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见过礼了,闲王妃的目光在楚璎身上打了打转,眼中带着笑意说道
“瞧瞧,太傅夫人一来,把咱们王府的女子,都给比下去了”
楚璎的目光也在闲王妃身上停了停,只见闲王妃雍容华贵,看似温柔端方,可眼底却藏着一丝精明,并非好相与之人,随后便淡淡的笑道
“王妃过奖”
这样寒暄过后,闲王妃便让下人领着几人去坐下,自己则去招待其他的宾客了。
不多时,宾客都到齐来,宴席设在菊花丛中,分开两排,面对着面摆放着矮桌和绣墩,楚璎和谢君淮并肩坐下,谢君河坐在兄长身侧的位置,这时候,闲王也过来了。
开宴之前,闲王说了一通话,大概就是感谢在座的各位前来赴宴之类的话,然后敬了一杯酒,闲王风雅,随后便安排了歌舞表演,府上的舞姬穿着鹅黄色的舞裙,扭动着妖娆的身段,丝竹声十分悦耳,众人一边欣赏歌舞,一边把酒言欢。
谢君淮兄弟神色皆十分平静,尤其是谢君河,此刻表现的比平日还要冷静,楚璎仔细一听,那奏琴之人,乃贤王身边的一个侍妾,比徐疏影的琴艺不知道要差多少倍,这么重要的场合,贤王不让徐疏影来奏琴,反而选了这个琴艺普通的侍妾,显然是大有问题的。
一会儿,歌舞结束后,众人推杯换盏的,酒过三巡,众人都喝的面红耳赤,这酒菜入腹,自然就有了些饱意,许多人已经站起身来,离席去赏菊了。
谢君淮一家子也起身了,他牵着楚璎四处赏菊,谢君河则一个人在附近转了转,闲王见他们一家子起身了,便跟身边的王妃使了个眼色,王妃会意,和闲王一起,带着身边的丫鬟朝楚璎夫妇走过去。
这些菊花倒都是名品,不同的品种,很显然,王府在这一丛丛菊花上面是花了许多心血的,楚璎指着其中一朵盛开的白菊道
“夫君,你瞧瞧,这花可真好看”
谢君淮笑着回应妻子,点头道“的确是不错,这是极珍贵的品种,这盆花叫“瑶台玉凤”看着像是宫中的贡品”
这时候,闲王已经到了他们二人的身后,听到两人说起,便不由得笑道
“没想到太傅大人这么懂菊花,这的确是宫中的贡品,皇恩浩荡,这是皇上特地赏赐给本王的!”
两人听到身边,便转过头来,看着站在身后的闲王夫妇,谢君淮朝闲王拱拱手道
“原来如此”
闲王将目光移到那盆菊花上面,伸手指了指,目光看向谢君淮夫妇,道
“瞧着太傅和夫人都喜欢这盆菊花,不如本王便将这盆菊花送给二位,如何?”
谢君淮自然是不能要的,当即便推辞道“王爷,这可使不得,皇上御赐之物,怎么能随便送人呢!”
那闲王听到这句话并不意外,顿时朗笑了两声“本王也是开个玩笑”
笑完之后,他又继续说道“今日难得高兴,不如太傅兄弟二人便陪我饮上几杯,如何?”
谢君淮原本想说自己不胜酒力,想要拒绝,可赵邕转身已经吩咐府上的下人另外开一桌宴席,重新摆上酒菜,他要与太傅兄弟二人痛饮几杯。
让谢君淮兄弟觉得盛情难却,只得答应下来,这样一来,就等于将二人同时监视了,让他们都没有机会在府上随意的走动,打听到徐疏影的下落。
这厢,闲王妃也拉着楚璎的手,笑着说道“妹妹既然这般喜欢菊花,那咱们便一同去赏菊吧”
这一切好像都已经安排好了一般,将他们几个都困住了,楚璎只好无奈的答应下来。
闲王妃拉着楚璎走了,谢君淮兄弟二人也陪着闲王喝酒了,这样一来,谁也没有机会去就徐疏影了。
三人喝了有一阵了,酒量都还算不错,唯独谢君河的酒量稍微差一些,不多时便喝醉了,他满脸赤红,用手微微的扶着额头。
谢君淮瞧着他这个样子,只得跟闲王致歉,抱拳道“王爷,舍弟不胜酒力,在下还是先送他回去歇息吧!”
闲王看着谢君河都快喝趴下来,便不由得露出一丝诧异之色道
“太傅,令弟的酒量倒是让我意外!”
他见谢君淮起身要走,伸手将他拦住,虽然喝了这么多杯酒,可他看起来仍然十分精神
他脸上带着笑说道
“太傅,今日咱们难得在一起共饮几杯,岂能这么快就结束了,不如将令弟扶去王府的厢房内歇息,等咱们喝痛快了,再回去不迟!”
谢君淮迟疑了一会儿,随后嘴角扬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他点点头,对赵邕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王爷了!”
然后他转头吩咐长安道“送二郎君去王府的厢房!”
长安领命,上前过来,将谢君河扶起来,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然而扶着他,在下人的带领下,往后院走去。
后花园中依然一片和乐的景象,长安扶着谢君河一路往里面走,那小厮并不知情,从抄手游廊上一路穿过垂花拱门,到达后院中,将长安和谢君河带到王府的一间客房里。
他在前面推开客房的门,让长安和谢君河两人进去,随后转过身去关门,就在他转身关门的这一瞬,感觉到脖子上猛地一痛,眼前一黑,整个人都栽倒在了地上。
等那小厮如同软泥一样躺下了,刚才一直装醉闭着眼睛垂着头的谢君河忽然睁开眼睛,眼中哪里还有刚才的醉意,又重新恢复以往的清明锐利。
他站直了身子,手臂从长安的肩膀上放下来,长安偏头看向他道
“二郎君,赶紧将你身上的衣裳换下来,让小厮替你躺在床上,你穿上小厮的衣裳赶紧出去救人!”
谢君河点点头,长安便蹲下身子,三两下的将小厮身上的衣裳给除去,谢君河也将自己身上的衣服给脱下来,接过去穿上。
换了衣裳之后,长安将小厮扛到床上躺着,然后和穿着小厮衣裳的谢君河一道出来,怕闲王起疑心,他便直接去了后花园中,而穿着小厮衣裳的谢君河则站在门外守着。
两人刚出门,藏在树后的身影忽然一闪,匆匆就离去了。
谢君河和长安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两人开始分头行头。
等长安消失在视线中,谢君河便离开客房门口,毕竟一个小厮在王府走动,是没有任何人会注意的。
在长安回来之前,府上的小厮已经匆匆去给闲王报信了,那人附在闲王耳边说了两句,闲王脸上便露出一丝笑意,然后朝小厮点点头,小厮好像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得了他命令,便走开了。
此时此刻,王妃同楚璎正好在园中赏花,两人对着一丛丛在轻言细语,时不时的会发出笑声。
小厮走到王妃身边,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说道
“王妃,适才后院里的婆子来报,说小郡主正哭闹着要找娘亲,请王妃过去看看,安抚一下小郡主”
闲王和王妃成亲这么多年,直到去年,王妃才诞下一个女儿,这也是王妃为何这么多年能容忍闲王纳妾的原由,这小郡主一出生皇帝便给了封号,闲王夫妇只此一女,一直当做眼珠子似得疼,这不小郡主一哭,闲王妃马上便皱眉头了,只得跟楚璎致歉道
“好妹妹,本妃这女儿可真是个不省心的,我得去看看”
楚璎不知道这闲王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笑着点头道
“王妃尽管去,不用顾及我!”
闲王妃匆匆离去。
楚璎立在当场,凝眸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微微出神。
话分两头,谢君河在王府的院子里一阵乱找,始终没有找到徐疏影的人在哪里,心里头微微有些泄气了,站在一处园子门口伫立着,吐了口气,眼睛望着前方,不知该往哪里走。
正思索着,忽然听得墙后有一阵细细的哭声传来,他神色一凛,足下轻点,身体轻轻跃过墙头,看见一个丫鬟狼狈的跌坐在地上,头发凌乱,正抽抽搭搭的哭着。
谢君河定睛一看,蓦地发现那个丫鬟的脸似乎有些眼熟,脑海里思绪飞转,猛地就想起来,这个人正是徐疏影身边的丫鬟青书。
他从墙头上跃下,落在那丫鬟面前,低声道
“你可是青书?为何在此哭泣?你家娘子何在?”
青书一听到是男子的声音抬起头来,等看清了谢君河的脸,她眼中一亮,仿佛见到救苦救难的菩萨一般,跪在地上猛地磕了几个头,道
“二郎君,你可要救救咱们娘子啊,她被人关起来了,此时正在受苦呢!她被关在素秋院中,你快点去救她,带她远走高飞,这王府可真不是人待得地方!”
谢君河神色一冷,将青书从地上扶起来,冷声道
“好,我答应你,只是你又为何这般模样?”
青书垂泪道“二郎君有所不知,自从娘子被关起来之后,咱们这些下人也跟着受罪了,奴婢被安排到厨房里当烧火的丫鬟,厨房里那些婆子都是些欺善怕恶之人,见如今娘子不受王爷宠爱了,奴婢没有主子庇护,她们每日变着法子欺负奴婢!”
谢君河没想到表面上光鲜的王府,内里却是如此阴暗见不得人,心中一团怒火熊熊烧起,他拉着青书道
“走,你随同我一起去!”
青书“嗯”了一声,在他前面替他领路。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两人便到了素秋院。
谢君河抬头看了看那破旧的院门,便知道这定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他的内心里悄悄的叹了口气,回头对青书说道
“你留在门口守着,我进去看看,一有什么动静,你便进来通知我!”
青书郑重的朝他点点头,然后就看着他推开门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晚啦
第119章 王府失火
谢君河推开那扇脱了漆的院门,院门发出沉重的“吱呀”声,他抬脚往里面走入,院子是前后两进的,门后有影壁阻隔,因此他进去之后,也没有被看守院子的护院立马就有发现,他贴着影壁,探出头去往里一看,只见院中只有几个长得甚是强壮的粗使婆子,在庭院中打扫落叶,他的目光四下里看了看,此处简陋无比,应当是关押王府犯错的女眷以及女仆的地方。
如今庭院中有人,不过他身上穿着的是府上小厮的衣裳,料也没有人能发现。
他略一思索,便转身从影壁后方走进去。
他虽然是垂着头,可目光却一直在注意周围的动静,正走着,忽然间头顶传来一个婆子严厉的喝声
“你是哪个院子的,来这里做什么,谁派你来的!”
他的轮廓生的甚是硬朗,身量也极为高大,即便扮起小厮来,也完全不像一个小厮,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那张扬的五官便让那婆子都看到了,在婆子疑惑的目光中,他神色自若的说道
“是王妃派奴才过来的,要奴才去看看那新进来的徐侧妃!”
那婆子见这个小厮脸上毫无惧色,目光在他的脸上凌厉的审视了一番,忽然间似乎发现了什么,眼中凶光毕露,说道
“你不是咱们王府的!你是哪里来的,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混入王府!”
她的话音刚落,庭院中其他的婆子便纷纷站起来,目光齐刷刷的朝谢君河看过来,然后提起手中的扫帚,围拢过来,谢君河知道已经演不下去了,他目光一凛,双手握成拳头,脸上杀气顿现。
那些婆子见他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拿着手中的扫帚和朝他扑过来,不过他的身手岂是几个婆子能对付的了的,只听到一阵“碰,碰”拳打脚踢的声音,那些粗壮的婆子便躺倒在地上,疼的“哎呦”的叫。
将这些人打倒之后,事不宜迟,谢君河也没有多耽搁,往院子里面跑,与此同时,那些被撂倒在地上的婆子们便扯开嗓门乱叫起来
“快来人啊,有贼人闯入王府!”
这么一叫,院子里的人听到声音,便从里头打开房门出来了,也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色衰爱弛,被闲王丢在这院子里。
这几个女人并没有上前拦住谢君河,只是站在门槛边上,用一双呆滞的眼睛看着他,谢君淮将这几个人扫了一眼,见其中并没有徐疏影的身影,他走上前去,揪住其中一个女人的衣襟,恶狠狠的说道
“说,新进来的徐侧妃在哪里?”
…
话分两头,前面闲王妃匆匆离开花园中,入了后院,却并非是要去看所谓的小郡主,而是吩咐府上的婆子,将闲王一个晕过去的侍妾抬出来,送到客房里去,这侍妾便是适才在菊花宴上奏琴之人。
原来自长安将谢君河送到客房之后,闲王便派人偷偷的过来跟踪,见长安回去复命,谢君河又躺在了客房里,心中便生出一个计谋来,谢君淮兄弟现在无疑是皇上最倚重之人,若是能拉拢这两个人,将来不愁大事不成。
于是,他就借着谢君河醉酒之际,将府上的一个姬妾送入他的房中,想要造成谢君河染指他侍妾的假象,这样,他不仅抓住了谢氏兄弟的把柄,而且可以假装宽宏大量的将侍妾送给谢君河,名正言顺的在谢府安插自己的势力了。
那侍妾被送进去之后,几个婆子将她身上的衣裳都剥下来,露出白腻香软的肌肤,只剩下一件肚兜和一条亵裤。
然后,她们将侍妾放在床榻上,并将床上朝里面侧躺着的人给翻转过来,却发现里面躺着的人并不是筵席上的谢君河,而是府上在前院打杂的小厮赵小三,婆子们大吃一惊,几个人留在后院中,其中两个婆子跑出去通报。
闲王妃接到婆子消息的时候,知道她们都被谢君河给骗了,这谢家兄弟当着她和王爷的面演了一出戏,糊弄她们,闲王妃气的咬牙切齿,让婆子们赶紧去通知闲王,免得谢君河那个小子将徐疏影给带走了,既然她们已经知道徐疏影对谢家兄弟如此重要,那断然是不能让她这么轻易的离开王府了!
婆子们刚踏出门,就听到一阵惊呼声同时府院中的东北角烟尘冲天而起,伴随着还有火光,那几个婆子吓得面无人色,同时看到院中的的小厮和丫鬟手中提着水桶,惊呼奔走
“走水了,走水了!”
那几个婆子跌撞的又走回去,神色惨淡的来到闲王妃面前道
“王妃不好了…出事了…”
这个时候,府上乱成一团,到处有人惊慌的奔走,生怕大火蔓延过来。
此时,谢君河从素秋院中将徐疏影给带出来,另外前面还有青书在领路,青书和徐疏影来王府这般长时间了,自然是知道该如何走,两人领着谢君河选择最近的路出王府,自然,不能走前门,就只得走后门了。
不过,点燃厨房的大火,却并非谢君河放的,而是去前院复命之后的长安,借着如厕的机会,偷偷的溜回来,他功夫不错,只消跃上屋顶,便能看清楚这府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当看到谢君河从院子中带出一个女子来时,他知道二郎君已经成功了,他当机立断,从屋顶上跃下去,飞快的跑到东北角,在离客房比较近的厨房里点了一把火,如此一来,王府就会乱成一圈,府上的人顾此失彼,谢君河三人出逃的机会便要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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