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落选择了前面几排,究其原因是因为她眼睛有些近视,希望可以清楚地将这部电影的每一帧都看得清清楚楚。再者就是后面几排小情侣太多。
电影开始,爆炸头一直不停地偷瞄罗落,拿着爆米花的手也一直颤抖不停。相比较起来罗落九专心致志多了,眼睛一直盯着电影屏幕,未曾离开。
影片一开始的镜头换转有些快,是分两条故事线讲的,一边是拥有残破家庭的男主角罗修,一边是靠卖/肉生活的谭潇。
罗修在一次偶然的机遇中认识了谭潇,两个人成为恋人,但家庭的暴力压迫着罗修,有一天,罗修终于抑制不住杀死了自己的父亲。杀死父亲了之后,罗修就跑到谭潇那里寻找慰藉,但是谭潇在那个时候已经被警察盯上,她离开了罗修,并把毒/品塞到了罗修的枕头下。
之后,警察来了,在房间里搜出了海/洛因,摇/头丸,并告诉他这里是一个淫/窝。
罗修疯了似的不管不顾跑出去,挟持了人质之后成功逃脱。
之后,罗修就过上了流浪和逃亡的日子。但是他的逃亡并不是漫无目的的,他一边寻找着谭潇的踪迹,一边逃亡。最后他找到谭潇的时候,谭潇正在和一个老男人在床/上商量价钱。
再然后,罗修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杀了了谭潇,或许是没了信念也觉得没了必要,罗修没有再逃跑,他被警察抓了起来。
电影的最后是一个黑白镜头,是透过监狱的窗户拍到穿着囚服坐在牢房里的罗修。
这个时候的罗修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光彩,就像是那个黑白镜头一样,全世界陷入了灰暗。
配着电影最后那个镜头的,是罗修在心里说的话:从一开始,我们的灵魂就迷了路,想要在旅行中寻找归途,却渐行渐远。。
整部电影的主基调都是呈暗色,妓/女所住的脏破的房子和罗修逃亡时所蜷缩的地方。激/情戏很露骨,描绘罗修杀死父亲和爱人时的镜头也很血腥暴力。
总的来说,这是一部看了让人觉得有些压抑的电影。
爆炸头全程都没怎么看,倒是罗落看完之后好半天没回过神。
真的很把那个站在镁光灯下款款微笑的人和电影里的这个杀人犯联系在一起。
之前还有过报道,都是说薛白演戏过于投入以至于导演喊卡之后,他都很难从角色中走出来的报道。
罗落想,这大概就是一个真正的演员吧。
电影结束,影院里的灯光亮起,罗落推搡了爆炸头一下:“走吧。”
“啊?”爆炸头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哦。”
离开影院之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没有公交车,罗落站在路边一边挥手打车,一边对着爆炸头说道:“天色已经很晚了,咱们各回各家吧?”
“这......这就回家了?”
罗落回头扫了他一眼:“这个点不回家,难不成你是想要出去做贼?”
爆炸头有些尴尬地挠了挠他的脑袋:“哦......也对。那......拜拜。”
罗落拦下了车,钻进车了,嘀咕了一句:“谁跟你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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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暧昧的余温还没有散去,但薛白已经在冷静地穿衣服了。
杨智善风情万种地依靠在沙发上,身上只穿了内/衣,手里叼着根烟,吞云吐雾:“谭潇?你还没从戏里出来呀?”
薛白没有回答她的话,穿上衣服之后就自顾自离开,之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杨智善一个人,她轻轻地弹掉了烟灰,嘴里不停地默念那个名字:“罗修......”
薛白带了个口罩和帽子就直接开车出去了,车是敞篷的,夜晚的风凉,呼啸而过的风很不友好,像是能直接钻到人的骨髓里。
刚才杨智善在时候点烟的时候,薛白突然回想起了内心中某种最深处的恐惧,所以,他想逃离。
车子开得很快,语音导航已经有好几次提醒他已经在超速行驶了,但是他踩油门的脚仍然没有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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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落已经很困了,在出租车上迷迷糊糊,好几次都要睡着了。但是她依旧强撑着,告诉自己不能睡着。
要知道,虽然现在是法/治社会,但是仍然有不少人会抵制不住内心中罪恶的欲/念。尤其是像罗落这种年轻貌美的单身女性,最容易被这种伪装成夜车司机的罪犯盯上了。
好吧,原谅罗落想多了,实在是因为她电影看太多了,之前看“沉默的羔羊”的时候,吓得她看谁都像是喜欢剥女性皮的异装癖。
就在罗落再次昏昏欲睡的时候,车子突然紧急刹车,罗落的头狠狠地撞到了前面的座位上,瞬间清醒。
茫然间,听到司机咒骂了一声:“我靠,是哪个不要命的开那么快。”
说着,他就下了车,去找后面的肇事车主。
一开始罗落坐在车上,但是过了半晌罗落见司机还是没有回来就知道事情并没有谈拢,所以也跟着下了车。
司机似乎是从一开始就带着火气的,见那人开的车也是好车,大概是存着敲一笔的心态,漫天开价:“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蒙个面我就怕你,你给我下来,不赔个几千块,没完。”
罗落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被撞的部分。车子并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是被撞得陷进去一块,这种车随便修修就可以了。倒是那个肇事者,他的车可价值不菲,估计一年的保养费都可以买一辆这样的出租车了,即使是小小的刮痕修复起来都很麻烦。
不过,谁让他是肇事者呢?
那个带了口罩的男人看起来神志并不是很清醒,下车之后在身上口袋里不停地掏着,估计是想掏钱,但是什么都没有掏出来。
司机恼了:“你是不是喝酒了?是不是喝酒了?跟我去警察局去。”
说着还想上手来扯,那个男人大力甩开了司机,司机一个踉跄。这下可好,或许是觉得在罗落面前丢脸,司机冲上去就给了那个男人一拳,把那个男人的帽子都打落在地。
原本在一旁准备劝架的罗落一下就愣了,虽然他的口罩没有摘下来,但罗落还是认出了那个男人是谁。
那不就是,薛白吗?
☆、汽油
薛白的脑袋被打得偏到了一边,有一些站不稳,估计那个司机不知道自己打的人是大明星,所以仍然在骂骂咧咧的。
“我看你嚣张什么嚣张,一会儿进了警察局还嚣张得起来不?”
罗落大感不妙,“夜半影帝酒驾撞车进警察局”,这样轰动的标题,估计在热搜上一个月都不会下来的。
见薛白清醒了一点想要抬起头,罗落立马脱下外套盖在了薛白脸上,然后转头跟司机说:“这是我男朋友,为了追我车开的快了点,本来赔偿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你现在打人可不对了,进了公安局你也不讨好的。”
罗落把男朋友三个字说得特别轻,特别没有底气,就像是一个还没有习惯如何撒谎的孩子。
司机似乎还没有对剧情的转换回过神,怔了三秒钟之后说:“那你想怎样?车是他撞的,总得赔吧?”
被罗落蒙住头的薛白有些难受,想要挣脱又被罗落按住,想来也是不能再拖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赔就赔。
罗落爽快地答应了下来:“那行,两百。”
司机一听不乐意了:“两百怎么成,都被撞得陷下去了,怎么着也得八百。”
罗落抬头挺胸,雄赳赳气昂昂地说道:“你这是杀猪呢?你还打我男朋友我都没说什么,给你三百赶紧滚蛋,不然我要带我男朋友去医院拍个片做个头部的磁共振,你今天不但一分钱拿不到,还的倒贴我们医药费,这买卖不划算。”
罗落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三百块钱,还是零的,塞给他之后就牵着薛白上了车。庆幸的是罗落去年刚好考了驾驶证,一踩油门,车就像离弦的箭开了出去。
司机一个人在原地看着车越开越远,数了数手里的零钱,三百块还多出了二十。
薛白扯掉了头上盖着的外套,摸了摸脸上被打肿的地方,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车子里只有薛白和罗落两个人,罗落怕开着敞篷太招摇,就顺手给关掉了。关掉了之后她又觉得有些后悔,车内的空间太狭隘了,以至于两个人之间的呼吸都可以清晰地交换,这让罗落分外紧张。
罗落有些不好意思地帮他拿掉外套,然后清了清嗓说道:“你放心吧,今天晚上的事情我谁都不会说的,你要去哪里,我现在如果还是不舒服可以告诉我,我开车送你去。”
薛白有些颓然地坐在副驾驶上,闭着眼睛不说话。
罗落有些不太明白他现在的颓废是什么意思,但又不好意思多问些什么,所以就一生不吭地开着车。
路上,罗落一直都有在偷瞄薛白。薛白此刻半垂着眼,不像他在台上那样,眼睛里像是聚集了许多小星星,现在的他让罗落想到了刚才看的那个电影的最后一个镜头。
罗修坐在牢房里,灰暗的眸子里无星无月。
人对于方向感都是有潜意识里的认知的,因为坐出租车的时候一直都是在往自己家的方向坐,现在开了薛白的车,也就顺手往这边开了,不知不觉就已经开到家楼下了。
到家楼下的时候罗落踩了刹车。
她能陪他一会儿,但是不能陪他一个晚上,她明天还得上班,不可能一直跟他一起。
至于那三百块......她总不好意思催他还钱吧?
罗落转过头对着薛白纳纳地说道:“我到家了。”
“嗯。”薛白眼睛看着前方,淡淡地应了一声。
罗落下了车,对着坐在副驾驶上的薛白说了一声:“再见。”
原本罗落以为她一转身就会听到薛白发动汽车的声音,可是一直都没有听到。罗落忍不住走几步就回头看看,最后,他自己都忍不住骂自己没出息。
算了,就是应该大步往前走。
罗落刚准备跨进楼道的时候,楼道里就冲出来一个人,蒙着脸,一身黑,手里提着个桶,急急忙忙,横冲直撞。
就在罗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那个人就将桶里的东西泼向了罗落。
一时间,罗落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个人用力拽了自己一下。
虽然说被拽开 了一段距离,但是那一桶东西泼得比较远,范围也比较大,所以罗落还是不幸中招了。当然了,也包括在身后好心拉了她一把的薛白。
那个人泼完之后就立马拎着桶跑掉了。罗落是女孩子,肯定追不到,薛白是公众人物,不方便追。
薛白闻了闻身上难闻而又刺鼻的味道,冷静地吐出两个字:“汽油。”
罗落大骇,如果今天薛白不在,接下来扔到她身上的,是不是就是火种了。
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但也就这样了。
一般女孩子遇到这种事都是会害怕,但罗落不是,她是有些忧伤,难过。
薛白皱着眉头问她:“不报警吗?”
罗落摇了摇头:“人都跑了,抓不到的,这是老式居民楼,附近都没有监控。那个人跑出一段距离之后就一定会把衣服脱掉,就算是查附近的监控也用处不大,而且费神费力。”
薛白突然有一些想笑,就算费神费力也是警察的事。她还真是个为人家警察叔叔考虑。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也已经不是去抓那个所谓的始作俑者了,现在他们两个人简直都可以用狼狈形容了,头上衣服上都是油漆。
“可以去你家洗个澡吗?”薛白问道。
“啊?”罗落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薛白。
薛白笑着解释:“现在回酒店的话,难保附近没有蹲守的狗仔,我要是这个样子被人拍去了,恐怕明天又要上头条了。”
“哦。”罗落表示理解,并且大方地说道,“当然可以啦。”
这是有生之年,罗落第一次带男人回家,而且还是这样一个大帅哥,她虽然一直努力保持表面上的平静,但是她的内心早就已经犹如滔滔江水泛滥不止了。
罗落第一次庆幸自己平日里会心血来潮收拾房间,虽然这种心血来潮要很久才一次,但刚好上一次就是在昨天发作,,所以也不至于让薛白看到自己的狗窝。
罗落家屋子很小,因为平日里也不会有客人来,所以家里只有一个房东淘汰掉的旧沙发可以坐坐。
罗落随便指了一下:“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把热水器插上。”
薛白丝毫不介意地笑了一下:“好。”
一时间,罗落觉得薛白的笑容有一些晃眼。
为什么不久之前薛白看起来还是那么的颓废,现在看起来却又那么阳光,那么温柔。
罗落刚一转身,他就听到了薛白坐下去的声音。不过当然了,并不是薛白坐的用力而发出的声音,而是因为这个沙发里的弹簧坏了,一旦承受重量就会如此。
而且这个声音,跟放屁简直没两样。
罗落很久没坐,所以忘了这茬,听到声音之后回过头尴尬地笑笑。
比起罗落的尴尬,薛白倒是像极了一个大男孩儿,玩儿似的再次起身坐了下去。听见沙发发出的声音,薛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笑得爽朗而又轻快。
在浴室里开热水器的时候,罗落还照了一下镜子,抹了一层霜。
虽然罗落自认为不是什么大美女,但好歹也还是有一些姿色,总不能在薛白面前表现出一副邋遢的样子吧。
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薛白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星星发呆,罗落为了尽地主之谊就泡了杯咖啡薛白。
薛白笑着接过并说了一声:“谢谢。”
本来以为薛白不会喝的,像他这种品味的人,要喝一定也是喝现磨的咖啡吧。这种几块钱的速溶咖啡,也就是她们这种每天不停熬夜工作的小职工才会喝吧。
令罗落意外的是,薛白段端过去之后就立马喝了一口,杯子端在手里,脸上的淤青并没有影响他的气质,反而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正在赏月的落寞诗人,还颇有种“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感觉。
罗落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了爆炸头的身影。想到他翘着兰花指做作地喝咖啡的模样,罗落现如今才明白了什么叫做东施效颦。
薛白转过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叫罗落。”罗落现在跟薛白说话还是会有些紧张。
“喽啰……”薛白喃喃自语般。
罗落赶忙摆手道:“不是那个喽啰,是罗落,罗马的罗,落花的落。”
薛白笑了,露出整齐的牙齿:“我知道了,我叫薛白。”
罗落应得很小声:“我知道。”
☆、晚安
薛白已经很久没有在这种地方洗过澡了。虽然浴室里面贴了白色的瓷装,但仍然看得出时间带来的斑驳。
不过水很烫,他洗得很舒服。
因为衣服上都是汽油,所以也都没有办法再穿了,放到洗衣机里洗赶紧脱了水吹一个晚上的风应该就会干了。
罗落开车给他到超市买了一套睡衣,是黑白格子的,虽然款式有些老,但是穿在她身上的衣服就没有不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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