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塞趔趄两步,险些跌倒在地,他胡乱用手擦了擦嘴角流出的鲜血,看向突然动手的夏洛克,“你甚至连安伯的尸体都未见到,先生。”
“哦,我见过,在你进实验室之前,你的袖口上甚至沾了咖啡渍,你经常熬夜,却从不喝咖啡,所以咖啡不是给你自己冲的,而唯一的对象只有安伯。
他没有喝掉你给的咖啡,而是重新给自己冲了一杯,但显然,你在剩下的咖啡里也下了毒,从一开始,你就知道这不会只是个游戏。”
“你猜错了,福尔摩斯先生,毒并不是咖啡里。”宾塞有些得意地说。
“在咖啡杯上,当然也有可能在指甲上,因为他有咬指甲的恶习,我知道,你对这个一无所知。”夏洛克接道,向宾塞扯了扯嘴角。
“显然,我从未见过尸体,可以有多种原因造成安伯的死亡,我只说了其中一种,只是猜测,但你会纠正我的说法,人总会不自觉的去纠正错误的说法。”
宾塞脸色胀得发紫,他显然对夏洛克这种近乎欺骗的手段感到气恼,他在见到夏洛克的第一眼时,就明白自己应该小心翼翼的行事。
“不错的答案,福尔摩斯先生。”不远处传来清晰的鼓掌声,贝尔纳多嘴角带笑,沿着走廊走近两人,“原本恩佐需要解决四个人,但是我只要告诉他们能活的只有一个人,这些平日里自以为正义的人就会自相残杀起来。
说到底,人都是自私的,而我不过是稍稍加强了他们这种特性。”
“贝尔纳多?”
“是的”贝尔纳多露出天真的笑容,“晚上好,……别这样看着我,法瑞尔先生。”贝尔纳多看向忽然睁大眼睛的宾塞,他的样子就像看到怪物一样,“前几天,我们还有过很友好的交流不是吗?”
“无聊”
“口是心非,福尔摩斯先生,让我来听听你到底在想什么,哦,你把小凤凰支走,炭疽热,多亏你能想出来,也许我下次可以考虑考虑,不过,我不喜欢大规模的屠杀。”
贝尔纳多扬起一抹怪异的笑容,贝尔纳多的笑容越来越僵,眼睛里忽然透出一股狠厉。
“不要试图分析我的过去!”贝尔纳多咬牙切齿地说,走廊的灯在贝尔纳多的话音落下后,开始忽明忽暗地闪烁,发出明显的“咯吱”声,“我也许该屏蔽你的想法,福尔摩斯先生。”
“只是习惯,我无法控制。”
“不要动,你知道我会做什么。”宾塞大声说,他拔出枪,将枪口对向贝尔纳多。
他完全无法想像,来之前那个古怪的渡船人收走了他的枪,而眼前这个人却将他们安排到了苏格兰场——充满枪支的地方。
这简直就像一个充斥着漏洞的网络游戏。
“真的吗?”贝尔纳多笑着问,慢慢地,笑意从贝尔纳多脸上褪去,“ok,我开玩笑的,别激动,法瑞尔,我可以送你离开,顺便帮你摆脱那令人焦头烂额的官司。”
“糟糕的演技,如果你不想死,放下枪。”夏洛克皱了皱眉头,对宾塞说。
“不要多管闲事!我甚至不得不怀疑你们是否是一伙儿,福尔摩斯先生。”宾塞拔高声音,一边凶狠的看向贝尔纳多,一边向前逼近,“我已经受够了,只要一下,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贝尔纳多:“冷静下来,你不能开枪,我会帮助你。”
“闭嘴!闭嘴!”宾塞紧绷起面部肌肉,瞪向一副慌张模样的贝尔纳多,“你该知道害怕。”
“请看看你的手丨枪,法瑞尔,明显被人拆卸过的痕迹,它被人动了手脚,在你开枪的瞬间……”夏洛克说道。
贝尔纳多打断了夏洛克的话,继续劝说:“你不敢,法瑞尔,没有我,你会被官司纠缠,你会被投到监狱里,想想那些犯人,他们会尽情欺辱你,想尽办法折磨你。”
贝尔纳多话音刚落,狭长的走廊里爆出一阵轰鸣。
宾塞不可思议地看向手中的枪,子弹并没有从枪口射出,而是在枪管内爆炸,手丨枪被炸的四分五裂,炸飞的碎片扎进他的体内。
“……这不可能。”宾塞摸了摸胸口,颤颤抖抖地摊开手,手上沾满自己的鲜血。
“可惜,这就是事实。”贝尔纳多无辜的摊了摊手,换上平日的笑容,低头看向忽然倒在地上的宾塞,“没想到,你会如此心急。”
贝尔纳多无奈地说,挑起眉梢,向后退了两步,用食指抚上鼻尖,“我不习惯如此近距离的死人,会让我忍不住,请见谅,福尔摩斯先生,也许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谈谈。
谈谈你明明有办法离开,却要继续呆在这里的原因,你能猜出计划的大致情况,但不知道细节,你没有太多时间,所以,你想通过我来弄清一切。”
“NO,我只想确定一件事。”夏洛克扯了扯嘴角,掏出枪对向贝尔纳多。
“一定非要如此吗?”贝尔纳多无奈地举起手,眨了眨眼看向忽然落在夏洛克额前的红点,“看来你也不能轻举妄动了,福尔摩斯先生。”
“对了,这座楼已经出不去了,所有出口,包括窗户,只怪你太碍事,福尔摩斯先生,很遗憾,你可能会饿死在这里。”贝尔纳多笑了笑,放下举起的手,转身打算离开。
“砰”走廊内传来第二声枪响。
没走出两步的贝尔纳多忽然向前趔趄了两步,倒在地面,暗红色的血液从胸前的伤口迅速涌出,流淌在地面上。
夏洛克一怔,收回手中的枪,向枪声传出的方向望去。妮娜正一脸漠然的收回枪,脸上苍白一片。
“你开了枪?你怎么能够悄无声息的放倒恩佐,不要说,……你口袋中的白色药粉,它能使人迅速昏迷。”
妮娜将手中的步枪扔到一旁,用力扯了扯头发,“确实如此,炭疽热真的是骗人的吗,福尔摩斯先生?”
妮娜压低声音询问,她近乎屏住了呼吸走到贝尔纳多面前,颤抖着双手将人翻过来,“我知道你不会死,贝尔纳多。”
妮娜看向躺在地上的贝尔纳多。
“很疼,我现在不想动。”贝尔纳多忽然睁开眼睛看向妮娜,原本深色的眼睛如今猩红一片,“我知道你想杀了我,但你做不到,小凤凰,也许你愿意向福尔摩斯先生寻求帮助,用你的魔杖试一试。”
☆、第三十章 回到贝克街
“已经很晚了,您应该换个时间来。”哈德森太太穿着深紫色的长裙,甚至来不及打理她的头发,急忙拉开大门,“哦,天呐,你们终于回来了!”
哈德森太太露出惊喜的神情,“我一直在胡思乱想,担心你们会出现意外,现在,真是太好了,快进来吧。”哈德森太太语无伦次地说。
“夏洛克,你的脸色看起来有些难看,是出了什么事吗?”哈德森太太这才注意到夏洛克苍白如纸的脸色,说实话,她之前甚至见过夏洛克身上沾着不少鲜血回来,也从未见过他脸色惨白到现在这个模样。
“哈德森太太,我们能先上去吗?福尔摩斯先生可能有些不舒服。”妮娜尴尬地笑了笑,她完全理解哈德森太太欣喜的心情,重新回到这里也让她感到无比喜悦。
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夏洛克·福尔摩斯会晕幻影移形。
“当然。”哈德森太太反射性地说,随即向妮娜露出体贴的笑容,“快上去吧,我会给你们准备明早的早饭,别担心。”
哈德森太太说着好心地让到一旁,“如果可以,我很乐意听听你们这次的经历。”哈德森太太在妮娜上楼时小声说道,顺便附赠了友好体贴的笑容。
熟悉的环境让妮娜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内心涌现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舒适感,仿佛春日躺在草地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的感觉,让她能够瞬间忘却在小岛上发生的一切。
好吧,也许这只是她的感觉,对于夏洛克·福尔摩斯来说,现在可不是个美妙的时间。
“夏洛克,你还好吗?”妮娜走到洗手间旁,倚在墙壁上,敲了敲门,“幻影移形通常只会让人稍微感到不舒服,抱歉,我没想到你会有这样强烈的反应。……也许你需要点特殊的药品,它能够及时解除你现在的状态。”
“不,我很好。”洗手间内传来回应声,夏洛克惨白着脸,忽然拉开门,走了出来,低头看到递到面前的水杯,“多谢”,夏洛克说着扯了扯嘴角。
“请把手机拿给我,在桌子上。”夏洛克喝了口水,随即皱了皱眉,低头看向杯里清澈的水,“你加了什么?”
妮娜抿嘴笑了笑,她可不想说里面究竟加了什么,那会严重影响食欲和心情,“感觉怎么样?”妮娜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
“good”夏洛克继续盯着杯中的水,刚才那种强烈的恶心感确实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连毒丨品都不会有这种神奇的效果。
趁夏洛克发短信的时候,妮娜走到窗户旁,随口说道:“钥匙飞来”
一串钥匙从窗外飞到妮娜手心,妮娜眨了眨眼看向正巧抬起头的夏洛克,笑着晃了晃手中的钥匙,“我要回去了,晚安,大侦探。”
*
翌日清晨
“仅一分钟,拜托,请别再响了……”妮娜揉着乱成一团的头发从床上坐起,伸手将仿佛杀父仇人一般响个不停的闹钟抓到身前,盯着指在清晨六点的指针看了许久,妮娜才认命的将闹钟关掉。
兔子斑比被艾薇儿接回家去,克洛埃正乖巧的窝在笼子里,见妮娜从床上起来,兴奋地从笼子里飞出来,停到妮娜的肩头。
“早安,可爱的小姐。”妮娜抬手摸了摸克洛埃毛茸茸的脑袋,而克洛埃却像回应似的,蹭了蹭她的手心。
“我们要回去住一段时间,克洛埃,在我离开之后,你可以直接飞回去。”妮娜说着站起身来,简单洗漱后,她将贴在墙上的几张药单揭了下来,匆匆看了一眼后,扔到一旁的垃圾桶。
她收拾了些要带回去的东西和几瓶早就做好的魔药,她本打算在艾薇儿回来之后就搬离这里。
不过,现在,出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她并不想立刻离开这里,至少在正式开学之前。
“妮娜,早上好,要出去吗?”哈德森太太忽然探出头看向妮娜,“我正在给你们准备早饭,不留下来一起用早餐吗?”
“不了,多谢,哈德森太太,有些急事要做,可能近几天内,不会回来。我想回家住一段时间。”妮娜想了想解释说,向哈德森太太扬起一抹笑容。
“我理解,好孩子,路上小心。”
出门后,像是辨认方向似的,妮娜左右望了望后,离开了贝克街,转进一条僻静无人的小巷,妮娜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复方汤剂,变成了一位浅棕色头发的成年男性。
[威斯敏斯特教堂——教堂墓地]
妮娜低头看了看手机,上面记着她这次要去的地点,好吧,教堂,上次是大英博物馆,妮娜对这样的安排没有任何意见,毕竟他们才是付钱的人。
从两年前她就一直在从事这项赚钱的买卖,通过向普通人售卖少量的魔药来获利,也许她该尽快停止这种做法,回归到一种安全平稳的状态。
在毕业后找一份有趣而稳定的工作,或许按照波尔教授说的,继续她的学业。
妮娜抿了抿嘴角,将手机重新揣回口袋里,走出巷子。
* 威斯敏斯特教堂,墓地
前来教堂参观的人并不在少数,行走在通往墓地的路上,妮娜见到不少不同肤色的人,他们看起来兴致极高,时不时与身边的同伴用母语交流。
她能够想象这里受欢迎的程度,至少它埋葬了不少伟人,就像法国的先贤祠一样。
妮娜的目光从这些游客身上匆匆移开,在可见的范围内,搜寻着他要找的人。
“丘吉尔,他放弃了考文垂,好久不见,威廉先生。”妮娜低头看了眼刻在墓碑上的名字,站在墓碑旁的人这才移开目光,缓慢的偏过头看向妮娜。
这是个四五十岁有着典型英国绅士特性的男人,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头发被打理的一丝不苟,手中拄着一根精良而实用的手杖。
“您再一次猜到我在想什么,怀特先生。”
“也许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威廉先生。”妮娜温和的笑了笑,微不可察地看向站在墓碑旁的三个平常打扮的男人。
妮娜见过他们许多次,尽管他们看起来和路人没什么区别,但若有人想对威廉动手,他们绝不会是吃素的。
威廉扬起含蓄的笑意,用手帕擦了擦手,“不会如此,您的技巧依然高超,化妆是做不到这一点。”威廉用并不明显的目光打量了妮娜一番。
每次来见威廉时,妮娜总会以不同的面目,她希望威廉能将她当成一位易容高手,因为复方汤剂只能变成真正存在的人,她绝不会想由于自己的存在,给其他人带来过多的麻烦。
“毕竟我卖的药不少是违禁的,我可不想去苏格兰场喝茶,要检查一番吗?”妮娜提了提手中的小箱子,里面没有几瓶药,但价格却高得惊人。
“不必,我相信您。”威廉微微点下头,站在远处的人便走上前接过了妮娜手中的小箱子,“这里有不少值得一看的地方。”威廉说着看向远处。
来参观的旅客三五成群,时不时在某位名人的墓碑前停下脚步。
“抱歉。”妮娜掏出口袋里振动的手机,是夏洛克的短信。
[速回,有事亦请速回。——S.H]
“威廉先生,看来我没有陪您一同参观的福气。”妮娜顺势说道,虽然她完全没有回去的打算,她能想象所谓的速回也许只是帮忙拿一下近在咫尺的笔或手机。
“遗憾,期待我们下一次合作愉快,怀特先生。”威廉伸出手,洁净的面颊露出一丝笑意,“老规矩,这是下一次需要的药品和见面的时间地点。”威廉说着从西装口袋掏出一张折叠好的便条递给妮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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