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气死他了,耽误行程就不说了,还话多,还想拔他的羽毛,忍无可忍。“你要再说一句话,我就把你扔下去,你要敢拔本仙的羽毛,也把你扔下去。”
说着故意倾斜身体,作势要把扔她下去,宛和一个扑棱,死死抓住方阔的后颈,猛点头。又觉得方阔看不见,“嗯”了一声,嘴也没动,应该不算说话吧。
宛和一闭嘴,清净不少。
方阔专心于飞行,宛和又不敢说话,尤其无聊,天上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可以打发时间,只能看一下云,听一下风。
约莫两个时辰后,他们才到东华山,天已大黑。
虽说如今的东华山,弟子散尽,没落了,好歹也是一座仙山,现在连半分仙气都感觉不到。
此事必定有蹊跷,方阔不敢轻易落地,绕着东华山又飞了一圈。
一查探,果不其然,东华山的主峰上,有大团黑气。看上去应该是怨念无疑,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吞食着山中仅剩的仙气,不断地壮大自己。
这么大团怨念,方阔也是第一次见到,不得不加倍小心,找了个颇为隐蔽的地方落地,化为人形后,拉住宛和小声叮嘱。
“死丫头,这怨念极深,以你我这点道行,肯定是收服不了。你别乱来,跟紧我,我们找初茗夫人解开天罚要紧,其他的等天庭派人处置。”
“师兄说的有理。”她白宛和死过一次的人,比谁都惜命,但是还有一个疑问,“我们去找夫人,会不会惊动那个怪物?”
“笨死了,那是怨念,由本体控制着,只要不惊动本体,那团黑气就不会攻击我们的。”
“额……师兄,还有一个问题。”
“你废话真多,问,赶紧问,把你想说的全都说完,进去后,就闭嘴不准说话。”
“……师兄,我们不是来找初茗夫人吗,而且你又说怨念是由本体控制的,那这个本体如果是初茗夫人怎么办?”
她其实是想问,他们能不能活着出来的,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那你祈祷,最好不是吧。”这个问题,方阔没想过,也不敢想。
说完两人猫着腰,悄悄地推门,进了正殿。
正殿里,全是灰尘,明显是荒废了好些年,除了灰什么都没有,一眼看过去,根本没有什么可查的,难为宛和刚才那么紧张了。
宛和吹去手指上的灰,“怎么查,难道从这灰尘查起?”
照她的想法,没什么好看的,全是灰嘛。“师兄,不必查了,我们算是白跑了。你也别瞪我啊,都是实话,这根本没人住过的痕迹。”
初茗夫人几百年前住在这里,现在不一定还住这里嘛,更何况山上还有一个老妖怪,谁愿意回来,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殿里上上下下,被方阔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遍,什么线索都没有,难道真被宛和说中了,初茗夫人并未回东华山?
“我们再去侧殿看看。”
“还有什么好看的,这天上还有一只老妖怪呢。师兄,你就这么气定神闲?”刚刚不还在说自己也打不过么,不赶紧走人。
宛和根本不信能查出点什么来,到了侧殿里,也是意思性的翻一下,插科打诨。
她才修炼了多久啊,就是有端倪,她这点眼力,估计也看不出什么来。
红参,你别怪我不帮忙,是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还真的被你说中了,要从这灰尘查起了。”方阔对宛和招招手,“你快过来看看。”
“你说笑的吧,灰尘都要查?”宛和过去一看,果然有问题,“只有这几本书干净的离谱,有人碰过。”
“我看看,这都是什么书。”是本关于制茶的书,“看来,初茗夫人很喜欢茶道啊。”
“……”方阔叹了一口气,“说明这里有机关,你在后面跟紧我,小心点。”
宛和当然是万分同意。
方阔小心翼翼地旋转着那几本书,突然“咔”的一声,整座书架向后移动,地上出现一条地道,黑黢黢的,一眼望不到底。
这太明显,下去肯定没什么好事,宛和有点胆怯,“师兄,要不,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瞧瞧,这地道看得我瘆得慌。”
“只有这里异于常态,别的地方也没必要查了。红参与我有恩,我是一定要下去的,你要实在害怕,就在这里等我,我下去查。”
说着方阔就要跳下地道,却被宛和拉住衣角,“我还是跟你一起下去吧。”
开什么玩笑,屋顶上空,还有一团威胁在呢,她一个人在这里,不要太危险。
两人下到地道里,刚刚站稳脚,书架“嘭”一声,回归原位。
地道里伸手不见五指,宛和想拉住方阔,又想到方阔太矮,她不蹲下根本够不到,没有一点安全感,好像每时每刻,都会发生点怪事一样。
宛和伸手,四处摸索着,“师兄,你在哪?走慢点,我什么都看不到。”
地道里的黑暗,不单单是黑暗,还掺和些不该有的东西,就是方阔,目视极难,只能略微看到一点轮廓。
方阔运起真气,伸出左手食指,食指上立马燃起一个火团,地道里也没有大亮,只是附近这一块,有了些微光线。
黑暗在吞噬着火光,看来这里不简单,方阔也不打算告诉宛和,再吓着她。
结果,还是传来宛和一声尖叫,“师兄,你看旁边,全是骨骸。”
旁边的一面墙上,满是血渍,墙下还有头发,不完整的头骨和腿骨,可见这些人死相凄惨。
地道阴森可怖,已经超出宛和预料。
原来死了这么多人,难怪山上怨念深重。“血迹都还没有干,应该是最近才被害的,能操纵这么深的怨念,看来这地道里有大能耐者。”
“你不怕?还分析什么呀,赶紧走吧。”宛和脸都白了,这个鬼地方,她一秒都不想多呆。
这明显也超出方阔的预料,心里也是直打鼓。
没办法,两人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总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与这些人骨头为伍吧。
地道里的血腥味,霉味混杂在一起,几度让人窒息,前方又不知凶吉,两人都是屏住呼吸,极度紧张,不敢轻易开口。
以至于突然窜出来的老鼠,都能把他们吓得满身冷汗。
两人在地道里,绷紧神经,走了几个时辰。绕来绕去的,皆是脚酸腿麻的,不仅没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还绕到最开始的拐角处。
糟了,遇上鬼打墙。地道里的气氛,难免更加紧张些。
这完全不是个办法,宛和实在也走不动了,很是干脆直接的就坐下来,靠在墙上歇息。
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什么。
“师兄,你听,这墙里是不是有声音?”
方阔侧过耳朵,还真有声音,“有水声,有水就说明有路,快找找,有什么机关暗门没有。”
这下,宛和也来了精神,学着方阔的样子,这块砖敲一下,那边那块砖再敲一下,还是没什么发现。
宛和把耳朵贴在墙上,仔细辨认了一下,“这边也有水声,师兄,我看这样吧。”宛和一手叉腰,一手撑着墙说,“你就干脆一掌……啊!师兄,救我!”
话还没说完,被宛和撑住的那块墙砖,突然就动了,整面墙瞬间消失变成光墙,把宛和吸了进去。
说时迟那时快,方阔拉住了宛和的一只脚,正准备用力呢,也跟着被吸了进去。
“啊!咚——咚——”前面是两个人的尖叫声,后面是两个人先后屁股着地的声音。
这是一间灯火明亮,格局大方,摆设一应俱全的闺房,跟刚才的黑暗阴森的地道有天壤之别。
“这里……我们从地道里出来啦?我们得救了?”
看看又觉得不对,宛和第一直觉,这可能是初茗夫人住的房间,在房间里看了一下,也没见到人,也就有点奇怪的问道,“看来,我传说中的师祖母不在房里啊。”
“你再仔细看看那边,有暗河,水声应该就是从那里传来的。这说明我还是在地道里,这里只是一间地道里的密室而已。”
方阔有些失望,仔细一想,又觉得此事有转机。整个地道里都阴森森的,唯独这里不同,一应摆设,好些他都能认得出来,都是初茗夫人生前最爱。
有人用了禁术,自然不能让外人知道,藏在地道里很是正常,说不定就像宛和说的那样,初茗夫人就住在这里。
“这里有个门廊,我们过去前面那间房看看。”方阔越说越觉得激动,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能。
穿过一座拱形的门廊,他们到了最里面的一间房里,有别于旁边那间房的华丽装饰,这里有点雾里雾气的,什么都没有,除了中间的大水池之外,空空如也。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向水池走去。
水池里蓄满了水,水池中间有一座白玉床,床上躺着一个人。
看的不是很清楚,但两人也能猜到那是谁。有点激动,又向前走几步想去确认一下。
走的越近,能慢慢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方阔暗道不好,他大意了。“快,捂上口鼻,当心中毒。”
宛和捂嘴大笑,“师兄,你说笑吧!你总是嘲笑我是凡人,可我一凡人都能闻出来,这就是桂子、白华、神木、哦,还有一点点菀草,不仅没毒,还能宁神静气呢。”
宛和赏了方阔一个大大的白眼,“三百年又怎么样,还不是白修炼,连一个普普通通的熏香都闻不出来,还不如我一个凡人的小郎中。”
宛和感觉今天,真的是扬眉吐气了一把。
“你胡说,我……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早就闻出来了,就想考考你。”
“切,死鸭子嘴硬。”宛和见方阔红着脸走开了,心里很是得意,悄悄嘀咕了两句,也不再说了,她还要靠着他保命呢,也不敢把人得罪惨了。
“这是天河水?天河水什么时候这么廉价了,师父的洞府里有,这里也有。”宛和对天河水不要太敏感,这一眼就能判定。
方阔收起心绪,过来一看,还真的是天河水。这更加奇怪了,这里的天河水又是哪里来的?
他抬头往白玉床上看了一眼,但是人太矮,根本看不见,但也无妨,他能感觉到白玉床上流动的气息,是他们想要找的人。“那上面就是初茗夫人。”
“传说中的师祖母?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宛和想瞧一下,这传说中的师祖母长什么样子,踮了踮脚,还是看不太清楚,相当疑惑,“这么高,我都看不见,你怎么看见的,还那么肯定。”
“虽然很弱,但是有一瞬间,我确实感觉到夫人的气息。”看来,真的有人来这东华山,偷偷对夫人使用了禁术,复活了夫人,只是她现在还很虚弱,气息才时有时无的。
方阔一手摸着下巴作思索状,“是谁呢?不惜动用禁术,甘愿一命换一命,究竟有何目的?”
☆、第 6 章
初茗夫人是找到了,这个样子,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醒得来,要让她帮忙解开和红参的主仆契约,谈何容易。
方阔很是苦恼,来来回回地走动着,思考着可行的方案。
“哦,对了,不是还有一个办法吗。”方阔一拍脑子,准备唤宛和过来帮忙,结果宛和不知道什么时候游过去,爬到了白玉床上,还坐在床边,观察上面躺着的初茗夫人。
“喂,死丫头,你赶紧下来,那可是你的师祖母,怎可如此无礼。”
“这美人倒是美人,可惜,现在是个病美人。”宛和的好奇心也满足了,现在里准备游回去。
一抬眼,又发现个好玩的,初茗夫人的手上握着一个什么。
宛和从来不跟自己客气,伸手拿了出来,很普通的一个水晶球,也不像值钱的,这初茗夫人拿在手里干嘛呢?
宛和不解,又对着灯光照了照,里面好像有一丝丝什么东西,还在动,她也不认识,就举起来问道:“师兄,这是个什么东西?”
方阔还没来得及辨认,一阵地动山摇,跟着传来一声带着威压的怒吼,“谁动了本座的固魂珀?谁?是谁?”
一声接一声传来,一声比一声威压强,方阔调动真气,还能勉强忍耐着。
宛和就不行了,她一阵阵血气上涌,连呕出好几口血来,心道不妙,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感,赶紧游了回来。
刚刚手脚并用,从池子里爬出来,一个满身黑气的人,或者妖,出现在白玉床的上空,指着宛和两人,恨不得立马杀了他们。
“谁,你们谁动了本座的固魂珀?简直胆大妄为!”
转而又温柔地握着夫人的双手,“茗儿,你放心,本座终于找到了办法,这些年把你困于瓶中,委屈你了。过不了多久,你便不用继续躺在没有阳光的地道里。”
“茗儿,他们居然敢动你的固魂珀,你等着,我去替你收拾了。”说着说着,那黑衣人越来越狰狞。
那团黑气随着黑衣人的怒火,开始暴涨,蔓延至四周,还不断发出阵阵阴笑,整个房间的气氛几乎紧张到凝固,下一瞬就要撕碎他们两人的感觉。
宛和受伤不轻,跪坐在一边,伸手擦了嘴角的血迹,挪了几步,蜷缩在一起,尽量把自己的体积缩到最小,恨不得找个洞躲起来,看不到自己才好。
“看来你我今天运气不佳,遇上本体了。”方阔拔出自己随身佩戴的短剑,只能拼一把了,“死丫头,我去引开他的注意力,你趁机逃走,一定要快,我拖不了多久。”
“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你去就是送死。”师兄虽是被迫叫的,也很毒舌,又特别讨人厌,可要她被一个孩子保护,脸面何存。
宛和使劲抓住方阔的衣角,“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司夜仙君守易,在东华山的侧峰隐居,他是仙君的师伯,你去找他来救我们。这是扣山门的符,你拿好,抓住机会就走。”
说着推了宛和一把,自己提起短剑冲上去,一手捏诀放出三位真火来焚炼怨念,一手御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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