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瑟自然也是触动的。
“算了,别提他。”意识到自己心软了,白锦瑟突然便有些慌张,连忙的转了话头,问道:“你知道皇后为何突生疾病吗?”
沉鱼抿了口茶,摇头,随口笑道:“我哪里晓得。”
“皇后娘娘的妹妹丢了。”
这才是白锦瑟要讲的重点。
她本来也不太关注这事,要不是因为想去瑶光园逛逛,也不会知道皇后在养病的事,之后听娘亲随口提了几句,说是宁家小姐,至今失了踪迹,没能找到。
“那宁瓷,无缘无故就不见了,派了那么多人去,都找不到她,大将军,卫国公,还有皇上皇后,现在都快急疯了。”
“宁瓷?”
沉鱼听见这个名字,猛然想起什么来,抬眼,惊讶的看着白锦瑟,张了张口,有话卡在喉咙,一时没能说出来。
两人视线来往间,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和共识。
“我那日意识不清醒,但好像知道,还有旁人在。”白锦瑟小心翼翼的说出这句话来。
“是,是有的。”沉鱼点点头,肯定道:“她说,她叫阿瓷。”
那十有八九便是了。
“我以为她已经得救了,却是没想到那日过后,直到现在都没有踪迹,怎么可能,连皇上都找不到人呢......那她去了哪儿......”
沉鱼一听心里就慌张了起来,呢喃着话语都在颤抖,这皇上的本事,那怎么也算是天下第一的,连他都找不到,难道是......人已经没了?
沉鱼越想心越慌,不由的责备起自个来,若是早点想起她的事,说不定不会拖到今天,若是那宁瓷真出了什么事......
“我去同裴笙说。”
沉鱼站起身,朝白锦瑟点点头,便是转身,大跨着步子,朝裴笙走过去了。
白锦瑟抬眼望去,见叶沉鱼没走了几步,裴笙便迎了过来,一把将人抱起,俯在耳边轻声询问着什么,当时那眉间的心疼着紧,真是叫旁人看了都羡艳不已。
这边她目光还没收回来,身后突然就有人贴了上来,低低笑了一声后,身后,猛然便把她也抱了起来。
身子一落空,白锦瑟惊呼一声,意识到什么,慌着声音喊道:“陆湛,你做什么,你放我下来!”
“何必羡艳旁人,你要是想被抱了,我也可以啊,想什么时候抱,想抱多久都可以。”陆湛说话温热的气息就传在她耳边,带的人身子不停的打着颤,脸瞬间就红了,一直蔓延到了耳朵根。
大庭广众之下,他这一行径是想做什么,白锦瑟想挣扎,可是被抱着又挣扎不开,怕闹了笑话,只能乖乖待着不动了。
“你让我做的,我都已经做了,好锦瑟,我发誓,我和所有人都已经断绝了关系,现在没有了,日后也不会再有,所以我们成亲好不好?”
“你放我下来。”白锦瑟出声道。
她的声音有些冷然,又是一道白眼丢过来,陆湛心里一颤,顿了顿之后,便是把人放了下来。
白锦瑟猛然拔下头上的簪子,抬手就朝陆湛的心口刺去,也就是那一瞬间,陆湛清楚察觉到她的动作,却是没有动,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白锦瑟在拿着簪子,即将触到他心口时,咬牙瞪人,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而后抬脚,狠狠踢了他一下。
“陆湛我告诉你,要不是走投无路了,我才不会嫁给你。”
饶是陆湛这个脑子灵活的,那一刻也怔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面上的惊喜便是再也掩不住了,喜笑颜开,便是问道:“锦瑟,你答应了?”
“太好了。”陆湛惊呼一声,抱着人过来,便重重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真是我的好锦瑟。”
第113章 棘手
沉鱼火急火燎的将事情同裴笙说了一遍。
“定然是土匪将她掳走了, 我听见声音了.......对了, 那土匪窝不就在千阳镇的大山里头吗?”
沉鱼想起白锦瑟方才和她说的话,猛然惊道:“皇上和大将军不都在寻人吗?有了头绪, 应当就能容易寻到了吧? ”
只要有了去向,那找到人,自然便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裴笙在略微的沉吟之后, 想起了什么, 之后却是摇了摇头。
“那土匪窝的事情,难办,恐怕就算是宁淮大将军, 也耐他不得。”
这沉鱼便想不通了。
像宁瓷这样连皇上都着紧的不行的人,若说要寻,那一定是花费了最大的力气,既然如此, 那还有什么难办的呢。
裴笙看出了她心中所想,这会子光是从她那皱着的眉头,便已经知道她马上要问出口的是什么, 没等人开口,已经出声, 回答道:“千阳镇那处,山头太多, 曲折环绕,要找到匪窝在哪,就要花费上好大一段的时日, 而且――”
裴笙顿了顿,放低了声音,继续道:“那匪窝头子可是有一番大本事,其调兵遣将的打仗能力,甚至在宁淮之上,就算正面相对,怕也拿不下。”
这也就是朝廷放任那匪窝肆虐,却始终没有清剿的原因。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所幸那匪窝里的人,没有做过太过伤天害理的事,也从不和朝廷反抗着来,如此之下,两者便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
“那阿瓷怎么办?”沉鱼当时就有些慌张了,她完全未曾想到,事情会如此棘手。
虽然只有那么一会儿的短暂相处,但是沉鱼能感觉到,她行事冷静沉着,该做什么,能做什么,心里都有数,那周旋的能力,也是极强的。
可是那土匪头子手段如此厉害,宁瓷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个弱女子,羊入虎口,不晓得会发生写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会给宁淮送消息过去,但是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两人坐在马车里,一个愁眉苦脸,一个云淡风轻,裴笙揽着她,往自己身上靠近了些。
张口话还不及说,外边就传来些嘈杂的声音,有一大队人马慌张的跑过去,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人,一路喧闹过去,甚至拦住了裴笙的马车。
裴笙朝沉鱼点了点头,示意让她不要说话,伸手去,掀开车帘子,探出了半边身子。
“原来是裴世子。”外边人做了个揖,认出人来,便示意让后边的侍卫绕道而走,接着是满怀歉意的出声道:“世子爷,打扰了。”
裴笙认得,眼前这位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是荣王府的人,一直都跟在荣王身边,是他的得力下属,十分的受器重,裴笙见过几面,所以有印象。
“世子爷,斗胆问一句,您这一路过来,可否有看见我家侧妃娘娘?”
裴笙沉吟。
他原本是要直接摇头,可是就在那一瞬间,忽然想起什么来,眸子微微一眯,缓慢出声,问道:“可是......姚侧妃?”
黑衣男子点头,应道:“正是。”
对于人家宅院里的人,裴笙实在不愿意去了解的,更何况他和荣王还有过节,关系算不得好。
只是奈何这位姚侧妃,实在太声名广传了。
她出身低微,本就只是那胡同巷子的一位贫困女子,无父无母,寻常时候,是连饭都吃不饱,骨瘦如柴的模样,是叫人一眼看上去都觉得可怕。
后来几经周转,被卖进了荣王府,在里头当了一年的丫鬟,人有饭吃了,身子便自然养得较之前要丰腴壮硕些,那美貌的模样,便慢慢的出来了。
荣王偶尔见了人一面,一见钟情,便将其收入房中,后来怀了孕,生了是个男孩,还是荣王唯一的子嗣,荣王一高兴,便向皇上请命,封了侧妃。
姚侧妃这命是极好的,原本按这样下去,一生荣华不尽,可惜不知造了什么孽,不到一岁的孩儿,被家中一直心怀怨恨的婢子使计偷走,之后这婢子是抓到了,孩子却始终不见踪迹。
荣王费尽心思寻找,到如今两年有余,却还未有半分音讯。
姚侧妃自然没好到哪儿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时间越长,她的精神状况便越发不好,到现在,整个人已经是疯疯癫癫的,完全没有了意识。
偶尔还会跑出来,看见孩子就要抢非是要闹出一番大动静,让荣王每次都头疼的不行,所是这样闹上几次之后,也就没人不知道荣王府的这位侧妃了。
“世子爷可是见过我家侧妃娘娘?”那黑衣男子眸子一亮,着紧便问了一句。
裴笙轻笑一声,唇角噙着笑意,让人觉得有些怪异,似乎有什么话故意隐瞒,但是接着,裴笙却是摇了摇头。
然后放下车帘子,坐了回来。
沉鱼疑惑的看着他,沉顿了一会儿,问道:“你知道姚侧妃在哪?”
裴笙那表情实在让人觉得疑惑,似有若无的,看着是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偏偏带了一副轻笑,什么都不说。
裴笙还是摇头。
“不知道。”
他当然不知道。
那荣王同陈遇之走的近,而他同荣王也有些过节,才故意做出有那般模样,让他提心吊胆会儿罢了,不然谁会有那个空心思,去关注别人家的侧妃是不是丢了,又去了哪儿。
沉鱼下一秒就明白了。
敢情这就是在故意唬人玩儿呢。
她轻嗤一声。
“人家已经找的很着急了,你还非得横插一脚,这不是平白让人添堵吗?”
裴笙笑了笑,这时候听着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远,却没说话。
......
这一趟从白府回来,正好路过叶府,沉鱼便同裴笙说想进去看看。
裴笙正好要书书信一封,便暂借了叶家书房,而沉鱼则去了母亲严氏处。
前些日子她将带回来的孩子送来了叶府,就由严氏暂时养着了。
严氏膝下无子,统共就叶沉鱼这么一个女儿,这么突然间给她送来一个粉嫩小娃娃,真是可心的不得了,完全是当自家儿子来养着的。
“娘,怎么样了?”
方才玩的累了,小男孩趴在榻上睡得正熟,严氏抬手嘘声,然后拉着沉鱼,走到了外屋去。
“那孩子可真是可怜。”严氏皱着眉头,心疼的啧了一声,接着便是同沉鱼说道:“浑身都是伤不说,青紫之处,更加是少不了,养了这些日子也不见好。”
这一点沉鱼大概能想到。
他之前那酒鬼爹,完全不把他当人来看,完完全全是一个玩弄在他手心里的畜牲。
幸好只是受了伤,没有些根本上的大问题,都是能养回来的。
“不过是个乖孩子。”严氏说着,面上起了暖暖的笑意,点头,连连夸赞道:“聪明又知人意,说什么做什么教一遍就会,还会问我是不是冷了,饿了......”
严氏说着,轻瞥了沉鱼一眼。
“可比你小时候听话多了。”
沉鱼听着,便撅起了嘴巴。
“我可不和小孩子比。”
严氏无奈的笑了一声。
这都是快当娘了,却还是小孩子心性呢。
第114章 安心
“娘同你说, 你现下是有身子的人, 可自己千万当紧,什么该做, 什么不该做,得心里有数。”
严氏说着,目便是光从她小腹处扫了一圈, 语气有霎时的严厉, 自然这是警告,也是忧心。
自个儿肚子里掉出来的肉,是什么性子她最清楚, 向来不怎么晓得事情轻重,喜欢耍性子做事,就怕一时不注意,便不把肚子里的孩子当一回事了。
沉鱼顺从的点点头, 没有说话。
于是严氏又接着往下说了。
“还有......千万别同裴笙胡闹。”严氏刚开始说这,沉鱼还没明白,她放低了音量, 便是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不管如何那都得忍着,待之后了......有的是时间。”
说着到沉鱼便算是明白了。
当即脸颊便染了红意。
“娘, 我――”沉鱼抿唇,开口着急要反驳, 可是说出几个字音来,又不晓得接着说什么好,只能是干脆闭了嘴巴, 什么都不说了。
“好了好了,你什么性子娘还不知道。”严氏摆了摆手,这时候听见内屋传来些声音,便也不同她说了,轻手轻脚的进屋了去。
沉鱼顿了顿,便是跟着走了进去。
里头人睡了会儿,现下已经是转醒了过来。
“莫怕莫怕。”屋里侯着的丫鬟将男孩抱在怀里,一边轻轻顺着他的背,一边在柔声哄着。
这孩子年纪小,本该是无忧无虑的时候,却总是睡不安稳,常做噩梦,醒来就是一身大汗 ,得要人在身边安抚着,才会好上许多。
“又做噩梦了?”严氏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汗,孩子乖乖的坐在榻上,眸中惊惧已经散去大半,水灵灵的眸子里,泛了些令人心疼的意味。
“没事没事,姨在呢,姨带你出去走走。”说着严氏伸手去抱他,孩子愣了愣,将手伸了出去。
......
严氏抱着人走了没一会儿,便已经是累得不行,于是柔着声音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将人放了下来。
他自个儿迈着步子慢慢的往前走,一步一步,是能走的很稳的。
看他迈着步子的那股风范,是真不像一个三岁的孩子。
沉鱼走在后头看着他的背影。
“娘,你怎么不和爹考虑再生一个?”
沉鱼走着,突然就想起来,于是转头,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出来。
自家父亲和母亲感情一直很好,这是她从小就看在眼里的,可是看人家家里,都是好几个往上的生,独独她们家,只有她一个女儿家。
以往在宛城,多的是人私下里议论,说他们叶家是断了根了,后继无人,以后啊,少不得要受别人欺负。
原本叶家是打算招人入赘,只奈何这想法还来不及去实行,国公府先来提了亲,这么来头大的主,没有拒绝的理由,自然是只能将女儿嫁过去。
沉鱼自然也知道,自己嫁了人,叶府就真的是没有余下任何血脉了,所以这个提议,她思考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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