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大人这记性还真是不好,你可别忘了,当初你在堂上义正严词地否认我这个女儿,还休了我娘,而且在你的小儿子沈光傲出生后,我哥哥沈光齐好像也被你迁出了族谱对不对。”沈光齐这事,是他们姐弟私下谋得的,沈天枫还未向别人透露过,这一下子被沈风裳给揭露出来,顿时有些挂不住脸。
其它的同僚听到这事,也觉得太不可思议了,那沈光齐可是个不错的青年,现又得皇上常识,再想一想自己家里那些不争气的孩子,他们就更加不理解沈天枫了,休正妻,弃嫡女就算了,这下连嫡子都不要,他这是要做什么,莫不是当官当得脑子都不清醒了。
“光齐这事,不是为父愿意的。”被踩住痛脚,沈天枫也只有狡辩为自己正名。
“不管沈大人你愿意与否,我沈风裳、我母亲、哥哥都非沈家人,你现在却让我回去看什么祖母,不嫌太过好笑吗?”沈风裳一脸鄙夷地看着他,心想在这么多人的场合下,他怎么就那么敢上来让自己回去看那沈老夫人,难道是想人多向她施压吗,哼!若是前世的自己,说不定还真的会善心发作,答应去看上一眼,现在!想都别想。
“你!那是你亲祖母,休妻弃女就算是为父错了,可跟你祖母无关!”沈天枫不明白,这沈风裳怎么就如此难说话了,以前就算不会讨好人,至少也是良善一类的,听话的很,莫不是那章时初给种的反骨。
“若我没记错,当初在堂上,你所谓的亲祖母可是最赞同你休我母亲,弃我哥哥,还在拿她三儿子的亲生子过继给你,代替我哥哥的不是,现在你跟我说跟她无关,让我去看病重的她,是想我给她送上好的药材,病床前伺候不成。”沈风裳冷哼一声:“沈大人,您在说话前,能想想自己当初做过什么吗,你派人来杀我娘,我哥,还有我的事情我还未跟你计较呢,现在我有事,麻烦你让让。”
杀她亲娘,她哥哥,还有她的事情,她竟然知道,沈天枫一下子被听懵了,连她什么时候已经绕过他走远都不知道,而沈风裳最后那几句话虽然压低了声音,但离近些的人还是听到了。
那些人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只知道这沈大人贪名利,却不曾想,这等下作之事,他也做过,这让他们这些同仁都要引以为耻了。
众人散去,且散去前看他的眼神已经变了味,都带着一般鄙视味道,
沈天枫咬牙,装作若无其事地上马车,吩咐车夫回府,他觉得,他的计划能被沈风裳知晓,应该就是沈风月那贱丫头说出去的,回去要拿谢姨娘出气了。
沈风裳绕过沈天枫,快步入了宫门,便直往御书房方向走去,一路上遇到了宫人侍卫,皆被她手上的金牌给挡了回去。
就在御书房门口,与太子司君华打了个照面,他身后跟着的人似乎正是小六子,小六子眼尖,看到她便喊道:“夫人,可是来寻皇上?”
“小六子?”她看了看旁边的少年,看这岁数,又穿着考究的:“莫不是太子殿下?”
“夫人好!”太子温雅行礼。
沈风裳尴尬道:“太子这礼,倒叫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您是君,本该臣女先行礼的。”
“无防,我居深宫,夫人未曾见过,未行礼也是情有可原,本宫自是不会计较!”他说得一脸淡然,倒教沈风裳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一百九十六章早熟的太子
沈风裳忍不住打量他,身量就是七八岁的孩子,却身板挺直,穿着白色锦衣,说话一板一眼,且身为太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无半点骄躁之气,让人又是佩服又是心疼,佩服他的温和有礼,心疼他这么小,就被礼法束缚成这么老成,心下叹了口气。
“小六子,皇上可是在里头?”沈风裳问转而问了旁边的小六子。
“父皇应是在里头,本宫正是来与父皇一道用膳的,现下时辰还早,若是夫人找父皇有事,本宫可晚些再来。”太子礼貌地帮着小六子回了话,便转身向一旁皇帝的寝殿走去,怕是要寻小皇子司宜康了。
沈风裳尚未回应,他人已经走出去有些距离了,倒也不再好叫回来,何况自己确有事找皇上,便冲房前的两侍卫道:“臣妇沈风裳求见皇上,还请二位大哥传达一声。”
然后拿出金牌在他们俩眼前晃了一晃,那两侍卫本来不太想理会,却见了金牌后,不得不出声:“夫人稍等。”
沈风裳轻点头,直着身体,目视前方静静地站在门口,等着传召,身后跟着的不是成雪,而是随云,他一点都不松解地观察四周,哪怕这里是皇宫,这是他身为暗卫时的警惕心,已经习惯性的。
半刻,侍卫开门,后面跟着阮公公:“夫人,皇上有请!”
“阮公公请!”沈风裳回以请势,抬脚过了高大的门槛,踏进了御书房,这是她前世今生第一回踏足这里,眼里带着敬畏与郑重。
皇帝见人进来,放下手上的朱批,抬头看她:“你来这里,可是有事?”
皇帝本来是不在御书房召见外臣内妇的,只是这沈风裳让他确实有些好奇,一般的妇人也绝对不敢主动来御书房求见圣颜,也只有她了。
沈风裳从袖笼中拿出一块令牌,弓身双手递上:“臣妇来,是想还皇上一样东西,还望皇上能收回。”
皇帝示意阮公公把东西拿上来,阮公公上前接过,转身拿到皇帝的手里,沈风裳直起身子,退至一旁,皇帝看过东西:“回龙令!”又不咸不淡地问沈风裳:“你可知这回龙令有何作用,就这么拿回来还给朕。”
“回皇上,臣妇确实不太知晓这令牌的作用,但时初曾言,此令牌可号令一些能人,在危机时刻能救拿令之人性命。”沈风裳坦然回应。
“即知道是救人之物,怎的就此回还,你倒是说个理由给朕听听!”皇帝一脸玩味地看着她。
“虽时初这么说过,但是臣妇几次陷入危险,都未曾见识过这令牌出手,臣妇初时以为这该是只认时初为主,所以便当信物收着,现时初三番二次被人下杀手,却也未见此令牌有救人之效,所以,臣妇斗胆以为,这令牌所效忠之人,该是赠物之主人,与我等无关,这又是御赐之物,臣妇觉得若是丢了也不好,还是原物归还为上。”沈风裳平静地说完,也不急着让皇帝回话,只静静地看着地面,不再开口。
“你这意思是,朕给你们的令牌,是哄你们玩的!”皇帝的话里有威胁之意,只是沈风裳并未被吓到。
“是不是哄着玩,臣妇也不知晓,臣妇只知,自接触这东西以来,它确实未做过任何一件对我亦或对时初有益之事,故可能是这令牌所制的底下人,并不服我等,只服皇上罢了。”她回答得坦然,也是告诉皇帝,你的人根本就不认我们为主,拿了这东西也就是个废物摆件,还你很正常。
皇帝顿喝一声:“华宇,朕跟章夫人都想知晓,为何他们拿了令牌却指挥不了你们!”
殿中,突然出现了一名年轻人,未做任何遮掩装容,而且还穿着白衫,也不知道武功高到什么地步,竟然能悄然无声出现在这里,能一听名字就出现的,怕是早就在这里静候着。
那人似是不愿看沈风裳,只能皇帝道:“回皇上,华宇觉得如果处处都要他人救的主子,太过无用,这种人做我等主子,卑职不愿。”
沈风裳却是听得冷笑一声:“照这位公子之言,若是你护的主子,一直不需要你救,才配得上你这种侍卫?”
华宇高傲抬头:“那是自然!”
“着实好笑,若主子何事都能应付,那要你这侍卫有何用,摆设的?亦或是纯粹是雇闲自家银两跟粮食过多,找些人来分担分担?”沈风裳对他的理论完全不赞同,按他这逻辑,不是事事都能摆平的主人,他还不认了,这有侍卫跟没侍卫有何不一样。
“你!”华宇听罢,不高兴地想呛回去。
却被沈风裳一句:“怎的,本夫人有说错,若是事事都能自己应付的主子,要请侍卫下人做何,装阔摆排场用的,若是摆排场,一般的家丁仆人就可,你们这些在暗处做事的侍卫又有何用?”
华宇被怼得竟然找不出说词来,只咬牙瞪着她,最后只愤愤道:“那章时初被妖女抓走,我们可是有人跟着的,他要是自己没办法自救,怪我们吗?”
“哦?你们有人跟上去了?”沈风裳赶紧问道,这才是她的目的,就是要套出这些消息。
华宇说到这个又傲地昂着头,得意道:“怯,那是自然,那妖女跟我们玩什么黑雾,不过就是撤了些药粉的障眼法,我们这些人是经过特殊训练出来的,想骗过我们,真是不知量力!”
“你们既然有人跟上去了,那有知道具体位置吗,可否带我前去?”沈风裳急切道。
“你一个妇道人家,还想去救人不成,若他一个大男人,都救不了自己,还要你去救,那真的是丢人了。”华宇以鼻音冷笑。
沈风裳怒瞪他:“方才我说的,你竟是一字都未听进去,这世上并没有什么万事皆靠自救的人,人人都有可能失策之时,互帮互助并没有任何可职之处,还请你能明白。”
第一百九十七章夫人寻夫记
沈风裳狠狠咬牙瞪他,她真的挺想打人,但是,时初的下落还要靠他才能知晓,她只得硬生生把难听的话都收回肚子里。最后她只将眼神调回,看向皇帝,希望他能说些什么。
皇帝轻咳了声,这华宇是新上任的回龙令的接令人,这奇葩的想法,他也是今日才——前些日子沈风裳出事,是有他的主因在里面,但是章时初,他却不想他出什么事情,所以:“华宇,带将军夫人去找时初,不得有误!”
虽然对外人借口挺多,但是对皇帝的命令,华宇还是听的:“是,皇上!”
然后眼带不信任地看着沈风裳:“我等骑快马,要早救人需要夜行,你可以?”
“废话少说,可不可以走了才知道!”沈风裳怼完,便转身要离开御书房,要回去准备东西上路。
皇帝叫住她:“沈风裳!”
她回头,不明所以地看着皇帝:“这令牌,你还是收着吧!”
沈风裳没回去接,而是淡淡道:“皇上,哪天这令牌有了命令人的能力,再交给我们吧,不然拿着东西,下不了令,那也是枉然。”
她这是在跟皇帝置?很显然是不可能的,她这话是说给华宇听的,只是人家听不听得进,那又得另说。
皇帝看她的样子,顿觉好笑,又不期然想起沈宣宜,遂淡淡地收回回龙令,让阮公公收好。
沈风裳见皇帝没再叫她,便道了声:“臣妇告退,便再次转身离去。”
华宇跟在她后头,不住地打量她,这女人竟然把自己说得哑口无言,也真是悍妇一个,也不知那将军是什么鼓好,竟会如此在意这等女子,它日若是他寻媳妇,定要寻她一个温柔娴淑的较好!
华宇他们听命于回龙令,跟其它暗卫有所不同,其它暗卫要隐在暗处,时刻保护着主子的安全,他们却只要在危急时刻出手,救下持有回龙令的主子便好,平日里都是做普通人打扮,还有些甚至还是有些官阶位的。只是不容于他人知晓而已。
所以他这么光明正大地在沈风裳后面跟着,别人也没觉得有问题,倒是沈风裳被跟了一段后:“你是要随我回将军府?”
“自然,我出行的马不在京都,要你们将军府里备马。”华宇说得理直气壮,一点都未觉得这有何不正常。
“那你是如何进的京都。”沈风裳白他一眼。
华宇不知哪里拿出一把扇,刷地一声打开,然后摇着扇道:“自然是坐马车而来,我又不是赶着救人,自然要好好在路上游赏一番。”
沈风裳顿时觉得,这人真的是有点毛病,就这样的怎么会是皇帝手下。
沈风赏回府换了身特制的男装,扎了个马尾,把一根虎骨鞭绑在了腰间,只在发间绑了个白玉发带,其余的装饰都收了起来,又往厨房收了些干粮,就去马房牵了两匹马就出了府门,待华宇看到她的装束,不自觉地扫视了她两眼:“你就穿这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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