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德妃趴到自己脚边时,萧靳才慢慢蹲下身,抬手一把掐住她脖子,“这些年,朕何曾亏待过你?如今,你就是这样回报朕的!?”
他声音冷冽,眼中的厉色吓得德妃心脏骤然一停,但还是扯住他的龙袍急忙解释道:“不……臣妾是被陷害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把周太医扔上了你的床!?”说到这,萧靳不由大手一紧,脸色格外阴沉,“还是说外面的被你打发走的奴才也是你被人诬陷的!?”
德妃一时呼吸不畅,只得死死的去掰他的手,“不……是…是这样的……”
其他人都被这样的皇上给吓到了,只得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只有皇后大着胆子上前一步,“皇上,说不定……此事还有隐情……”
“那是不是等她生了野种也是另有隐情!”萧靳目光冷厉的扫过皇后。
皇后一噎,被吓得只好不再说话。
“皇上……皇上……”德妃涨的一脸通红,似乎随时都能喘不过气。
看着她衣角处还露出一块红色肚兜,其他人眼中也全是厌恶,似乎没想到德妃是这样的人,如果是被人下的药,那这贴身宫女不可能没有发现,一个太医在妃嫔寝殿中滞留这么久,肯定会引人起疑,可见外面那些人都是被德妃自己打发走的,难不成还有人拿刀夹在她脖子上这么干的?
虽说皇上这段日子都鲜少进后宫了,可大家都是名门出身的闺秀,谁也不会做出如此不要脸面的事情来,却不想这德妃竟如此耐不住寂寞,当真是不知廉耻!
见她似乎要一口气去了,萧靳突然大手一松,然后缓缓起身,他似乎已经平静下来了,淡淡的目光就跟看死人一样看着地上的女人,“李长福。”
话落,后面的李长福突然浑身一震,忙不迭的走上前来,“奴才在。”
“她,处死!”说完,又加了两个字,“凌迟处死!”
后面的人吓得一脸惨白的捂住嘴,柳净也是紧紧的拉住绿胭的胳膊,可既然她做的出,就从未后悔过!
“皇上……皇上您听臣妾解释啊!”德妃喘着气,面上全是惊恐,还想伸手去拉萧靳,后者目光一扫,声音冷厉,“你放心,朕会让你的族人下去陪你。”
嘶……
就连一向淡定的雪昭仪和万妃都是脸色一变,仔细看还能看到两人头上的密汗。
“皇上!”德妃猛地瞳孔一缩,不过还是被两个侍卫快速拖了下去,
没有办法,此事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就算里面有隐情又如何,一个帝王的脸面可比什么都重要,妃嫔与男人野合,说是株连九族也不为过。
“皇上饶命!这一切都是德妃娘娘勾引微臣的呀!”那个太医猛地在地上磕起头来,脑袋不要命的往地上砸。
萧靳冷厉的目光一扫,“他,五马分尸!”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那太医吓得面上毫无血色,但很快又被侍卫给拖了下去。
直到那求饶声逐渐远去,内殿中依旧很是寂静,寂静的让人发慌。
看着那一地狼藉,碎裂的茶盏桌椅,乱扔的亵裤鞋袜,还有那一直驱散不开的淫靡气息,其他人都默默的站在皇后身边,都不敢在此时出声去劝皇上,深怕殃及自己。
萧靳似乎极其厌恶这个房间,不发一言就大步迈了出去,只留下一室胆颤心惊的人。
直到他走了许久,陈妃才敢拍着心口颤声道:“这德妃也真是作死,还得连累族人,皇上哪点对不起她了?这些年可从未少给过她一分脸面。”
“可今日乃是姝妃妹妹的生辰,德妃再怎么样,也不会挑到今日吧?”一直未曾言语的万妃忽然道。
陈妃闻言只是讽刺一笑, “哼,她骨子里就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又哪会挑日子?”
“住口!”皇后目光一厉,“今日之事,本宫不想听到任何闲言碎语!”
说完,她便带着慕云也走出了寝殿,只剩陈妃一个人在那里嘀咕。
柳净也扶着绿胭慢慢走出内殿,却只见外面那些承乾宫的奴才们也被侍卫抓走了,可以想像,她们都活不过明天,毕竟发生这种事,就连族人都容易受到牵连,更何况是奴才?
萧靳虽然平时比与她打闹,可柳净知道,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只不过很少有人敢触碰到他的底线。
发生了这样的事,她的生辰宴会肯定是泡汤了,虽然有皇后的镇压,但难免会有一些风言风语传出来,等柳净回到两仪殿时,也是立马喝被热水压压惊。
绿胭和紫葵比她更紧张,两人额前全是吓出来的冷汗,一回宫,就把门窗给关死了,似乎深怕有人偷听,可一想起先前勃然大怒的皇上,她们依旧吓得后背全是冷汗。
柳净靠在软榻上慢慢摘下头上的朱钗,闭着眼不由叹口气,“文贵妃那次都过来了,这一次皇上也就顶多生气个几天而已。”
她们的皇上,柳净最了解不过,他又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气他个十天半个月?
“可是,皇上真的不会发现吗?”紫葵依旧有些担心。
慢慢将身上厚重的外衫脱下,柳净只是淡淡一笑,“天天担惊受怕多累,发现了就发现了,不然又能怎么样?”
不过柳净一点也不担心会被发现,这是慕云下的手,德妃宫里有皇后的人,下点什么小东西简直是轻而易举,就算被查到又如何,那酒只是会激起人内心的欲望,并不是强制性的,德妃可以控制自己,不过她没有。
而且,就算被查到,那也是查到皇后身上,跟她有什么关系?
系统:“你杀人了……”
柳净:“……”
不动手难道还坐以待毙?
今天那个轿撵明显就是德妃做的手脚,如果不是德妃宫里有皇后的人,柳净也不会接到慕云的消息,那现在,可能一尸两命的就是她自己。
杀人?在这个宫里,被动只有等死,其他事柳净并不会这么主动,可谁若是动她孩子,别说只是间接,哪怕是直接让她捅刀子,她也绝不会眨一下眼!
“紫葵,你这几日看着下面的人,切不准让人议论此事。”她认真道。
毕竟今日这可关乎到皇帝的脸面。
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紫葵立马点点头,不知想起什么,又欲言又止的看了她眼,“主子,那慕云……果真是您的人?”
第75章 生产
柳净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你觉得呢?”
有些事她不想说太透, 似真似假就好, 因为她无法解释这件事,任人听起来都很不可思议, 慕云, 皇后自幼的贴身宫女,她代表着皇后一切脸面,又怎么可能会是她人的探子?
系统:“你还说我没有用, 没有我, 你的忠心卡哪来的?”
柳净:“……好好好, 你是个有用的系统行了吧?”
“奴婢明白了。”紫葵低着头, 跟着又转身往屋外走, 毕竟下面那些人的舆论还是需要控制一下。
许是今日也被吓到了, 柳净也跑去床上睡了一觉,等醒来的时候只听闻那德妃在天牢里被处死了。
竟是一点缓刑也没有,吓得绿胭她们也是提都不敢再提此事,宫中上下更是人心惶惶, 也是一个字也不敢在提,生怕殃及自己。
这夜萧靳没有过来,柳净很是理解, 毕竟上次文贵妃那时也是如此, 最后还不是又好好的了?
直到次日,她才听闻德妃的母族被牵连了,三族之内被革职流放, 永不准再回京,五族之内在朝官员都被降了一级,一时间,就连朝中上下的气氛也变得肃穆了起来,因为他们从未见过皇上如此大怒过。
紧张的气氛还在发酵,两仪殿也是如此,柳净却一点也不紧张,反正要查也是查到皇后身上,又与她何干?
夕阳西下,她拿着账簿在那里翻阅着,发现这次生辰她还是收到了不少好东西,最亮眼的还是雪昭仪那副画,听说可是名家绝迹来的,这要是挂他爹书房里肯定羡慕死其他同僚。
“主子,奴婢先前听说皇上今日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太后娘娘派人送去的膳食也不动,您要不要也去送送?”绿胭端着一旁桂花糕唉声叹气的走了进来。
柳净翻账簿的手一顿,不禁抬头看了眼窗外昏黄的霞色,“一日未用膳?”
不该呀,上次文贵妃死时,萧靳虽然生气但还是会吃东西的,就是不进后宫罢了,难道这次的绿帽子给他的刺激太大?
“可不是嘛,皇后娘娘还亲自去了御书房,不过皇上并没有见她,把自己关在御书房都一整天了。”绿胭越说越害怕,放下糕点后,又左顾右盼一眼,“您还是去看看吧,奴婢这心里总觉得发慌。”
莫说绿胭,就连柳净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就算被戴绿帽子损害了自己的颜面,也不会这么严重吧?
直觉告诉她,里面一定还有其他事。
“那你让厨房去做几盘小菜,我待会送过去。”她沉吟片刻,还是觉得自己去一趟比较好。
闻言,绿胭立马点点头,然后快速往外走。
看着手中的账簿,柳净一时有些集中不了注意力,不由低头揉了下额心,直到肩上落下一只手,她才叹口气,“我没事,就是头有点晕,自从上次动了胎气后,这肚子便会时不时痛一下,有时间还是得找太医仔细来看一下,你先去让厨房做菜,迟了这天也都快黑了。”
说完,后面并没有声音传来,柳净也顿时察觉到肩上这只手似乎压在她肩头的力道有些重,等她回头看去,只见萧靳就这么站在她身后,一旁的绿胭欲言又止的在一旁不敢言语。
“皇上怎么来了?”柳净说着,又连忙看向绿胭,“快去传膳。”
“是!”绿胭闻言连忙往屋外走,连带着李长福也静静的守在门口。
慢慢来到她对面坐下,萧靳伸手拿过她手中的账簿,一脸晦涩不明的翻阅着,“你不舒服,为何不找太医?”
他声音很是平静,响起在寂静的内殿中莫名让人不适,当天边最后一抹霞色投过窗口打在他俊朗立体的面容上,一切似乎显得那么平和。
可这个时候的平和,却是那么诡异。
“上次太医来看过,并没有看出什么,臣妾便也没有再去找他们了。”她微微眨眼,目光清澈的盯着对面的男人。
话落,对面的萧靳依旧低着头翻阅着那本账簿,声音清淡,“太医院的人,是时候该换换了。”
不知为何,听到他这句话,柳净总感觉话里有话。
一时间,整个内殿又寂静了下来,柳净没有说话,只是扭过头看了眼外面逐渐隐入黑暗的霞光,只觉得今日的天黑的竟是那么快。
“你宫里的红璇,医术看起来似乎比那些太医更甚一筹。”
……
柳净笑了笑,身侧的手不由慢慢覆上自己隆起的腹部,“红璇只是懂点小皮毛而已,又怎比得上那些医术高明的太医?”
“医术高明的太医?”萧靳闻言忽然放下手中的账簿,目光幽深的看着她道:“医术高明的太医又怎会闻不出腾蓝花的味道?”
柳净手心一紧,四目相对,她面上并无慌乱,该来的始终都会来,她只是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泄露的?
“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她移开视线,面色依旧不变。
见此,萧靳却是微微蹙眉,语气微冷,“德妃的事,是不是你的做的手脚?”
当昏暗的内殿中又恢复一片寂静,最后一抹霞色也消失殆尽,整个大地都逐渐陷入黑暗,寂静的殿中也显得有些悲凉,柳净并没有言语,那张越发娇美的面容上满是镇定,不见丝毫慌乱。
“你为何不说话?”萧靳就这么紧紧的盯着她。
微微偏头,她徒然一笑,“那皇上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拳头一紧,他此刻只觉得那张笑靥如花的脸是那么讽刺。
“假话!”
柳净:“是我动的手。”
萧靳冷笑一声,目光灼灼,“那什么又是真话?”
垂下眼眸,她语气认真,“是她逼我的。”
“逼你的?”萧靳闻言却是大笑出声,最后一拳捶在桌上,面上全是失望,“朕以为你与其他人不同,却不想你竟与那徐文君一样……”
“一样的恶毒?”柳净嗤笑一声,毫不畏惧的对上他的视线,“那皇上可能要失望了,因为臣妾从来都没有善良过。”
她说错了什么?这个压抑的后宫简直能把人逼疯,还保护?萧靳那些所谓的保护又能怎么样,只会让那些人越发嫉恨她,她是疯了,就算全说出来又怎么样,大不了就是一死,就算死了她也要把实话说出来!
“你……你简直是无可救药!”萧靳气的骤然起身,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外面的李长福也是提着心不敢进去,只能默默的在心里祈祷皇上能够消消气。
“我无可救药?”柳净仿佛被气笑,依旧坐在那挑着眉梢冷声道:“我为何无可救药?难道要等着被人害死了那就是善良的人吗!”
“就算如此,那你为何不肯告诉朕!”萧靳紧紧皱着眉头,眼眶血丝毕露。
“告诉你?”柳净被真的气笑了,笑着笑着连眼泪都被笑了出来,一时间整个屋内好似只剩下她那嘲讽似的笑声。
良久,她才抹了把脸上的泪痕,慢慢走下软榻上,对上他的视线,一字一句道:“告诉皇上又能如何?昨日我轿撵被摔,那个时候皇上在哪?您又能帮我什么?当初文贵妃给我灌毒药时您又在哪?您又能帮我什么?我不自救,现在剩下的就只有一具尸体!”
萧靳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当初您明明已经知道是文贵妃的错,却还是放过了她,这就是您口口声声的维护?!”柳净笑着仰起头,任由清泪滑落至下颌,“既然皇上救不了我,那臣妾为何不能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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