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几人便坐到了亭下赏景喝茶说话,其实杜青宁当真是有很多话要问裴延,碍于不方便,便只能忍下了。
直到杜康一阵感恩代谢先一步告辞离去后,她才凑过去小声问裴延:“你是不是神医啊?还是你师父是神医?”
裴延亲距离看着她那张粉嫩的俏脸,难得有些促狭的眨了下眼,笑道:“你猜。”
杜青宁怔了下,又问:“你能让人死而复生?”
裴延仍只是笑,如春风暖日,温暖耀目:“你也猜。”
杜青宁只当裴延是不便与自己多言,毕竟是他的私事,便压下满心好奇:“好吧!不说便不说吧!”
裴延瞧着她脸上明显的失落,又道:“推我出去走走,你慢慢问。”
“哦,好。”杜青宁便马上推着他朝序月水渊外走去。
杜青慧跟在他们后头,紧握住了拳头。她不知道他们二人刚才在说什么悄悄话,单是看他们那亲昵的模样,就足够让人发疯。
杜青宁问裴延:“你想去哪里?”
裴延:“哪里都行。”
杜青宁觉得湖这头也玩多了,便推着他往南走去。
路过一棵香樟树时,裴延顺手摘下了两片树叶搁手里把玩。
这一回,杜青宁倒识趣的没多问了,只惬意的赏看起了两端的风景,道:“二公子救了我三姐一命,以后便是我们的大恩人,我们一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
裴延:“四姑娘这话说的倒是严重了。”话语间,他指尖把玩的树叶在他人看不见的角度,突如刀片一般朝左方远处的草丛射了去。
霎时惨叫声起,凄厉无比,吓得杜青慧立刻凑近杜青宁,惊恐道:“四姐,这是?”
杜青宁也是吓了一跳,便问裴延:“二公子,这?”
裴延缓缓搓了搓手指,不以为意道:“不知道,我们别去那边便是,有个什么事,千百庄里自然会有人解决。”
杜青宁点了下头,压下心中的恐慌推着裴延往惨叫声的反方向去了。
这时东面的草丛中,一个被刺瞎双眼,满身是血的人被千百庄的人给不动声色的拖走,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随着渐渐走远,杜青宁才松了口气,问裴延:“千百庄偶尔也会发生些可怕的事情吗?是意外,还是有人作恶?”
裴延声音清润温和,仿若在有意安抚人心,他道:“就算有人作恶,也会有人处理,一般不会遇到危险的事。”
杜青宁点头,好一会儿才缓过因那声音而起的恐慌感。后来不经意间看到右边草丛中跑过一个白色兔子,她眼睛微亮,扔下一句“我去抓兔子”就追了过去。
裴延侧头看着风风火火的杜青宁随着追兔子越跑越远,眸中泛着点点笑意。
这时后头的杜青慧鼓起勇气走近,对他道:“前面有个亭子,我推二公子过去歇歇?”
她的声音轻柔悦耳,温婉动人,若是其他男子听了定会不由侧目,可裴延却是低头把玩起自己的玉笛。
她不懂他为何对四姐那般热心,对自己却这般冷漠。她想了下,或许是因为自己太过局促,便主动要去握轮椅的把手。
不想轮椅突然如生了腿般微微侧了过去,裴延难得抬眸朝她看了过来。
他的嘴角仍是轻勾的,明明他还是他,她却从他眼底看不到半点温度,只有一片带着丝丝玩味的冰冷,仿若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死物。
她当即吓得不由腿软,坐倒在地。
这时回来的杜青宁刚巧见到这一幕,便过去扶起她:“慧慧这是怎么了?”
杜青慧压下心中恐慌,努力道:“不小心摔倒了。”
杜青宁见她脸色苍白,又问:“很疼吗?”
她点头:“嗯,很疼。”
杜青宁便围着她检查:“哪里疼?”
杜青慧摇了摇头:“只是刚才疼,现在好了。”
就在杜青宁仍是心有困惑时,裴延开口问她:“兔子呢?”
杜青宁挫败了拍了拍手:“跑了,每次遇到兔子,我都追不到,下次不追了。”
裴延轻笑了起来。
杜青慧不由抬眸看去,当下的他仍是温润如玉,如清风明月般淡雅美好,仿若刚才只是她的幻觉似的。
她低头咬唇。
作者有话要说: 相信我,以男主的属性,能把裴律秒成渣。
突然发现这个男主比咱以前的男主都要厉害哎,最重要的是还会把妹→_→
.
另外公告:本文将于明天入v,届时有大肥章掉落,并持续撒红包,希望亲们能继续支持下去哦!
我是裸更哦(T▽T),为了明天的大章就加把油!
第26章
靖阳侯府醉安堂中,杜老夫人不紧不慢的用了午膳,接过申嬷嬷递过来的帕子轻轻拭了拭嘴角,淡问:“人可派出去了?”
申嬷嬷应道:“派出去了,是花高价收买的人,办事信得过。”
申嬷嬷打小便跟在杜老夫人身边,杜老夫人自然信任。想到那素来乖巧,却难得不配合她,将她的话当耳边风的杜青慧,她冷道:“杜青宁真是好本事,能让慧慧做到这般吃里扒外的程度,竟是连祖母的话都不听了。”若论作用,杜青慧要肯听话,自是比收买过来的外人有用。
申嬷嬷琢磨了下,才道:“五姑娘自幼心思纯良,做不来这种事也正常。”
杜老夫人不咸不淡的瞥了申嬷嬷一眼,申嬷嬷立刻底下了头,知道自己还是说错话了。毕竟这话换个角度来看,倒有些在说杜老夫人所作所为是不对之事的意思。
不想杜老夫人端起茶慢悠悠的喝了口,又叹道:“不让慧慧接触这些复杂的事也好。”
申嬷嬷忙附和:“老夫人说的是。”
沉默了会,杜老夫人搁下茶杯:“扶我出去走走,消消食。”这年纪大了,什么事都得细着来,一个不注意便极易引起身子不适。
“是。”申嬷嬷伸手扶起她,正要迈步,不想突有一个似装了重物的麻袋“嘭”的一声落在她们面前,吓得她们惊叫出声。
杜老夫人老脸白了白,抬手拍了拍胸口,看着地上的大.麻袋厉喝:“这是怎回事?谁扔进来的?”
奈何醉安堂的人去到窗外一番查看,却是无法发现半点蛛丝马迹,这麻袋倒像是被凭空扔进来的。
望着进来的护卫正在解开麻袋,杜老夫人这心没由来的跳了跳。
果不其然,随着麻袋的打开,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人,一个被戳穿双眼,满身是血,不知是死是活,看起来凄惨无比的男人。
看到这血腥的一幕,杜老夫人吓得睁大眼,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同样被惊不轻的申嬷嬷连忙扶住她,为她顺气:“老夫人,这……这……”
杜老夫人不敢再看这一幕,只怒喝:“这是谁干的缺德事?”
申嬷嬷犹豫了下,压下心慌小声在她耳边道:“这是老奴收买的,跟踪四姑娘的人。”
杜老夫人闻言震惊:“你说什么?”
申嬷嬷便小声将话再说了遍。
杜老夫人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她也非愚蠢之人,略莫也想到个所以然,便沉着脸道:“快派人处理掉,别让任何人得知。”
“是是是……”申嬷嬷马上下去着手了。
杜老夫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睛睁得老大。
申嬷嬷收买过去紧盯着杜青宁的人竟然被处置了,还被扔到她的面前,这让她实在不知该作何感想。
是谁干的?
是她的儿子杜栩,还是杜青宁自己?
不,她的儿子绝对不会这么对她,杜青宁也绝对不会有这好本事,那莫不是杜青宁还有能护着她的帮手?
这事的惊吓对她的冲击着实不小,不仅身子不适,这心里也是有郁结,当天便卧病了。
杜栩回来后听说她身子不适的消息,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倒是难得的,她什么话都没说,问她也只说无碍,休息几天便好。杜栩虽心有疑惑,但也随她,她若有事瞒自己,便就瞒,以她的性子,自然不会亏待自己。
随着杜栩的离开,杜老夫人难免又思索起杜青宁的事,这种敌暗我明的不安,实在让她不知该如何着手,心中郁结又重了些。
随着日头不动声色的西斜,西面的天越发红如火。阵阵的微风吹过,这个昼夜温差大的季节,当下少了份温暖,多了份寒凉之意。
夕阳之下,马车由靖阳侯府大门前停下,杜青宁与杜青慧先后下来。
一阵冷风袭过,杜青宁抱了抱胳膊,轻啧道:“未想到还挺冷的啊!”
杜青慧不动声色的将所有情绪都掩了下去,瞧着与平时那单纯乖巧的小姑娘没什么不同,她道:“四姐今日穿的挺薄,快回去加衣服吧!”
杜青宁应道,“待我先去后院看看三姐再说。”
她们便一道朝后院走去,后来杜青慧道:“四姐,我先回自己那了。”
杜青宁惊讶:“你不去醉安堂请安?”
杜青慧摸了下自己的腰:“许是之前没摔好,我又感觉挺疼的,先回去看看。”
“嗯!”杜青宁点头,“若有个什么事,记得看大夫。”
杜青慧:“好。”
两人分了道,直到离得远了,杜青慧再也无法忍受心中那快让她崩溃的感觉,便加快了步伐朝自己的闺院匆匆而去。
杜青宁进杜青雨房间时,便见其在喝药,那脸色似乎比她走时还要好的多,她不由心情大悦,过去道:“今晚我们一起用膳?”
杜青雨搁下药碗:“不可。”关于这事,她可是难得的坚持,生怕自己身上会有残余的毒气沾染上杜青宁。
谁是病人谁最大,杜青宁吐了下舌:“好好好……我待会去陪爹用膳。”
杜青雨问道:“见到二公子了?如何?”
杜青宁为自己倒了杯水喝下:“能如何啊?自然是道谢呗!二公子是一个随和的人,咱们一起逛了逛千百庄,说了会话。”
杜青雨轻柔颔首:“不过感激归感激,男女有别,阿宁还是要避嫌些。”
“我知道,我有分寸。”杜青宁不以为意,“有他这救命之恩在前头,人家不会说三道四的。”
杜青雨:“注意些便没得错。”
杜青宁:“好好好。”
后来她们再说了会话,见天色不早,杜青雨就将不太甘愿走的杜青宁打发了去。
回到肆意轩,晚膳刚好入了桌,杜青宁过去拿起筷子不甚雅观的吃了起来,并问对面瞧了她一眼但见怪不怪的杜栩:“爹,这中毒的案子查的如何?”
杜栩吃饭的动作慢条斯文的,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说不出的优雅,与杜青宁那吃饭的架势差距实在是大。
过了会,他才道:“这案子被你二伯接了去。”
“这样啊!”杜青宁倒是不觉意外,二伯是三姐的父亲,亲自着手也正常。
如今只盼快些抓到那凶手,将这个仇给报了。
天色渐暗,仍还算圆的皎月不知不觉爬上枝头,嗖嗖的冷风吹过,凉而静。今日的夜虽偏冷,但颇为亮。武平王府大门两旁的雕兽石灯早已点起,衬的门前大片地方更是都几乎亮如昼。
裴律身居要职,很少有闲时,常会晚归,甚至是不归。
当下他下了马车踏进门槛,早已等候多时的灵珊赶紧迎了过来,她的眼睛通红:“世子爷,姑娘今日始终不吃不喝,汤药也未进一口,您快过去劝劝吧!”
裴律闻言顿了会,没多言,就迈步朝庄映儿的闺院方向去。
自昨日被杜青宁推入湖中,庄映儿当真是着了凉,当日便发起了热,起起落落的到深夜才算彻底退了下来。只是这身子仍旧虚弱,尤其是无论她好说歹说,裴律仍旧是没有松口答应退亲。这有了心病,自然易让病情加重,后来干脆不吃不喝了起来,情况自然可想而知。
裴律踏进房门就听到庄映儿虚弱的咳嗽声,越过屏风,见到婢女正在收拾砸在地上的药汤碎碗,他当即脸微沉。
坐在床上的庄映儿见到他,就别过脸,又使劲咳了起来,那架势似乎是要咳出血似的。
她自然不怕他给甩脸色。
裴律从桌旁坐下,冷声吩咐:“再去准备一份药。”
婢女应下离去。
庄映儿闻言将身后的枕头往地上扔去,大声道:“我不喝,表哥这般不顾于我,我死了不是更好。”她的声音没有平时的柔软清脆,有的只是沙哑,让人感觉她说话都吃力。
闻声,裴律便借着灯光看向了她的脸,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只一日未见,她就病成这般,裴律难得微拧起了眉。
裴律不会安抚人,只道了声:“别胡闹!”
若是以往,这三个字能让庄映儿听出让她欢喜的宠溺之味,可如今听到,她只觉得更加烦闷,仿若无论她如何说,如何做,他只会当她胡闹,从未想过要去好好解决问题。
她不由又委屈的哭了起来:“我没有胡闹,是你在胡闹,你不喜欢她,你为何要娶她?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为何就不肯娶我。”
裴律:“我再说一遍,因为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所以她不可以将年华耽搁在他身上,她值得真正喜欢她的人。
“我不信我不信。”庄映儿闻言,眼泪流的越发的汹涌,“表哥明明从小就喜欢我。”他对她那么好,又怎会没有半点男女之情?
裴律确实只当她为亲妹妹相待着,倒未想到自己对她太好,也会是错。
半响后,在不断拭泪的庄映儿见他又不说话,便转头看了过去,看到的他仍是板着脸,似乎没有说话的意思。
他总是如此,跟个木头人似的。
他的无动于衷让她越发的愤怒:“好,既然你如此待我,我便病死好了,我不吃药,我死也不吃药。”
裴律未语,直到药端了进来,待凉些后,他才亲自端到了床边:“要我喂你?”
庄映儿抬头看着他,固执道:“除非你答应退亲,否则我死也不喝。”那双通红的眸中尽是让人难以忽视的倔强,足见她的决心。
裴律也不多言,直接便点住了她的穴道,一小勺一小勺将药喂入她嘴里,奈何素来怕脏的她这回是死活不吞,任汤药滴在身上与被子上,刺鼻的药味越发的浓郁了起来,几乎萦满整个房间。
庄映儿又道:“你可以灌我啊!看我有没有能耐自己再吐出来。就算是死,我也要你退亲。”
裴律抿唇,看了她好半响后,终于道:“先喝药,或许我会考虑退亲之事。”
16/127 首页 上一页 14 15 16 17 18 1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