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在这几个尸体前,点了三柱香,行了礼后,才翻开白布,指着上头的伤口道:“大人且看,这些人都是被人一剑封喉,才被烧的,所以小的在其喉部及其它身体内部,都未曾发现有烟呛的痕迹,所以小的大胆猜测,此为他杀,且凶手武功不低。”
李大人跟府尹都点了点头,这回由府尹大人问道:“那你可曾找到林大人的尸首。”
“回大人,找到了,且,这些尸首当中,林大人的尸首保存的最完整。”仵作回道。
这时候,沈风裳便好奇问道:“林大人可也是被人一剑封喉?”
“回夫人,确实是。”仵作可是知道,这位夫人被章将军护得紧,自是不敢怠慢。
沈风裳走出章国忠身后,被章国忠制止道:“夫人,莫看。”
沈风裳看到那几个露出身体的尸首,确实有些不舒服,便后退两步道:“无妨,我离远些便好!”
“那敢问先生,林大人所在屋子是否保存的最完整?”沈风裳早就从章国忠那里得到消息,整个织造府,就林织造所在的院子毁得最彻底,现在却被人告知,毁得最彻底的屋子,里面的尸首却是最完整,不太诡异了么。
“这!小的倒是不知,小的去时,尸首已经被排放到屋外,并未进里头查看。”仵作如实回道。
旁边一个衙役上前道:“回夫人,当时是小的把林大人的尸首拉出来的,林大人当时被一柜子压在下面,那院子连屋顶都已经成了灰烬,小的想怕是那个柜子才保得林大人身体完整。”
“那敢问这个,那柜子可是金银造的?”
“并非,一般楠木而已。”
“那就奇了,全院都成了灰,却只一只一般楠木柜子未被烧全,还护得了林大人的尸身,难道你们都不觉得,这事太过刻意的痕迹太重了!”沈风裳提醒道。
林延玉却管不了那么多,立马回道:“沈风裳,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爹是要被烧成了灰,才算正常吗!”
沈风裳无意对付林延玉,她直认为,这姑娘空有任性的心,却没有任性的聪明劲:“林小姐,在为你父亲打抱不平的时候,是否该确认一下,那一位是否是本人。”
“你,你是想让我去翻死尸,你没安好心。”林延玉看着那露出来,有些焦黑的尸体,声音有些抖。
沈风裳摇摇头,抬头看向李大人,这里毕竟是审案的大堂,没道理都让她一个人说的道理。
“仵作,你是如何认定,此尸首便是林织造?”李大人也不含糊,直接问道。
“回大人,小的翻过堂记,林织带入朝当年,因救人而伤了左腿,左腿骨有些突出,且此人身上穿的确实是林织造的官服,至于面相,五官已经被烧成焦黑,辨识不清。”仵作据实相告。
这时章国忠便哼笑道:“这林织造也是个奇人,半夜三更不睡觉,还穿着官服,接着便被人杀害,还真是巧得让人猝不及防。”
在场人一听,也觉得有些异样,按理说,三更时间,乃是睡觉时辰,且就算睡不着,也不该着官服,且刚才将军夫人所说,整间屋子都被烧毁了,他的官尸首与官服却保留得让人看得出样子,这不免有些奇怪。
章国忠再道:“据本将军所知,凡骨伤者,皆可验出新旧,仵作你可是验过,那左腿的伤是新是旧?”
“这小的并未验此项。”仵作汗颜道。
“那还等什么,现在便验。”章国忠指着那具尸首道。
仵作看了看在首的李大人跟府尹大人,见他二人都点了点头,便应了声是,开始拿出工具开始切开骨突处,验伤。
章国忠捂好了沈风裳的脸,那林延玉一直没人护着,都忘了回避,直看得胃里翻滚,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章国忠赶紧把沈风裳一带,离她好几步远,直接就站府尹身后了,府尹大人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一脸的尴尬。
宣姐姐也是重情义之人呐!
第六十三章请旨和离
好一会儿,仵作才起身,用白布盖好尸首:“大人,经小人验查,此尸首腿骨虽有断骨,却不平滑,骨与肉未粘连,怕是新伤。”
“如此,那在堂此人,怕不会是林织造本人。”李大人蹙眉道。
林延玉擦了擦嘴角的残留物,上前大声道:“大人,就算此人不是我爹本人,那只能说明我爹福大命大,逃过一劫,我可是明明白白听到,那些杀手喊为首的将军的。”
“林小姐,不说你听的是否真实,但就这情景而讲,若是我夫君要灭你全家,何必多此一举为林织造弄个假身体来,或是你觉得是你爹提前自己做的假身?”沈风裳提醒道。
她的意思很明了,若是真的要灭人全家,那便是真的杀了,何苦再找个替身来,但若是死者本身早就做好了替身,那这场灭门,怕不是那么简单的,毕竟做一个如此真实的代替品,可不是一时一刻能弄得出来的。
见堂上突然安静下来,林延玉感觉到些许不安:“你们什么意思,就证明了那个尸首不是我爹,就算我爹没事,那府里的其他人呢,我可是亲耳听到那些人喊将军的。”
“本将军要真在场,凭你能听见我说话的距离,你觉得能逃的过去?”章国忠不悦道。
“将军,按程序来讲,既然有人指正你,你是需要提供不在场证据的。”李大人看着堂外那么多人,不好太过偏袒,逐出声提醒道。
“对,你能提供不在场证明么?你将军府的人不能算,他们都是你的人,定是站你那边的。”林延玉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样,大声问道。
阮公公这时候却走了出来:“皇上说了,将军府的人不算,他可算?”
“皇上?”林延玉不解的瞪大了言,往后堂看去:“皇上,您这个是存心偏袒么?之前您可没说能为将军做证的。”
她话一出口,其他人的都“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死,这位小姐胆子还真大,竟然敢质问皇上。
“大胆,皇上哪里是你能质疑的。”果然,阮公公立马就喝止她了。
林延玉缩了下身子:“臣女不敢,只是臣女不服。”
“章将军那夜替朕办事去了,至于何事,不是你能知道的。”皇上已然开口,其他人自然不敢说什么。
“既然将军有皇上做证,那便是无在场证据,将军夫人你呢?”李大人立行拍板道。
“臣妇……”沈风裳刚要解释,堂外便有人喊道:“大人,我们娘娘能为夫人做证。”
沈风裳听到这个声音,明显愣了一下,这好像是月桃的声音,只是发现章国忠听到这声音,便一脸的玩味。
悄声问道:“时初?”
“这事儿,我可不知,怕是你那宣姐姐,自己想的。”只是他说这话有些轻挑,沈风裳觉得有些不信。
沈宣宜这事儿,确实不是章国忠弄的,只是他发现了她的一些小动作,知道是为自己夫人打点的,便在后面还帮着收拾了几个漏洞,所以他只是知情,却非操作人。
月桃进了堂前,给李堂上的大人行了礼后,方才起身。
“堂下来的何人?”李大人问道。
“奴婢月桃,是宣宜殿的宫女。”月桃礼貌回应。
“所谓何事?”
“奴婢奉宣嫔娘娘之意,特来给将军夫人做证,其案发当日,夫人是被宣进宫过的,丑时过后方回将军府,而娘娘听闻案发当日,案犯行凶时辰乃是子时未,为免夫人遭不明冤情,特派奴婢前来澄清!”月桃一口气说完。
“你胡说,那宣嫔乃是沈风裳的堂姐,她的话哪里能信,且丑时那么晚的时间,怎么可能这么凑巧。”林延玉是一万个不信。
“林小姐,我乃一宫女,出入宫中,是要请示的,而且是被登记在册的,自然,有人进宫,也是请了对牌,备了案的,大人不信可以去宫里查证。”月桃完全不被林延玉吓住,镇定自若的说着。
能被派去做宫里娘娘的贴身婢女,那胆识跟心智必不是一般人能及得上的。
未等林延玉再开口,李大人便道:“铁侍卫,尽快去查证。”
“是,大人!”铁侍卫出列,便闪身离去。
后堂,皇上看了眼阮公公:“阮墨,这事儿,你也有份吧!”
阮墨装傻一笑道:“嘿,皇上,您可冤枉奴才了,这不,今日临出门前,章将军让人来告知奴才,让奴才想办法,让宣嫔娘娘的一个婢女出宫,说是回头有好事等着皇上,奴才便想了,既然好事是等着皇上的,那自然得好好办,所以便自作了回主,给放行了,皇上,您要是生气了,回头,奴才回去便领罚。”
皇上哼了一声:“回头,要是这好事并非让朕满意,你这个总管便不用做了。”
“是,奴才晓得了!”阮墨心里嘀咕,希望这宣嫔娘娘给的惊喜够大,不然他就倒霉了。
一柱香时间刚过,铁侍卫便回了堂前:“回大人,属下查证过,这位宫女所说之事,确实属实。”
“既然属实,那夫人的不在场证据也可作实了。”李大人沉。
“不可能,那真正的凶手呢!”林延玉惊叫。
章国忠冲李大人道:“大人,我这正好抓了个夜闯将军府的人,要不您也给审审?”
“夜闯将军府?与本案有关?”李大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讨喜的角色又来喽!
第六十四章如此沈老夫人
“确实有关,经本将军审训,此人乃灭林织造一家的知情人,且还问出了一幕后之人。”这人正是在将军府被抓的张辅政,虽然他被药物控制了,但经过子默的手,已经被治好了,不过可惜的是,他说的地方已经人被清空,且主要据点也被一把火烧光。
“即如此,将军何苦现在才送上来,不愁煞老夫了!”李大人明显有些怨怼,他都找了那么多天,没一点线索,结果人家早就找好了,且还有人证,现在才说出来。
“查案,又非本将军的职责,要不是我夫人被人污告,本将军还懒得理会。”章国忠一脸淡然地回道。
说话间,人已经被带上大堂,李大人佯佯地。
章国忠又道:“人我交给你了,至于审案,估计这一时半会儿也审不出来,既然已经证明了我等的清白,那现在是否该给本将军一点时间,本将军处理一点私事?”
李大人再次郁闷到了,这人,说是询问,但那说话的口气可是一点都不像是找人商量的,他能说什么。
“随你!”李大人难得得,冲章国忠了发一下脾气,只是还是被无视了。
章国忠揽着沈风裳,走到沈天枫的跟前:“沈大人,方才你说要把裳儿除出族谱,这事儿可当真?”
沈天枫有些噎到,但是话方才他已然出口,且出门前又应过月儿的,便道:“自然是当真。”
这会儿,有人来一句话:“沈大人这话若是当真,那将军,你这夫人怕是要换人了。”
章国忠一看,成王司柬不知何时已然在场,便问道:“成王这是何意?”
“本王若没记错的话,当初皇兄的圣旨可是下给沈尚书嫡女的,这沈风裳若出了沈家族谱,可就不是嫡女了。”成王似笑非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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