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的早上。
田谧刚走到楼下,烘烤的香味扑鼻而来。
厨房里传来熟悉的月饼香。
钟小米是一个巴不得吃月饼都要找人喂的主儿,宁可饿死都不可能去烤月饼。难道……?
她对自己的猜测感到难以置信。
随即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向厨房走去。
厨房门关得很严,透过磨砂玻璃依稀能看见在里面熟悉的身影,即使是在厨房里,也是一如既往的挺拔、优雅。
这个身影让田谧的眼底一下就热了起来。
看来,冷焱是想在中秋的早上给她一个惊喜,他的突然出现,也确实惊到她了,就算没有月饼,他能回来,对于田谧来说,就已经是最大的圆满。
田谧脱下鞋子,轻轻打开厨房的门,也想给他一个突然袭击……随着极其轻微的响动,冷焱第一时间就察觉到田谧的气息,强忍着按捺不动,等着她向他走来。
厨房里香气更浓,中间还夹杂屡屡焦香,流理台上摊着一本打开的书,下边的垃圾桶里还有褐色碳状不明物体,冷焱正背对着门,认真的盯着烤箱。
晨光正透过窗棂洒在他挺拔的身形上,为他打上一层温暖的光晕,这份温暖独属于她,真好……田谧如同被蛊惑一般,向冷焱一步步接近。
磨磨蹭蹭,走这么慢,冷焱努力分辨着几不可查的脚步声,在心里默念:三、二、一!在田谧刚巧走到他身后时及时转身。
田谧一声轻呼,直接被冷焱抱上了宽大的流理台。
“怎么不穿鞋?”冷焱靠着田谧的身体,却强迫自己把目光转移到她的脚上。
田谧有些贪婪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帅脸,多日的相思汹涌成河,此时终于找到了倾泻的出口,面带微红期待着冷焱下一步的动作。
通常,女的都已经被抱上了流理台,一番别后重逢的缠绵激吻,一定是在所难免的吧……
可冷焱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急不可待的吻过来,这是因为做了月饼,傲娇起来了?
田谧展颜一笑,美好的笑容直直撞进冷焱的心底,他搂着田谧的手臂又紧了紧,随后,丰润诱人的唇瓣直接覆上了他的侧脸……
“妮儿”冷焱的嗓音里带着情动的暗哑,“你太不了解男人了,今天是十五,月圆的日子,你的男人也像月亮一样--满的要溢出来了,明白吗?”
看着田谧无辜地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他把身体又往前靠了靠,抓住她的手往下面移了移,无奈地说道:“现在明白了吗?你不能再撩了,再亲下去,厨房就要成战场了……”
她不是第一次感受到冷焱的隐忍了,可现在,时间地点都不对,钟小米还在房里呢,红着脸就要出去。
冷焱却像个耍赖的孩子,不肯松手。咬着田谧的耳唇,呢喃着说道:“今天晚上……行吗?”
田谧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此时的田谧,两腮带红,眸光水润清澈,努力把持了半天的冷焱听到肯定的答复,一个把持不住,还是得意忘形地吻了上去……
许久之后,他一把抓了田谧的手,哑着嗓子问道:“我不在家,你有没有非礼他啊?”
田谧:“……”这要怎么回答!
“可是现在,我要爆炸了……”
“小米还在房间里……”她的声音像蚊子哼哼,脸上烫得能烙饼。
“你把我的嘴堵上,我不出声儿……”
“月饼还没好,厨房里还能用什么堵……唔……嗯……”
……
烤箱里的月饼不出意外地又糊了……
钟小米打着呵欠下楼的时候,看见的是在餐桌前满脸高冷的冷总,和脸颊红扑扑的田谧。
“冷总早!您回来啦!”钟小米没精打采的,她知道,冷总的回归意味着她欧洲之旅的结束,和田谧还没呆够呢!
“早!”冷总神清气爽,正襟危坐。
钟小米拼命让自己忽略冷总那双正在把玩着田谧手指的手,果真是高冷总裁,摸人家小手的动作都优雅得不带一丝猥琐。
她把视线转移到田谧身上,这个甜妞儿只顾低着头吃早餐,竟然连个招呼都不和她打。
钟小米很快发现一丝不对劲儿,田谧露在头发外面的耳缘烧得通红,拿着筷子用餐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甜妞儿,你没事儿吧,是不是发烧了?我看你手好像有些抖……”钟小米边说边准备用手摸摸田谧的额头。
“咳咳……”田谧被牛奶呛了一下,“我没事儿……”
冷焱清冽的声音响了起来:“她今天早上比较激动……手一直在抖,是因为……”
田谧的眼神中刷地飞出一记眼刀,直中冷焱,有没有搞错,难道这个家伙要说刚才在厨房里的事儿吗!
看着田谧丰富多彩的表情,冷焱笑着揉上她的短发。
这个笑容恰好落在钟小米眼里,她像失魂一般嘟囔着:“妞儿,你家男人笑起来太妖孽……”
田谧腾地站起来挡在钟小米和冷焱之间。
只听冷焱继续说道:“因为你们要去见股神洛菲特……”
话音刚落,田谧一下瞪大了眼睛,钟小米直接打翻了餐桌上的牛奶。
“除了他,还有石油大王多默、钢铁大王达尔、银行家罗斯……”冷焱林林总总说了一大串,语气好像都是他家街坊一般熟悉。
“所以她一直比较--激动,手才会抖个不停。”冷焱继续补充。
钟小米直接凌乱在风中,对桌子上肆意横流的牛奶视而不见。
他说的那些人,随便哪个都是跺上一脚全球经济都要抖三抖的选手,他都给弄来了?她有生之年竟然能一下见到这么多大佬?
“不是说和洛菲特吃顿午餐都要竞价拍卖的吗?一个午餐都要几百万美元吧!”相对平静一些的田谧终于想起要擦掉餐桌上的牛奶。
“除了他们,艾森集团的总裁和摩恩瑞通的第一副总都会来,这个机会对于那些大佬来说,也很难得。”冷焱一语惊天。
田谧和钟小米都处于短暂失语中。
艾森集团成立于二十年前,最近几年更是如鱼得水,稳稳跻身于全球前十强行列。总裁艾森极其低调,从不抛头露面,世人对他的了解,仅停留在一个名字而已。
与艾森集团相比,摩恩瑞通的总裁不仅低调,而且神秘。
摩恩十年前在欧洲崛起,从无到有,仅用三年就在纳克达斯成功上市,又经过近七年发展,摩恩瑞通在国际上名声大噪,目前稳居全球50强企业。
摩恩的神秘之处就在于没人知道总裁到底是谁,相对于艾森,人们连总裁的名字都不知道。
对于未知的人和事,世人总是抱有丰富的想象力。
坊间风传摩恩瑞通总裁身有残疾,且风烛残年,所以才深居简出,无人得见其真容,更不以真名示人。
也有人推断:此人运筹帷幄、深谋远虑,手腕刚柔并济,杀伐果决,不在商场上浸淫个三五十年断难有此作为,幕后的老板一定是哪个披着新人马甲的大神,才能用短短十年时间让集团傲立于全球50强。
今天竟然能见到他们的真容!
即便是摩恩的副总,那也是一个极其高冷的存在,更不用提艾森本人了。
田谧学生时代最崇拜的人,摩恩总裁排第一,接下来就是艾森了。
如果说这话的人不是冷焱,她一定会觉得对方是在白日做梦。
“为什么我们有资格……”
“这样说吧,他们这一群人,A想出钱见B和C,B又想出钱见C和A,C更想见A和B,中盛呢,就穿针引线,负责收钱给他们组织个聚会,我就要了两张入场券。毕竟钟小米为了你大老远飞来一趟,我也不好让她空手而回……”
一直立志于拯救全球经济形势的钟小米暗自思量:小米呀小米,你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才有机会成了田谧的死党,可田谧是拯救了谁才有机会搞定了冷焱啊!这种感觉要不要太爽!
田谧则喃喃地说道:“我们去见他们,他们还要给你钱,这样也行?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还有,中盛是这次会晤的主办方,你作为总裁助理,就代表我和他们谈吧!”
“你不去?”
“等你赶上我,我再继续进步。”
田谧:“……”
院子里一阵声响,管家先生带着几位打扮得体的人依次进入大厅。他们放下手里的工具就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
很快,一个形象设计室在他家的客厅里初具规模。
“这是……”
“做造型。”
立刻有工作人员走到她和钟小米面前。
看着镜中田谧紧张的神色,冷焱随意说道:“不用紧张,他们和我们一样,处于食物链高端的灵长类动物。想说什么随意……做得好与不好,我都不会解雇你。”
田谧:“……”
很快,工作人员有序撤退,就像他们从没出现过一样。
钟小米呆呆地看着被换上纪梵希最新款职业套装的田谧和一身范思哲职业裙装的自己。
活脱脱的两个风姿绰约的职场丽人,新鲜出炉。
冷焱的眼神,就像粘在了田谧身上,蓬松的短发,端庄中还带着俏皮,经典的服饰和完美的身材结合在一起,彻底挑战了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的美!
就不应该把她打扮成这幅样子!他突然有些后悔今天的事情,这么美好的她,他只想一个人独享……
钟小米是在做完造型后,才合上了一直张大的嘴巴,否则画面实在太违和。
虽然冷大总裁缠绵温柔的眼神里,除了田谧,再也看不见别人,她还是觉得,光凭冷总给她设计的这个造型,就把她积攒了半辈子的人品,全都用光了……
至于田谧,她的人品一定是开了外挂,是不可计数的--洪荒之数。
会议室里,田谧和钟小米略显紧张。
没多久,以往只能在财经新闻和杂志上见到的大佬们一个个谈笑风生地走了进来,。
那些深目高鼻、头发卷曲的外国人,经常能在新闻和杂志上看到,有两个人田谧连照片都没见过,但之前冷焱给她做了功课。
田谧礼貌得体的应对、打招呼。
此时走过来的应该是摩恩的副总,东方御。大概四十多岁,看起来温文儒雅,可却在和田谧握手的时候,顿了很长时间。
又走过来一位在房间里也不肯摘掉墨镜的,应该就是艾森了。
由于墨镜遮住大半张脸,田谧看不出他的年龄,不过从面部轮廓看起来,这位艾森,也像东方人。
田谧能感觉到,有钉子一样的目光,牢牢钉在她身上。
她迎着目光看去,是那张带着墨镜的脸。
虽然看不见他的眼睛,但这种审视和打量却让从小就习惯各色目光的田谧,非常不舒服,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袭上心头。
艾森身形高大,气质森然,不知是不是因为带着墨镜的原因,田谧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血腥和匪气,像在电视中见过的黑老大。
寒暄后,田谧赶紧收回目光,艾森也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快步走了进去。
整整一上午,这些人都在大谈国际经济形势和发展趋势,环境、能源、技术、创新,因为不允许录音,田谧把她所有的脑细胞都充分调动起来。
田谧这个组织者和主持人,穿梭在他们之中,得体的解答,合理的应对,恰到好处的提问。
纯正的口语、敏锐的思维又毫不张扬的性格,吸引了场上所有的目光。
当那种不可名状的怪异感又升起的时候,田谧顺着感觉看去,带着墨镜的艾森,正侧脸对着她,低声和手下的人交代着什么。
这时,东方御端着酒杯向她们走了过来。
众人也随着东方御的举动,把目光转移到田谧身上,毕竟是摩恩这样的大财团的第二把交椅,他的一举一动自是引人注目的。
田谧又察觉到墨镜背后那审视的眼神。
“田小姐是哪里人?”东方御在田谧身边优雅地坐下,举手投足,气度不凡。
“西京。”
“你父母都是做什么的?”
田谧垂下眼帘,沉默一阵,“爸爸不在了,妈妈是医生。”
“是医生啊,是我唐突了,我觉得你特别像我的一位故人……”
旁边的钟小米却来了兴致,“东方先生,您那位故人现在在哪里呀?”
“不知道,我们有二十多年都没见过了,刚才看见田小姐就觉得特别面善,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东方御姿态高贵,目光端正,并且身居高位,怎么看也不像一个以此为借口的故意搭讪之人,田谧笑笑不再说话,钟小米却好奇地问个没完。
“东方先生,您的故人是哪里人?”
“她也是华人,二十多年前,我们是这所学校的校友,学得是金融。大四那年,她突然就没来上学了,然后就失去了联系。”
“那您没有找过她吗?”
“我只知道她的名字,知道她在这里长大,她的学生登记表上什么信息都没有,但身边总有保镖随行。”
“这么牛,那她叫什么名字啊?”
东方御笑了笑,这笑容没来由地让她感到苍凉,“她在学校里叫安然。不过二十多年里,我找过很多安然,都不是她。”
傍晚,大佬们陆续返程,钟小米也要直飞西京,不能留在别墅里继续充当灯泡。
“甜妞儿,你说这个安然会不会和你有关系呀!”
“小米,你一定是小言看太多,安然,一个欧洲长大的、出门有保镖随行的贵族小姐,突然跑到西京生个孩子然后扔到火车站?你觉得有这种可能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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