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欢喜微微愣怔:“他……他对我不好?”
宗宗点头,一本正经:“姐,你和他离婚吧!长大了我养你。”
“……”
没等林欢喜回答,一只大手从后伸来,扯着他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的将他拎起。
宗宗眨眨眼,刚才两人聊得太入神,完全没注意景易已经进来。
景易面无表情将他拎出门外放下,不顾宗宗不开心的表情,啪嗒声将门关上,罢了反锁。
景易的目光移落到林欢喜身上,他有双好看的眼眸,其型狭长,内勾外翘,没言语时甚是逼人,感觉着他的视线,林欢喜不由缩缩脖子,莫名心虚。
“景先生……”
“嗯?”
“我爸妈和你说什么了?”
景易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道:“让我们离婚,谁让我对他们女儿不好呢。”
林欢喜眸光亮了亮:“真的啊?”
景易神色一沉,戾声说:“假的!”
林欢喜:“……”
他坐到床对面柔软的沙发上:“刚才和二老商量了一下,宗宗下周开学,他们要带着宗宗先回去。”
“啊?”
“宗宗要早点上学,学校会教他做人的道理,比如不要挑拨离间,破坏别人婚姻。”
“……”
记仇的景先生心里有着极大的怨气,他就知道那小兔崽子会趁自己不在的时候给林欢喜灌迷魂汤,哪成想她真有了和自己离婚的打算。
心虚的林欢喜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小心翼翼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又往上拉了拉,最后遮住口鼻,充当僵尸。
没一会儿,门外传来汪露青的声音:“景易,囡囡,出来吃饭了。”
林欢喜如临大赦,一个鲤鱼打滚从床上弹起,动作麻溜起身出门。
等人走了,沙发上的景易颤颤睫毛,他上前将半开的门关好,接着从抽屉里翻出个红本本,这是林欢喜的结婚证,景易左右看看,动作小心的将红本本藏在床下,他皱眉思索片刻,觉得不妥,于是又拿出来走进洗手间。
折腾会儿后,见景易还没下来的汪露青再次上来:“景易,要吃饭了。”
“抱歉,我马上出来。”
英俊的男人拭去沾在膝上的微尘,整理好衣袖向外走去。
“在里面干嘛呢?”汪露青朝里面张望眼,“是不是有哪儿不舒服。”
“没什么,只是放些东西。”
“放东西?”
“嗯。”景易点头,“关乎身家。”
汪露青丈二摸不到头脑,倒也没有深究:“快点来吧,都等你呢。”
二人一前一后下楼,景易无视咬牙切齿的宗宗和一脸愤恨的林闻昌,拉开林欢喜身边的椅子,动作自然的坐下。
“囡囡刚出院也不能吃太油腻的,妈妈做了几道你最喜欢吃的素菜,多吃点。”汪露青一脸疼爱的给林欢喜夹着菜,“吃完了就早点睡,吃好睡好身体才快好。”
望着满桌丰盛的菜肴,林欢喜鼻尖有些发酸。
也是奇怪,她竟感觉好久没和家人这样坐在一起吃晚餐了。
吃着吃着,坐在对面的宗宗抬起头,猛然说:“姐姐,你和我们一起回月牙镇吧,月牙镇的牡丹快开了,我记得你最喜欢牡丹了。”
宗宗刚说完,景易沉声接话:“我们后花园就种了很多。”他抬眸,“各种品种都有,不比月牙镇的差。”
宗宗到底年纪小,一时之间想不到反驳的话来,他嘟嘟嘴,不开心的埋头吃饭。
“家乡的牡丹能和这儿的比吗,怎么着都是家里的好。”
面对着老丈人明显怼人的语气,景易一点也不客气:“这儿也是欢喜的家。”
林闻昌:“……”
宗宗:“……”
林欢喜:“……”
说不过的林闻昌也气了,和宗宗一样闷头吃饭。
气氛猛然变得诡异起来,林欢喜扒拉着饭,眼角余光瞥过身旁的景易。高大的男人遮挡住挥洒过来的光线,他侧脸线条英俊好看,垂下的长睫在脸上投落出浅浅剪影。
林欢喜心尖微动,放下筷子看向汪露青:“妈,我今晚能和你睡吗?”
听她说完,景易握着筷子的手微微嗦紧。
“行啊,就让你妈和你……”
没等林闻昌把话说完,汪露青桌子底下的脚狠狠踹上他的小腿肚子,向来惧内的林闻昌脸色变了又变,住口扒饭。
“不行,我要和我老公睡,你爸离不开我。”
“……”
老妈寻求无果后,林欢喜又看向宗宗:“那我和宗宗睡,我们交流一下感情。”
宗宗眼睛一亮:“行啊,就和……”
汪露青桌下的脚又踹了踹宗宗,向来怕妈的宗宗委屈巴巴闭嘴。
“宗宗尿床还踹人,你刚出院,还是别折腾了。”
“啊?”林欢喜不可置信,“你这么大了还尿床?”
宗宗不情不愿:“嗯……”
景易往过夹了一筷子青菜:“尿床是因为神经皮层发育不完善,多吃蔬菜可有效防止。”
最不喜欢吃青菜的宗宗:“……”
景易放下碗筷,动作优雅的扯起纸巾擦拭着修长的手指,末了摸上她的发丝:“吃完早点休息,刚好我给你讲讲我们从前的事儿。”
林欢喜:“……”
景易笑容深了深:“医生说这样会帮你恢复记忆。”
林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 宗宗:我信了你的邪。
林爸:我信了你的邪。
林欢喜:我信了你的邪。
最后猜猜看景先生把结婚证藏哪儿了2333
第006章
吃完饭又和父母聊了会儿天,有些疲倦的林欢喜和家人说了声后回到卧室。
景易正在陪林闻昌看电视,这正好给了林欢喜洗澡时间。
她小心的将门关好,确定不会有人进来后,拿好睡衣走进浴室。
卧室自带的淋浴室非常宽敞,林欢喜边好奇张望,边褪去衣服,在医院这几天她都是随便擦擦身子,也没有好好清洗,当温热的水挥洒在身上时,林欢喜发出声满足的喟叹。
透过沾染着雾气的镜子,林欢喜看到她玲珑有致的躯体和纹在后腰的英文花体纹身,字体前面还纹着个小小地黑色月亮做点缀。
林欢喜艰难辨认出英文:Tomorrow comes never,翻译成中文的意思是[切莫依赖明天]。
林欢喜朝纹身摸了把,触感凹凸不平,显然是留下的伤口疤痕。
她皱皱眉,这纹身应该是为了遮住伤疤,可林欢喜不记得什么时候在这里多了道伤口,估计是她失忆的那段日子弄的?
林欢喜不甚在意,凭着第六感拿起漱口架上粉红色的刷牙杯,里面没牙膏,她找了圈儿无果后,抬手打开头顶的浴室柜,打开的瞬间,一个方方正正的蓝色盒子掉在林欢喜面前,盒子上清晰可见三个字——避孕套。
林欢喜眼皮狠狠一跳,静默片刻后,手忙脚乱的将盒子重新放回到原来的位置,她想了下觉得不妥,重新拿出丢到了垃圾桶里。
做完这一切,林欢喜长长舒了口气。
此时镜子里女孩儿的脸早就红透,她拍拍滚烫的脸蛋,听到浴室外传来走动的声响,林欢喜扭头看去,透过磨砂的浴室门,隐约看见男人颀长的身影。
林欢喜心中微动,着急忙慌刷牙洗脸。
洗漱完的林欢喜换了身米白色睡衣,睡衣款式中规中矩,将她包的严严实实。
林欢喜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动作小心将门打开。
“洗好了?”
“嗯。”她低着头不去看景易的眼睛,一路小跑到床上,拉起被子盖在身上。
景易收敛视线,转身进入浴室。
片刻,里面传来哗哗啦啦的水声,没一会儿,水声停下,他洗完了。
林欢喜盘腿而坐,双手环膝静静看着从浴室走出的景易。
刚洗完澡的景易穿着藏蓝色浴袍,未擦干的发丝往下坠着水滴,顺着敞开的领口缓缓滑过平坦结实的胸膛。
“你能把衣服穿好吗?”林欢喜抬眸,“有点不雅。”
景易握着毛巾的手顿了下,像是没听见她说的话一样,直接脱下浴袍,彻底与林欢喜坦诚相见。
景易有着将近一米九的身高,长腿窄腰,六块腹肌,让人想入非非,蠢蠢欲动。
林欢喜有些震惊他这突然卖弄肉体的行为,再结合浴室的避孕套,林欢喜吓得打了个滚儿钻到了被子里。
隔着床被子,林欢喜声音显得沉闷:“你流氓啊!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景易冷哼声,打开衣柜取出睡衣换上:“你这黄花早就黄了。”
林欢喜……无言以对。
她全然忘记自己已年芳25,已为人妻,不是什么黄花,也不是什么闺女。
林欢喜闷闷从被子里出来,“那你也不能这样啊,我还没做好准备呢。”
景易听了想笑:“我怎样了?你要做什么准备?”
“就是……”林欢喜结结巴巴,“就是那个……那个准备。”
“哪个?”
林欢喜面上微红:“男女之间的……那个……”
景易挑眉:“我只是换个衣服,你就联想到那种层面了?”
他轻笑,看着林欢喜的眼神意味深长:“这么说来你对我的肉体还是很感兴趣的。”
“……”
怎么搞成耍流氓的人是她了。
林欢喜嘴笨,说不过他,索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假装没听到他说什么。
“我不碰你。”
半晌,耳边传来清冷的四字。
林欢喜长呼口气,刚放松下来,身边位置深陷下而下,接着,林欢喜身上的被子被人拉走半边。
她一扭头,对上了景易沉默的睡颜。
林欢喜不禁往后退了退:“你干嘛?”
景易没睁眼:“睡觉。”
林欢喜小声问:“和我睡?”
他微微抬起眼皮:“不然呢?”
林欢喜抿抿唇:“我想去找宗宗睡……”
“……”
很明显,她就是不想和景易同床。
景易凝望着她被灯光晕染昏黄的脸颊,内心气闷,本以为婚后会过上恩恩爱爱的日子,结果呢?一个月不到,她要和他分床睡,说不定过两天就要和他离婚。如此想来,将结婚证藏起来是很正确的决定。
“宗宗早就睡了,你就当我是个木偶。”
“我最怕木偶了,像玛丽.肖。”
“那你就当我是个抱枕。”
看他这样子是不愿下去了。
林欢喜也没办法,景易是她的丈夫,这儿是他的家……
她有些不开心的重新躺下,声音小小:“那你不要乱动哦,抱枕不会乱动的。”
景易:“……”
没多久,景易身边传来平稳的呼吸。
原本阖上眸子似是睡去的景易缓缓睁眼双眸,浓郁幽深的视线定定落向林欢喜后背。
在她住院那段时间,他总是在她睡着时这样看着她。
林欢喜曾经和景易说过,只要有景易在,她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跟着他,不管身处何地,不管身旁有多少人。然而景易察觉不到她的注视,景易早就习惯万众瞩目,习惯成为焦点。
医院每一个夜深人静,景易总是再想,林欢喜是不是也会在睡不着的时候注视着他,用他不知道的深爱眼神。
景易动作无比小心的往林欢喜所在方向移动,他伸出手,正要扣住林欢喜柔软的腰身时,他本以为睡着的林欢喜竟突然开口:“你别动嘛……”
景易伸出的手讪讪收回,沉着脸背过她。
“景先生……”
“干嘛。 ”
林欢喜拧开台灯:“我睡不着。”
她心里不安,不知是对以后不安,还是对身边的景易不安。
“闭着眼一会儿就睡着了。”
林欢喜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一样,自顾自道:“我……我真的是你老婆啊?”
景易睁开眸子:“你的意思是那个结婚证是我作的假?”
“……”
她轻轻叹气:“我觉得我还是十七岁的小仙女,不应该和教导主任结婚成家的。”
景易蹙眉:“教导主任?”
意识到说漏嘴的林欢喜面露尴尬,赶忙补救:“我的意思是你长得很有公信度。”
景易:“……”
她垂眸,把玩着自己那纤长的手指:“我睡不着……”
心里很害怕,却不敢说。
身旁的人陷入沉默,就在林欢喜以为景易睡着时,男人冲她丢来桌上的手机。
“给,找个脑力游戏玩儿,等你用脑疲惫时就想睡了。”
林欢喜:“你这是变相骂我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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