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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逃妻(重生)——八月薇妮

时间:2018-02-22 11:08:21  作者:八月薇妮
  她正想再叫两声,从身侧的一丛花枝后钻出个小小的人来,圆圆的脸蛋,乌溜溜的双眼,瞧着粉嫩可爱……竟是小八爷八纪。
  若不是知道了昨日的内情,锦宜这会儿一定要喜欢的摸摸他嫩豆腐似的小脸,这孩子只看外表的话,简直比子邈更玉雪可爱多了,但一想到“混世小魔王”的称号,锦宜的手脚都乖的像是被捆在了一起,不敢乱动,甚至舌头都有些拘谨地不肯灵活闪动。
  “你在找郦子邈吗?”八纪还有些奶声奶气,可有了昨日的教训,让锦宜疑心他是装出来的。
  “是……你看见我弟弟了吗?……小八爷。”她警惕地问。
  “当然啦,我刚才就是叫他,”八纪噗嗤而笑,他小大人似的背着双手,昂头对锦宜道:“你来的正好,方才他硬是要闯到南书房里去,我拦也拦不住。”
  “南、南书房?”锦宜嗅到了一丝不祥的气息。
  “是呀,”八纪回头,小胖手一指身后的那连绵的一排屋子,“那是我三叔的书房,禁止闲人乱入的,三叔也最讨厌外人非许自入,我……”
  像是大冬天起了蜂群,锦宜耳畔嗡嗡声不断:桓玹,又是桓三爷!
  昨儿桓素舸的话言犹在耳:“……只怕更加不讨喜了。”
  此时居然更像是一句预言。
  但有她一个不讨喜就行了,可万万不能再加上子邈。
  一念至此,锦宜重新提起裙摆,拔腿往前飞奔而去,纤弱的身影掠过冬日无花的枝桠,粉白色的衣裙随风飘动,看着就像是一只轻盈的小粉蝶,不怕寒冷地在冬日阴冷的空气之中穿梭。
  八纪望着锦宜的身影在南书房门口一闪消失,小脸上露出得意的笑,他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都是你那破手帕子才害我被三叔骂,哼……今儿看三叔怎么罚你,活该!”
  ***
  锦宜“救”弟心切,来不及多想八纪话中的真伪,便一径跑进了南书房。
  院落幽静之极,却有好几棵粗壮的花树,几只鸟儿在院子里的一株老梅树上跳来跳去,被锦宜突然出现吓得刷地飞起。
  锦宜踏上台阶,沿着廊下往前,在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双手已经推开了其中的一扇门。
  在眼睛看清屋内陈设之前,鼻端先嗅到一抹似麝非麝,似兰非兰的淡香,这香气如此特殊,仿佛在哪里闻到过。
  但锦宜又确认,她有生之年,去过的地方有限,更绝对不可能有机会在别的地方闻到这样奇异而令人受用的香气。
  “子邈?”她蹑手蹑脚走进几步,低低叫了声。
  锦宜心里渴望郦子邈赶紧钻出来,她发誓拉他离开这是非之地后,一定要狠狠地打其屁股,是时候该给那个小子长长记性了。
  没有人回答,锦宜有些后怕,她打量着面前的陈设,极宽阔的红木长桌,一张同样阔朗的圈椅在后,身侧一堵墙铺满了书架,形形色色地书籍琳琅满目,桌上叠放着许多的书籍、折子,文房四宝之类。
  简明,朴雅,冷淡,沉静,昂贵,深不可测且高不可攀……这人的书房充满了这人的性格。
  这是桓玹的书房,更像是锦宜想象中的虎穴。
  可很快,书房里比别处更为明显的静寂让锦宜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再次上当了……小八爷,那个混世小魔王!
  锦宜似乎能看见八纪那可爱的小脸上露出诡计得逞的笑。
  细微地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就像是沉睡的老虎终于被惊醒。
  脊背上即刻有一丝凉凉的寒意悄然蔓延,锦宜猛地转过身。
  不出所料,她看见了那个她唯恐避之不及的人。
  这瞬间,连呼吸都像是被吓得逃之夭夭了。
  作者有话要说:
  锦宜: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三叔公:好啊,嗷呜~
 
 
第13章 小霸王再当助攻
  锦宜觉着老天爷必然是瞧她不顺眼,所以变着法的捉弄。
  她最不想见的,偏偏一而再避不了地送到眼前,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以后最不想见的一定是黄金白银……或者林清佳。
  桓玹就站在她的身后,脸上似乎有些疑惑,但更多的仍是沉静跟漠然,他默默地看着锦宜,虽然一个字还没有说,却像是有千言万语向着锦宜扑面而来,逼得人窒息。
  她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舌头:“桓、辅国大人。”虽有些结巴,幸而舌头不负所望地发了声。
  桓玹不言语,双眼盯着她,被这种光华内敛的眼神盯着看,仿佛能被透过双眸望见心里最深处去。
  锦宜想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觉着尴尬。
  突然她发现桓玹往前走了一步!离自己近了很多,这就像是一个危险的信号,锦宜本能地后退,这一步后退,开了个很恶劣的头,等锦宜发现自己收不住脚在一直退的时候,后腰被什么东西一撞,锦宜大惊失色,几乎弹跳起来,忙回头看时,才发现自己居然这么快已经退到了桌子旁边。
  “你在这里干什么?”桓大人终于开了金口。
  噗通噗通的心几乎大乱,锦宜道:“我、我来找子邈。”
  “来这里找郦子邈?”桓玹问。
  “是……我以为他在这里。”
  话音刚落,在锦宜眼前,桓玹那两道如墨画般鲜明的浓眉微皱。
  “我……”锦宜知道自己的回答太过苍白,嘴唇动了动。
  她本来想说是八纪误导自己过来的,但一想到那张可爱粉嫩的小脸,总觉着在这时候把他供认出来……似乎不大妥当。
  她只好默默地低下头,情不自禁地捏着腰间一枚荷包,心乱如麻地想该如何才能快而迅速地从这里“逃走”,最好还能给自己留存一点点颜面那种。
  就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抹淡灰色的袍摆闯入锦宜的双眼,她猛地抬起头来,却发现桓玹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身前,两个人之间似乎相差只有……一步或者两步之遥。
  她已经无法再后退了,除非把桓玹的桌子掀翻。
  只可惜这红木桌又长又大,其重无比,没有给锦宜任何选择的机会。
  “大大大……”太过紧张,不仅让她的舌头又开始打结,连肚子也不合时宜地开始疼起来,锦宜噤声,手扶在腰间略紧了几分,虽然竭力隐忍,小脸上仍是流露出痛楚之色。
  桓玹望着她微微弓身的动作,负在身后的手不知为何随之握的紧了些。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仓促的脚步声,然后,伺候南书房的侍从闯了进来,一眼看见桓玹背对自己,而锦宜却靠在桌边,此人顿时面如土色。
  “三爷!”急忙躬身,侍从道:“小人方才有事走开,没提防有人进来……”
  对锦宜而言,此刻诚惶诚恐的侍从却仿佛是从天而降的救星一样,她立刻接口道:“是我的不对,我这就走了,很对不住……请、请大人、请三爷原谅。”
  锦宜扶着腰,脚步挪动,小心翼翼地绕过桓玹身旁。
  这姿势,就像是一只入了网笼的螃蟹,正极为小心轻悄地斜行着急欲逃走。
  “去拿一杯红景天。”就在锦宜要逃出生天的时候,桓玹突然发声。
  锦宜惊心而茫然地止步,她呆呆地看向桓玹,不知道桓辅国是不是在吩咐自己……如果是吩咐她,倒是没什么不可以,只稍微有点突兀而已。
  还在掂掇是不是该答应,门口那侍从答道:“是。”急忙抽身退出。
  咕咚,是锦宜咽了口唾沫:原来跟她没什么事了,脚下挪动,正要再继续自己的逃生大业,一只手突然横空出世。
  锦宜睁大双眸,望着桓玹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大手,虽然之前那手指君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可怕记忆,但此刻,这只手的本尊的出现,显然刷新了那种记录。
  “辅国?”锦宜惊慌失措,像是出逃的螃蟹将爬到了笼子口,又被一脚踹回了笼子底层。
  桓玹转头看向她:“你为什么会认为,郦子邈在这里?”
  他为何这么在意这个问题?
  锦宜发呆。
  桓玹俯视面前的女孩子,锐利的眼中透出探究之意:“或者说,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不知为何,锦宜觉着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虽然他丝毫怒意都没有。
  肚子更痛了几分,她感觉自己的额头出了汗。
  “我……对不住,我不该……擅闯进来。”锦宜无法猜透桓玹的心思,只本能地知道这位大人不高兴了,她忍着腹痛,低低道:“请您见谅。”
  手挣了挣,却出奇顺利地挣脱了那魔掌。
  就在此刻,那侍从去而复返,手中捧着一盏颜色淡红的茶,躬身献上。
  桓玹举手接了过来,又淡声道:“自己去门上,领十板子。”
  侍从抖了抖,却无怨无悔地越发低了头:“是。”后退数步,到了门口才转身离去。
  挨打?锦宜看着那人离开的身影:“是因为……我吗?”
  桓玹不答,只是回身走到长桌之后,打开一个抽屉,不知取了什么东西,悄然放进桌上那杯茶里。
  在这期间,书房里又恢复了那种令人不安的寂静,显得窗外的鸟鸣声格外清晰。
  锦宜甚至想索性就这样不管不顾跑出去算了……跟桓玹相处的感觉,就像是缓慢服刑,简直不如一刀致命来的痛快。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鼻端嗅到一阵暖馨香气,引得她不由地循着香味转头,却正对上桓玹凝视的双眸。
  锦宜一愣,然后向着辅国大人露出了一个尴尬满分的笑,跟桓玹那沉静如水的脸色相映成趣。
  就在锦宜忍无可忍,几乎想要把八纪供认出来的时候,桓玹道:“喝了。”
  那根留给她恶劣印象的优雅长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
  锦宜越发愣怔,顺着手指君的示意方向看去,才领会,桓玹是想让她喝了那杯茶。
  ——原来,这杯茶不是他想要喝的?是给她的?!
  这是锦宜的第一个念头。
  可是她并没有对此感激涕零,因为随之油然而生的第二个念头是:这茶里是不是下了毒?
  脑海中顿时又想起了当初在郦家,跟子远子邈他们议论桓玹时候所提过的“桓辅国毒杀播种狗”那件奇闻。
  哼,一个连狗子都会亲手毒死的人给的茶……
  综上种种,锦宜不想喝。
  桓玹的眉毛皱的紧了些:“喝了!”他提高了些声音。
  “认命吧,别负隅顽抗了……”心里有个声音弱弱地提议。
  锦宜浑身一哆嗦,身不由己地捧起那杯茶,送到嘴边。
  也许,不出几日,坊间在桓辅国毒杀那只乱搞关系的小狗的奇闻之外,又会多一件奇闻,那就是桓辅国毒杀擅闯书房的……
  锦宜眨了眨眼,垂死挣扎地求饶:“辅国大人……”
  桓玹斜睨着她。
  锦宜厚着脸皮又叫:“三叔公……”
  好歹亲戚一场,饶命啊!
  桓玹的脸色显而易见地一变。
  “三叔公,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有心的。”
  那张俊美如神人的脸上风云变幻的十分精彩,但锦宜没有那种仔细观望的狗胆,她低垂着头,心里为自己的命运哀叹。
  本是抗拒着不想喝这茶的,但是在恍惚之中,鼻子被那奇异的香气勾引,也许是真渴了……锦宜满腹百感交集,在反应过来之后,茶盅里的水只剩下了一点。
  锦宜不敢置信自己竟甘之如饴地把这东西喝光了?但平心而论,味道还不错,奇香之外又有些清甜,喝下肚子后,好像连腹痛都迅速减轻了,如果这世间的毒物都是这种滋味,大概寻死的人会成倍地增长。
  ***
  锦宜出了南书房之后,回想方才的经历,简直奇妙。
  她失魂落魄地出了院门,完全忘了自己跑进来是为了找子邈,直到身旁传来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你怎么了?”
  锦宜低头,却见八纪不知从哪里闪了出来,正歪着头笑吟吟地看着她。
  八纪满意地说:“看你这幅模样,一定是被我三叔骂了对么?咦,你怎么没有哭?”
  没有哭的满面泪痕上气不接下气,这让八纪略觉失望。
  锦宜眨了眨眼:“哭?”
  八纪得意洋洋地大笑:“三叔最讨厌外人跑到书房去的,之前桓素舸还可以,后来……哼,你可真不知天高地厚,那也是你能去的么?被骂还是轻的呢,方才阿青都去门上领了十板子,我也去围观了,打完了后,他走路都一瘸一拐,像是只鸭子!”
  八纪才说到这里,突然叫道:“啊!你干什么!”
  原来锦宜忽地伸手,捏住了他嫩豆腐一样的小脸,锦宜拧人的功夫是在郦子远跟子邈身上练出来的,炉火纯青,这会儿虽只用了三分力道,却正是八纪这小孩子所能承受的范围,又能令他疼不可当,又不至于真的伤了他。
  在八纪的尖叫声中,锦宜道:“你这小魔王,明明是你撒谎说子邈在书房,是因为你,才害人家被打板子,也害我……”
  害她怎么样呢?大概是害她虚惊一场吧,因为桓玹毕竟没有真的打骂她,反而……给她吃了一杯滋味不错的“毒茶”,挺好。
  锦宜没有说完,八纪却误认为一切的确如自己所料,他逃离锦宜的手,捂着脸道:“你敢打我?还没有人敢打我呢!我一定要告诉三叔去。”
  小孩子挨打说要告诉家长这种事,锦宜在子邈子远身上也是司空见惯,但桓玹跟雪松自然不是一个重量级的,锦宜色厉内荏地说:“你敢,我如果把你骗我的事告诉三叔公,他老人家未必会偏向你。”
  故意把自己跟桓玹的关系说的亲密些,也不至于让这小子太小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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