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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妩眨眨眼，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女生说了什么。
她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种祝福兄妹的话，她也是破天荒地头一次听到。
不过，借她吉言了。
女生离开之后，霍妩昂着头，问一旁的霍屿森，“哥哥，你刚才为什么会帮她？”
霍屿森对待女生的态度一直都很是冷淡。比如她刚穿来的那天，那场接风宴会上霍屿森冷淡拒绝了无数前来邀舞的女性。还有刚刚在火锅店里，他对那个风情万种，向他索要联系方式的女白领也很不假辞色，霍妩现在还清楚地记得那个女白领灰溜溜离开时满脸的尴尬神色。
因为想到这些，所以霍妩对霍屿森刚才帮忙那个女生拧瓶盖的事情有些意外。
霍屿森倒是不知道霍妩是这么向她的，他语气淡淡，“举手之劳。”
霍妩听到这个回答，弯眼一笑。
对啊，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就像刚才，她帮姜予卿捡了掉落在地上的小东西，也不过是举手之劳。没想到，他们两人在这个观点上，出奇的一致。
“哥哥，如果我刚刚不在，说不准她也要向你要联络方式了。”霍妩并没有错过那个女生一开始看到霍屿森之后，眼中极快闪过的那一抹惊艳。
要不是因为有她在一旁，她猜那个女生说不准也要往霍屿森身上扑上来了。
“不会。”
霍妩眨眨眼，奇怪道，“为什么不会？”
“你不在，我助理也会在。”
言外之意，就是霍屿森不会单独一人行动。如果她不在，霍屿森都不需要亲自出手帮忙拧瓶盖了。有什么桃花，助理也帮忙统统挡掉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霍妩的心情诡异地越发明快了两分。
就好像，哥哥就只是她一个人的哥哥，不管是哪个女生，都不能够从她手中抢走他一般。
只不过，她的这份明快在两分钟之后就消失了。因为霍屿森临时接到一通电话，公司有紧急事件需要他处理。
挂掉电话之后，霍屿森对霍妩说，“抱歉，公司临时有事。我让沈芳来接你回去吧。”
沈芳就是霍屿森特意给霍妩请来的专职女司机。
虽然很不舍，不过霍妩还是懂事地让霍屿森离开了。
霍妩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闷闷的，“哥哥，那你去忙吧。”
霍妩对演戏很有天赋。事实上，收敛情绪对她而言是一件很轻易的事情。她可以瞬间就摆出任何她想摆出的表情，无论是美丽动人的微笑，还是楚楚动人的哭泣，她都可以信手拈来。
如果她想，她可以轻而易举地让自己的失落在脸上不露分毫。
但是她现在却并不想这么做。因为她不想在霍屿森面前演戏。
现在的她，只想在他面前露出最真实的自己。
所以她没有刻意掩藏失落的情绪。
霍屿森自然没有忽略她脸上的那份失落难过。
是他不对，因为他出尔反尔了。一开始明明说好会陪她一整天，但是现在他却要中途离场，她失落也情有可原。
霍屿森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霍妩的头，“下次补你。”拍头这个动作，他此刻做起来已经比一开始得心应手了不少。一开始的僵硬不自在都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现在的自然流畅。
下次补她，是补她时间的意思？
霍妩抬起眼，眨了眨，讨价还价，“那要补两天时间。”
“两天？”
“对呀。”霍妩煞有介事地点着自己的手指头，“哥哥没有做到自己说过的话，我的心灵受到了伤害。所以你要多陪我一点时间，我受伤的心灵才能好起来。”
霍屿森失笑。
这样类似于撒娇的话，他也是第一次从自己妹妹口中听到。
不过这应该就是十七岁孩子该有的样子把。
一点点的任性，一点点的撒娇，一点点的天真。
一切都恰到好处。
圣诞节之后就是元旦，元旦再不久之后就是春节。他的假期不少，补两天时间应该不成问题。
这么想着，霍屿森微微勾唇。他的笑容浅淡的几不可见，不过还是瞬间柔和了他的面部轮廓。
他应允道，“好。”
虽然霍屿森答应了下来，但是霍妩还是不打算放他走。她慢慢抬起头，盯着霍屿森深邃如同深海一般的双眸，故意问，“哥哥，放鸽子事小，但如果哥哥其他的承诺也做不到呢？”
话音刚落，霍屿森就知道霍妩指的是什么了。
昨晚他才对她说过一个承诺，只要他活着一天，就会让她过得幸福快乐。
霍家的小公主，原本就应该平安喜乐地度过这一生。
“昨晚的承诺，我会说到做到。终生有效。”
这句话声音虽不大，但却掷地有声。
其实霍妩当然知道霍屿森会做到，昨晚的承诺和今天陪她一天这个承诺，重要程度并不一样。
一个是大承诺，一个只是小承诺。
但是，如果他对她的小承诺也能做到就更好了。
她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
但是对着两辈子对她最好的这个人，她忍不住。
不过再一次听到他的承诺，她的失落奇异地淡却了几分。
这时候，沈芳已经极快地赶来了。
霍妩已经看到不远处沈芳的人影了。她抿抿唇，声音有些低，“那……哥哥再见。”
“晚上见。”
霍妩由沈芳送回霍家之后，才突然发现自己昨天买的圣诞礼物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送出去。
她转了转眼，准备想个特别点的送礼方式。
第21章 强制爱
霍妩思来想去, 还是决定将礼物放在霍屿森的书房里，这样他办公的时候就能发现了。
霍家的书房虽然现在都是霍屿森一个人在用, 但是霍妩也是可以随意出入的。只不过曾经的霍妩从来都没有进去过而已。
霍妩推开书房门之后, 原本是想把礼物放在桌子上，就直接离开的。但是她进书房之后, 却感觉自己无意中进入了霍屿森的另一个世界。
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这间充满了霍屿森气息的书房中，摆放着不少独属于他的东西。
而最显眼的, 就是书架上摆放着的不少飞机模型。
霍妩对这种东西不怎么了解，以前也几乎不看军事频道, 所以她不知道这些都是具体什么型号的飞机模型。
她只能根据自己以往的生活经验判断出来其中有几架应该是客机, 还有几架歼灭机, 剩下的都是一些她不认识的飞机。
她走到这些飞机模型前仔细地打量了几眼。
这些模型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因为有一些白色的机身都已经微微泛了黄，还有一些机身的颜色都剥落了。
霍妩怕自己弄坏这些极具年代感的东西, 所以她一碰都不敢碰，只敢近距离地看看。
她边看着书房里的十几架大大小小, 形状各异的飞机模型，边在心里想，难道这些, 都是霍屿森小时候搭建的吗？
突然，霍妩眼尖地看到书架上摆放着一张照片。
她没忍住心里的好奇心，伸出手将照片小心翼翼地拿了起来。
照片上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年幼时的霍屿森。
照片上的他, 额前的碎发随风微微扬起，尚显稚嫩的脸上满是阳光灿烂的笑容。
他身上的蓬勃朝气，如同炽烈的阳光一样，极具感染力，仿佛都快冲破照片溢出来了。
这是十一二岁时的霍屿森。
也是她不熟悉的霍屿森。
在照片上的霍屿森身上，完全没有他如今的冷漠和高高在上的距离感，有的只有少年人的意气风发，恣意张扬。
他身上穿着和身旁那个中年男人一样的制服，手上还拿着一个类似军帽的帽子。
制服穿在年幼的他身上，也被他穿的有模有样的。
活脱脱一个帅气阳光的小男生。
霍妩不知道这是什么制服，她只觉得霍屿森穿着制服的样子很英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她在照片中的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只属于男人的野心和梦想。
因为还年幼，所以他肆无忌惮，眼中毫不遮掩自己的欲望，无惧又无畏，野心满满。
那一年，他还未长成，但身上也已经隐隐有了男子汉的冲天气势。
看到这张照片之后，霍妩心底越发好奇了。
这张照片上的另一个中年男人是谁？他和霍屿森又是什么关系？他们穿的是什么制服？
这几个问题霍妩统统都不知道。
不知道这几个问题的答案，霍妩觉得她今天晚上估计一整晚都要睡不着了。
她盯着照片上那个略微有些陌生的霍屿森，突然有一种直觉，那就是照片上笑容满面的他，才是过得真正开心的，而如今的他，过得一点都不快乐。
这个认知，让霍妩心情有些沉重。
她下意识地将照片翻转了过来。
她本来也没期待照片上会有什么关键信息的，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照片的背面写着一行字。
“霍屿森与霍默机长摄于xxxx年6月。”
霍妩看着“霍默机长”这四个字，喃喃地念了出来。
这个霍默机长，居然也姓霍。
但是她记忆中丝毫没有这个人的有关信息。
他和霍家，有关系么？为什么她从来都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
如果这个中年男人是机长的话，那么霍屿森和他身上穿的，应该是飞行员制服了。
霍妩抿抿唇，将照片重新放回到了原本它所在的地方。
她心底的好奇都快要溢出来了。她觉得自己今天来了一次书房，无意中发现了霍屿森的秘密。
她拿出手机，开始搜索这个名叫霍默的男人。
没想到，她一输入这个名字，然后按下搜索键，有关于他的讯息就马上出来了。
霍默，（xx56-xx02），前国际航空公司A330客机机长。
不过网上关于他的信息很少，霍妩翻了好几个网站，都只有这么一条简简单单的介绍。更多的信息，霍妩怎么都找不到。
如果要知道这人的信息，霍妩估计只能问霍屿森了。但是她又有一种直觉，那就是现在的霍屿森不会告诉她这人是谁的。
霍妩若有所思地退出了搜索界面，然后收起了手机。
书房中的十几架飞行模型，以及这张照片，已经透露出来了足够多的信息。
霍屿森的梦想，难道是成为一名飞行员吗？
他想要翱翔于蔚蓝的苍穹之上，掌控蓝天与白云，享受云端之上的速度与激情？
霍妩越想越觉得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因为一个人的眼神骗不了人的。
她能看出，年幼时的霍屿森眼中，有着对梦想的渴望，也有着想要将苍穹都尽数握于掌心的野心和欲望。
看到霍屿森的眼神，她内心也隐隐有些热血澎湃。
她受到了他的感染，内心充满了对梦想的希冀和渴望。
但是下一秒，她突然想到了现实。
想到现实之后，她心头闪过了一抹难过。
如果霍屿森的梦想真的是成为一名飞行员的话，那么他的梦想已经落空了。
因为如今的他，是一名跨国公司的霸道总裁，而非身穿笔挺制服的英俊飞行员。
霍妩想，她知道她该送他什么礼物了。
她将原本准备送他的圣诞礼物重新收了起来。因为现在的她已经有了更好的打算。
霍妩很有行动力，她马上出门去店里挑选了一架大型的飞机模型，准备自己搭建好，然后当做跨年礼物送给霍屿森。她挑选的这架飞机模型搭建好之后会很酷。
她谁都没有告诉，将飞机模型买来之后，每天晚上她都会抽空研究，然后自己亲自动手组装。
万事开头难，更何况是霍妩这种对飞机构造一窍不通的人。但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慢慢的，她就一点一点上手了。
霍妩觉得，她发现了一个霍屿森的小秘密之后，似乎和他的关系，无形中越发亲近了一些。
时间很快就到了十二月三十一号这一天。
下午的时候，霍妩收到了一条来自莫泽的微信。
他没有说话，只是发了一张图片过来。
图片上面只有一句话，“跨年吗？往我身上跨的那种。”
霍妩看到之后，冷哼了一声。某个花花公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三句话离不开骚这个字。
霍妩没回，而是直接将莫泽拉黑了。
她就算是要跨，也不是跨他呀。
至于他，还是让姜予卿去跨吧。
霍妩将莫泽拉黑后就没去管他了，很快的，她就将这个小插曲放到了脑后。
霍妩准备送给霍屿森的礼物，经过几个晚上的时间，终于在今年的最后一天早上，搭建成功了。
这件飞机模型，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人亲自搞定的，一点都没有假借于他人之手，为此，她连着三天每天都只睡四个小时。
她觉得，这应该会是一个很有意义的礼物，但愿霍屿森能够喜欢。
跨年夜的这顿晚饭结束之后，霍妩将提前准备好的装着礼物的箱子拿了出来。
“哥哥，送你的，新年快乐！”
霍屿森挑了挑眉。
这么大一个箱子，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霍妩忙催他打开来看，“哥，你快打开看看嘛。”
霍屿森在霍妩期待的目光下，打开了盒子。
当他看到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之后，他的手搭在盒子上，像是黏在了上面一样，久久都没有动。
空气的流速都仿佛一下子放缓了。
霍妩以为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忙道歉说，“哥哥，对不起。我前两天进了你的书房，看到你书房里有许多这样的飞机模型，以为你很喜欢，所以送了你这样一件礼物。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马上收起来。”
霍妩刚想要伸手将盒子拿回去，霍屿森就制止了她的动作。
“这份礼物我很喜欢，阿妩，谢谢你。”
霍屿森的声音微微有些抖，他低着头，垂着眼，让霍妩看不到他的眼神和神情，但是霍妩觉得，他此刻的心情应该很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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