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蕙挽着兰姑姑的手道:“姑姑,你一年到头都在忙。不如找个适合我们一起去嵊州城逛逛吧!我回来这么久都还没去过呢!”
朱樱宝也附和的劝兰姑姑:“这几天嵊州城都会有集市,想必梧越的商人也会带好东西来。姑姑我们就去看看吧!”
兰姑姑见状当即决定道:“明天就去。”
第二天走了半天,绿蕙,兰姑姑,朱樱宝和朝朝站在了嵊州城的集市中。
大街上人声鼎沸,商品琳琅满目。果然是两国的交汇处,人口密集,商铺无数,新奇玩意和特色美食很快就吸引了朱樱宝的注意力。她带着朝朝尝遍街边的食物,朝朝看中的小玩具也买了很多。
“朝朝想吃这个吗?”朱樱宝牵着朝朝站在一个铺子前,鼻尖闻到的是鲜辣刺激的味道。
朝朝抬起头嗅了嗅,以孩童特有的稚嫩声音道:“不要!我要吃玉米奶味汤。娘亲,我们不要吃这个好不好?”
朱樱宝不舍得放弃这个美食,安慰朝朝说:“那先吃这个,一会儿娘亲给你买玉米奶味汤。”
朝朝勉强答应了,朱樱宝付了钱,迫不及待的尝了口,露出享受的表情。
朝朝见状也眼巴巴的看着朱樱宝,完全忘了自己之前嫌弃这个不好吃。
朱樱宝偷笑,装作为难的样子:“那就给你吃吧!但是不给你买玉米奶味汤了。”
糖吃多了不好,朱樱宝限制朝朝吃甜味的食物。
朝朝吃了口,却被辣的眼泪汪汪,她皱着小脸,委屈道:“好苦!不好吃!”
朝朝太小不知道怎么形容辣味,索性把她讨厌的所有味道都说成苦味。
朱樱宝笑着把朝朝抱起来安慰。
这一幕都落在街边人的眼里,朱樱宝毫无察觉的走近。
那人叫出朱樱宝的名字,朱樱宝走了两步停下,看到站在街边的方应宣。
她惊讶于竟能在嵊州城看到他,方应宣目光紧盯着朝朝,“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宜湖别宫吗?”
朱樱宝愣了愣,笑道:“说来话长。”
两个人坐在茶室里,朱樱宝见朝朝好奇的看方应宣,方应宣也不错眼的看朝朝,遂对朝朝说:“朝朝,这是舅舅。叫舅舅好。”
再怎么说,方应宣也是原主的哥哥,他也是真的疼原主。
朝朝听话的叫了声,声音软软糯糯的,方应宣听得却有些难过。
朱樱宝看方应宣有些黯然,说:“你也是第一次见朝朝吧!难道你要朝朝第一次见舅舅,就看到他舅舅板着脸一句话不说吗?”
方应宣目光复杂的看了眼朱樱宝,对朝朝伸出手。“朝朝,来舅舅这里。”
朝朝看朱樱宝点头,慢慢走到方应宣跟前。
方应宣笑着问朝朝几岁了,喜欢玩什么,吃什么,平时做什么,读书吗。
朝朝声音脆脆地答了,那机灵和乖巧的样子,像极了朱樱宝。
方应宣笑着摸了摸朝朝的头,把糕点推到她面前。“好孩子,要听娘亲的话。以后舅舅会经常来看你的。”
朝朝现在也不怕方应宣了,吃着糕点呜呜的应了。
方应宣看朱樱宝现在悠然又满足的样子,问不出口她是为何被打入冷宫,以及齐岚皇室明明对民间宣称她和朝朝被送到了宜湖别宫修养,她却又为何在这里。
朱樱宝看方应宣欲言又止,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她也就没多问。
两人聊了会,朱樱宝看天色不早了提议回客栈。方应宣便送她回去,走进客栈,老板便迎了上来。
看朱樱宝奇怪,方应宣说:“客栈是方家开的,嵊州城的生意有点小问题我才会过来。没想到会遇见你。”
朱樱宝说:“我也是来嵊州玩玩儿,以后有机会我们还会再见的。”
她牵着朝朝上楼,走到楼上她回头看方应宣还在原地。她心里溢出感动和心疼,即使方应宣把她送入齐岚,默认放弃她以保全方家,可他的愧疚和疼惜,也说明了他的无奈和愤恨。这足以让她原谅她。
他是真的心疼她这个妹妹,既然她现在也是孑然一身,有个哥哥也没什么不好。
她低头对朝朝说了句话,朝朝跑到方应宣跟前,仰头软声道:“舅舅,娘亲说她早就不怪你了。你快回去吧,明天我们再见。”
方应宣猛地抬头,看见朱樱宝站在楼上,正笑意盈盈的望着他。
方应宣心里一震,缓缓露出一个轻松释然的笑。
☆、文之一百四十三 铁马冰河
朱樱宝一行人回清水镇时,方应宣送她了一程。
“这是给朝朝的,我是她舅舅,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眼下商会有事我走不开,等处理完了事情我再去看你们。”
朱樱宝接过礼物,又听方应宣嘱咐道:“最近你就不要来嵊州城了,齐岚,梧越和北魏出了点事,这里怕是不太平了。”
朱樱宝点头,想问是怎么了,但看方应宣脸上的疲倦,又没说话。
回到院子里,朱樱宝打开礼物,里面是一枚金和玉打制的平安锁。
这是方应宣对朝朝的祝福,希望她平安喜乐,一世无忧。
朱樱宝给朝朝戴上,让她自己玩去了。
方应宣说的的确没错,嵊州形势最近变得很紧张。街上做生意的人都少了,而巡逻的人却多了。每天街上巡逻的次数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多。
中秋过后天气变凉,朱樱宝也不再出去了,只偶尔去兰姑姑的客栈坐坐。
客栈里往来的人多,传的消息也多。最近他们都在议论北魏一下子和齐岚,梧越两国对上。
据说是北魏要齐岚送长公主为质,齐岚没同意,两国就闹崩了,后来不知怎么梧越帮齐岚摆平了这事儿。眼下过了两年安生日子,北魏又开始作妖了,北魏称梧越给的矿石是次品,这是看不起北魏呀,于是这才又和梧越刚起来。
而北魏和梧越接壤的地方,正挨着嵊州。
如果北魏和梧越打起来,那齐岚也免不了受波及,齐岚想坐山观虎斗,那没门。北魏已经派兵驻守在了嵊州对面,对嵊州和梧越虎视眈眈。
齐岚不能不防,听说已经开始准备调兵来嵊州镇场子,以防北魏发疯突然进攻。
朱樱宝在客栈里听行人说的头头是道,但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北魏敢这么嚣张,一下惹两个大国。
思忖间,巡逻队伍又从客栈前经过。
客栈里一下安静下来,朱樱宝叹口气回家了。
北魏,齐岚,梧越的对峙已经进行了两个月。
这两个月里局势紧张,人人自危。兰姑姑的客栈也冷清下来,如果打起仗来命都要没了,还做什么生意。
朱樱宝却只窝在屋子里,不想说话。
呵呵,嵊州和梧越临近。地理位置上算是处于南方。
她记得她还没穿越过来时,微博上每到冬天就会有南北方网友就哪一方最冷打嘴炮。
北方说自己冷,南方说你有暖气。南方说自己冷,北方说你又不下雪。
现在朱樱宝可算明白南方的苦了,冬天的确不下雪,可是室内室外一样的温度还让不让人活了。
没炭烧,棉被终日里湿漉漉,就是在被窝里也感觉不到温暖。
还离开嵊州呢!等这个冬天过完吧!料想这里的冬天冷成这个鬼样子,仗也打不起来。
朱樱宝裹紧身上的棉被,郁郁的想着。
挨了两个月冻,等到新年过后,天气转暖的时候,北魏就按捺不住了。
军队开始一波一波的驻扎在边界,任谁看见自己家门口堵着几万人,都会不高兴啊!
梧越也派兵驻守在边界,齐岚的兵也在嵊州驻扎。
三国对立,没那一国敢轻易开战,可就这样对峙也不是个办法。
梧越文盛兵弱,不想打仗,开始想求和;北魏人多粮少,开始熬不住,硬撑着等梧越低头;齐岚处于一个微妙的位置,两方的平衡重在齐岚的态度,因此齐岚也没有轻举妄动。
朝廷上关于怎么做争吵的沸沸扬扬,钟唯懿却端坐在龙椅上巍然不动。
等到群臣安静下来,钟唯懿沉声说出自己的决断,而满朝文武无人质疑。
两年来,他的新政逐渐取得成效,掣肘他的大臣一一被打压,现在的齐岚才算得上是他的天下,他只手遮天,再无人敢挑战他的权威。
钟唯懿回到御书房就开始部署,嵊州是他的土地,他自然不容许有人跟他争夺。
北魏嚣张,梧越冷静,既然无人敢先动,那就由他来打破僵局!
钟唯懿沉着的看完嵊州边防图,而后一丝不苟的擦净了他宝剑的利刃。
晚间常林士伺候钟唯懿安歇,“皇上,那枚平安锁已经修复好了。”
两年前在断崖边找到的碎了的平安锁,钟唯懿命人修复。
而每一次的成品他都不满意,于是工匠只能修了又修。
这一次,钟唯懿照着玉戒指上的纹饰“z”画了幅图,让工匠刻在平安锁上。
两年的时候,足够他查清楚冷宫里发生的一切。
广清宫西边断崖在春天被挖掘,只找到了江意芙的尸骨。而在这尸骨下,宫人又发现了一条炸掉的小径。这条小径通到宫外,可以让人悄然离宫。
后来嵊州的人告诉他,驻扎嵊州的将军李牧娶了一位夫人,其面貌与广清宫失踪的向芳洲一模一样。
事情的真相在这些线索面前清楚的呈现出来,而钟唯懿却没有去怪罪他们的心思。
朱樱宝好不容易才在嵊州安定下来,如果向芳洲暴露那么她也会受到牵连。
这些事就烂在广清宫的积雪下吧!
钟唯懿躺在床上,轻轻抚摸着手指上的玉戒指。
终于有理由去嵊州,这次把嵊州的那些杂碎清理干净,他也不必再夜夜忧心那个人的安危了。
鼓声响起,钟唯懿身着战甲,率领着五万精兵往嵊州而去。
铁马踏过冰河,磅礴步声惊醒了嵊州百姓。
往嵊州来的人越来越多,一半是从梧越回齐岚,一半是从齐岚回北魏。
在外做生意的游人,故乡家国意识总是比普通人强烈。
朱樱宝站在客栈顶楼看远处,只见扬尘浮落。
过了十几日,来兰姑姑客栈的人突然多了起来。
听人说是皇帝派精兵驻守嵊州,随时准备和北魏开仗。而且秘密消息称,皇帝也会御驾亲征来嵊州。
毕竟这是当今皇帝面临的第一场战争,他不得不重视。
朱樱宝想,钟唯懿生的娇贵,吃穿用品非常精细,小时候虽然吃过苦可也是和战争的残酷没法比的。战争会夺取人的生命,她实在无法想象钟唯懿御驾亲征上阵杀敌的场面。
朱樱宝每天就在客栈待着,趁着招待客人的时候问一些关于皇帝亲征的事,结果自然是皇帝已经出发。于是朱樱宝的焦虑,在自己还没意识到的时候每天都会浓一点。
初春的气温还是很低,绿蕙受了点寒,她在客栈每天做的事不累但却重要,于是这几天就由朱樱宝在客栈帮忙。
上午朱樱宝在家里陪朝朝,下午没事的时候就去客栈帮忙。
她不知道有一位大人物已经悄然住进了这家客栈,只为远远看一眼她聊慰相思之苦。
下午到客栈的时候,大厅里没有平时坐着喝酒聊天的客人。
朱樱宝只觉得有点奇怪,但是经历过客栈淡季的打击,朱樱宝也没想太多,只当是游人觉得嵊州马上就要乱起来就全都离开了。
兰姑姑从后堂走出来,看到朱樱宝,和她打了招呼。
兰姑姑说说客栈被几个客人包下了,这两天暂时不会有其他客人。她去厨房盯着做饭,就让朱樱宝清点一下剩的酒,晚饭时一起送上去。
朱樱宝拿着单子,慢慢清点酒坛。
放酒坛的架子占了一面墙,朱樱宝不得不爬着梯子上上下下,忙了一下午也是非常累了。
她休息的时候,有小二搬了好几坛酒送上了楼上的客房。
她端着茶杯靠在栏杆上,看到客房里的人没让小二进门,只把酒接过去就又关了门。搞这么神秘,是有那位大人物见不得光吗!
朱樱宝喝干净茶,继续清点酒坛。
天黑了以后,朱樱宝点着油灯不方便爬梯子,就留着剩下的工作等明天做。
兰姑姑叫朱樱宝到后堂吃饭,吃了再回去。朱樱宝想着绿蕙病了肯定也没做饭,就留下了。
朱樱宝吃的少,吃完了就和还在吃饭的兰姑姑说话。
这时一个小厮急急进来,问兰姑姑还有没有热的饭菜,他家少爷喝了酒有些不舒服,想吃点热饭再歇息。
兰姑姑叫小二准备饭菜,说一会儿再送上去。
朱樱宝看小厮要的着急,就去厨房看看。
小厮跟在朱樱宝后面,等到饭菜都好了,他却说他忘了还要给少爷准备热水洗漱,就央求朱樱宝把饭菜送上去,他去端热水。
朱樱宝看小厮年纪小,请她帮忙的样子着急又恳切,也没什么古怪,她便答应了。
她端着托盘,慢慢走到小厮说的第一间上房门口。
她还记得小二送酒时客人没让人进门,她就止步在门口,扬声说:“饭菜准备好了,请开门领取。”
她说完话等了好一会儿房间里面都没反应,她想这人是不是已经睡了。正准备离开却听到里面有人说话,那声音低沉清泠,有点耳熟。
“下人不在,劳烦你送进来。”
朱樱宝看了眼楼下,那小厮还没出现。
朱樱宝只得推开门,霎时黑暗的门内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朱樱宝皱紧了眉,慢慢的往里走。脚下突然踢倒一个空酒坛,她心跳了两下,摸黑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就准备出去。
然而屋内的人又叫住了她,“我喝多了酒头有点痛,劳烦你帮我倒杯热水。”
朱樱宝顿住,挣扎了片刻又摸索到桌子边。
屋里太黑她看不清桌上的东西,天这么黑也不知道点灯。她在心里诽谤,然而下一秒幽亮的火焰瞬间照亮屋子,她倒完水刚转身,火光又灭了。
作者有话要说: 猜出来人是谁了吗
☆、文之一百四十四 盛宴
朱樱宝无语,小心翼翼的走到发声体跟前。还好没再踢到酒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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