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左看右看,都觉得这裴家二公子根本不像是传言中的那般。
裴延的婚事,自然不乏宗室的人过来喝喜酒,就连贵为天子,极度宠信裴延的蔚元钧。当下的蔚元钧仍是一身简约低调的华服,温润谦和,如寻常的贵公子,正被裴老夫人他们恭恭敬敬的招呼在正厅中堂之侧。
除蔚元钧之外,其他宗室贵胄都被招呼在正厅两侧。
这会他们都在喝茶闲聊,有说有笑,等着裴延将新娘接过来。
有贵客在,坐在中堂之上的裴老夫人浑身气势明显收敛了不少,瞧着颇为亲和。因裴延的腿能走,她似乎也有些事搁在心里压着。
措不及防间,噼里啪啦的爆竹声突然响起,都只当是迎亲队已到,正厅内的一半人都起身随裴老夫人一道朝外走去。
裴老夫人先一步踏出正厅,未想抬眸便看到裴延直接抱着新娘朝正厅这边走过来,所有人正都诧异的看着这一幕。
她忙迎了过去,沉声问:“这是怎么回事?”这进门的步骤明显不大对。
裴延淡应:“没怎么回事,拜堂。”
大概没什么人注意到,就在正厅西南面的回廊后,裴律正站在一棵树下看着这一幕,他脸上虽是面无表情,眸中的颜色却尤其的深黑。
他负在身后的双手都握紧了拳头,青筋暴起,骨节泛白。
裴老夫人看了看大门处,见什么都没看到,正想再问,这时裴延已经抱着杜青宁进了正厅中堂前,她便只能压下疑惑也进了正厅坐在中堂之上。
杜青宁感觉到裴延正拉着她一起拜天地,心觉终于快完事了。
不想才在他们一拜过后,外面便响起了喧闹之声。
裴延抬眸望去,便见到脸带黑色面具的紫衣男子解决了拦住他的守卫,正以单手负在身后的姿态朝正厅这边走来。
随着他的过来,自然不断有王府护卫过去相拦,奈何这人武功极高,在用轻功相辅的情况下,只单手便能应付拦住他的护卫,一招一式都透着恣意,落地时脚下步伐仍旧仿若闲庭漫步。
裴老夫人走到正厅门口见到这一幕,脸色大变,她左右环视一圈,见到那回廊后头树下站的跟个树桩子似的裴律,便大声道:“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帮忙。”
裴律并不想帮忙,竟是转身就走了。
紫衣男子终于靠近了正厅,他面具底下的唇角微勾,陡的如影风一般朝裴延身旁的杜青宁移去,他抬手就要抓她。
却在这时,裴延的手以更快的速度挡住了对方靠近杜青宁,在杜青宁下意识后退时,裴延与对方打了起来。
杜青宁微撩开盖头抬眸看去,便看到与裴延打在一起的人,哪怕对方带了面具,那身标志性的紫衣与极出众的气质也能让她猜到是谁。
她拧眉,不解这人为何要扰乱她和裴延的大婚。
这时突有温热软滑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她愣了下,正欲再掀一点盖头看去,就听到对方轻柔的声音:“别怕。”是新丽长公主在安抚她。
她挺感动的,便轻声应道:“我不怕。”她非常相信裴延。
在场所有人都可以看出这紫衣男子的武功高的惊人,否则也不会在众多护卫的阻拦下,仍旧轻轻松松的靠近正厅。可让众人没想到的是那传说中的废物裴延却能与对方打的难分上下。
看着两人迅猛精准的招式、大步流星的步伐、出神入化的轻功,都惊讶的甚至忘记了害怕。
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的裴永骁仍旧坐在中堂之上,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外面的裴延身上,神色让人颇有些看不透。
不知不觉中,裴延与薄祁云已经打到了屋顶上。
二人过招间再靠近时,裴延冷问对方:“你的目的是什么?”他自然也能看出对方是谁,这人带个面具也只能模糊模糊其他人罢了。
薄祁云只笑道:“个人觉得,若是暴露了目的,便不易达到目的。”
以裴延的武功,他也是挺难遇到真的与他打的难分上下的,何况对方不比他大多少。若是平时,他与对方打打也无妨,可今日他还要与杜青宁拜堂,便没了与对方继续这样纠缠下去的耐心。
裴延冷笑了下,手下动作便变得越发的狠戾。
薄祁云自然也觉得眼前人是个难得的对手,值得一打,可他没忘记对方可能精通于用毒。若裴延为了速战速决直接用毒,他便没有胜算。
裴延当下的狠劲,让薄祁云觉得,估计对方很快便会趁他措不及防时给他上一毒,于是他便突然收了手后退了大段距离,邪气十足的勾了下唇:“二公子果然厉害,后会有期。”扔下这句话,他便迅速离去。
裴延甩袖负在身后,看着薄祁云离去的背影,眸中若有所思之意。
杜青宁一直偷偷掀着盖头看着眼前的战况,见对方跑了,她松了口气。
很快,裴延终于从她身旁落地,温热的大掌牵住了她的手。抬眸间,他便见到众人都正睁大眼睛看着他,他只淡道:“拜堂。”
裴老夫人还是难以回神:“你的武功……”
裴延:“拜堂。”
这时新丽长公主出声道:“其他拜堂再说吧!”这孩子明显一心挂着拜堂。
裴老夫人不得不愣愣的被陶嬷嬷扶到了中堂之上坐着,她的目光一直落在与杜青宁一起拜堂的裴延身上。
若她猜得没错,他的武功比律儿高。
折腾的这么久,杜青宁与裴延终于完成了三拜被欢欢喜喜的送入了新房。
杜青宁觉得,应该没有谁成亲,能有他们这么累,身累,心更累,真是提心吊胆,一刻也不能松气。
坐到了床上,她便迫不及待要掀开这碍事的盖头,却被她身旁的裴延给按住了手。
他道:“我来。”话语间,他从她身旁坐下。
杜青宁便乖乖任他这个新婚夫君给她掀盖头。
裴延日思夜想的盼着能与她成亲,自然想好生看看她,他可没忘这丫头上了妆究竟有多有诱人,不想她的盖头一掀,她整个人就扑入了他怀中搂着他的腰。
她趴在他怀里埋怨道:“累死了。”
裴延闻言笑了笑,道:“什么问题都是我解决的,似乎累的是我。”
杜青宁:“反正我也累。”
裴延接过婢女端过来的两杯酒:“来,我们先把这交杯酒喝了。”
“哦!”杜青宁便坐直身接过他手里的其中一杯酒,有模有样的与他一起将这交杯酒喝了。她挺喜欢喝酒,这么一杯酒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
后来她侧头看到了桌上的点心,眼睛一亮,便立刻起身跑过去坐在桌边拿起点心就往嘴里塞。
她当真是饿了。
裴延看着一身喜服的她,那玲珑有致的身子,眸色明显深了深。他示意屋里的婢女离开后,便起身也走了过去。
他直接将她抱起搁在了自己腿上,低头看着她这张能勾的他移不开眼的脸。
杜青宁在他怀里坐的很自在,只问道:“那奇怪的男子为何要在我们的大婚上捣乱?路上想捣乱是否也是他?”
裴延只低头看着她那一张一合的红唇,低低的应了声:“嗯!”
杜青宁拧眉:“那他究竟是想做什么?”
裴延:“不知道。”
杜青宁又往嘴里塞了块点心,嚼动间,想到什么,便亮了一双眼,她抬眸就道:“对了,你的腿……”却措不及防撞入他那双漆黑如墨,深入漩涡的眼底。
她下意识打了个激灵。
裴延顺势低头就含住她的唇,将她嘴里的点心给过到自己嘴里吞下,他贴着她的唇瓣,声音轻柔而极富深意:“你是我的妻子了。”
第72章
仍旧繁闹的前院宴席上高朋满座,吃喝间笑语不断,兴致正浓。雕刻精细华美的照壁前,高高搭起的戏台上戏曲不绝,缭绕于整个前院。
这宴席上认识蔚元钧的人虽不少,但他出宫素来低调,不喜闹得尽人皆知他的身份,所以入席时与其他的宗室之人没什么区别,只坐在裴老夫人的下方。看他这身打扮,有点眼色的都没胆多说什么。
当下只要离得近的,便难免对着裴老夫人与裴永骁一顿大夸,说的无非就是裴老夫人有两个好孙子,裴永骁有两个好儿子。因裴律的才能也都知道,所以更多的便是说裴延。
裴老夫人这人爱面子,自然喜欢被夸,只是这心里也难免有异。她还真是未想到,她素来厌恶到看一眼都觉得脏眼的裴延,竟是能有那般精湛的武功。
他倒是藏的深,也不知他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
她终究还是不喜欢这个小孙子,发现他比裴律有本事,她这心里的滋味着实有些一言难尽,仿若被打了脸似的,也感觉像是被这小子给耍了一番。
后来有宾客问道:“二公子既是有如此踔绝之能,为何会埋没至今,若不是这次婚宴,我们都还不知二公子与传闻中的并不一样。”
裴老夫人闻言脸色微僵,她自是不能说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能说自己素来都是当这小孙子不存在。她想了下,只看似神色无异道:“阿延的性子就是如此,行事过于低调,不喜出风头,也不喜受名利的约束。”
从明面上来看,这话说的也没什么人不信。
另一围坐的都是姑娘家的宴桌上,哪怕如今裴延已是娶了妻,也仍是不乏姑娘向同桌的庄映儿打听他的事。瞧那架势,仿若给他做妾也愿意。
以裴延的风姿,这也是情有可原,不少姑娘都暗觉可惜,恨那流言蜚语骗人,果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若是早些注意到他,兴许还有些机会。
后来还有姑娘打趣庄映儿:“庄姐姐从小在武平王府长大,怎是没有与两位公子修一个结果出来?尤其是二公子,简直惊为天人,那等才貌双绝的男子,庄姐姐就不动心?”说这话的姑娘是孟都指挥使的小孙女,也是成长于武将之家,性子直,说话也直。
她这一问,便有几位姑娘跟着附和起来:“这倒也是,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以庄姐姐的条件,着实可惜。”
这场大婚让庄映儿看到了那素来让她觉得不值她多看的二表哥究竟有多优秀,嫁于他究竟多让人羡慕。而她曾经明明多次差点对他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动心,都因她看不上废物而将心思生生压了下去。
如今看到他双腿痊愈,无论是貌还是才,皆是顶尖,她又如何不会觉得可惜。
可惜的让她不由红了眼睛,若当初她不是执着于大表哥,看到二表哥的好,凭着一起长大的优势,今日风风光光嫁给二表哥的会不会就是她?那样她是不是就不会被大表哥如此伤透心,等了这么多年却是两头空?
这桌上的姑娘们仍旧在议论着裴延,她始终没有多说一句话,但越是听着她们议论裴延的好,她这心里的滋味就越不好受。
与戏曲声不断,笑语声不绝的前院相比,皈寻院中就过分安静了。
自杜青宁意识到裴延是什么意思后,她便以先填肚子为由,背对着他,一直慢嚼着桌上的点心,试图逃避着什么。许是刻意为了拖延时间,每拿起一颗点心,她都会细细打量着上头的花纹,不得不说这武平王府的点心当真是精致,味道也好。最起码对她来说,她觉得不比序月水渊的差。其实她吃的挺香,如果裴延的那双越来越灼热的大手没有越来越不老实的话,
正在吃点心的她身子越来越僵,越来越僵,拿在手中的点心几次差点掉落,后来她突地猛烈咳嗽了起来,咳的她双颊通红,眼眸湿润含泪。
身后的裴延给她轻拍着背部,体贴的问道:“怎么了?”这声音的语气虽无辜,却暗哑的可怕,明显在压抑着什么。
杜青宁摸了摸自己的喉咙,赶紧将他的手从自己身前拿开,转头控诉道:“青天白日的,可是能安分些?”话语间,她就起身收拾起满桌的狼藉。见到碟中的半碟点心就这么废了,她不知是真的可惜点心,还是在可惜自己不能继续依靠点心逃避身后的流.氓。
“别管它。”裴延突然将她捞回自己的怀里,灼热到烫人的呼吸扑打在她耳根处,他难耐的轻啄着,甚至不由拉开了她的衣领,呼吸的声音也随之越来越粗重。
听着他粗重的呼吸声,感受着灼烫温软的触感不停落下,杜青宁不由浑身发软,痒痒麻麻的。她赶紧道:“别……晚上好不好?”她缩着脖子,声音也跟着娇软了不少。
“不好。”裴延突然抱起她就朝床边走去,他将她放在床上,直接就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他低头认真的看着她这张更显魅惑之态的脸,眸中色彩漆黑混浊,仿若缭绕着挥之不去浓烈黑雾,化成漩涡要彻底将她吸进去。
看着当下的他,杜青宁感觉他似乎下一刻就要一口一口的将她吞入腹中,令她不由打了个颤,害怕了起来。
她终于看到现在的他与之前老是吃他豆腐的他有何区别,以前的他或许是知道想也不能实施行为,所以在克制的。而如今的他就像是笼中的猛兽被放了出来,终于可以彻底释放自己的野性,尽情啃噬着自己的猎物,而不再是只能看不能吃。
见他突然抬起了手,她下意识赶紧闭上了眼。
裴延拿下她头上的华美发冠,再取下她发上的一切头饰,令她的一头黑发如瀑般铺在枕头上,更显出了她的千娇百媚。
杜青宁怀着丝困惑,睁开了眼。
今日的她真的很勾人,美眸含着潋滟似水之色,朱唇皓齿,上了胭脂的脸颊更如花瓣一般娇艳。因她难得害怕现在的他,那浓密卷翘的眼睫正微微颤抖着,犹如蝶翼轻摆。以前他就觉得她好看,全身上下哪里都好看,哪里都让他喜欢到痴迷,如今怀着浓.欲的他更是觉得她身上的每一处都诱得他几乎想立刻吞了她。
杜青宁看到他眼里浓重到痴狂的色彩,下意识推了推他,语中几乎有了祈求之意:“晚上好不好?”她想没有哪个姑娘初次是不紧张的,何况眼前这厮看起来如狼似虎,由不得她不紧张。
裴延的手落在她的腰带上,却感觉到她的僵硬,便突然笑了下:“也好,让你缓缓。”
杜青宁没想到他突然会这么说好说话,眼睛亮了不少:“那我们起来?”
但裴延却轻啄起了她的唇瓣,轻柔道:“先让我亲亲。”话罢,他便以最温柔缠.绵的方式亲着她。
对杜青宁来说,亲亲也无妨,便大大方方的承受着他的柔情,后来渐渐地不由沉溺于其中,抬手环住了他那宽阔硬朗的肩头。许是因知道两人已是夫妻,不需要收敛,她甚至顺着感觉回应起他。
有时候,一次亲嘴就犹如点火,尤其是有“夫妻关系”这个心理暗示在,逐渐不由自主的被他的节奏带着走,并淹没于他的浓情蜜意之下的杜青宁甚至没意识到他何时扯了她的腰带,直到几乎坦诚相见,感受到他灼烫如火的体温紧贴着自己,她才回过神,但很快又被他亲住了嘴,并缓慢的,耐心的逐渐往下……诱得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绪。
他就是个骗子,最终还是彻底占.有了她,那让她惨叫出声的剧烈涨.痛袭来,她马上便彻底清醒,却已是无回旋的箭,只能在惨烈的情况下去承受。他果然就是个野兽,疯起来不是人,折腾的她抽泣不止,却仍不见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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