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月自然不会令他失望,扑上去便坐在他膝上,双手圈住他脖子,凑过去在他眉间印下一吻。
“以前师兄们私藏许多好的画册,画册上男男女女便是这样你依我侬花前月下的,只是不知为何大多皆不穿衣裳,光溜溜的竟也不害臊……”
白锦书顿时黑了脸,“谁给你看的,宋子煜?”
凉月嘻笑摇头,“才不是呢,大师兄整日在外,甚少回归云庄,师兄们背着我偷偷瞧那些画册,我好奇,便趁他们外出时翻出来,嘿,你别说,还惟妙惟肖的,画师画功不俗。”
丞相大人气得磨牙,搁在她腰上的手不自觉就用力了。
“嘶,我这可是杨柳腰,你轻点儿……不要你抱我!”凉月瞪他一眼,弄疼了便生气,不给他抱了。
白锦书不撒手,反而更加用力固住她,将她压在怀里,在她耳边咬牙威胁,“日后不许偷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画册,带坏孩子。”
“……我又没怀孕。”哪里来的孩子给她带坏。
那些看过后令人脸红心跳的画册,她知晓可不是画册那么单纯。
玩套路么,她也会!
白锦书默了默,轻抚她的面颊,轻声道,“你还小,子嗣之事不着急,来日方长,过个三五载,待你长大了……咱们再从长计议。”
“……”凉月腹议,丞相大人,您想多了。
但出口的话又成了不正经的调戏之言。
“方才没尝出味道,嘴还差点被你咬破了,我不管,你定要再给我亲一回。”
丞相大人闭眼,视死如归,“好,给你亲。”
凉月嘿嘿一笑,捧着那张如玉俊脸,虔诚地凑近,即将要得手。
然而,总有人不识趣,要打破这美好的氛围。
“公子,靖国侯……”
来自夫人凉飕飕的目光如利刃般迎面而来,南风傻眼地瞧着被眼前这一幕。
想死的心都有了。
方才被柱子遮挡的竟然是夫人
!
而夫人正坐在公子腿上,姿势分明是要做一些不可描述之事。
简直是闪瞎他的狗眼啊!
“属下知错。”千言万语还是保命要紧,南风捂眼垂首,硬着头皮将正事说完。
“靖国侯带着小侯爷来请罪,小侯爷是被人架着来的,折了一条腿……”
夫人给打折的。
白锦书在凉月懊恼起身时无声笑了笑,并不在意被南风撞见,自己的属下嘛,日后总要习惯这样的情形的,多几次不就有眼力见懂得回避了么。
自行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襟,白锦书清了清嗓子,而后对凉月温声道,“你先回屋,我去去就来,一块儿用晚膳,晚上带你逛夜市。”
凉月欢喜不已,应了一声便踏着愉悦的步子先离开了。
待她一走,白锦书脸上的笑容便敛了。
“如卿那方可有赵天霸的消息?”
南风犹疑道,“纪公子那方并未传来消息,只是留在归云庄的暗卫已五日未传信来了,属下担心……”
白锦书变色微变,厉声道,“立即去查,务必要保护好舒庄主一家三口,虽然凉月已知她亲生父母的死与舒庄主有关,但她心底还是将他视为父亲的。”
末了,南风又听自家主子不真切的低喃。
“若真出事,她承受不住的……”
因假山大石的遮挡,凉月顿足,侧耳听完了主仆二人的对话,之后她回屋写了一张字条,她来到无人的后院,取出随身携带的瓷哨吹响。
不多时,一只灰色信鸽落于她肩头。
第30章 第30章
亲眼瞧见小侯爷杨凌云的惨状后,白锦书才知昨夜南风的汇报避重就轻了。
凉月出手确实未尽全力, 杨凌云的脸较惨烈, 鼻青脸肿的猪头样倒也只是皮外伤,养几日便也无碍, 腿伤稍微重一点,折了。
双眼肿得只能眯成一条缝的杨凌云被两名小厮一左一右架着, 一直这么站着。
并非他不想坐, 而是他屁股也遭殃了。
腿折了,站不了, 屁股被踹了好几下,还被那女子用柳枝抽……
往事不堪回首, 杨凌云愤懑不已,想他一介男儿, 也曾披甲上阵杀敌, 如今竟被一女子羞辱而毫无还手之力。
更令他抓狂的是,他对那狂妄粗鄙的女子一无所知,起初也猜想或许是弱丞相耍阴招向他寻仇, 可很快便打消了此怀疑。
作为丞相, 岂会只派一女子滋事, 况且白锦书身边并无侍女,而那女子更是脸面貌也懒得遮掩。
瞧见昨日被他打了两拳的弱鸡丞相春风满面出现, 杨凌云觉得浑身的痛感放了数倍,哪哪都疼。
“丞相……”原本坐着的靖国侯率先起身,尴尬且愧疚地抱拳致歉, “老夫教子无方,今日带这逆子来给丞相发落。”
白锦书瞥了眼面服心不服的小侯爷,客套轻笑,“侯爷您言重了,小侯爷乃性情中人,年纪尚轻,意气用事在所难免,况且我并无大碍,倒是我方才才听闻小侯爷昨日外出竟遭劫……瞧着伤的不轻。”
杨凌云暗骂这笑面狐狸真是虚伪,嘴上说得感天动地,心里指不定在笑话他呢。
瞧他那人畜无害的笑脸,真想再将拳头往他脸上招呼去!
白锦书似是懂读心术一般,淡笑揭穿杨凌云的小心思。
“瞧小侯爷眼中的煞气,大抵并非真心悔悟,依在下愚见,侯爷您还是先带小侯爷回去治伤罢,不真诚的悔悟也不过做做样子而已。”
杨凌云一怔,正待咬牙反击,便被自家老爹当头呼了一巴掌。
“不学无术,成天惹事生非的兔崽子!”
“还不向丞相道歉!”
杨凌云疼得呲牙,本就睁不开的眼又蒙上一层水雾,若非怕丢人,他定要顺势哭给老爹瞧。
自小到大闯得祸不少,也就此次最惨,皆是因为面前这笑面狐狸。
心有不甘又如何,此次老爹是真动怒了,若不向这小白脸儿道歉,便要被罚一年不得出门。
于是,自认为有骨气的小侯爷也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低头认错。
“丞相大人大量,莫要与我较真,我知错了,日后必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白锦书温文浅笑,“知错能改便是喜事,小侯爷心诚,日后必然如今日所言的会成为一个好人。”
“……”还能再虚伪一些么?
也不知姐姐瞧上这小白脸哪里,除了脸白一点,
就真的只是个无用的弱鸡。
……
礼貌客套一番后,靖国侯满脸愧疚地带着儿子离开丞相府,同时也暗自松了口气,暗道,这丞相虽年轻,胸襟却是宽广的,难怪女儿对他一往情深。
靖国侯也从白锦书行事磊落的一面确定儿子此次遭难并非白锦书所为。
然而靖国侯是许久后才知自己儿子是被一女子打成这样的。
而威胁恐吓贴身小厮撒谎说那人劫打他之人是个彪形大汉的杨凌云怕别人知晓他被一女子打得半死,怕被人笑话,他只能是哑巴吃黄连,自己咽下去。
只得暗中命人去查那女子,却是大海捞针,一无所获。
夜幕降临,白锦书带凉月上街,闲来无事总要调戏他的凉月今夜异常安静,心不在焉的。
“有心事?”心思细腻如他,很快便察觉到凉月的异样,轻轻握住她的手,目光关切。
凉月定定瞧了他片刻,扯了扯嘴角,摇头,“无事,只是觉得京都繁华,开了眼界。”
心中虽有疑虑,白锦书也未勉强她,更不愿瞧她强颜欢笑敷衍他,未再纠缠此事,带她出来便是要让她开怀的。
“带你去河边瞧瞧,这几日许多人会在那里放河灯,很热闹。”
他微笑牵着她,小心地避开拥挤的人群,朝着河的方向走去。
河边同样热闹非凡,沿途许多卖河灯的摊贩,也有一些卖女子喜爱饰物的,而放眼望去,放河灯的大多为年轻男女,且女子居多。
“我也要放一个。”凉月孩子心性又来了,扯着白锦书来到卖河灯的小摊前。
白锦书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自南风手上接过碎银,递给摊主。
“老人家,我夫人瞧上眼的,我们全要了。”
头发花白的摊主惊喜不已,接过银子,忙不迭应声,“公子面善,与夫人乃天造地设,良缘必是长长久久,琴瑟和鸣……”
摊主张口便是一大串恭维谄媚之言,凉月却愉悦笑了。
白锦书又赏了那人一锭银子。
凉月只选了一盏。
放河灯时,她才抱怨,“你给那老伯的上银够他再开好几个摊子了的,如你这般败家,过不了多久,丞相府便要揭不开锅了。”
“若是能博你一笑,一掷千金又何妨。”白锦书答得一本正经。
凉月心底乐开花,甜言蜜语女子都喜欢听,但她觉得他说的最动听。
对着飘远的河灯虔诚地许愿,唯一的愿望便是与身旁男子一世不离,常伴他左右。
此生初始便已孤煞悲凉,亲缘福薄,但愿余生能得天佑,她只要他好好的,她也只有他了。
放完河灯,凉月说饿了,要尝一下京中的美食。
白锦书并未问她方才许的什么愿望,目光依旧温暖和煦,牵着她,偶尔与她低语,温声细语。
南风与一众便衣护卫自觉不去扰主子与夫人的浓情蜜意,默默隐没在人群中,不远不近地暗中保护。
因而,意外发生时他们慢了一步,眼瞅着那自眼前一闪而过的暗器就要伤到主子,电光火石间,夫人只是眯了眯眼,毫不费力便将那正要射进主子后心的暗器给接住了。
白锦书被推了一下,稳住身后便立即转身,瞧见凉月指间夹着的飞刀,心下大惊,“凉月快扔了,万一刀上有……”
话未落,便瞧见凉月黑着脸,手一扬,手中暗器原路返回,朝着路旁一家茶楼的屋顶而去。
‘啊’的一声惨叫伴随着重物落地声引得行人驻足观望,随即便是杂乱的惊叫,四散哄逃。
“死人啦!”
“快跑啊……”
南风与护卫纵身一跃,上前围成圈,将主子护在中间。
“公子,有刺客,您跟紧夫人。”
白锦书对南风的话充耳不闻,伸手要去捉凉月方才接下暗器的手查看,被她不着痕迹避开了。
“来者不善,当心些。”凉月眸光凛凛,扫向沿途的房屋。
虽是夜里,但刺客想隐藏不被她发现并非易事,况且还有南风与一众护卫在,刺客伤不到白锦书。
果不其然,凉月很快便确定了余下刺客的位置,暗中给南风打手势,南风会意,与身侧护卫交换眼神,手中长剑极速脱手,又是几声惨叫,接着有重物自屋顶滚落。
逮住两个活口,交由护卫押着等待巡防营来拿人,南风一脸崇拜凑到凉月跟前。
“夫人您真厉害,这么黑,您也能瞧清刺客藏于何处。”
凉月将手负于身后,避开白锦书再次来握的举动,漫不经心道 “哦,其实我眼力尚不及你们之中最平庸的护卫,相反,每到夜里,我的眼力要比常人弱一些。”
夫人是夜盲。
南风愕然。
只听凉月又道,“我就是耳力要比你们好一些,幼时因夜盲之故,我时常用耳朵辨别方位。”
南风不敢开口了,只因感受到了来自公子身上的冷意。
呃……其实他瞧见了公子几次想牵夫人的手也未能如愿。
最怕空气忽然安静,特别是公子脸色还不大好。
“嘿嘿,外面危机四伏的,属下这就护送公子与夫人回府。”南风急忙打圆场。
各有所思,一路无言。
途中未再生变故,安全回到丞相府,凉月先去净手,手入水前先在盆里撒了许离忧给她的药粉。
净手后水的颜色未变,她才转身去哄脸色臭臭的丞相大人。
“锦书莫要气恼,暗器并未淬毒,我将手洗干净了,喏,给你牵。”她狗腿地蹭过去,挽上他的胳膊轻摇示好。
白锦书并未如以往一般轻易动摇,眼底的情绪越积越多,忽而拨开她的手,转身便要离开。
凉月傻眼了。
向来好脾气的人生气起来还真令她无所适从。
见公子甩袖离去,屋外道南风探出头来,给了傻愣愣的夫人一个同情的目光。
“夫人,公子真恼了。”
凉月恶狠狠瞪眼,“我有眼睛,自己瞧得见!”
“您不是有夜盲症么……”南风讪笑抓抓后脑勺。
凉月泄气,在原地打转,抓耳挠腮。
“以往锦书气恼时,你们是如何做的?”
南风茫然道,“公子向来从容,从未有过如此生气的一面。”
“啊?”凉月苦下脸来,“揉肩捶背能哄他不生气么?”
南风略微思索,拊掌道,“有了!夫人您这样……再那样……”
听完后,凉月一脸怀疑 。
“你确定他此时要沐浴更衣么,这万一他不让我脱该如何是好……”
第31章 第31章
南风的提议是,她先假意哭泣忏悔, 冲上去抱着不撒手, 趁机剥了丞相大人的衣裳,尽心尽力地捏肩捶背, 顺便给丞相大人搓澡。
就是如此简单。
在南风的指引下,凉月来到了白锦书沐浴的净室外, 忐忑搓了搓手, 扭头想再找南风确认一下,奈何身后鬼影也没一个。
她深吸一口气, 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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