面无表情的点头。
接着,她也没出去,就退了几步,站到了后边去。
长宁疑惑的看着予袖。
予袖扯起嘴角,笑得有些尴尬,低头咽了口口水,予袖才心颤颤的开口,道:“其实......卫宣平他,还是挺好的。”
“啊?”长宁猛然抬眼,惊讶的看着她,显然没想到,予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但是予袖硬着头皮也只能继续说下去。
“你也知道,他同王爷是好友,我们之前见过几次,倒是不错。”予袖睁着眼睛在同她说瞎话呢,反正能夸就夸,管他是不是真的。
“长的一表人才,英俊潇洒,为人也不错,至少对人恭敬,有礼貌......”予袖说了这些,接着没话了,绞尽脑汁,才是继续道:“反正就是很好!”
薛琰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糊涂,非让她在安长宁面前可劲的夸卫宣平,重点是卫宣平那德性一看就不行,夸也夸不起来呀。
安长宁愣住了。
换作以前,正常顺序应该是,予袖点头附和,为她打抱不平,再顺带痛斥一番卫宣平。
予袖朝她眨眨眼。
长宁没能完全明白,但感觉懂了一些,抬手端起一旁的茶杯,也就没再说话了。
......
安长宁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这前脚才出了门,后脚薛琰就进来了。
时间掐的倒真是准......
予袖起身来,浅笑着迎上来,道:“王爷来的真是时候。”
薛琰却是径直的走过来,在方才予袖坐的地方坐下,直接就拿起她之前用过的茶杯,一口灌了进去。
予袖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那茶都已经凉透了,她刚刚打算唤人来换,这大冬天的,喝下去怕是会凉肚子吧。
但是予袖转念一想,薛琰是什么人,怕就算是直接吞块冰进去,那也没什么的。
算了,不管了。
“王爷,您为何要让我那样和长宁说?”
予袖自然是疑惑的,上一秒长宁才和她说起这件事,薛琰的话就传进来了,而且还让她可劲的夸卫宣平。
“安长宁......有心上人?”薛琰没有回答予袖的问题,转而是如此问道。
予袖一愣,摇头,回答道:“没有。”
以前确实是有的,只不过是妾有意而郎无情,最终不得好下场,所是自从那次以后,长宁就死了心思,不再轻易的动心了。
“这事,你也不必太在意。”薛琰放下茶杯,不在意的说道:“既然安长宁没有喜欢的人,而卫宣平又喜欢安长宁,那么,干嘛不暗推一把呢?”
这都是什么歪道理。
予袖一点儿都不同意他的说法,当时就脱口而出,道:“不行,我不能把长宁姐姐往火坑里推――”
话音落下,予袖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薛琰和卫宣平是兄弟,两人又是一起从起义军里出来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两人的性质,是一样的。
她说让长宁和卫宣平在一起是把她推进火坑,那意思不就是在说......
看着薛琰的笑容慢慢凝了下来,予袖的脑子就开始飞速运转,想着该怎么解释好。
但是那话都说出来了,总不能再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王爷,过些日子是您的生辰,妾到时候,可以请卫将军和长宁姐姐一起,让他们处处,您觉得......怎么样?”
没办法,这话说出去是收不回来了,她也只能转移话题。
薛琰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间抬头,就笑了。
“随你。”说话声音都柔和了不少。
其实刚才她说那话,薛琰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接着又想,以前她不是顺着他来,就是说一些违心的假话,现在起码有胆子,说出真心话了。
这样一想,薛琰也就不计较了。
予袖暗自舒了一口气。
“备好水了吗?”薛琰问了一句,就起身,往净室里边走去。
每日他回来,都先是要沐浴了,才用晚膳,予袖知道这一点,哪敢不备水。
“备好了。”予袖回答。
薛琰走到净室门口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顿了顿,回头问道:“伤好些了吗?”
伤?什么伤?
予袖一时没反应过来,抬头疑惑的看着薛琰,而后见他眼神怪异,猛然间,脑子灵光一闪。
一张脸,瞬间就红的快滴出血来了。
她知道薛琰是在问什么了。
昨天晚上,她被薛琰折腾的死去活来,后边自己说了什么都不太记得清楚了,只是实在受不住了,就喊疼,不仅如此......
还拉了他的手,过来,让他摸一摸是不是肿了。
当时那时候确实肿得很厉害,薛琰许是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了,才没再继续下去。
但是这事,予袖都已经忘了,却没想到他还记着,记着就记着吧,非得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薛琰看她低着头的害羞模样,觉得好看极了,真想就抱在怀里好好的亲一亲。
予袖低着头都能感觉到薛琰的目光正紧紧的盯在她身上,强烈而炙热。
“没......没事。”予袖说话的声音简直弱到了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
其实不是真的没事,还是有点疼的,走路的时候,都不太能顺畅。
“过来。”薛琰朝着她招了招手。
予袖愣了愣,看着薛琰朝她伸出来的那只手,小步小步的,走到了薛琰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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