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璎早就看出来,谢君河对徐疏影是喜欢的,只可惜,徐疏影的一颗心全部放在自己的兄长身上,一腔深情还来不及表达,便被扼杀在心中,他心里头自然是不好受的。
想必,谢君河也知道谢君淮去过徐疏影院子里,并且劝她断了痴念,她回过头来,望着前方,微微出神道
“君河,你是不是怪我们伤害了疏影?”
谢君河不知道楚璎会往这个方向去想,不过很显然,他并没有这个意思,他摇摇头道
“嫂嫂切莫多想,弟弟从前没有这么想过,毕竟感情这种事情,是强求不得的,兄长这样做,对嫂嫂和疏影都是好事!”
谢君河通情达理,可楚璎心中却还有些愧疚,毕竟她对徐疏影从前是很照顾的,她并不坏,只是一时糊涂了。
若是谢君河当真喜欢徐疏影,将来能娶徐疏影过门,或许这是一个弥补的方式,毕竟她若是真能嫁入谢家,摆脱徐家那些人的纠缠,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她脚下一顿,回过头来问他,她道
“君河,你若是真喜欢疏影,大可跟她说明此事,或许还有一丝机会!”
谢君河对楚璎说的话,非常意外,然而这句话正好戳中了他的心事,这件事情,他不愿意跟兄长去说,他知道兄长必然会劝他放弃,可谢君河并没有死心,他还依然惦记着那人,无论如何他还是想要争取一下,只有楚璎,能懂他的心事。
他眼底终于露出一丝笑意,点点头道“嫂嫂放心吧,在去苗疆之前,我会跟她见一面,告诉她我心中的想法!”
“去苗疆?”
这下轮到楚璎意外了,怎么好端端的要去苗疆了,难道是南边又要打仗了?
若是她没有记错,南边是霍蔺在镇守,苗疆也是他管辖的范围,毗邻的国家是大理国,两国一直邦交又好,怎么会打仗呢?
谢君河见楚璎脸上露出疑惑之色,便知道兄长还未曾跟她说起此事,不过此时京都上下都传开了,楚璎迟早也会知道,他便将事情的原委告诉她
“嫂嫂,苗疆几十处苗寨发生□□,企图反抗宋国的统治,如今南疆府衙门已经比苗人占领了,霍将军已经在全力镇压了,可苗寨之人擅长使用蛊毒,宋国将士们死伤不少,皇上派我领军前往南边支援霍蔺将军!”
楚璎知道苗疆巫术的厉害,而且苗疆所在之地,皆是高山深谷,遍地都是毒虫野兽,宋国的士兵大部分都是北人,去南边作战,自然讨不到什么便宜,她暗暗心惊,可也知道,国事为重,既然他要去找徐疏影,她便不再担心了,只是叮嘱他道
“二弟此番前去,千万要小心”
谢君河微笑点头“嫂嫂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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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夜半私语
楚璎问了谢君河出征的日子后,便回到院子里,这时候,府上有几个婆子找她来拿对牌,她问明了事由,给了对牌后,想起谢君淮也出去半日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便拿出一双还未做好的厚底皂靴出来,在鞋面上绣起花纹来。
谢君淮还未回来,边关局势紧张,谢君淮定然是一时脱不开身了,楚璎用了晚膳之后,坐在窗下绣花,不知不觉已经夜深了,她打了个哈欠,红泪见她脸上有了睡意,便说道
“娘子,不早了,还是早些歇息吧,郎君想必还有很多公务不曾处理完,娘子就别等了!”
楚璎将手中的绣活放下,抬起头来伸了个懒腰,心里头依然是有些担忧谢君淮,便跟红泪说道
“你去叫长安过来一趟!”
红泪自然知道她叫长安过来的目的,点头转身出去了。
一会儿,珠帘子晃动,红泪从外面进来了,后面没有跟人,楚璎眼角瞥见窗外人影晃动,侧头一看,见窗外忽然多了一个高大的人影,手中抱着一把长剑,楚璎明白长安为何神出鬼没忽然站在窗外,她定了定神,听到外面的人说道
“少夫人,找属下何事?”
楚璎看着他的身影,对这个护卫的忠诚和正直很满意,眼里露出一丝赞许之色,她说道
“长安,郎君现在还未回来,你去衙门里接应他一下!”
长安站在月下,听到里头少夫人声音轻柔娇软,不疾不徐的,仿佛夜里的微风拂在脸上,让人心情舒畅,别听声音娇滴滴的,却有种不容商量的语气,这点和自己的主子倒是有几分相像,不过主子可是交待过了,让他好生留在院子里保护少夫人,以防什么不测,即使这种可能性是非常之小。
他不假思索道
“少夫人,主子让属下留下来保护你”
这个意思,就是他不愿意去了?
楚璎对这个忠心的下属还是很满意的,只不过他还真的只听谢君淮一人的话,未免就有些不好说话了,她眸光转了转,道
“你主子是否吩咐过你,让你听候我的差遣?”
长安还算个聪明人,不一定要等人将话说的太过明白,他无奈点头道
“属下这就去!”
其实他心里头一点也不担心谢君淮,除了他之外,谢君淮身边肯定也会跟上一两个他暗中栽培的死士,那些人的功夫并不在他之下,何况如今的宋国,敢对太傅动手的人的确不多。
长安领命去了,楚璎便针线笸箩搁置在一旁,准备上床睡觉。
红泪伺候她歇下了,将床帐放下,吹灭屋内的灯,自行出去了。
长安骑着马,在半路上遇上披着一身月光,骑马飞驰的谢君淮,尽管他是个文弱的书生,骑马的动作却是十分利落潇洒,长安听到清晰的马蹄声,然后在月光下看清骑马之人的脸,便将勒住马缰绳,停下来,谢君淮看到了他,猛地拉住马缰绳,那马四蹄扬起,长嘶一声,这才停稳。
长安抱拳叫了声“主子”
谢君淮看到是他,不由得长眉微挑,他身下的马在原地踏了几步,他道
“长安,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在”
长安便将楚璎的意思转达给谢君淮,谢君淮听着楚璎是在关心他,原本凝重的脸色,在月光底下缓缓露出笑意,随之轻笑逸出来,他一夹身下的马肚子,驾的一声,驱马前行,转头又朝长安喊了一句“走吧!”
长安嘴角轻轻的扬了扬,打马前行,跟在他身后。
谢君淮到家的时候,楚璎已经睡了,守夜的丫鬟睡在隔壁,他并没有惊扰任何人,推开门进去之后,轻手轻脚的走到里屋内,他借着对屋中摆设的熟悉,找到灯台前,将火折子晃了两下,点燃一盏灯。
屋内亮堂起来,谢君淮将头上的乌纱帽和身上的澜袍出去,悄悄的走到床榻边上,掀开帐子,只见妻子躺在床榻上已经睡了,谢君淮在她的身边坐下,她的脸像白瓷娃娃一般精致,浓密的长睫覆盖眼窝处,她的粉嫩的小嘴微翘,灯光底下,蜜粉的唇色十分诱人,他抬起手轻轻的抚了抚她甜美的睡颜,俯身在她的小嘴上轻轻一吻,随后起身,又看了一眼,眼底涌动着温柔的情绪,他总觉得楚璎的心一天比一天靠近自己,这让他十分欣喜。
他想在她心里一点点填满自己,然后彻底的忘掉她的从前。
亲完之后,离开床榻,去了隔壁的净房,沐浴之后,回到屋内,正要去灯台吹灭灯火的时候,看在她平时用的针线笸箩搁在桌上,东西还没有收好,里面摆着一双厚底皂靴,瞧着样式,应该是给男子做的。
谢君淮想不出,他的娇妻除了给他做鞋之外,还会给谁做,因此很是高兴的走过去,拿起鞋子一看,只见鞋面上绣着精致的银色竹叶纹,他端详了片刻,忽然察觉哪里不对劲,仔细一看,那鞋子的尺寸,似乎比他的要小些?
不是给他做的?那是给谁的?
妻子做给其他男人的?想到此处,谢君淮心里头微微吃味了,为何她做的鞋子,不是给自己的?
谢君淮心中带着疑虑,不动声色的将鞋子放下,吹灭了灯火,来到床榻上,躺在她的身侧,黑暗中,他睁着眼睛看着楚璎,耳边听着的是她细微的呼吸声,他深深的吸了口气。
楚璎在睡梦中,似乎察觉到有人躺在身边,她侧躺着的身子,忽然往他怀里靠过来,谢君淮当然顺势就搂了满怀的香软,她胸前柔软的两团抵在胸口,脑袋搁在他的颈窝处,谢君淮单手握着她的腰肢,那腰又软又细,仿佛没有骨头似得,谢君淮只感觉身体的热度都往一个地方集中了。
偏那人还不知死活,脑袋在他的颈项处蹭了蹭,呢喃道“夫君…”
她这幅模样,即使谢君淮心里泛着一丝酸醋味,此时也消失的荡然无存,她睡得正香甜,本来他不想扰乱她的好梦,可他的小人儿,偏偏要过来撩拨他…
谢君淮的大手开始不规矩起来,她身上本来就穿的单薄,隔着薄薄的衣料,他都还能感觉到她肌肤的滑腻,迅速的褪下她的中衣,又解开小衣的带子,他将她的身子放平了,俯身就含住她的白兔儿。
楚璎在睡梦中感受到酥 麻感,一阵阵的往下面蹿,让她不得不清醒过来,手胡乱一摸,就碰到他的头,伴随着还有男人的喘息声,她睁开朦胧睡眼,声音也是软绵无力的,她抱着谢君淮的脑袋,娇媚又委屈的叫了声
“夫君…”
谢君淮听到她幼猫一般的叫声,反而撩得他身上越发燥热了,越发卖力起来,一会儿,雨露湿花,他便挺身捣进去,直撞得娇花乱颤,莺声破碎。
长安立在月下,听到里头传来的交缠不清的声音,喉结滚动,脸上露出一丝尴尬,脚下轻点,纵身一跃,从墙后越过去了。
半夜里,楚璎被他撞得支离破碎之后,谢君淮终于停下来,从她身体内出来,擦干二人的身子之后,他将她用力搂在怀里,不知为何,楚璎感觉他今夜里比平日都要用力多了,就连此时,他搂着她的力道也颇大,随后,男人喉结动了动,忽然凑到她的耳边,轻声呢喃道
“蛮蛮,这辈子你都是我的了…”
楚璎睡意袭来,听不明白他还有其他什么情绪,只是半睡半醒的轻轻“嗯”了一声。
次日一早醒来,谢君淮已经出去了,楚璎满身的爱痕,红泪和翠袖已经见怪不怪了,脸上皆有一丝无奈之色,夫妻恩爱本是好事,可郎君这般没有节制,她们还真担心娘子承受不住。
不过,两人提醒了多次,楚璎是听进去了,可是谢君淮呢,她们也不敢说呀,所以久了,两人也就不说了,没用。
她酸软着身子下地,伺候她穿好衣物之后,梳妆好了,楚璎照例去给沈随心请安,只是走路的时候,磨到腿根处,微微有些不舒服,比平日也要到的晚些,沈随心并没有怪她,反而瞧着她气色极好,催促着她早些为谢家绵延子嗣,楚璎听了一阵脸红,却也不好反驳老夫人。
回来之后,安排了府上的事情,楚璎便将沈随心想要她生孩子的事情抛在脑后,转眼的功夫,已经日上三竿了,红泪将她昨天没完工的厚底皂靴拿出来,说道
“娘子,你这鞋子是给郎君绣的么?”
楚璎从她手里接过针线笸箩,摇摇头道“不是,给我阿爹绣的”
红泪笑了笑“咱们府上的姑娘们都羡慕老爷宠爱娘子,可谁那些人也不想想,娘子待老爷,可比其他人要有心多了!”
楚璎听了只是淡淡一笑道“孝敬阿爹,自然是应该的!”
她拿着针线,正要开始绣,忽然想到什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靴子,昨夜里谢君淮会不会也看到了这双靴子,以为自己是给他绣的?
或者他已经看出来不是给他绣的,心里面有些不舒服,然后晚上才那么野蛮用力?
想到这里,楚璎轻笑出声,这个男人…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长恨歌》
祝宝宝们七夕节日快乐呀!!
太傅这么卖力,宝宝们还满意么\(^o^)/~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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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乡试及第
宋国历代皇帝,皆是提倡“以文治国”,历朝皆是通过科举选拔官吏,所以每次科举考试,便显得极为重要了,今年开春之后,春闱考试便成了这一年的头等大事。
春闱是三月上旬,如今到了四月份,已经是放榜的时间了。
谢君淮作为当朝太傅,文官之首,这段日子,既要为苗疆之事,为皇帝出谋划策,又要忙着春闱考试的事情,每日起早贪黑的,十分忙碌。
好不容易,等春闱放榜了,他终于没那么忙了,一大早,楚璎还能看见他在屋里。
这日,她刚刚梳妆完毕,用簪子挑了一点桃花姬抹在唇上,然后用手指轻轻的匀开,谢君淮瞧着她微微扬起下颌,镜子中便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庞,她微阖双眸,眼尾上挑,带着天生的妩媚风韵。
谢君淮走到她身后,刚好她抹完胭脂,翠袖要替她画眉,他伸手将青黛从翠袖手中接过去,一手轻轻的托住楚璎的下颌,开始替她画眉了。
一会儿,两弯柳叶眉便画好了,谢君淮将青黛放下,然后站在她身后,扶着她的肩膀,脑袋挨着她的脸对着镜子,他朝着镜子里绝色的容颜仰了仰下巴,道
“娘子喜欢吗?”
他在问他画的眉毛怎么样?
谢君淮是当世有名的才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替女人画眉自然是不在话下,将她的柳眉画的如同秀丽远山,楚璎眼波流转,露出一丝满意,还未说话,翠袖便在一旁掩唇笑道
“郎君越画越好看了,我们家娘子自然是喜欢”
楚璎被她说穿了,倒也不否认,回头将偷笑的小丫鬟啐了一口道
“就你嘴贫”
谢君淮听她声音里有笑意,自然是极喜欢,感到心情愉悦,他握住楚璎的手,扶着她站起来,两人往南窗的美人榻走去,坐下后,楚璎亲手替他斟了一盏茶递给他,谢君淮接过去,举杯轻轻的咂了一口,楚璎便问
“夫君这段日子,可是一直在忙着苗疆的事情?”
谢君淮在府上从不和楚璎谈公务,主要是他不想楚璎多操心,谁知她竟然知道苗疆的事情,不过也没什么要紧,点点头道
“除了苗疆,还有春闱的事情!”
若是放在平时,她自然是不会多问,不过楚珞是她弟弟,今年参加了春闱考试,也快到放榜的时间了,她心里头一直记挂着,便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她眼睛转了转,轻声问道“这次乡试是皇上亲自出的考题,也不知道难不难?”
谢君淮抬起眉毛看她,他知道楚璎问的并不是考题难不难,她主要是想知道楚珞在这次考试中考的怎么样,然而她又不方便直接问,谢君淮的亲信是主考官之一,他虽然什么都知道,可也不能跟她说,否则就是公私不分了。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谢君淮拍拍她的手背,微微笑道
“就这几日放榜,你放心吧,珞儿考的很好,将来若是及第了,定然会重振楚家门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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