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美玉,差不多就得了,适可而止吧。况且人家路程的那些事都是认识你之前发生的,你们俩交往以后,他可真没有跟任何女的来往过,我可以作证。”
“你不用给他作证,我也知道那都是之前的事情,可他亲口对我说他真正的恋爱就这一次,那他以前的那些事算什么?”
张美玉不好意思告诉徐磊那本日记里的内容,但想起来心里还是恶心。
徐磊忍不住说:“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是一根筋,过去的事情过去就算了,你就过不了这个坎了?”
“是的,我过不去了,你的好意我领了,可我和路程真的没可能了。”
徐磊失望了,临走的时候还说:“张美玉,你再好好想想。”
张美玉摇了摇头说:“你不懂,我真的和他结束了。”
路程失恋了,他为了减轻失恋的痛苦,每天晚上都去跑步,跑得大汗淋漓得回来闷头就睡。
有时候,他也会冲动得想去再找张美玉,可却再没有出现在张美玉的面前。
张美玉的生活又回到了刚刚上班时候的样子,有时候也会想起路程,可依然无法释怀。
人民医院储蓄所每一个人的生活都平静得像一潭湖水,可有一天,却发生一件让人震惊的大事:陈姐失踪了。
八点钟的时候,陈姐没有来。
这很正常,迟到对于她来说就是家常便饭,谁也不会奇怪。
八点半的时候,她还没有来,也不算太奇怪。
有时候,她的确会迟到半个小时。
九点了,她还没有来,甚至一个电话也没有,就有点太过分了。
周丽萍嘟嘟囔囔地说:“不对吧,怎么都这会儿了,陈晓红还不来呢?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宋晓琪接上去说:“她能出什么事?八成是看错表了,要么就是家里有急事,没顾上请假。”
大家正在猜测,电话铃响了,张美玉拿起电话,还没说话,那边一个尖利的女声传了过来“陈晓红在不在?”
张美玉慌忙说:“不在呀,她到现在还没来。你是?”
那边听了这话,一句话没说,啪的挂了电话。
周丽萍和宋晓琪奇怪地看着张美玉问:“是不是找陈晓红的?”
“是呀。”
“她没说是谁吗?”
“没说就挂了。”
周丽萍狐疑地走到电话机前,查看刚才来电的号码,然后扭头对大伙说:“是她们家的电话。”
大伙都傻了眼,这么说的话,陈晓红就是也不在家了,那她去哪儿了?
周丽萍问张美玉说:“刚才打电话的是男是女,怎么说的?”
“女的,就说陈晓红在不在。”
“多大年龄?”
“听不太清楚,但也不年轻。”
周丽萍奇怪地说:“不会是她婆婆吧?可也不对呀,你都说到现在还没来呢,那人怎么一声不吭就挂了,我怎么感觉陈晓红和家里闹了矛盾呢?可闹矛盾也不至于旷工吧,怎么也得请个假吧。”
宋晓琪一下子慌张起来,说:“会不会陈姐出了意外?”
周丽萍不吭声,拿起电话给陈晓红家拨了过去。
大家都屏住呼吸,盯着周丽萍。
可是,那头根本没人接。
这实在是奇怪,张美玉说:“我觉得咱们应该去她家看一下,不管是不是意外,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咱们怎么去呢?不都要上班呢么?所长也不在,要不,等中午下班,我再去吧。”周丽萍说。
一个早上,所里的人都在为陈晓红担心,宋晓琪甚至说:“陈姐会不会出车祸了?”
大家胡思乱想地猜测着,可却没有一个人猜到真正的原因。
这个时候,浑身是伤的陈晓红惊慌失措地坐在长途车上,投奔自己远在省城的弟弟陈晓斌。
昨天晚上的事情历历在目,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这一对母子实在是太可恶了,这些年来,自己尽心尽力地为了这个家,换来的不但没有关爱,甚至连最起码的理解和尊重都没有。
陈晓红又恐惧又难过,眼泪夺眶而出,她慌忙用一张报纸遮住自己的脸,害怕让人看见。
下午下了班,陈晓红急急忙忙地往家走,一进家门,婆婆就说:“怎么回来这么晚?一家老小都等你做饭呢,你倒好,在外面晃到这时候才进门。”
陈晓红慌忙解释“妈,今天库车来晚了,所以就到这个时候了,我不是故意的。”
婆婆阴阳怪气地说:“谁知道呢?我总不能天天出去监视你吧,你别说了,赶紧做饭吧,我儿子一会儿就回来了。”
陈晓红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慌忙进厨房做饭。
淘米,洗菜,又烧了一个婆婆最爱吃的红烧鸡翅,可谁知,烧鸡翅的时候,跑到卫生间去洗前一天一家老小换下的脏衣服。
等到闻到糊味再跑到厨房的时候,已经晚了,鸡翅烧糊了。
陈晓红慌忙拿铲子把烧糊的鸡翅铲出来。
她正在懊悔,在客厅里看电视的婆婆冲了进来,尖着嗓子说:“怎么搞的?怎么搞的?你的脑子是干什么吃的?烧个菜都能烧糊,你怎么这么败家呀?你是不是故意的?今天这盘菜你一个人吃完。”
第76章 离婚大战
陈晓红忍无可忍, 端起鸡翅摔在地上说:“你太过分了, 你待在家里不做饭, 不洗衣, 我从来没说过什么, 毕竟你年纪大了, 我不能让你干活,可你也不能欺负我。我跟你儿子结婚这么些年了,你们母子两个住的是我的房子,花的是我的工资,可却把我当佣人使唤, 我还忍, 可就是佣人也有尊严吧,你不要利用我的善良来欺负我。”
婆婆生气了, 她可从来没有想到儿媳妇竟然敢这样说话, 她一个箭步走上前,抓起地上的扫把就来打陈晓红。
陈晓红躲闪不及, 背上,头上就挨了几下。
她的脑子嗡的一下,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这些年来, 就因为自己软弱可欺, 一味地忍让, 致使婆婆变本加厉。
到了今天,竟然开始动手打人,她打第一次, 就会有第二次,以后就没完没了。
陈晓红觉得自己的神经就要崩溃了,于是伸手从婆婆的手里抢过扫把,顺手打在了婆婆的背上。
就打了一下,她忽然觉得这样做不对,慌忙停住了手,可是晚了,婆婆躺在了地下,说什么都不起来了。
婆婆大哭大闹,陈晓红怕人笑话,慌忙赔礼道歉:“妈,是我不对,你起来吧,我再也不敢了,要不你再打我,我绝不还手。”
“你个骚娘们,竟然敢打我,我一定饶不了你,等我儿子回来了,我一定让他扒了你的皮,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婆婆一边发威,一边哭天喊地地说:“哎呀,我活不了了,儿媳妇就要把我打死了,我活不了了。”
陈晓红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个时候,邻居们都打开了窗户,打开了门来看谁家在吵架。
陈小红不用看都知道,现在外面是个什么场景。
既然劝不住婆婆,她索性不说话,就站在那儿,看婆婆在地上撒泼。
当初结婚的时候,实在没想到碰上这么一个恶婆婆,成天在家颐指气使,作威作福,油瓶子倒了都不扶。
刚开始的时候,还可以跟丈夫诉诉苦,可时间长了,人家母子一条心,婆婆反反复复地挑拨离间,以至于夫妻关系也越来越不好。
到了现在,忍让就成了习惯,稍有反抗就会招致人家母子二人的严厉指责。
这日子真是过不下去了。
陈晓红听着婆婆的嚎叫,心里打定主意等到丈夫回来就告诉他这日子不过了,离婚吧。
没多久,丈夫就回来了。
一进门,婆婆就从地上爬起来,对儿子说:“我是活不下去了,你媳妇都敢打我,你今天要是不回来,我就活不成了。”
儿子一看妈这样,心疼得不能自已,怒气冲冲地走到陈晓红面前,伸手就是两个耳光。
陈晓红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丈夫不解气,弯腰抓起她,又把她拖到婆婆面前说:“给我妈跪下,跪下赔礼道歉。”
陈晓红不跪,丈夫竟然一脚又把她踹在地上,说:“今天不道歉,你就别起来。”
陈晓红心都碎了,可还是说了句“妈,对不起,我错了。”
婆婆坚持要走,硬是给自己的女儿打电话,去了女儿家。
一场闹剧看似收了场,可陈晓红心中的恨却在短短几个小时间蓬勃生长。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一个人脱下衣服,看着身上的伤,冷笑了。
她转身去了厨房,拿起案板上的擀面杖走进了卧室。
这个男人,就是个恶魔,这么些年来,从不关心自己,整天地好高骛远,跟他妈一起折磨自己,实在不得好死。
丧失理智的陈晓红举起擀面杖砸在了丈夫的头上,她看着血从丈夫的头上喷薄而出,才意识到自己杀了人。
陈晓红忽然害怕了,她慌忙拿起桌子上的包,跑出了家门。
出了家门,她一路跑到了长途汽车站,才意识到大半夜的哪里有汽车。
于是,她在附近找了一家小旅馆,熬到了天亮坐上了第一班车前往省城。
父母早已去世了,唯一的亲人就是弟弟陈晓斌,她得要去找弟弟,商量商量该怎么办。
汽车怎么开得这么慢,陈小红心急如焚,等到了省城,她坐上了公交车赶到了弟弟的家门口。
弟弟不在家,兄弟媳妇看见陈晓红,惊讶地问:“姐,你的脸怎么肿了?”
陈晓红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说:“我杀人了。”
兄弟媳妇吓坏了,颤抖着声音说:“你杀谁了?””
“你姐夫,他把我逼急了,我就把他杀了。”
陈晓红说完话,呆呆地坐在沙发上说:“你去把晓斌找回来,我给他说。”
兄弟媳妇已经吓傻了,“哦”了一声就冲出门去找自己的丈夫陈晓斌。
陈晓斌进了门,第一句话就说:“姐,你看见他死了吗?”
陈晓红摇了摇头说:“没有,可我看见血了,而且他一句话都没说。”
三个人坐在屋里,不知怎么办才好。
陈晓斌到底是男人,他对自己的姐姐说:“你现在就待在这儿,哪儿都不要去,我马上坐车去你们家看看,也许,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
说着,他就出了门,直奔汽车站。
坐在汽车上,陈晓斌怎么想都觉得姐夫不会死,就那个擀面杖,怎么能打死个人?
虽然他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可在电视里一棒子下去,往往都是打晕了,没有打死的。
姐姐一定是自己吓自己。
陈晓斌虽然这么想,可是等他到了工行家属楼,却心慌得不行。
万一姐夫真死了,那可如何是好,姐姐不就成了杀人犯了吗?
要是这样的话,要不要报警呀?
想到报警的问题,陈晓斌觉得自己的腿有点软。
虽然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大义灭亲,法治之上,可轮到自己的头上,可没那么简单。
要是姐姐住了监狱,一定是死刑,那样的话,还不如给姐姐一些钱,让她跑得远远,只要抓不住,还能活命。
对,不能报警,我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姐,要是姐夫真死了,就让我姐赶紧跑,有多远跑多远,反正不能住监狱。
陈小斌的心忐忑着去敲姐姐家的门,心里还在想,要是没人开门的话,会不会姐夫已经死了。
门敲了半天,才听到里面传来了“哒哒哒”的脚步声,这脚步声让陈晓斌更慌了。
门开了,陈晓红的婆婆走了出来,看见陈晓斌,大叫起来“你姐呢?你姐去哪儿了?真够狠毒的,下得去手,我儿子让她打得头破血流的,她还是人嘛?”
一听这话,陈晓斌松了口气,高兴地说:“太好了,真是吓死我了。”
这句话惹得陈晓红的婆婆勃然大怒“你们姓陈的都是蛇蝎心肠,我儿子现在在医院里,你还说太好了。”
陈晓斌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只好陪着笑脸说:“阿姨,我不是那意思,你告诉我在哪家医院,我去看看。”
“第四医院急诊科,你去吧,看看你姐造的孽。”
陈晓斌慌忙出门直奔第四医院,进了急诊科,看见姐夫在打点滴,彻底放下心来。
陈晓斌张嘴就说:“你活该,你和你妈合起伙来欺负我姐,你亏心不?”
姐夫瞪了他一眼说:“你姐欠揍,谁家的媳妇目无尊长,不把婆婆放眼里。”
陈晓斌一听这话,上去一把拔掉了针头,挥拳把他打了一顿。
等到护士医生赶过来,把他拉到一边,他狠狠地对姐夫说:“你就是个畜生,我姐一定得跟你这个畜生离婚。”
陈晓斌离开了医院就坐上了回家的车,一进家门,就对惊慌失措的姐姐说:“放心吧,他没死。”
陈晓红松了口气,对弟弟说:“太好了,我跟他过不下去了,我得离婚。”
陈晓斌两口子说:“离吧,再过下去,你都得被他们折磨死了,趁着还年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陈晓红流着泪点了点头,又为离婚的事忧愁起来。
离婚没那么容易,陈晓红扒了三层皮,终于离了婚。
拿到离婚证的那天,她请全所的人吃了顿饭,谆谆教导张美玉和宋晓琪说:“等你们结了婚,一定别像我这样,日子过着过着,就没有一点尊严了。”
张美玉看着憔悴不堪的陈晓红,一下子对未来不可知的婚姻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恐惧。
陈晓红当年结婚的时候,一定抱着美好的愿望,可却遇上了那样一个好高骛远,野蛮粗暴的丈夫。
爸爸是一个有修养的人,可妈妈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甜蜜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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