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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酒道，“以后就请于同学多多关照。”
于笑笑脸色微白：“同学之间，应该的。”
似乎这一天起，大家都注意到了，余酒已经完全没了之前的影子，她漂亮而又沉静，宽大的校服穿在她身上都有不一样的风采，和这个座位的上一任主人有了几分相似，朝着她看的人逐渐增多了起来。
同桌道，“真的没想到啊，余酒这么漂亮，那她之前化妆做什么？还化的那么浓，现在就很漂亮啊，你看到了么，班里不少男生都时不时的朝着她看。”
尤其是，你看着她做习题的模样，半点都没有之前的影子。
于笑笑握紧笔，她又不是瞎子，“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真的相信她改好了？我反正不相信。”
同桌本来觉得余酒这样不错，被她这么一说，思索了下，“你说的也对，她以前都动刀子。”
这是一个多猛的人啊，老虎没了牙齿还是老虎。
于笑笑打心眼里厌恶她，恨不得她离的远远的，越远越好，可余酒时不时的就拿着习题过来，“于同学，这个题怎么做？”
她稍微有点不耐烦，她就笑吟吟的道，“于同学不会是因为我们之前的赌约才不肯教我吧？害怕输了么？”
于笑笑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认输，但是绝不会在余酒面前认输，同桌道，“你才多少名，笑笑是年级第一，你这么时不时的打扰她，照我看才是居心不良，觉得自己赢不了就走歪门邪道。”
“可于笑笑同学之前不也经常请教江景川问题，我看他还是年级第一啊。”她的睫毛轻轻的动了动，仿佛承受不住阳光的重量，“原来请教问题也算是打扰，还有可能保不住第一的位置，我明白了。”
同桌目瞪口呆，心道江景川当然不一样，那智商实力简直无人可以撼动，而于笑笑——
她虽然没有明说，可她的表情说的一清二楚，于笑笑手一划，笔划破了试卷，她淡淡的道，“余酒同学想和我讨论试题，我没有什么不欢迎的。”
余酒道，“那就麻烦于笑笑你了。”
于笑笑看着她的脸，胃部开始隐隐犯痛。
第102章 102
被迫和一个自己无比讨厌的人在一起, 这种感受让人如鲠在喉, 以前于笑笑没有这种感受, 现在她完全感受到了。
余酒不用专门找她讨论题目，就是在她旁边坐着，就足够她反胃，而除了这种近乎于生理性的讨厌, 最让她心惊肉跳的还是余酒的学习速度。
以前她安安静静的在最后一排, 她自然不会有事没事的去后面，看她进步神速，她曾经还想过是不是她真的采用了某种方法作弊, 而等她坐到跟前之后，她终于打消了这种侥幸的心理。
她学习速度，反应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思维敏捷缜密, 尤其是数学题, 她一个类型做错了，下次再遇到同样类型的，她绝对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她的进步你能很明显的感觉到。
她的压力不可避免的更大了, 以前还能用一些借口来安慰自己, 现在呢，只能直接面对这些压力, 想象她能在下一次考试的时候进步多少名次。
不但是她，同桌都感觉到了压力，她看过余酒做的试卷, 正确率非常高，按照这种速度，压过于笑笑还悬，可压过她已经不是不可能了，而她之前还跟着于笑笑一起嘲笑过她除了打架什么都不会。
若是被余酒超了名次，那她算什么？
高二最后一次考试，余酒考了全年级二百一十三名，再次进了一百个名次。
同桌的名次是全年级一百二十一名，也不过是不到一百的差距，她苍白着脸道，“她天赋未免太高了。”
她是从小寒窗苦读，可以说她从上小学开始就没有懈怠过，除了老师布置的习题，她还会额外的做试题，为了进这个班级，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她的一本已经是妥妥的了，她有时候也会羡慕江景川，于笑笑这样的天之骄子，可是他们一样努力学习，刻苦并不逊于她，她那点羡慕嫉妒也就不剩什么了，可是余酒呢。
她一路玩到了高二，直到上学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性情大变，一开始她还能开玩笑一样调侃她，而现在她只剩下嫉妒了，为什么老天要给这么一个人这么高的天赋，她不过不到一年的努力，就要赶上她十多年的努力。
可脑袋长在对方的脖子上，就是再羡慕嫉妒又有什么用呢？她叹气道，“你说这是不是就是命啊。”
有人就是命好。
于笑笑道，“我不信命。”她只相信人定胜天。
同桌道，“笑笑，从现在来看，你该小心了，你当初说的是只要是一枚科目超过你，你千万不能有失误啊。”
有一门失误，说不定余酒就赢了。
于笑笑哪里能不知道，她比任何人都知道，也比任何人都有压力，可她不能说，说了就像是输了一样，她只能用更多的力气和精力来学习，她的身体迅速的消瘦了下去。
双重压力之下，她的精神开始萎靡。班主任平时都注意着同学的精神状态，看她这样，找了个时间给她谈话，话里话外都是不让她有太大压力，她现在已经算是一脚踏入了名牌大学，接下来的就是要稳住。
而这却让她压力更大，她何时因为心态问题被老师叫过？而余酒精神饱满，并无任何的不妥，这无形之中就让她输了一筹。
她咬了咬下唇，“是，老师，我会注意的。”
余酒的阴影已经快到了她的头顶了，虽然是暑假到了，她哪里敢休息，开学就有一场摸底考试，如果余酒再进步那么多，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压力更大。
她现在急需什么来证明自己，可是她已经是年级第一，分数也很难再大幅度的进步，她无法从中获得安全感，而余酒一次次的进步都有具体的数字，这让她心中似乎酝酿了一团火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了。
在结束暑假前的最后一堂课上，余酒还特意对她道，“多谢于同学这段时间的照顾，实在让我受益良多，进步不少，暑假的时候我会更加努力，希望开学后的考试，能让于同学看到进步。”
因为这句话，让于笑笑就是暑假没有余酒在身边，仍旧是心神不宁，这简直是阴魂不散！
因为这，同桌打电话告诉她江景川考上了a大都没让她花多少心思。也是因为这本来就是意料当中的。
他考不上a大才奇怪。
所以她也一定要考上a大。挂了电话后，有了目标，那种焦虑感终于消失了。
余酒正躺在沙发上打游戏，忽然听到有石子打在了窗户上，她眉梢一动，落在了窗户上，没多久，又有一颗石子打在窗户上，她拿着游戏机走到窗边，江景川倚着机车抬头看过来，看到她，做了个口型，“下来。”
等她下去后，江景川把安全帽递给她，余酒却拒绝了，“不好意思，从良了。”
她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恭喜你，听说你考上了a大。”
这句话似乎终于让他有些动容，他平静如湖面眼睛出现了层层涟漪，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忽然倾身亲住她，他的吻技完全是由她一手教出来的，他学的非常快，吻的很急切，迫不及待，抓住她肩膀上的也很用力，可是这次换成了余酒无动于衷，无论他怎么做，余酒的气息都没有变化一分。
“为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困惑，似乎不太明白，余酒把他的脸推开，轻声道，“因为我们没有关系了。”
“江景川，我从来不吃回头草。”
江景川闻言神色微冷，眼睛如同木偶的眼珠子一样，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余酒确转身就走，当真一点留恋都没有。
他在原地又待了十分钟，骑着那辆机车走了。
而这次之后，等到暑假开学，余酒再没有见过江景川，随着他们正式升入高三，高考的压力已经更大了，没有谁再去谈论八卦，而摸底考试，余酒考到了前两百名。
等成绩公布后，班主任着重表扬了余酒，自己也与有荣焉，让一个小太妹痛改前非，还取得了这样的进步，她估计会记很久。
而这也让一度远离于笑笑的阴影再度而来，这次更近了，不过是一百多个名次而已。
这些人都是难啃的骨头，可余酒一路走到这里，没有人再说不可能。
同桌这次退步了，刚好和余酒差一个名词，只是这次余酒在她前面，她沉默了许久，半响后才道，“笑笑，你要努力啊。”
于笑笑勉强的笑了笑，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困守原地的将军，敌人正在杀过来，一点点的逼近，可是你却无计可施。
余酒这学期倒是没有再去拿题目去刺激她，可却并她并不好受。
摸底考试后进入紧锣密鼓的复习当中，过了一个月，来了二模，这次余酒第一百名，而于笑笑因为一个失误，写错了个大题，被第二名赶超，她再次沦为第二名。
她的心情前所未有的糟糕。
同桌道，“一次考试而已，又不是高考，笑笑，你千万不要放在心里，下次第一还是你的。”
这当然只是一次普通的考试，她只是无法接受，自己退步，而敌人还在进步。
这种步步紧逼感几乎要让她发疯了，尤其是她失误的那门课程，和余酒的分数已经无限接近。
余酒自然也看到了，遗憾的道，“我还以为我们可以提前决出胜负呢。”
于笑笑道，“不过是一次失误。”
她同样拿这个来说服自己。
而她此时的精神状态又开始不稳了，班主任又开始找她谈话，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以前她也参加过全国竞赛，也没见她这样，一个模拟考而已，于笑笑有苦说不出，却是第一次开始后悔自己之前那么轻率的说出赌注。
如果她早知道，早知道余酒这么厉害——
她至少会给自己留下点后路，当初只觉得“让步”让自己的目的没有那么明显，而此时看却是愚蠢到家了，那可是任意一门啊，可以说，前百的分数已经很接近了，没有差别很大，稍微一个失误就有可能被后面的超过，她自己把自己逼到了悬崖上。
而余酒大约现在正在嘲笑她的愚蠢。
期中考试，于笑笑第一名，余酒七十二名。
第三次模拟考，于笑笑第一名，余酒四十九名。
能进入全年级前五十的，已经是尖子生中的尖子生，一本已经稳稳的，就看看能不能拿到那几所名校的通知书。
那群小弟自从余酒考进了前二百都不太敢和她说话了，学霸的光环下，他们实在不敢和她太过亲近。
这个时候他们想起曾经的赌约了，之前觉得余酒那是自寻死路，现在看来完全是自信心爆棚。
“大姐，看您这样，是不是再几次考试，就要登顶了？我看你这是稳赢了，你想好要让她做什么没有？”
“对啊，大姐，你想出来没有？想不出来我们帮你想。”
于笑笑的笔再次把试卷给划破了，余酒瞥了她一眼，“这才哪到哪啊，我还没赢呢，等我赢了再说。”
“这不是眼看着要赢了么？现在想正好。”
高中最后一次期末考试，于笑笑年级第一，余酒全年级第十七名。
曾经一千多名的差距，在一年多一点的时间内缩短到了十六名。
于笑笑宛如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一直笼罩在她头顶的阴影迫近了头顶。
第103章 103
真正的天才大概就是这样吧。
之前没有人敢因为余酒进步那么大就说她是天才, 最多是在私下说说, 在他们心中, 见识过江景川这种级别的天才，没有他的一半，谁还敢称天才？就连于笑笑也不敢。
可现在所有人都觉得，这样的大概就是真正的天才吧。
除了天才, 他们实在没有办法解释她为什么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进步这么多, 似乎还留有余力，并未达到自己的极限。
班主任现在想起来都后悔，早知道她居然是这样的天才, 以前怎么都不应该放任自流啊，白白耽误了那么长时间。
她不像是江景川从小学一路开挂一样上了高中，更像是一匹黑马，异军突起, 带着不可匹敌的气势直指第一, 似乎无人能抵挡，在她前面的人都直面感受到了这股气势，而这种气势到了年级第一面前, 似乎已然翻倍。
这已经不是谁是第一的问题, 而是于笑笑的信念崩塌，她之前一直坚定的认为余酒配不上江景川, 当然，她现在依旧这么认为，可是她之前攻献她的一点就是她除了打架什么都不会, 可是现在她就是没有拿到第一，所有人都认定她天才的身份，除了天才，没有人可以做到她这样。
那拿着这一点不放的她是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似乎她之前坚持的，一夕之间成了废墟，纵然余酒现在还不是年级第一，但是她已经一败涂地。
甚至她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她真的不是天才，是不是距离余酒江景川这样的人很远，余酒带给她的打击性简直是毁灭性的，自己十几年的努力甚至比不过她一年多的努力，同桌之前感受过的滋味她再次感受到了了。
那是面对天才的无力。
而她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余酒道，“看来，我们那个赌注要分出胜负了，我也没有想到这么快。”
这笑容在于笑笑看来就是胜利者得意的笑，而她确实有资格露出这样笑，她凑近她，低声道，“现在知道为什么江景川喜欢我不喜欢你了么？”
于笑笑脸色骤变，猛的被戳中了痛处，表情都无法维持，“你——”
“高考后，江景川来找我了。”
于笑笑：“——那你现在不是还一个人。”她表情数次变化，终于归于平静，可这份平静有多单薄，两人都心知肚明，“你现在还没进年级前十呢。”
她率先走开，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的狼狈，走的时候却撞到了桌子，险些栽倒，余酒在她身后道，“走路小心点，第一名。”
作为进攻的一方，余酒游刃有余，节节胜利，而于笑笑却已经露出了劣势，重要的是，她的心态崩了。
寒假过后的模拟考，她从年级第一变成了年纪第三，而余酒是年纪第四名，语文正好比她多一分。
余酒道，“看来胜负已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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