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宁真是越来越了解他,单是看到他这冷硬了不少的脸,就知道他不高兴的理由。
真是无药可救,她转眸不再看他。
又是这臭脸,好似很嫌弃他。裴延抿起了嘴,胸腔翻涌起了怒气。
蔚宗意看到眼前抱在一起的二人,本是欲再打趣什么,不想却看到两人那不对的神色。
他不解,他不是说了个好消息?怎反而让这两人闹起脾气?
杜青宁感受着落在自己身上的那双大手力气越来越大,她心觉,当下若不是蔚宗意在,这厮怕是又得用他惯用的方法就地解决怒火。
反正她就是一个泄火工具。
从他们成亲开始,他就是如此,一言不合就玩这出,从来不顾她的意愿。只是如今越来越过火,越来越让她不能忍受罢了。
“这个……”蔚宗意是个单身汉,实在是不能理解眼前二人是怎么了,难得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想了下,心觉这是夫妻俩的事,他就不继续留在这里添乱了,便赶紧道:“可能是我碍你们的眼了,我走,我现在就走。”
杜青宁闻言,立刻道:“你别走。”
这是随便一个人都依赖上了,就是不依赖他。在蔚宗意停下脚步时,裴延突然冷声道:“你走。”
蔚宗意可不会蠢到停下管裴延与自己妻子的事,他迈步赶紧走了。
裴延伸手掐起杜青宁的脸,逼她看着自己:“这么多日过去,你为何还是如此?还没想通?”
杜青宁感受着脸上的疼痛,难得冷笑了下,她厌恶这样的他。
裴延能感觉得到她对自己的感情越来越淡,他深吸了口气,才收住手中的力道,他紧盯着她的眼睛:“你为什么越来越倔?”
杜青宁:“傻子不倔,傻子没有自己的思想。你说什么,傻子听什么。不管你做什么,傻子都不会觉得有错。被关的时候,傻子会笑。被强.暴的时候,傻子还是会笑,你娶个傻子去啊!”
还真是有够毒舌的,他真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一面。
他再难忍受,突然喝道:“我只是要你乖一点,我们是夫妻,你本来就是我的,是我的……”
杜青宁:“所以我后悔嫁人了。”
他起身将她按在石桌上,挤入她的双腿中,他低头咬了咬她的唇:“后悔?”话语间,他扯下她的腰带。
他实在不知该拿她怎么办,他只能亲她,弄她。哪怕让她怕他也好,最起码她能真的乖一些,说不定再也不敢有这让他觉得伤心的心思。
可惜她仿若就是铁了心不想要他。
如此一僵持,便是过去了整整一个月。她不仅没有怕他,反而越来越不怕他,每每都能气的他发疯,却是拿她没有半点办法。
这日仍旧阳光大好,裴延突然生了个想法,便带着她在序月水渊前面的楼阁顶层中看庄内的风景。
裴延低头看着双手抵着窗沿,托腮眸视着远方发呆的杜青宁,问她:“是不是想出去?”
杜青宁没理他。
她确实想出去,却不仅仅只是出去。
裴延过去从她身后搂住她,贴着她的耳朵柔声道:“那你可是想好了?想好要乖乖对我?不再生不该生的心思。”
杜青宁:“想好了,要和离,或者你休我也行啊!”
听起来,倒是蛮轻快的语气,就像以前那活泼无忧的她。可惜说出的话,却能瞬间把裴延给点燃,把他给气的痴笑了起来。
杜青宁仍是没有看他,
这时,她感觉到身后他的那双手从他的腰部游走,正缓缓上移,最后移到她的脖子上。他的手颤抖着,仿若在极力忍耐着不去掐死她。
感受着他似乎因为气急,而变得异常冰凉的手落在自己的脖子上,杜青宁难得怕了起来。
是了,他是个疯子,她能承受他的所有过分,只为换一个和离,却承受不住他要自己的命。
裴延紧靠着她,感受到她微颤的身子:“你看,你也不是不会怕我的。”
他忍了忍,终是突然又抱紧了她,他紧蹭着她的侧脸,恶狠狠道:“我真的看够了你的臭脸,你知道吗?”
他这莫不是在用她的生命威胁她?
果然还是在刷新她对他的认知,让她越来越后悔嫁给他。她该再说话打击他的,可是一时也不敢出声了。
后来他没有说话,只把午膳叫到了这里来,抱着她,默默地喂着她吃。
她也默默地被他喂着。
后来轮到他自己吃时,无法忍受与他在一起,无法忍受这种气氛的她,突然起身就跑下了楼。
裴延没动,只握紧手中筷子,眸色越来越阴戾。直到那噔噔的下楼梯声没有了,他突然将手中饭碗给捏碎,狠狠地捏住,任碎瓷穿破自己的手,任鲜血不断啪嗒的滴落。
后来他又起身一把将桌子给掀了,任饭菜碗盘哐当的砸了一地。
跑下楼的杜青宁突然觉得一阵头晕,她停下摇了摇自己的头。无处可去的她,最后她还是去了裴迎华那里。见到裴迎华屋里又是满桌子菜,她又起了将这些菜一扫而空的心思。可怕裴延真的限制了裴迎华的吃喝,便不得不忍了下去。
她有一肚子苦水,总得找个发泄口,后来她突然喘了口气,忍住那害怕的感觉,对裴迎华道:“你弟刚才想杀我。”
裴迎华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一时并没有说话。
她一直生活在这里,自然想不知道这对小夫妻的一些事也难,所以她已经知道这对小夫妻最近一直在闹矛盾,而且是不小的矛盾。
直到她终于用好了膳,她才擦了擦嘴,对已经陷入了沉默的杜青宁淡道:“他很喜欢你。”
杜青宁抬眸看着裴迎华。
裴迎华迎视着她:“所以你哄哄他就好。”
杜青宁仍旧沉默着,突然想起刚成亲的时候,她就一直迁就着他,总是哄他,试着给他讲道理,换来的却是他越来越疯,越来越没人性,越来越爱把她当没思绪的娃娃一般对待。
裴迎华:“他说什么,你便听什么,让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听。如此,便没架吵。”语气淡淡的,仿若是在说一件大不了的事。
杜青宁又看着裴迎华,果然是裴延的姐姐,想法就是不一样。其分明知道裴延的问题所在,还与她说这种话,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不会开解人。
她突然有些不想呆在这里,起身便走了。
未想到当她踏出序月水渊时,会见到朝这边走来的杜青雨,她便激动的跑了过去:“三姐。”
她下意识想抱住对方,可想到裴延的脾气,便不得不忍住。
杜青雨走近一瞧,才发现眼前的杜青宁气色看起来竟是比之前还差,似乎还很虚弱,只是从神色上瞧,又感觉对方并不受其不舒服的身子影响,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杜青雨握住杜青宁的手:“阿宁这是怎么了?怎瞧着,每次见你,身子都会变得更差?”
杜青宁垂了下眼帘,掩下酸涩的感觉,便笑道:“这么晚,三姐是为了什么过来?”看到三姐,她感觉心情好了不少。
杜青雨注意到杜青宁的声音也是沙哑的,仿若是因为长时间大叫而成的。她便问道:“阿宁是染了风寒?”
杜青宁压下心中的委屈,应道:“嗯!”
后来她牵起杜青雨去了庄内湖边的亭下坐,问道:“三姐找我是有急事?莫不是杜青南又找你事?”
杜青雨看着杜青宁的模样,觉得心疼极了。她记得阿宁的身子一向好,怎在嫁人后,却是瞧着越来越弱了?
是二公子不会照顾人?
好一会儿,她才应道:“二姐哪有心思找我事,最近一直在家里闹,因为皇上将她赐婚给了不喜欢的人。”
杜青宁闻言便想起这茬事,又问道:“皇上为何会突然给她赐婚?是因为三姐你?”从上次蔚宗意的话,她就知道蔚宗意知道杜青南老欺负三姐,所以他才说是好消息。
那皇上也知道?
杜青雨低下了头:“或许是吧!”如今杜老夫人他们都猜到与她有关,偏偏却敢怒不敢言。
杜青宁惊讶:“所以皇上真的对你……”上元那晚的事,她可没忘。
杜青雨的脸越来越红:“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他派人给我传了书信,约我在三月三日出来见面。”
杜青宁愣住:“他……”这发展倒是出人意料之外。
杜青雨握紧杜青宁的手:“我很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杜青宁:“你介意他的身份?”
杜青雨摇头。
杜青宁:“那你还想嫁给他?”
杜青雨点头。
杜青宁呼了口气,她并不希望三姐做皇上后宫的妃嫔。可这若是三姐想的,她又该说些什么?
杜青雨默了会,道:“我很紧张。”
杜青宁了解,若是她有自由,她定然会去陪三姐,可是她没有自由,她只能坐在这里干关心。她反握住对方的手,问道:“若他真有那个意思,三姐真的确定要接纳对方?”
杜青雨点头。
杜青宁看着对方的神色,便知其陷得很深,她道:“三姐还是好好想想吧!后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杜青雨:“我知道。”
杜青宁自然会有意引导着,希望对方能收了这心思,偏偏越聊她却越发现三姐的决心。最后她也没办法,只能闷闷的祝福着。
直到二人聊的差不多,杜青雨才注意到杜青宁衣领处触目惊心的淤青,便惊道:“阿宁这是怎么了?被打了?”
杜青宁闻言拉住自己胸前的衣服,笑道:“三姐想什么呢,我这是与裴延感情好,三姐以后嫁人了便知。”
“感情好?”杜青雨不解。
杜青宁随意道:“行了,别说这个,继续说说你吧!”
杜青雨又看了看她的伤,半信半疑的点头。
可再说也无意义,杜青雨对这份感情尤其的固执,而她来找杜青宁的目的,是为了让杜青宁陪她,偏偏杜青宁有心,却无能为力。
直到将杜青雨送走后,杜青宁低头默默地朝回走。
“你很想出去?”裴延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对面。
杜青宁回神,停下脚步看着他:“你监视我?你听了我与三姐的对话?”她这话中是压着愤怒的。
裴延仿若感觉不到她的愤怒,只拉着她进入序月水渊,进入他们的房间。
他抱着她,语气听起来挺平静:“你可是想通了?想通了,我便允许你出去。”
杜青宁也懒得再怒了,只道:“我只想和离。”
裴延的平静陡然被打散,突然紧紧的掐住她的胳膊,几乎是在吼她:“你到底想我怎样?”他手上本是结痂了的伤,因为太过用力,又开始渗血,沾在她的衣服上。
杜青宁:“想你答应和离。”
裴延突然又痴痴的笑了起来,压抑着胸腔的狂怒,他阴冷道:“看来是我对你太宽松了。”
杜青宁突觉不妙。
裴延狠声继续道:“好,你不是喜欢自由?从今日起,你就别离开这个屋子。你不是讨厌看见我?好,从今往后,你就只能看见我。”
这也是他内心压抑起来的最黑暗的欲望,从初见她时,就有的欲望。把她彻底的关起来,令她的世界只有他。只可以看见他,只可以听到他的声音,只可以感受到他。
他低头抵着她的额头,忍住咬她的冲动:“我就等着你妥协。”
杜青宁再难忍受,仿若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她一把推开他,怒道:“为什么一定要我妥协?为什么妥协的不是你?哪怕你说你错了,你说你改,你努力改也行。可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为什么一定要折磨我?明明错的是你。”只要他有半点改好的心,她也不至于如此厌恶他。
裴延站在她面前没有动,只凉凉的笑道:“改,如何改?让别人共享在你心里的位置?让你离开我的视线?还是给你自由?还是让我不要弄你那让我迷恋到发疯的身子?”
他缓缓又靠近她,压住她的身体,抬起她的下巴:“我告诉你,我改不了,我也不想改。你是我的,你的里里外外,每一寸肉,每一个视线,脑子里的每一个想法,都是我的。”
杜青宁瞪着他:“你果然是要我做傀儡。”
他温柔的亲她:“怎么是傀儡呢?你是我的宝,能让我给你一切的宝,但你的一切也得给我,半点不剩。”
杜青宁动不了,便只能张嘴咬他。
他任她将他的唇瓣咬出血后,才起身。他伸舌舔了舔唇瓣的血,仿若在舔舐着美味,他淡笑:“我去给你做饭。”
言罢他终于放开她,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便出了房间。
听到锁门的声音,她立刻过去拉门,可拉不开,她只能狠狠地踢了下门,骂道:“混蛋。”
她想诅咒他,可终究是说不出口,心中的郁气,只能让她转身去到屋中,一把将桌子给掀了。可不够,她又去砸别的东西。
她活了十多年,所有的脾气通通给了他,给了这个毫无底线的疯子。
第91章
自打千百庄被封之后,庄内便一直安安静静,如此大的一块地没有人走动,甚至安静到荒凉。自杜青宁在屋里再也不能出门后,就连序月水渊也寂静到诡异,绝大多数时候只可以听得到鸟雀蝉鸣之声,时常也夹杂着屋里飘出来的,让人浮想联翩的声音。
突然从屋里传出砰地一声,似是有重物落地,惊起窗外青树的群鸟,扑腾着翅膀四散而去。
站在不远处的沈星听到声音,很自觉的抱着剑又走远了些。
他四处看了看,见没有闲杂人,便继续面无表情的淡视着前方,仿若是个木头人。
宽大的拔步床上,铺着柔软素洁的被子,但被子里头没人。
裴延与杜青宁不知何时已经滚到了地上,大概是怕冷到她,裴延正将她搂在身上,他目光幽深黑暗的眸视着顶方,宽大的手掌一直抚摸着她明明冰凉,却被汗水打湿的脸。
感觉到她一直没有动,只有均匀的呼吸,他便知她又被他给累睡了,或者是累晕了。手指移动间,他触摸到她眼角的湿润,也不知是不是泪。
当下二人身上仍旧没有衣裳,他却仿若感觉不到地面印在后背上的冰凉,只紧搂着她,尽力让她暖一些。
在发呆不知是想什么的他,直到感觉到睡梦中的她颤了颤身子,才回神抱起她一道入了被窝。
入被窝之后,他仍是抱着她,哪怕天渐渐地黑了,他仍是没有要睡的意思。
他发现,她的承受力一次比一次弱,似乎也一次比一次睡得更加久了。他明明每次都会在她的饭菜里放点药,却仍是比不过他的力量对她这身子的破坏力。
所以,他究竟该如何是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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