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玉没好气地说:“胡说,人家那么可爱。总之那个男生,不是家里和姓林的有点关系嘛,然后我才知道钟斯灼的存在。”
“他那时候很出名?”
“是呢。当初,许多人都恨不得捧着他, 看林老太爷的样子,应该是要把以后的家业都留给他的,他的母亲虽然是外嫁, 但一直是心尖尖上疼的人。”
“他的母亲当初为什么会嫁给钟警官?”傅小瓷还有些疑惑,“看起来,两人的身份不是一个世界的呢。”
“你和钟斯灼不也是一样嘛。或许以后可以问问你的婆婆,这叫做中国版的‘婆婆和公公的罗曼史’。”
傅小瓷斜睨她一眼:“别调皮。”
“有一回,放学在打网球,我活动课结束之后就去找你,结果,我远远看到了他正在网球场外看你打球。”
说起这个,沙玉还有些唏嘘:“当初根本没多想啊,等到走近一点儿,他早就走了。”
“咦,是吗……”
傅小瓷仔细地回想当初打球时有没有人看她,还真是半点儿印象都没有。她的脑海里只有那颗转动的黄色的球,哪有其他人的身影。
“当时的他,和一堆太子爷混在一起,乖张得很,有人说见过他打架,但也有人说谣言,谁知道呢。如果没有当初那场意外,可能现在早就到另一个圈子了吧,毕竟S市也没有多大。”
“那白粲呢。他为什么还在?”傅小瓷没忍住问。
“哇,都这么亲密啦,直接称呼名字?”沙玉揶揄道。
想到白粲每回兴高采烈地叫着嫂子,傅小瓷还有些黑线:“还好吧,他和钟斯灼的关系不错。”
“他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是爱待在这片地也说不准。”
就在这时,从过道的对面走来一位年轻漂亮的女性。她的打扮精致,面容娇美,拎着包包,她像是从窗外看到了傅小瓷,便进来打个招呼。
“你好,傅小姐,还是第一次见面呢。”就连声音也软软的,很好听。
“你是……”
“我是程素,林宸的前未婚妻。”看到傅小瓷茫然的眼神,她又笑了,“他是钟斯灼的表弟。”
傅小瓷还不知道谁是林宸,更不知道林宸什么时候订婚了,又什么时候取消了婚约,她的脑袋一片浆糊,但表面上非常冷静。
“你好,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只是之前听说过你,钟斯灼的未婚妻。一直未曾谋面,今天见了,果然很漂亮。”
“谢谢,你也是。”
果然是名贵出身,说话温声细语,令人听着极为舒服。傅小瓷跟她说了几句之后,对方极有礼貌地道别了。
名为程素的女人出了门,一路上,不论男人女人,都盯着看个半天。
“真好看。”傅小瓷感叹一声,“喂,你说像不像大明星一样,走哪儿都是聚光灯。”
沙玉就见不得她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改天我带你收拾收拾,换个发型,换身衣服,还能比她差?”
傅小瓷:“不感兴趣。”
“……你走。”
开玩笑归开玩笑,沙玉用指尖戳戳她的肩膀,说:“林宸父亲出了事之后,林老太太又出了事,程家才订婚几天又立即取消了。这种人你小心点,利益为重,惹不起。”
“我才不会蠢到送上门。”她嘀咕道。
“反正有你们家钟医生护着你。”
说到这里,沙玉挤眉弄眼:“喂喂,什么时候有机会,也给我介绍一个吧。”
傅小瓷:“……”
就知道说不到正经事!
火锅吃完了,牛肉吃得一干二净,肚子撑得滚圆。说了半天,其实也没有多少有用的信息,除了多长几两肉。
傅小瓷回到家,还是撑得慌,给钟斯灼发了条信息,对方没有回,大概是在手术中。
她看了一会儿电视,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回。
时间不早,傅小瓷干脆睡觉了。
她躺在床上,合上眼睛,伴随着均匀的呼吸声,渐渐地睡着了。
这是……
傅小瓷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又到了别人的梦中。
她茫然地张望了一下,却看到钟斯灼的身影,只是,这回的他在别人的梦中。他是清俊的青年模样,穿着简单的纯棉T恤,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侧颜好看极了。
傅小瓷傻呆呆地倚在墙边,望着他,他的眼神不如现在的沉默,反而充满了情绪,唇也抿得死紧。
“钟哥!”
穿着一袭鹅黄短裙的少女轻巧地小跑着过来,眼睛闪亮:“你在干什么?”
他回过头,突然笑了。
“我在等你啊。”
傅小瓷:“?????”
钟夫人表示很憋屈。尽管这是在别人的意淫的梦里,尽管此人在她梦里的形象已经ooc到极致,然而,她还是不爽。
梦里的程素表情娇羞,还没等她接话,突然,有人从身后冲了过来。
“钟斯灼!”
程素看到来人一愣:“白粲你……”
“我们难道不是一对吗?你说过不再搭理别的女人的!你这么做,让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嘤嘤嘤嘤嘤嘤!”
白粲表情委屈,嘟着嘴,看起来怪可爱的,在程素目瞪口呆的注视中,钟斯灼轻轻抚摸他的腹部,声音温柔。
“我错了,我们这就回家。”
等等??
她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程素一脸懵逼,眼看两人即将凑上去吻在一起,她受不了地捂住眼睛,发出尖叫:“啊啊啊啊你们给我住嘴!”
那叫声高亢到嘶哑,极为惨烈。
程素半夜满头大汗地惊醒,立即坐起身来,心有余悸地喘了口气,半晌,缓过神,才确定刚才只不过是一场噩梦。
只是……
她一想到那两人,不由恶寒,心存的旖旎全部消散。
难道这两人真的有一腿?不会吧!
程素小姐陷入了矛盾的情绪当中。
“咚咚咚。”
门外传来了李妈敲门的声音:“素素,还好吗?”
“没事,你回去休息吧。”
只不过,做了个噩梦而已。
……没错,就是个噩梦!
另一边,同样醒来的傅小瓷偷笑几声,过了一会儿,没忍住又笑了起来,她一边捶床,抖得像筛子,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
艾玛!太好玩了!
她笑得有些睡不着觉,翻出手机看了一下,才凌晨两点多。约有大半个小时前,钟斯灼给她回了信息,说手术刚刚结束。
真是辛苦啊,现在应该已经睡着了吧。
傅小瓷笑累了,胡思乱想着,突然没了睡意。她倒了一杯水,喝完,始终睡不着。她在床上辗转片刻,翻起身,无聊地走到窗边,想看看星星。
窗帘被拉开,楼下,一道身影引起了傅小瓷的注意。
那是一辆熟悉的黑色的车,身旁倚着一个人,他穿着衬衫和长裤,像是在抽烟,唇边,有闪烁的萤火之光扑朔迷离。
他像是感觉到什么,抬眼,恰好和傅小瓷四目相对。
傅小瓷呆了呆。
楼下的男人若无其事地把烟灭了,扔到一旁的垃圾桶。他掏出手机,正准备给傅小瓷发“我走了,晚安”,傅小瓷却先他一步,发了条语音。
“要上来吗?”
“……”
傅小瓷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看不得这个男人一身孤独的模样。
他站在楼下看了多久?是不是经常会这样?傅小瓷不得而知。她只知道,和他对视的第一秒,心就柔软到很想抱抱他。
钟斯灼敲敲门,进来,傅小瓷问:“想吃东西吗?”
他摇摇头。
“累了吗,坐会儿。”
他凝视着她,摇摇头。
傅小瓷想上前给他个拥抱,破天荒地被钟斯灼制止了。他面对傅小瓷疑惑的目光,放轻了声音,语气含着几分懊恼:“有烟味。”
傅小瓷噗呲地笑出声。
她直接上前紧紧抱住他,半天都没有松手。钟斯灼犹豫片刻,也轻轻抱住了她。
“累了吗,累了就睡会儿吧。”她的声音闷闷的,“如果不介意的话,睡我的床也可以。”
手术这么长时间再睡沙发,真是太心疼了。
“你不能睡沙发。”他说。
傅小瓷一愣,放弃了和他争辩偶尔睡沙发也是没有关系的。她犹豫片刻,说:“如果你不嫌弃,和我睡一张床也可以。”
反正床也算大,两个人绰绰有余。
以钟斯灼平日的经常性性冷淡,以及对她从没有过强迫的行为,傅小瓷表示非常安心。但是等到灯关掉,她突然紧张了几分。
床另一侧的男人摘掉了眼镜,睡颜静谧,应该是有些累的缘故,不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傅小瓷怎么也睡不着,默默望着他。
嗯……同居就是这种感觉?
她突然觉得,有那么一丢丢的有趣。
傅小瓷强迫自己心里暗示,要睡着了、要睡着了……她数了几千只羊,好不容易有了睡意,模模糊糊地睡了过去。
梦中的她似乎翻了个身,很快,就被温暖的被窝包围。傅小瓷下意识地蹭了蹭,闻到极淡的味道,是掺杂着淡到几乎闻不出来烟草味和消毒水的气味,莫名地很好闻。
她吸了吸,手揪住不放,就那么睡了过去。
黑夜中,男人睁开了眼睛,胳膊紧抱着她,生怕她一不小心从床边掉了下去。
多年的睡梦的焦虑和抑郁在此刻得到了微微的缓解。他静静感受着自己的心跳,感受着怀里柔软的躯体的芬芳,在她的额头轻吻了一下。
傅小瓷咕哝一声,小脸蹭了蹭他的胸膛,又睡过去了。
一夜无梦,睡得极好。
作者有话要说: 傅小瓷:噩梦业务一条龙,你值得拥有!
大家:散了散了。
第39章 命中注定的车祸
白粲这几天总觉得怪怪的。
他参加了几次宴会, 但是每次总有一道诡异的目光,看得他极为不舒服。白粲分辨几次,总算确定,拿到目光是程家的程素, 刚退婚了的大小姐。
他有些不耐, 待到对方再一次偷瞄他一眼的时候, 他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嗯……
奇怪,为什么感觉更诡异了?
想到这里,白粲深感自己最近没有和嫂子好好接触,联络联络感情, 想必小傅老师早就想他了。
他到了下午,兴致冲冲地跑到十二中校门口, 给傅小瓷打电话。
第一遍,没人接。
第二遍,同样。
第三遍……
“嘟……嘟……喂?”传来傅小瓷轻柔的声音。
“嫂子啊,你放学了吗, 我去接你吃好吃的。”
白粲站在校门口打电话的时候完全没有顾虑别人,路人听到他的话,纷纷露出惊疑不定的视线,甚至有人差点报了警。
电话另一头,傅小瓷还有些哭笑不得:“不用啦, 我现在回老家的路上。”
白粲呆了呆。
难道两人一起……回老家???
花花丛中片叶不沾身的白粲突然涌起一股深深的嫉妒之情,说起来,他本质上, 还是一条纯种的单身狗。
“你们这么快就要见家长啦?是不是有点快啊?”
“不是不是,没有跟斯灼一起,是我的弟弟。”傅小瓷连忙解释道。
傅母这几天高血压有些上升,身体不太好,打电话总是唠唠叨叨地抱怨着。傅小瓷一方面想看看她,一方面,也想给操心的老妈安安心,就把傅小钰也揪了回去。
听到这里,白粲顿时尴尬了:“哦,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不过几个月时间,傅小钰被晒得黝黑,倒显得面容硬气了几分,他专注地开着车,闻声,挑眉问:“谁?”
“一个朋友。”
傅小瓷同白粲道别之后,合上手机,静静看着风景。
开车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算不上很远,公路沿路风景优美,绿意正盛,傅小瓷哼着歌,心情还算不错。
傅小钰闷闷地说:“姐,你没有话对我说吗。”
“有什么话可说的。”
“那我就跟你说说我。”
“好。”傅小瓷做出洗耳恭听的姿势。
“我最近在跟着打杂,黄警官说,先打杂一年,有潜力了,就送去训练,大概至少要两年左右才能出来。”
“挺好的。”
“黄警官还跟我说了很多话。”
傅小瓷动作一顿:“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一些罗里吧嗦的话,那老头可爱教训人了。”说着,他撇撇嘴,“有时候也很对。”
有一位年长的人带着,对于傅小钰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不仅能磨磨性格,还能让他别那么莽撞。她安静片刻,继续说道:“那个警官,和钟斯灼认识的,所以才接受了这个帮忙,你别给他惹事。”
“我知道。”
傅小钰生平对看不起空降兵,如今,他也享受了一把这样的滋味,还有些心情复杂。
不过短短时间,他竟然沉稳了许多,傅小瓷真想好好感谢黄警官,然而,她明白黄警官根本不需要这些。
两人破天荒地沉默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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