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他也是临危受命,不要七想八想的。
然而这样的解释落字木小树和白彬的耳里,反应出来的只有两个讯息:
一是,天哪!血缘!骨科来的吗这么刺激!
二是,这……这算是已经见过家长了吗?!
“嗯,知道了,”白彬回味了半天,才意犹未尽地扯了一句,“挺好的,我们没多想。”
说谎话之前能不能先看一下你控制不住的嘴角?
姚瀚之对此表示极大的不满。
““那什么,下午能跟你们一起吗?”邱季冬突然插嘴,“小然胆子特别小……你能想象我们一上午竟然连碰碰车都玩过了吗?就当行行好,能不能帮我们轮下班,好歹来了一趟起码点玩点刺激的吧?”
“我说了想去玩过山车你们又不让……”邱子然嘟囔了一声。
“过山车这么危险的东西也是你能玩的吗!”邱季冬毫不犹豫地大吼——那架势,活像一个重度溺爱孩子的父母。
木小树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哇,她还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见到如此标准的傲娇。满分!她给满分!
“喂,行不行啊?”突然被嘲笑,邱季冬的耳根泛着不自然的红晕,态度极其恶劣地冲木小树嚷嚷。
凭良心说,邱季冬的样子长得不算难看。接近一米八的身高,小麦色的皮肤以及还算立体的五官——可以说是非常标准的运动系男生的形象了。
连和女生如何相处都算得上是非常标准。
这幅样子显而易见的在男生群体中马上是要进行肢体冲突的,但换在木小树面前,又不可能对男生的那样直接敲敲打打,语气有点冲,可是又极力地压抑自己的情绪,反而把自己显得……
委委屈屈的。
像个小媳妇。
一想到这里,木小树笑得更加大声了。
“可以啊,”白彬自然是对这种提议求之不得,仿佛看到了无数基情在漫天燃烧,“只不过你们得跟我们走。”
““我们待会去鬼屋,”木小树适时插了进来,忍笑,“跟着吗?”
“……”
靠!不就是鬼屋吗!去就去!
☆、欢乐谷(下)
邱季冬是扶着姚瀚之的肩膀一瘸一拐地走出来的。
“真怂。”邱子然的身高只够到邱季冬的膝盖,小鬼头望着自家堂哥惊魂未定的神情,小小的圆脸上满是鄙夷。
“怎么出来的这么晚?”木小树递过来一根烤肠,又看了眼时间,“我和彬彬都出来十分钟了才看到你们……看这样子,你们不会真的被吓到了吧?”
“他,没有我。”姚瀚之言简意赅,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一下子就把队友给卖了。
“我哥他真的特别特别胆小!”邱子然孜孜不倦地在败坏自家堂哥的名声,“小姐姐你们不是走在前面嘛……结果我哥碰见一个鬼就要吓得蹦一下,碰到第三个从石头后面窜出来的时候直接不小心崴脚了……然后就走得很慢……越慢越怕……”
“真怂。”木小树得出了和邱子然一样的评价。
“我那是在最先开始的时候打头阵!身先士卒懂不懂!”邱季冬梗着脖子为自己争辩,后来实在放弃挣扎,扶着姚瀚之就要找地方坐,“不行不行……我得缓缓。”
白彬买水回来就看到的这样一幅景象。
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那个无数次在自己笔下出现过的人物长臂揽着一个少年,旁边还站着一个神情鄙夷的小男孩。白净的面孔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被阳光这么一圈侧脸,异常的爽朗。
真的好像一家三口。
白彬的耳垂突然就红了——为自己光明正大的幻想而感到羞愧。
也许是天性使然,白彬很少会因为内心的情绪而在表面上反应出来,但只要一旦爆发到了一个顶峰,就会从耳垂开始慢慢上沿。颜色不深,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内心已经是惊涛骇浪了,
腐眼看人基,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过……姚瀚之确实长得很好看啊——那种儒雅而不失锐利的感觉,像是一匹在阳光下打盹的狐狸。
配上旁边口无遮拦的“哈士奇”更是有趣。
不好看也不会成为漫画的主人公了。
慢腾腾地走来,发现邱子然小朋友的精力依旧旺盛得可怕。
“我要去玩太阳神车!飞天转椅!还有海盗船!”邱子然拉着姚瀚之跃跃欲试——至于他自己的堂哥,已经被他彻底抛在了脑后。
“这样吧,我看季冬暂时是参与不了下一个项目了,”姚瀚之忍住笑,“他小时候走夜路的时候被人吓过,留下了心理阴影,所以特别害怕这些东西,你们先带小然去玩,等他缓一阵子我再去找你们。”
“也行。”白彬点头。
木小树已经兴致勃勃把小鬼头的手牵了起来。
两人带着小鬼往太阳神车那里走的时候,木小树还不无抱怨的说,“诶,我待会还想去玩跳楼机和过山车……不行,回头得好好宰那猴子一顿赔我精神损失费。”
目送着三人的身影渐行渐远,姚瀚之好久才收回自己玩味的视线,听见有气息虚弱的邱季冬靠在椅背上瓮声瓮气地说:
“你看人家姑娘眼睛都直了,啧,就不知道收敛收敛。”
“创作的世界你不懂。”
“这和你小说没有关系,”邱季冬嗤笑了一声,睁开眼,神秘兮兮地盯着姚瀚之,看得姚瀚之心里发毛。
“喂,你小子是不是春心荡漾了啊?”
姚瀚之皱眉,“你说什么?”
“早上——排队激流勇进的时候,你别跟我说你没看到她们两个。”邱季冬痞笑道,“你当时就跟装了雷达一样,眼睛就没离开过。”
“……”
“看上谁了?我同桌?还是你同桌?”
☆、夸奖
姚瀚之毫不掩饰自己是个颜控的事实。
不过在他眼里,世界上所有人都是颜控,区别只在于不具刻板印象从来不对人品头论足的“有涵养的”“绅士”们,以及大大方方在心里给人打分的“登徒子”。
只不过大多数的“登徒子”都不会轻易在打分对象面前表达自己的观点,是以还能人模人样地同异性和平交谈。
“你一看就知道还没入D。”姚瀚之扯了扯嘴角,看着邱季冬给自己微信发过来不知道哪群无聊人士做得学校本年级校花排名榜,靠在椅背上,回了一句。
“还真是大胆。”
白彬画画的眼角余光瞥见自己的同桌正光明正大地玩手机,想了想等会第一节课就是朱艳的英语课,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啊朱艳快来把这人的手机没收”了的恶劣感。
那天四人带着一个小鬼玩到下午五点就散了。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第二天她窝在家里赶了一天的画稿,终于在强大的灵感与激情下把原本准备拖欠的稿子上传过审——当然,其中自然少不了木小树这个第一读者兼助手的帮忙。
就是熬夜熬得让人心力交瘁。
结果第二天来到学校刚把一节语文早自习睡过去,没清醒多久,便看到姚瀚之光明正大地在教室里玩手机。
靠!比她还嚣张!
果然第一天同桌的时候用手机的事情来威胁她帮忙订正的行为是绝绝对对的本性流露。
性质恶劣!
“好好的不是扯咱校美女排名吗怎么突然提起入D的事情了?姚瀚之你脑子是不是有包?”
邱季冬把手机放在抽屉里,立即便看见了姚瀚之传来的文字表情包——
【真正的□□人从来都不屑于掩饰自己的观点和意图.jpg】
紧接着又是一传:
“高一的历史课都白学了吗?”
“……兄弟我们这是理科班,能不能不要用你的那种无聊还会翻文科教材的文科生精神衡量我们这群正常人?”
邱季冬干脆趴在桌子上和某人死磕到底,“所以说你这么喜欢文科当年为什么不学文啊!”
“……”
迎面而来的是一串省略号。
为什么不学文?
这是邱季冬一直无法理解姚瀚之的选择。
虽然在理科班姚瀚之的成绩也不算太差,但毕竟理综没办法列入尖子生那列,可若是文科,全年级的人都相信姚瀚之会常年霸占文科榜首的位置,到时候大学的升学范围会明显提高一个梯队。
可是每次当他质问为什么的时候,姚瀚之总会生硬地转过话题,久而久之,邱季冬也懒得去了解这其中的弯弯绕了。
“第一竟然不是白彬?”姚瀚之继省略号之后很快发来了一连串的问话,“陈思文?谁啊?”
“靠!陈思文你都不知道长没长点眼睛?”
果然又岔开话题了。
邱季冬懒得管这人女人一般的“海底针”,手指在屏幕上打得飞快,“三班的!公认的校花!长得那叫一个小家碧玉,回头碰上了我给你指指,保证你一见面就能想起来!”
“不必。”姚瀚之言简意赅,抬了抬眼皮子看了眼伏案作画的白彬。
白彬只觉得自己的后颈被盯得发毛,一脸冷漠地坐直,扭头,面无表情盯着姚瀚之,“有事?”
虽然不苟言笑,但不施粉黛的脸上有股天然的美感,扭过来的侧脸刚好呈现出好看的轮廊和阴影,看起来很文静,但也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
如果忽略掉那隐约窥见的恶劣性格,姚瀚之还是很愿意把这人归入白天鹅这类优雅禽类比喻的赞美之中。
““你很好看。”
姚瀚之大大方方地说出来。
白彬的眼里闪过一丝茫然——完全没有办法理解这厮的脑回路!
在她有限的人生里经常听见同性的赞美,但异性……说实话,除了叔叔伯伯那辈的就没有同龄人谈及这个话题。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总是在这种方面特别敏感,万一被有心人听见了或者误解了,一个早恋的帽子扣下来真的可就得不偿失!
这人脑子有病吧?
白彬忍住没有把心中的吐槽说出来。
他喜欢她?
不太像。
姚瀚之的眼睛里纯粹得看不见一丝杂念,刚刚那句话仿佛跟说“今天是个晴天”一样自然。
而且而且,他说的那个“好看”,应该就是她理解的那个“漂亮”吧?初次之外应该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吧?是的吧?是的吧!
“啊……哦……”白彬眨了眨眼,不知道怎么接话,竟然也没有脸红,干巴巴接了一句,“谢谢夸奖?”
靠!他脑子犯抽自己为什么还要谢谢啊!
“不客气。”一大早就可以静静地欣赏同桌的颜,姚瀚之表示自己在刚才已经为笔下的主人公想出一个新梗了,心情大好地勾起嘴角回道。
这人真不要脸。
白彬盯了姚瀚之一眼,又找不到由头发作,只好把莫名其妙的怒火兀自咽了下去继续沉迷画画。
算了,我在漫画里虐死你!
☆、危机
“我还是觉得第一应该是白彬。”姚瀚之立马给邱季冬编辑了一条。
在按下发送那一瞬间,他再次回想起来前天在欢乐谷邱季冬问自己的问题:
“看上谁了?你同桌?我同桌?”
当时自己怎么回答的?
姚瀚之还记得自己的毫不犹豫,“能不能纯洁点?我只是单纯的欣赏女孩子之间的友谊。”
不好意思,他对恋爱这种事情,没有半毛钱的兴趣。
“都这样了,你还说你不喜欢你同桌。”邱季冬在看到姚瀚之发来的消息后嘴角抽了抽,“我跟你讲,三班的陈思文才是标准,身高,长相,都不差。”
“白彬不好看?”
“好看是好看……就是跟你比起来,高了点。”邱季冬毫无所察地回道,“要想勾搭她,你还得再长长。”
姚瀚之毫不留情地把人拖入黑名单。
不过邱季冬的第一句话还是很受用的。
白彬很好看。
姚瀚之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他看人的眼光果然还是很准的,白彬不好看,他也不会把她当作小说人物的原型了。
正这么想着,姚瀚之便听见朱艳踩着上课铃声进来的脚步声。
连忙把手机放在抽屉里,随手抽开一本数学书,刚刚摆好作案现场,便见朱艳已经居高临下地站在了讲台上。
“宣布两件事情。”
朱艳说话永远都这么的高效,
“马上就是我们学校的秋季运动会了,高平你把仪仗队还有项目的报名这两天弄下。”
高平是班上的班长兼任体育课代表——通常不会出现这种身兼数职的情况,毕竟要考虑到每个学生的实际学习时间,但体育课在高三狗群里就是个笑话,基本上都放任自流了,所以体育课代表平时根本就没什么事,只是在有运动会这样的活动中才会派上一点用场。
本来安静如鸡的班上登时窃窃私语起来。
运动会诶!又可以不用上课了!
学生时代就是如此容易满足。
“别高兴得太早,”朱艳冷笑,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开始说坏消息,“运动会一结束我们就举行十月月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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