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尧睡的很沉,傅程看着她空荡荡的无名指,神色微变。
他低头,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有些刺眼,他伸手将它取下,到指关节那停了动作。
末了,又将它戴回去。
司机踩停了刹车:“傅总,到了。”
傅程抬眸,看了眼窗外,法国梧桐挺立在道路两旁。
他打开车门,小心翼翼的把林清尧抱下车。
吴婶知道他今天要回来,特意从早上就开始熬煮骨头汤。
小莲听到动静把门打开,傅程两只手都抱着林清尧,他低头一脚踩着后跟,匆匆换完鞋子。
“小莲,你去给清尧煮一碗醒酒汤。”
“好。”
傅程抱着她上了二楼。
床旁边立放着一个展示柜,里面放满了超级英雄的手办。
林清尧喉咙发出一阵不舒服的呻/吟。
傅程替她盖上被子。
床头灯光线柔和,她的睡颜很安静,长睫卷翘,灯光被阻隔,眼底浮现出一层浅薄的阴影。
她的唇色偏白,看上去温顺又乖巧。
傅程迟疑了一会,侧躺上去。
耳侧传来她的呼吸声。
有那么一瞬,她的呼吸变的急促,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做噩梦了吗?”
傅程低喃,伸手绕在她身后,抚平她眉间的沟渠。
林清尧下意识的往他身上靠,试图抓住这唯一的温暖源。
小莲端着醒酒汤过来时,正好瞧见这一幕。
“少爷,我把汤放这里了。”
话说完她就急忙下去了,似乎怕打扰到他们一样。
·
“看清楚了?”
小莲点头:“看清楚了,清尧躺在少爷的怀里。”
吴婶松了一口气,面带欣慰的笑了笑:“可算是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在看的小可爱举个小手手好不啦OvO
第5章 第五曲
次日一大早。
林清尧从来楼上下来,头还有点疼。
吴婶温了一杯牛奶递给她:“喝了以后会好受点。”
她歪头,将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中间,开冰箱的同时空出一只手去接牛奶:“谢谢吴婶。”
手机听筒里,夏姐显然是被气到了。
“我就不信她苏稚能耐这么大,大女主的戏她还能和你争一番。”
这部戏就要杀青了,林清尧的下一部是电视剧。
双方已经谈妥了角色,谁知道苏稚又跟着掺和了一脚,还和她争起了一番二番。
“她要是一番这剧不扑我夏婕两个字倒着写!”
林清尧走到餐桌边坐下,用冰冻过的酸奶敷脸去肿,最近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她每天早上起床眼睛和脸都有点肿。
“剧方那边呢?”
“他们比我们还门儿清,怎么会同意。”
“那不就行了。”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她从出道到现在就一直在碰你的瓷,蹭了你多少热度了,转头还装可怜。”
林清尧对这事看的还挺开。
夏姐说道完以后,气也消了一半:“行了,我先去忙了,你今天记得早点过来啊。”
“知道了。”
傅程全程都很安静的吃着饭,吴婶看着二人,寻思小莲昨天是拿自己寻开心呢。
就这还叫和好?
和平时不是没区别吗。
林清尧吃了一口就没胃口了,最近她总是有一股饱腹感。
“吴婶,我吃饱了,先走了啊。”
吴婶从厨房出来:“路上慢点啊。”
林清尧点头:“好。”
面前的粥被搅拌了几下,傅程也没了胃口,索性将银匙扔回碗里。
家里就吴婶一个人?
·
林清尧去了片场以后,夏姐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游移。
她忽而伸手在她腰上比划了一下:“你是不是长胖了?”
林清尧收了下腹:“不知道。”
“我瞧着好像胖了。”她看着小陈,“你去里面把电子秤拿出来。”
小陈应声进去,出来时,手上多了个粉色的电子秤,HelloKitty的图案看上去很可爱。
林清尧微皱了下眉:“准吗?”
在她的潜意识里,这种可爱的东西除了外形好看以外一般没什么用。
夏姐催促她赶快站上去:“准。”
林清尧脱了鞋子,上去。
数字变动了一会,最后停在了45.5。
“九十一!”夏姐的双眼瞪大,跟看到了屎一样,“你知道九十一意味着什么吗!”
林清尧垂死挣扎了一下:“我身上的衣服太重了。”
她把外套脱掉,犹豫了一会,把头绳也取下来。
重新站上去。
夏姐低头看了一眼:“九十,林清尧,我说没说让你控制体重。”
林清尧老实答:“说过。”
“那你是把我的话当放屁了是吧。”
夏姐的脾气火爆,这是整个剧组都知道的事。
楚易刚换完衣服出来,就看到林清尧站在那里,头低着,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身旁的工作人员窃窃私语。
“夏姐的脾气果然大。”
“心疼wuli瑶瑶。”
她们抬头,看到楚易了,花痴的笑了笑。
“早上好。”
楚易点头,嘴角浅薄的漾着笑:“早上好。”
他看了眼林清尧的方向,夏婕的声音不时传来。
都是些减肥的字眼。
林清尧今天穿的不多,灰色的针织裙下摆刚好过膝盖,小腿纤细笔直。
昨天拍摄特辑的时候,他搂着她的腰,甚至能感受到那抹纤瘦,仿佛稍微用点力就会折断一点。
都这样了还要减肥。
他走过去,举着自己手中的剧本在林清尧面前挥了挥:“要对下台词吗?”
有了他的解围,林清尧连忙点头:“要的。”
夏姐见楚易来了,也不好继续说下去,只是反复叮嘱林清尧一定在一个月之内瘦到八十五斤。
楚易看了会台词,突然问林清尧:“你好像有一米七吧?”
林清尧斜倚在用来当背景的假山上:“一米六九,夏姐给我多报了一公分。”
“那也挺高了啊,九十斤不算胖。”
楚易说的一脸认真,林清尧莫名有点想笑:“那是对别人的衡量,我是艺人,不同。”
小陈从里面出来:“清尧姐,要换服装了。”
“恩。”她看了楚易一眼,“我先进去了。”
今天拍完最后一场就杀青了,剧组杀青宴就定在寰粤。
他们原本打算定最大的包房,毕竟人多。
只是前台说,最大的月雅阁已经提前被人定了去,于是他们退而求次,定了个第二个大的明月阁。
一行人中就有好几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看身形和气质就不是普通人。
已经有路过的人认出了林清尧和楚易。
两人现在大火,即使是口罩遮面也挡不住。
不过这里毕竟是五星级酒店,人不算多。
还不至于引发骚乱。
她压低了帽沿上楼,身旁有人经过,她侧了侧身子。
那人脚步顿住。
灯光被阻隔,面前暗下去一块,她抬眸,蒋粤那双大眼睛正盯着她看。
试图穿透口罩看清她的全貌。
她将下巴往下压,跟着工作人员进了包房。
如果在这种地方被她认出来,那还挺麻烦的。
导演是个话唠,喝酒了之后更甚,一直拉着林清尧和楚易说道。
“这两位真的是我见过最敬业最优秀的演员了,现在的娱乐圈就是缺这种人,真的,我导了这么多年的戏,最怕遇到的就是那种拿拍戏当消遣的,你拍就认真点拍,既然选择了当演员,那就做好你应该做的,这是你的工作,你有义务去把它做好。”
林清尧礼貌的笑了笑。
席间她一直被敬酒,楚易帮她挡了几杯就被支开了。
像是分成了两拨人一般,一拨负责灌他,一拨负责灌林清尧。
他被人群挡着,□□无力,只能面带担忧的看着林清尧。
她酒量不好。
林清尧推拒不得,只得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头实在发晕的很,胃里一阵翻滚,她强忍着恶心摆了摆手。
“我去趟洗手间。”
她现在这副样子更加不适合被人看到。
于是在戴上口罩和鸭舌帽之后,她全程低着头,连眼睛都不敢露出来。
大理石地板的花纹流畅却不规则,她走了两步就觉着脚下发软,好不容易撑墙走到了洗手间门口,还来不及进去,便忍不住,腿下无力,人往下栽。
腰间一紧,她堪堪站住身子。
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她拽着那人的领口:“多谢。”
声音隔着口罩传出来,有些沉闷。
那人迟迟不肯松开手,林清尧又等了一会,见他还是没有松手的打算,索性一点点的从他怀里挪出。
未曾想那只手猛的收紧,她再次被带入,毫无防备的撞进他的怀里。
熟悉的味道萦绕鼻息,林清尧却没有心思去辨认。
耐着性子开口:“不好意思,可以先放开我吗?”
那人非但没有松开手,反而伸手将她的口罩往下扯,指腹有点凉,在她山根处轻扫过。
酒稍微醒了点。
头顶传来轻笑声:“戴这么厚的口罩,不会难受吗?”
她微微怔了一瞬。
这声音……
抬头,傅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嘴角上扬的弧度柔和,桃花眼里的光晕着几分醉意。
“你喝多了?”
他又是一阵轻笑:“是你喝多了吧,鼻子都红了。”
……
林清尧这下百分百的肯定了,这人肯定是喝多了。
不过依着他平日的酒量,很难会有喝醉的时候。
想来也是和她一样,被人接连敬酒,推拒不得。
“你先松开我,被人看到的话就不好解释了。”
洗手间在走廊尽头,虽然极少有人过来,可是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来人了。
听到她的话,傅程反而抱的更紧了些。
“为什么要解释?”
林清尧眉头微皱:“傅程!”
她使着全身最大的劲推开了他,摇了摇头,想将那股眩晕感甩出去。
推开门进去。
走廊的另一头,楚易停住脚步,他原本是见林清尧去了这么久,有些担心。
不曾想却撞见了刚才的一幕。
洗手间旁边是抽烟区,傅程低头将烟点燃,看着窗外的夜景。
A市的夜景很美,零零碎碎的光像极了大好天气前一晚的夜空。
他其实真的没有喝醉,只是借着酒劲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罢了。
身旁的门被推开,他侧目看了一眼。
来人他认识,那个和林清尧绯闻传的满天飞的影帝。
楚易主动过来和他打招呼。
“真巧。”
傅程略微颔首:“是挺巧的。”
看楚易的模样,也不像是会抽烟的人,这里除了他也没别人。
那么他过来的唯一原因也只有自己了。
“我们那天见过的。”可能是怕傅程忘记了,他又加重语气补充了一句,“我和清尧拍特辑的那天。”
第6章 第六曲
清尧。
呵,叫的可真亲昵。
楚易面上的笑容一贯温和,可眼里的情绪,他再清楚不过了。
这种看似在自我介绍,似则又像宣示主权一样的眼神被他展示的恰到好处。
不显敌意,却又难以让人忽略。
果然当久了演员,对这种微表情掌握的就是比他们这些寻常人要拿手。
傅程掸落烟灰:“是吗,看来楚先生的记忆还挺好。”
两人身高相差无几,楚易的视线在他脸上淡扫过:“因为傅总身份特殊,所以就印象深刻了些。”微顿片刻,他看了一眼傅程无名指上的婚戒,“我看过那期杂志了,傅总和夫人的情谊很让人羡慕。”
傅程没有接话,他懂他话里的意思。
既然已经是有妇之夫了,就别去招惹别的女人。
“我和我妻子的确非常恩爱,不过很可惜的是……”他转动无名指上的婚戒,抬眸看着楚易,嘴角微勾,眼里分明带着嘲意,“总有些惹人烦的苍蝇在她周围转来转去,我很苦恼。”
楚易知道他的话里别有深意,默了一瞬,轻声笑笑:“那我就不打扰傅总了,下次有机会的话,希望傅总能赏脸喝一杯。”
他推开门出去。
傅程视线依旧落在窗外,他单手插在裤袋里,眉眼之处尽显慵懒,眸色却暗沉的可怕。
手指用力,燃着的香烟生生被他揉乱。
林清尧回到包房,小陈已经喝趴了,夏姐也有些意识不清。
看到她来了,连忙招手吆喝她过去:“来陪姐姐喝一杯。”
林清尧把她面前的酒瓶放远:“你不能再喝了。”
一顿杀青宴,不知道喝倒了多少人。
回去的时候好多人都开不了车,只能打电话叫代驾。
下楼的时候,林清尧丝毫不敢松懈,口罩帽子一样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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